第十八章
读了五十页《简·爱》,洗了衣服,向朗斯顿展示了肉汁正确的烹饪方式,西奥妮终于在正常的时间洗澡上床了。明早就能穿上长度合适的裙子了,这给她带来了些许安慰。虽然她仍然睡得不好,但已经比前一天晚上进步多了。
她看向窗子,寻找派出的白色小纸鹤,它还没有回来。她希望纸鹤安全地到达了目的地。但如果纸鹤真的被人收到了,就意味着她的家人仍然留在磨坊区。或者有其他人收到了纸鹤,她能大概猜出是谁。
她又开始反胃,只好将手伸进衬衣中揉了揉。朗斯顿有电话,不是吗?或许她可以给魔法师阿维斯基打个电话,了解些情况。什么情况都行。不然她真的会像软绵绵的苏芙蕾一样瘫倒的。
当西奥妮走下楼时,她听到朗斯顿正在客厅中和人谈话。只下了几级楼梯,她就听出了对方的声音,使她差点儿摔倒在通往一层的剩下的阶梯上。她的心脏再一次提到了嗓子眼儿。
她快速跑向前厅,“艾默里……我是说,魔法师塞恩。”
艾默里站在前门处,没穿靛蓝色外衣,事实上,他什么外衣都没穿,只穿了一件白色的长袖纽扣衬衣,搭配深灰色休闲裤。如果再系上一条领带,看上去就像是个准备去办公室上班的人了。他刮了胡子,还剪了头发。头发的变化不大,就是短了些,更精神了。
他悠闲地将双臂交叉在胸前,靠向左侧。他看到了她,眼睛里的火焰一闪而灭。
他真俊美。
朗斯顿站在他身边,穿戴得整整齐齐,两根吊裤带挂在肩膀上。西奥妮一时间忘记了要去探听他们在讨论些什么,回过神后,她自责不已。根据两人的表情推断,他们的谈话应该与她有关。
西奥妮上前拍拍他的背,努力不要脸红,“我……没想到这么快就能看到你。”只是暗自希望。
“我们有些事情需要讨论。”艾默里说。他听起来并不生气,只是有些无奈。到底是因为什么而无奈,西奥妮就不得而知了。因为艾默里又藏起了脸上的表情,她无法从他的眼中读出被隐藏的秘密。该死的,到底是谁教会他的!
朗斯顿说:“你有什么东西要带走吗?”
“只有我的鞋。”西奥妮说道,又觉得有些不安,便加上了一句,“我马上去拿。”
她赶快跑上楼,拿出昨天穿过的那双牛津鞋。花了点儿时间做了几个深呼吸,抖了抖肩膀,捏了捏脸颊,接着跑下楼。
艾默里打开了门,“再次感谢你,朗斯顿。如果需要推荐信的话,记得来找我。”
朗斯顿点点头,接着想向西奥妮摘帽致意,但突然意识到自己没有戴帽子。只好点了下头,说道:“日安。多加保重。”
西奥妮感谢了他,走进玄关。艾默里一只手放在她纤细的背上,带她走到门口,另一只手从口袋中掏出了一只纸鹤,纸鹤的右翅已经被压皱了。正是西奥妮派出的纸鹤。
“这可不是什么好主意。”他说。
她的心沉了下去。他去了她的家,“我家人怎么样了?”
“他们离开伦敦了,很安全。”
“谢谢你。”
他点点头。
她深吸了一口气,“你见过我的父母了?”
“见过了。”
她拧紧了裙子,“我真的很抱歉,艾默里。”
“我知道。”他轻轻地说,“做都已经做了,何况到最后也改变不了什么。”
“不能改变什么?”她问道,但艾默里却没有解释。他领着她走出洋房,坐上等着他们的、已经点燃了火的小汽车。
西奥妮注意到了座位下放着的箱子,“你回家了吗?”
“回去看了一眼。”
他们坐好,小汽车发动了。艾默里问:“还有什么事是我需要知道而你忘记告诉我了的吗?”
西奥妮摇摇头,“没有了,除了我把你的滑翔机弄丢了。我乘着那个去的仓库。”
“嗯。”他点着头回答道,“我希望你关上了房顶。”
她并没有。
他们静静地坐着。西奥妮揉搓着她的裙子,一颗纽扣都被她揉松了。艾默里注意到了,他握住她的手,阻止了她再继续拧下去。
“我不是一个会将自己的过去讲述给他人听的人。”他说道,眼睛凝视着她的手,“但我的一生中确实失去过不少东西——都是些很重要的东西。我不想再失去你,西奥妮。不管你是怎么想的,但我真的在乎你。你不仅是我的学徒,还是我的管家,我已经把你当作了自己的私人财产。”
听到这些话,西奥妮的心里小鹿乱撞,胸口热乎乎的。
艾默里向后靠在小汽车的椅背上,“正如我曾经许诺的那样,你的家人都很安全。他们会被保护着,直到一切尘埃落定。”
“谢谢你。”她低声说。
“你要和魔法师阿维斯基住一阵子。她已经答应了,并会保证你的安全。”他补充道,“我想黛丽拉会很高兴有你做伴的。”
西奥妮本来想问候一下黛丽拉,但突然改口道:“为什么我要和魔法师阿维斯基待在一起?你要去哪儿?”
她看了一眼箱子,接着望向窗外,目光扫过行经的商店:布里格斯药店、伍尔夫笔店。这不是去阿维斯基家的路。她看着沐浴在清晨的阳光中的房子和路牌掠过,身子一点一点凉了下去,“你要离开。我们在往火车站走。”
“真聪明。”艾默里说。
她扭转身子看着他,“你要去哪儿?要去干什么?”
他没有看她,“做我曾经做了很多年的事情。”
“你要去追捕格拉斯。”她哑声说道,音量放得很低,免得被司机听见,“你要一个人去追捕他。而你才因为我擅自去找他责备了我。”
他也转脸面向她,两个人的脸凑得很近很近。
“这不一样,西奥妮。我有经验。而且这是刑侦局做出的决定。还有,我并不是去追踪格拉斯。”
西奥妮的愤怒被冲散了,取而代之的是恐惧,惹得她一个激灵。“萨拉杰。”她低语道,“你是去追捕萨拉杰。”
他皱了皱眉,但点点头。
当人行道的时钟指针指向八点时,小汽车停在了火车站外面。
西奥妮抓着艾默里的胳膊,不让他离开。“不要,艾默里!”她请求道,使劲眨眼不让泪水流下来,“你连他在哪儿都不知道!你要去哪儿?你要走多久?”
“我也不知道,就算知道也不能告诉你。”他回答道,看起来……有些内疚。
西奥妮张嘴想要回应艾默里,但转而向司机说道:“您能暂时离开车子一会儿吗?拜托。”
司机点点头,钻出了小汽车,看起来对这一安排颇为满意。他从口袋中掏出了烟和火柴。
“我历经艰险只是想让你活着。”西奥妮说,“然而现在你要去找死!”
艾默里竟然笑了,“你就这么不相信我。”
“你要去追踪一个一挥手就能杀人的人。”西奥妮哭了出来,“再考虑一下吧,求你了。要我做什么都行。我再也不离开农舍了。如果你想,也可以把我调走。我可以把奖学金全还给你。只是,千万,千万别离开。”
艾默里的表情变得柔和了。他举起手,温柔地抚摸西奥妮脸颊上的瘀青,那份体贴使得她的下巴和脖颈都有了触电般的感觉。“没人比我更了解如何对付这些人,西奥妮。”他说,“这样做,我就能确保你的安全。在这件事情上,请你一定要相信我。这一次,我心意已定,你改变不了。”
他将西奥妮的一缕头发别在她的耳后,然后撤回身子,拿出后座下的箱子。西奥妮看着他,一言不发,四肢僵硬。胸膛里的心跳渐渐放缓,手指开始颤抖起来。
艾默里打开了车门,走进了阳光中。
他即将要独自一人去面对萨拉杰·培伦提了。
这或许是西奥妮最后一次看到他。
“我真的在乎你。”
她透过没玻璃的车窗望着他走向车站,他手里提着箱子,阳光洒在乌黑的头发上泛着金色。
她的脉搏又加快了,皮肤随着每一次心跳抽动着。她爬过车后座,抓住门闩,几乎是用脚踢开了车门。她跳下车,晨光映在她的眼中,闪闪发亮。
接着她大喊道:“如果你要死,先亲了我再去死!”
艾默里停下了脚步,同时停下的还有另外两个走向车站的人。他转过身来看着她,阳光流泻在他身上,如有圣光。
他朝汽车走过来,西奥妮双颊绯红。她惹他生气了吗?还是他真的打算……
艾默里放下行李,一只手揽过西奥妮的腰,另一只手抚摸着西奥妮受伤的脸颊,将她拉入怀中。
他缓缓地朝右边偏过头,弯下腰,吻上了她的唇。
他温软的双唇印在西奥妮的唇上,她顿时觉得头晕目眩,天旋地转。太阳明亮的光束似乎刺穿了她的身体,整座城市也片片凋落。
她闭上眼睛,双手缠上了艾默里的脖子,如同在想象中无数次上演的那样,回吻他。她微微翕开和他紧贴着的嘴唇,品尝着他。
他们似乎吻到了天荒地老,但实际上只有一小会儿。艾默里慢慢撤回了身子,西奥妮却仍渴望着他。她凝视着那双漂亮的绿眼睛,有一瞬间,她在那双眸子里看到了一切——他的心脏的每一个角落,他的过去在她记忆中仍旧鲜活如新;她还看见了认识他三个月以来,他的每一个笑容和每一次欲说还休。
艾默里又吻了吻她的额头,退开一步,拿起箱子。他没再说什么,向火车站走去。西奥妮默然无语。已经没有什么需要用言语去表达的了。
以某种方式,他们将要说的话都说完了。西奥妮目送着纸魔法师离开,双手攫住狂跳的心脏。他渐行渐远,最终看不见了,西奥妮只好回到小汽车,告诉了司机魔法师阿维斯基家的地址,然后默默祈祷着艾默里能完好无损地回到她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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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看向窗子,寻找派出的白色小纸鹤,它还没有回来。她希望纸鹤安全地到达了目的地。但如果纸鹤真的被人收到了,就意味着她的家人仍然留在磨坊区。或者有其他人收到了纸鹤,她能大概猜出是谁。
她又开始反胃,只好将手伸进衬衣中揉了揉。朗斯顿有电话,不是吗?或许她可以给魔法师阿维斯基打个电话,了解些情况。什么情况都行。不然她真的会像软绵绵的苏芙蕾一样瘫倒的。
当西奥妮走下楼时,她听到朗斯顿正在客厅中和人谈话。只下了几级楼梯,她就听出了对方的声音,使她差点儿摔倒在通往一层的剩下的阶梯上。她的心脏再一次提到了嗓子眼儿。
她快速跑向前厅,“艾默里……我是说,魔法师塞恩。”
艾默里站在前门处,没穿靛蓝色外衣,事实上,他什么外衣都没穿,只穿了一件白色的长袖纽扣衬衣,搭配深灰色休闲裤。如果再系上一条领带,看上去就像是个准备去办公室上班的人了。他刮了胡子,还剪了头发。头发的变化不大,就是短了些,更精神了。
他悠闲地将双臂交叉在胸前,靠向左侧。他看到了她,眼睛里的火焰一闪而灭。
他真俊美。
朗斯顿站在他身边,穿戴得整整齐齐,两根吊裤带挂在肩膀上。西奥妮一时间忘记了要去探听他们在讨论些什么,回过神后,她自责不已。根据两人的表情推断,他们的谈话应该与她有关。
西奥妮上前拍拍他的背,努力不要脸红,“我……没想到这么快就能看到你。”只是暗自希望。
“我们有些事情需要讨论。”艾默里说。他听起来并不生气,只是有些无奈。到底是因为什么而无奈,西奥妮就不得而知了。因为艾默里又藏起了脸上的表情,她无法从他的眼中读出被隐藏的秘密。该死的,到底是谁教会他的!
朗斯顿说:“你有什么东西要带走吗?”
“只有我的鞋。”西奥妮说道,又觉得有些不安,便加上了一句,“我马上去拿。”
她赶快跑上楼,拿出昨天穿过的那双牛津鞋。花了点儿时间做了几个深呼吸,抖了抖肩膀,捏了捏脸颊,接着跑下楼。
艾默里打开了门,“再次感谢你,朗斯顿。如果需要推荐信的话,记得来找我。”
朗斯顿点点头,接着想向西奥妮摘帽致意,但突然意识到自己没有戴帽子。只好点了下头,说道:“日安。多加保重。”
西奥妮感谢了他,走进玄关。艾默里一只手放在她纤细的背上,带她走到门口,另一只手从口袋中掏出了一只纸鹤,纸鹤的右翅已经被压皱了。正是西奥妮派出的纸鹤。
“这可不是什么好主意。”他说。
她的心沉了下去。他去了她的家,“我家人怎么样了?”
“他们离开伦敦了,很安全。”
“谢谢你。”
他点点头。
她深吸了一口气,“你见过我的父母了?”
“见过了。”
她拧紧了裙子,“我真的很抱歉,艾默里。”
“我知道。”他轻轻地说,“做都已经做了,何况到最后也改变不了什么。”
“不能改变什么?”她问道,但艾默里却没有解释。他领着她走出洋房,坐上等着他们的、已经点燃了火的小汽车。
西奥妮注意到了座位下放着的箱子,“你回家了吗?”
“回去看了一眼。”
他们坐好,小汽车发动了。艾默里问:“还有什么事是我需要知道而你忘记告诉我了的吗?”
西奥妮摇摇头,“没有了,除了我把你的滑翔机弄丢了。我乘着那个去的仓库。”
“嗯。”他点着头回答道,“我希望你关上了房顶。”
她并没有。
他们静静地坐着。西奥妮揉搓着她的裙子,一颗纽扣都被她揉松了。艾默里注意到了,他握住她的手,阻止了她再继续拧下去。
“我不是一个会将自己的过去讲述给他人听的人。”他说道,眼睛凝视着她的手,“但我的一生中确实失去过不少东西——都是些很重要的东西。我不想再失去你,西奥妮。不管你是怎么想的,但我真的在乎你。你不仅是我的学徒,还是我的管家,我已经把你当作了自己的私人财产。”
听到这些话,西奥妮的心里小鹿乱撞,胸口热乎乎的。
艾默里向后靠在小汽车的椅背上,“正如我曾经许诺的那样,你的家人都很安全。他们会被保护着,直到一切尘埃落定。”
“谢谢你。”她低声说。
“你要和魔法师阿维斯基住一阵子。她已经答应了,并会保证你的安全。”他补充道,“我想黛丽拉会很高兴有你做伴的。”
西奥妮本来想问候一下黛丽拉,但突然改口道:“为什么我要和魔法师阿维斯基待在一起?你要去哪儿?”
她看了一眼箱子,接着望向窗外,目光扫过行经的商店:布里格斯药店、伍尔夫笔店。这不是去阿维斯基家的路。她看着沐浴在清晨的阳光中的房子和路牌掠过,身子一点一点凉了下去,“你要离开。我们在往火车站走。”
“真聪明。”艾默里说。
她扭转身子看着他,“你要去哪儿?要去干什么?”
他没有看她,“做我曾经做了很多年的事情。”
“你要去追捕格拉斯。”她哑声说道,音量放得很低,免得被司机听见,“你要一个人去追捕他。而你才因为我擅自去找他责备了我。”
他也转脸面向她,两个人的脸凑得很近很近。
“这不一样,西奥妮。我有经验。而且这是刑侦局做出的决定。还有,我并不是去追踪格拉斯。”
西奥妮的愤怒被冲散了,取而代之的是恐惧,惹得她一个激灵。“萨拉杰。”她低语道,“你是去追捕萨拉杰。”
他皱了皱眉,但点点头。
当人行道的时钟指针指向八点时,小汽车停在了火车站外面。
西奥妮抓着艾默里的胳膊,不让他离开。“不要,艾默里!”她请求道,使劲眨眼不让泪水流下来,“你连他在哪儿都不知道!你要去哪儿?你要走多久?”
“我也不知道,就算知道也不能告诉你。”他回答道,看起来……有些内疚。
西奥妮张嘴想要回应艾默里,但转而向司机说道:“您能暂时离开车子一会儿吗?拜托。”
司机点点头,钻出了小汽车,看起来对这一安排颇为满意。他从口袋中掏出了烟和火柴。
“我历经艰险只是想让你活着。”西奥妮说,“然而现在你要去找死!”
艾默里竟然笑了,“你就这么不相信我。”
“你要去追踪一个一挥手就能杀人的人。”西奥妮哭了出来,“再考虑一下吧,求你了。要我做什么都行。我再也不离开农舍了。如果你想,也可以把我调走。我可以把奖学金全还给你。只是,千万,千万别离开。”
艾默里的表情变得柔和了。他举起手,温柔地抚摸西奥妮脸颊上的瘀青,那份体贴使得她的下巴和脖颈都有了触电般的感觉。“没人比我更了解如何对付这些人,西奥妮。”他说,“这样做,我就能确保你的安全。在这件事情上,请你一定要相信我。这一次,我心意已定,你改变不了。”
他将西奥妮的一缕头发别在她的耳后,然后撤回身子,拿出后座下的箱子。西奥妮看着他,一言不发,四肢僵硬。胸膛里的心跳渐渐放缓,手指开始颤抖起来。
艾默里打开了车门,走进了阳光中。
他即将要独自一人去面对萨拉杰·培伦提了。
这或许是西奥妮最后一次看到他。
“我真的在乎你。”
她透过没玻璃的车窗望着他走向车站,他手里提着箱子,阳光洒在乌黑的头发上泛着金色。
她的脉搏又加快了,皮肤随着每一次心跳抽动着。她爬过车后座,抓住门闩,几乎是用脚踢开了车门。她跳下车,晨光映在她的眼中,闪闪发亮。
接着她大喊道:“如果你要死,先亲了我再去死!”
艾默里停下了脚步,同时停下的还有另外两个走向车站的人。他转过身来看着她,阳光流泻在他身上,如有圣光。
他朝汽车走过来,西奥妮双颊绯红。她惹他生气了吗?还是他真的打算……
艾默里放下行李,一只手揽过西奥妮的腰,另一只手抚摸着西奥妮受伤的脸颊,将她拉入怀中。
他缓缓地朝右边偏过头,弯下腰,吻上了她的唇。
他温软的双唇印在西奥妮的唇上,她顿时觉得头晕目眩,天旋地转。太阳明亮的光束似乎刺穿了她的身体,整座城市也片片凋落。
她闭上眼睛,双手缠上了艾默里的脖子,如同在想象中无数次上演的那样,回吻他。她微微翕开和他紧贴着的嘴唇,品尝着他。
他们似乎吻到了天荒地老,但实际上只有一小会儿。艾默里慢慢撤回了身子,西奥妮却仍渴望着他。她凝视着那双漂亮的绿眼睛,有一瞬间,她在那双眸子里看到了一切——他的心脏的每一个角落,他的过去在她记忆中仍旧鲜活如新;她还看见了认识他三个月以来,他的每一个笑容和每一次欲说还休。
艾默里又吻了吻她的额头,退开一步,拿起箱子。他没再说什么,向火车站走去。西奥妮默然无语。已经没有什么需要用言语去表达的了。
以某种方式,他们将要说的话都说完了。西奥妮目送着纸魔法师离开,双手攫住狂跳的心脏。他渐行渐远,最终看不见了,西奥妮只好回到小汽车,告诉了司机魔法师阿维斯基家的地址,然后默默祈祷着艾默里能完好无损地回到她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