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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部 致命 47 女性魅力

然而,军团们并没有因为如此巨大的失败而丧失士气,因为织光师(Lightwaver)提供了灵性的滋养,他们受到那些光辉的创造吸引,因此要进行第二次攻击。
──收录于《灿言》,第二十一章,第十页
「这不合理啊。」纱蓝说。「图样,这些地图根本看不懂。」
灵飘在空中,化成三维的形体,满是扭转的线条跟交角。画它非常困难,因为每次她想仔细去看它的形体某部分,就会发现其中细节之庞杂,根本不是人力能描绘的。
「嗯嗯?」图样哼着问。
纱蓝下了床,把书丢上漆成白色的书桌。她跪在加丝娜的箱子边,翻找了一阵后,拿出罗沙的地图。这张地图很古老,也不太正确,雅烈席卡画得太大,整个世界也有点变形,商道被特别强调,绝对是现代地表普查与制图技术之前的产物。不过这还是很重要的一张地图,因为它显示灿军时代的银色帝国所在位置。
「兀瑞席鲁。」纱蓝指着一个发光的城市,在地图上被放置于一切的中心。它不在雅烈席卡,当时的古名是雅烈席拉王国,地图把国家画在山区中央,旁边应该是现代的贾.克维德。不过加丝娜的注记说,同一时期的其他地图把雅烈席卡画在别的地方。「他们怎么可能不知道他们的首都、骑士军团的中心,在哪里?为什么每张地图都跟它当代的同伴完全不同?」
「嗯嗯嗯嗯……」图样深思地说。「也许很多人听说过,却没去过。」
「制图的人也是?还有那些委托制作的国王们?他们一定有人去过那里,为什么这种地方在罗沙会这么难定位?」
「也许他们想要保持秘密?」
纱蓝用加丝娜箱子里的小恶魔蜡将地图黏在墙壁上。
她往后退,双手抱胸。她没穿上今天的外出服,还穿着睡衣,双手外露。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他们也藏得太好了。」她找出几张同时期的地图,都是由别的国家所制作。纱蓝发现每张地图中,制作国都会比实际范围大很多。她也把那些地图黏在墙壁上。
「每张地图都把兀瑞席鲁放在不一样的地方。」纱蓝说。「都离他们的国界比较近,却又不在里面。」
「每张地图上都有不同语言。」图样说。「嗯……这也是图样。」它开始试着要念出来。
纱蓝微笑。加丝娜说有几张地图有可能是以晨颂──一个已经死绝的语言──所写下的。学者们花了好几年,想要──
「贝哈丹王(Behardan King)……还有我不懂的……大概是军团……」图样说。「地图?对,应该是地图。所以下一个应该是画……画……某个我不懂的……」
「你在读?」
「那是个图样。」
「你在读晨颂。」
「读得不好。」
「你在读晨颂!」纱蓝惊呼。她快速跑到图样飘浮的地图旁,然后用手指描着下方的书写。「你说是贝哈丹?也许是巴赫登(Bajerden)……就是诺哈顿(Nohadon)本人。」
「巴赫登?诺哈顿?人一定要有这么多名字吗?」
「一个是尊称。他原本的名字被认为不够对称,好吧,应该说根本完全不对称,所以执徒好几个世纪以前给了他一个全新的名字。」
「可是……新的也不对称啊。」
「那个哈的音可以用任何字母取代。」纱蓝心不在焉地说。「我们写的时候把它写成对称的字母,好让这个字可以平衡,但是在上面加了一个差异性符号,表示是该念哈音,好让这个字比较容易念。」
「这──怎么可以这样,明明不对称,还假装对称!」
纱蓝不管它气急败坏的声音,而是去看着怪异的字母,据说那就是晨颂。纱蓝心想,如果我们真的能找到加丝娜说的城市,如果那里真的有纪录,也许就是用这个语言写下的。「我们得知道你能翻译多少晨颂。」
「我不懂得。」图样不耐烦地说。「我推测了几个字。我可以翻译这个名字,因为上面城市的读音。」
「可是那些读音不是用晨颂写的!」
「书写的文字有同样的根源。」图样说。「很明显。」
「明显到人类学者从来没有发现过。」
「你们没有那么擅长看出图样。」它说着,听起来很得意。「你们是抽象的,你们用谎言思考,然后告诉自己这些谎言。这种事非常奇特,但是这不适合你们看出图样来。」
你们是抽象的……纱蓝绕过床,从那里的一堆书中抽出一本,作者是雪诺瓦的学者哈思维司之女艾李。这是雪诺瓦学者的论述里读起来最有意思的一群人,因为他们对于罗沙其他区域的观点总是这么直率、与众不同。
她找到自己想要的段落。加丝娜的笔记中特别强调了这个段落,所以纱蓝想看全本。瑟巴瑞尔给她的津贴──他真的照实付了──非常有帮助。法达跟加兹在她的要求之下花了几天的时间造访书商,询问是否有《灿言》,那本加丝娜死前交给她的书。目前为止还没有找到,不过有个书商说他也许能从科林纳订来。
「兀瑞席鲁是所有国家之间的纽带。」她从雪诺瓦学者的作品中读到。「有些时候,也是我们唯一通往外界的道路,因为其不再圣洁的岩石。」她抬头看向图样。「你觉得这是什么意思?」
「就是它的意思。」图样回答,依然飘在地图边。「兀瑞席鲁与周围连接得很好。也许是路?」
「我一直把这个句子视为譬喻,以为它交流了周围国家的目标、思想、学术研究。」
「啊。谎言啊。」
「如果不是譬喻呢?如果真的像你说的那样呢?」她站起身,走向房间对面的地图,手指按着中央的兀瑞席鲁。「纽带……但没有路。有些地图与兀瑞席鲁之间根本没路,而每张地图都把这个地点放在高山区,至少是在丘陵区……」
「嗯。」
「如果靠的不是路,该怎么到达一个地方?」纱蓝问。「诺哈顿自称可以走过去,可是其他人都没提到骑乘或走路去兀瑞席鲁。」的确没几个人写过造访兀瑞席鲁的事,那是一个传说,大多数现代学者认为那就是一个神话。
她需要更多信息。她跑到加丝娜的箱子边,挖出一本笔记。「她说兀瑞席鲁不在破碎平原上。」纱蓝说。「可是如果通往那里的路在这里呢?可能不是普通的路。兀瑞席鲁是封波师的城市,是属于古代的伟大奇迹,像碎刃那样。」
「嗯……」图样轻声说。「碎刃不伟大……」
纱蓝找到了她在找的段落。她觉得奇特的不是章节本身,而是加丝娜的注解。这又是一个民间故事,收录在《深眸人之间》,作者是卡琳娜,一百零二页。这些故事里面充满了立即传送还有誓门。
立即传送。誓门。
「她就是为了这个才来这里。」纱蓝低声说。「她觉得能在这里找到一条通道,就在平原上,但这里是荒瘠的飓风之地,只有岩石、克姆泥,还有大壳。」她抬头看图样。「我们真的需要去破碎平原。」
她的宣告与充满威胁的钟声同时响起。威胁来自于这表示现在的时刻比她以为的要更晚了。飓风的!她中午要跟雅多林见面,如果想准时,她得在半个小时内离开。
纱蓝惊呼一声,跑进浴室,转开往浴缸注水的水龙头。在吐出一阵肮脏的克姆泥水之后,干净温暖的水开始流出,她把浴缸底部塞紧,再次赞叹地伸出手,放入流淌而出的温水。瑟巴瑞尔说过最近有一些法器师来访,提议要帮他加上一座法器,能让屋顶上的水缸随时保持温暖,就像卡布岚司那时一样。
「我,要允许自己对种事变得非常、非常习惯。」她边说边脱下软袍。
她跨进浴缸,图样则挪到上方的墙壁。她之前已经决定不要在它面前感到害羞,虽然它确实有男性的声音,但它不是真的男人,况且到处都有灵。浴缸里面大概也有一个,墙壁上也有,她自己亲眼见过,一切都有灵魂,或称为灵,或是什么不知名的东西。她会在乎墙壁有没有看她吗?不会。那她为什么要在意图样?
不过每次它看着她脱衣服的时候,她还是必须对自己重复一遍这样的逻辑。如果它不是对一切都这么可恶的好奇就好了。
「性别之间的器官差异这么少,」图样轻轻地哼着。「可是如此深刻,而且你们还会刻意加强:长头发,脸颊上的腮红。我昨天晚上去看瑟巴瑞尔洗澡,然后──」
「请告诉我你没有去。」纱蓝满脸通红地从铁浴缸旁边的罐子抓起一把肥皂。
「可是……我才刚告诉妳我去了……反正他没看到我。如果妳愿意配合的话,我也不需要这样做。」
「我不会替你画裸体画。」
之前她一不小心提到许多伟大的艺术家都用这种方式训练自己,所以她曾在家里恳求许久之后,让几名女佣同意让她临摹,只要她答应之后毁掉那些素描。她确实毁掉了。而且她绝对不会用那种方式画男人。飓风的,那太丢脸了!
她没有让自己在浴缸里待太久。时钟显示已过四分之一小时,她站起身穿好衣服,在镜子面前梳理她的湿发。
她怎么能再回到贾.克维德那样平静、乡间的生活?答案很简单。她应该再也不会回去。这个想法曾经让她充满惊恐,现在她一想到就觉得开心──不过她下定决心要把哥哥们都带到破碎平原来。他们在这里绝对比在她父亲的宅邸中安全,而且,他们会被迫舍弃掉什么?几乎什么都没有。她开始觉得这个解决方法比什么都好,也让他们不必正面处理消失的魂器问题。
她去找了跟塔西克连通的一个情报站──每个战营里都有一个──然后付钱将一封信还有一支信芦,由法拉斯的信差送给她哥哥们。可惜的是这要花上好几个礼拜,甚至可能到不了。情报站中的商人警告她,因为继位之战,现在要穿过贾.克维德很困难。为了小心起见,她从北握也送了第二封信,这已经是离战场最远的地方了,希望至少有一封能够安全抵达。
当她再次建立起连结时,只会跟她哥哥们说一件事:放弃达伐宅邸,拿着加丝娜送去的钱,逃到破碎平原。现下,纱蓝已经尽她所能了。
她在房间中奔跑,一脚跳着边套上鞋子,经过了地图。我晚点再来处理你们。
现在该是去追求她的未婚夫的时候。一定有办法的,她读的小说显示这种事很简单。搧搧睫毛、适当的时机脸红一下之类的,最后那项她挺擅长。不过抓时机可能就有点问题。她扣起包住内手的袖子,停在门口,看到她的素描本跟炭笔躺在桌子上。
她这辈子出门一定都要带着这些东西。她把两者塞入她的背包里,冲了出去。穿过这栋白色大理石的房子时,她看到帕洛娜跟瑟巴瑞尔坐在有着巨大玻璃窗的房间里,面向花园。帕洛娜正面朝下躺着,享受按摩──全身赤裸。瑟巴瑞尔则歪倒着在吃糖,一名年轻女子站在讲台前,为他们念诗。
纱蓝很难判断这两人到底是什么样的组合。瑟巴瑞尔,他是高明的实业规划家,还是好吃懒惰爱享受的人?两者皆有?帕洛娜的确喜欢财富带来的享受,但是她没有半点高傲。纱蓝过去三天都在看瑟巴瑞尔家的账本,发现里面真是一团乱。他在其他地方似乎都聪明至极,为什么会让自己的账本乱成这样?
纱蓝不是特别擅长算学,那跟她的绘画能力比起来差了一截,但是她有时还是喜欢解数学题,所以她下定决心一定要厘清这些账目。
加兹跟法达在门外等待着。他们跟着她来到瑟巴瑞尔的座车前,车子已准备好要让她使用,而她的一名奴隶则充当男仆。阿恩说他以前做过这份工作,她上车时,他朝她微笑,这个画面很好。来到这里的一路上,即使是解放了这些奴隶时,她都不记得这五个人有过半丝笑意。
「你有被好好对待吗,阿恩?」她问,阿恩正替她开门。
「是的,主人。」
「如果没有的话,你会告诉我?」
「呃,会,主人。
「你呢,法达队长?」她转向浅眸士兵。「你觉得你的住所如何?」
他沉哼了一声。
「意思是还可以?」她问。
加兹笑了,他很擅长听出她的双关语。
「我承认妳信守承诺,士兵们很高兴。」法达说。
「那你呢?」
「无聊。我们每天就是待在这里,收妳给我们的钱,去喝酒。」
「大多数人会认为这是理想的职业。」她朝阿恩微笑,然后上了车厢。
法达替她关门,从窗口看纱蓝,「大多数人是白痴。」
「胡说。根据平均定律计算,只有一半是白痴。」纱蓝微笑地说。
他又沉哼一声。她正逐渐摸索解读不同哼声的诀窍,这是学会法达语的必备技能。这种哼声的意思大概是:「我不会承认我听懂了妳的笑话,因为这会破坏我身为彻底、绝对蠢蛋的名声。」
「看样子我们得一直待在车顶。」他说。
「谢谢你主动提起。」纱蓝说完,拉下窗帘,外面的加兹又笑了。两人爬上车顶后方的守卫位置,阿恩则跟车夫一起坐到前面。这是辆真正的马车,拉车的是马,配备齐全。之前纱蓝要求使用马车的时候还觉得过意不去,但是帕洛娜笑说:「妳什么时候想坐都行!我有自己的马车,而如果图利的车不在家,那别人叫他出门的时候,他就可以有理由不出去了。他最喜欢这样。」
纱蓝关上另外一边的窗帘,车夫驾驶马车滚滚向前。她拿出了素描本,图样在第一个空白页面上等她。纱蓝压低了声音说:「我们现在要实验我们的能力有什么。」
「好刺激!」图样说。
她拿出自己的一袋钱球,吸入一些飓光,然后把飓光吐出在面前的空气中,想要调整它、塑造它。
什么都没发生。
接下来,她尝试在脑海里保持一个很明确的影像──她自己,但是有一个小改变,是黑发而不是红发。她吐出飓光,这次飓光在身边凝聚一阵后,又消散了。
「这也太蠢了。」纱蓝轻声说,飓光从她口中流泻。她快速地画了一幅黑色的自己。「我有没有先画出来有什么差别?这支炭笔连颜色都画不出来。」
「应该是没有关系,但是对妳却有关系。我不知道为什么。」图样说。
她完成了素描。线条很简单,没有她的五官,只有头发,其他都很模糊。可是这次她用飓光的时候,影像成形了,头发暗成黑色。
纱蓝叹气,飓光从唇边流出。「要怎么样让幻象消失?」
「不要再喂食。」
「怎么做?」
「妳觉得我会知道?妳才是喂食的专家。」图样说。纱蓝聚集起她的钱球,已经有几枚暗掉了。全部一起放在对面的椅子上,她接触不到的距离。但这样还不够远,因为她的飓光用完时,仍然会以自己恍然未知的直觉又吸入更多,让光从对面流入她体内。
「还没练多久我就已经这么擅长了。」纱蓝恨恨地说。
「没练多久?」图样说。「可是我们刚开始……」
她对它的话充耳不闻,直到它说完为止。
「我真的需要再找一本《灿言》,也许里面会提到该怎么驱散幻象。」纱蓝又开始画了起来。
她继续画下一张图,是瑟巴瑞尔。前天晚上她从阿玛朗的住所勘查回来以后,共进晚餐时取得他的记忆。她想要把这幅素描中所有细节捕捉完整,收入她的搜藏,所以花了点时间,幸好平整的道路没什么颠簸。地点虽然差强人意,但是她近来的时间越来越少,又要研究、又要替瑟巴瑞尔做事、还要渗透鬼血、跟雅多林.科林见面。她年轻一点的时候,时间比现在多太多了,忍不住觉得自己当初真是太浪费。
她让自己沉浸于其中。笔在纸张上划过的熟悉声音,让她更专注于创造。美在纸上、在周围呈现,创造艺术不是透过捕捉,而是参与。
她画完之后,往窗外一瞥,知道自己离皇宫很近了。她拿起素描端详一番,暗自点头。很好。
接下来她尝试用飓光来创造影像。她吸入很多飓光以后,影像立刻成形,瞬间凝化成瑟巴瑞尔坐在她对面的样子,姿势跟素描中一样,伸手要割下一块影像中没有包括的食物。
纱蓝微笑。她的细节无懈可击。皮肤上的皱折和毛发根根清晰,这不是她一一画的,因为不可能素描得出头上的每根头发跟皮肤上的每个毛孔。但是她的影像却包括了这些,所以并不是完全照她的画来创作,而是利用画为核心,形成影像的模型。
「嗯。」图样的声音透露着满意。「妳最真实的谎言之一。太棒了。」
「他不会动。就算没有这种不自然的姿势,也不会有人以为这是活生生的人。他的眼睛没有神采,胸口没有呼吸起伏,肌肉也没有动静,细节是够充足了,但看起来就像是很精细却仍是死物的雕像。」
「光的雕像。」
「我不是说这不好,但是除非我能让这些影像活起来,否则要使用还是太困难。」多奇特,她居然会觉得自己的素描是活的,但是这个如此逼真的东西却是死的。
她伸手挥过影像。如果她的动作慢一点,就不会产生太大的动静,但是快速挥手穿过时,影像会如烟雾一般晃动。她还注意到一件事,当她的手伸入影像……
没错。她深吸一口气,影像消散成烟雾,吸入她的皮肤。她可以取回影像中的飓光。又一个被解答的疑问,她心想,往后一靠,在素描本背面记下这次经验。
马车来到外市场时,她开始收起素描本。雅多林应该在这里等她,他们会按照前一天约定一起去散步。她觉得事情挺顺利的,可是她也知道自己需要让他留下深刻的印象。她在娜凡妮光淑身上下的工夫到目前为止还没什么作用,而她真的需要与科林家族的联盟。
这让她开始思索起来。她的头发差不多干了,通常她会让头发垂直披散在背后,只有自然的发浪让头发显得蓬松,而雅烈席卡女人喜欢繁复的辫子盘发。她的皮肤苍白,又有浅浅的雀斑,身体的曲线没有玲珑到会引人嫉妒。原本她可以靠幻象改变这一切,进行调整,但雅多林已经见过没有幻象的她,所以不能做太大的改动,不过她可以让自己显得更好些,就像化妆那样。
可是她又迟疑了。如果雅多林最后同意结婚的话,那会是因为她本人,还是因为她的谎言?
傻女孩,纱蓝心想。妳之前愿意改变外貌让法达跟随妳、获得在瑟巴瑞尔家中的地位,现在为什么不愿意了?
可是靠幻象来吸引雅多林的注意,会带她走上一条很艰困的道路。她总不能老是伪装吧?结了婚也要这样?最好先测试不靠伪装能走到哪一步,她一边心想,一边下了马车。她必须依靠自己的女性魅力。
她多么希望知道自己是否有半点魅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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