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
「你确定要这样做吗？」艾薇匆忙跟上走出房子的我。
「艾薇，这是我们最好的出路。」J. C.说。「我们没时间调查新线索。卓越生技带走了遗体。我们必须找出遗体的位置，然后把它偷回来。」
我点头。「帕诺斯的密钥可能在任何地方，但如果我们摧毁遗体，密钥就不重要了。」我拿起手机，发现自己漏接了蔡烈的一通电话。我点头让J. C.注意四周，同时发简讯要威尔森来接送，接着拨电话给蔡烈。
蔡烈接起电话。
「嗨，」我说。「我——」
「我时间不多。」蔡烈蒙住话筒说。「这可糟了，军团先生。非常糟。」
我感到一股寒意。「发生什么事了？」
「帕诺斯，」蔡烈仓促地说，急着说话的他口音变得更重。「他放出了东西。该死。那是——」他话说到一半就停了下来。
「蔡烈？」我说。艾薇跟托比亚斯挤了过来，想要听到电话里说了什么。「蔡烈！」
电话另一端发出杂音，接着是磨擦声。「我被逮捕了。」蔡烈过了一会儿才说。「信息完全封锁。他们要拿走我的手机。」
「我们不知道。政府官员在他计算机里误触一个隐藏档案。这个档案把整台该死东西的数据都删除了，然后屏幕跳出嘲笑我们的画面，说是他已经把病原体传出去。他们吓坏了，除此以外我什么都不知道。」
「那我要你做的事呢？」
「有些完成了，其他的则在进行中，不知道我有没有办法完成。」
「蔡烈，我的性命就靠这些事是否——」
「我们的生命都有危险。」蔡烈喝斥道。「你没听清楚吗？这是场灾难。他们就在这里。你要找到遗体。找出他干了什么好事！」
电话另一端又发出沙沙声，接着挂断。我直觉认为蔡烈没有挂断——而是有人拿走了电话。政府官员现在应该知道我参与其中了。
我放下手机看着面向们，威尔森这时也把车开了过来。迪昂跟在我们身后出了门，双手放在口袋里，看起来很焦虑。
「我们必须行动。」J. C.检查周围以后就赶了回来。「瑞格比随时都会现身。」
「如果她出现了，」我说。「玛榭拉斯太太就陷入危险了。我很意外瑞格比没有先到一步——就算不是她，也是卓越生技的走狗。」我皱眉。「我觉得我们迟了一步。我不喜欢这种感觉。」
我不理会等着我们的车子，也没注意到迪昂往我们这里走来。我反而闭上眼睛。「托比亚斯。」我轻声说。
「你注意到这里的美丽风景吗？」托比亚斯说。「那些是球根秋海棠，这种花不好培育，在这一带更不容易。它们需要很多日照，但不能直射，也对寒害非常敏感。啊，我记得这种花有个故事……」
他继续说。其他面向也在我们思考时全都沉默下来。我觉得我漏掉什么，所以止步不前。我们本来该注意到这东西，但它是什么？
「瑞格比。」J. C.突然打断我们的思考。「她的埋伏。」
「人们的安全程度，」我轻声说，打开了眼睛。「远比他们的安全措施还来得弱。」我摸摸自己的肩膀，瑞格比那时就是抓住这里把我拉开建筑，接着我摸到我的领口。
我摸到金属的质感。
「要命哦！」J. C.说。
瑞格比在窃听我。这就是小巷里那场攻击的成因。她看似鲁莽的举动其实是装出来的。我在J. C.向其他面向解释时加快思考。我大声说了什么？瑞格比知道了什么？
她已经听到我打算闯入卓越生技。但是我寄给蔡烈的指示呢？她知道那部分吗？
我全身狂冒冷汗，开始回想自己的记忆。不，我只在电子邮件里写下讯息，但她知道我跟玛榭拉斯太太说过话。她知道我的调查卡在死胡同里。
「我是个蠢蛋。」J. C.说。「我以为我们在晚餐后就把你清干净了，却没有在物理接触到杀手时处理好。」
「她把意图隐藏得很好。」奥黛莉说。「伪装成夺取随身碟的疯狂行动。」
「至少我们不太需要担心她跑去伤害玛榭拉斯太太。」
大概吧。我盯着我的手机。我们怎会漏掉这点？
「史蒂芬，冷静下来。」托比亚斯一手放在我的肩膀。「人人都会犯错，你也一样。我们可以利用这次错误——杀手在监听我们，但是她不知道你知道这件事。我们可以操弄她。」
我点点头，深吸了一口气。瑞格比知道我们打算渗透卓越生技的计划，这代表我不能下手。我需要一些新的想法，更好的想法。
这代表我要依靠我跟蔡烈发动的计谋。我要搞疯卓越生技的股东，接着玩起把戏。为什么最近的任务都是这种走向呢？我看向我的面向，接着做出决定，拨出手机上的一个号码。
电话被接起来了。「噢，亲爱的。」一个煽情的声音从电话另一头传来。「我正希望你今天打给我呢。」
「碧安卡。」我说。
托比亚斯呻吟起来。「偏偏是她啊。」
我不理他。「我需要情报。」我对电话在线的女人说。
「当然，甜心。」她说。她是如何发出那种呼噜声的？我不认为她用了变声器。「那么，找个晚上……再约会呢？我可以跟你说设局的人是谁。」
「跟这个无关。」我说。「有家叫作创新信息的公司，他们与对手卓越生技之间发生了些事情。我认为他们可能释放了致命的病毒，妳知道些什么吗？」
「嗯……我可以看看。」碧安卡说。「大概会花点时间。」
「只要能找到任何跟卓越生技有关的情报，我都会衷心感谢妳。」我说。
「没问题。」她说。「还有亲爱的，下次你想要约会，为何不给我通电话呢？没有被考虑进去让我很受伤。」
「说得像是妳会出现一样。」我说。三年了，我从没有面对面见过碧安卡。
「我至少会考虑看看。」她说。「现在，你得给我一些可以送给报社的内幕。你的约会如何？」
「帮我找到卓越生技的情报。」我说。「然后再做交易。」我挂断电话，转头看到迪昂跟我走上人行道上，一脸困惑的样子。
「你打算找到什么？」迪昂问。
「没什么。」我回答，这次意识到瑞格比听得见所有内容。「碧安卡是个糟糕的情报贩子。我没有从她那里得到一丁点有用的情报，而我打电话给她以后，在电话里所说的东西没几分钟就会出现在网络上。」
「但是——」
我打给另一个情报贩子，并开口说出类似的话，但是更加周全、更有条理，接着又找上一位。没几分钟后，我就能肯定卓越生技牵涉到大型公共安全漏洞的讯息，都会传到关切公司的所有人身上。随着创新信息接受调查，我也涉入其中，我的以讹传讹就会给媒体炒作起来。
「史蒂夫，你会把他们逼到绝境。」艾薇说，威尔森也把车子开来了。「瑞格比的雇主已经陷入绝望，他们再受到打击就会发疯的。」
「你希望他们专心控管媒体伤害而放过你吗？」J. C.问。「这不聪明。老虎被人鞭打可不会分心，而是会变得更生气。」
我不能解释，至少在瑞格比听见的情况下不行。我拿出笔记本，潦草写下给威尔森的指示，希望面向们能够看见并且理解我的意思。
意外的是，奥黛莉抢先看到一眼。她笑了出来。「哦……」
「很危险。」艾薇双手抱胸。「非常危险。」
威尔森摇下乘客座的车窗。「立兹主人？」
我写完东西就靠向窗户，把纸条递给他。「这是指示。」我说。「威尔森，我要你留在这里看好玛榭拉斯太太，我担心杀手可能会找到她。事实上，你大概要带她到附近的警察局。」
「但这样谁来开车？」
「我自己来。」我说。
威尔森一脸不置信的样子。
「有趣。」奥黛莉做出评论。「他相信你能拯救世界，却不认为你会吃饭或是开车。」
我给威尔森一个安心的笑容。他看着指示，接着带着担忧的目光回望我。
「麻烦你了。」我对他说。
威尔森叹了口气，然后点了点头，接着从车里出来。
「你要来吗？」我对迪昂说，同时打开休旅车的侧门让面向上车。
「你说人们可能陷入危险。」迪昂说。
「的确是。」我回答，并在奥黛莉上车后关上门。「你哥哥释放出来的东西可能赔上数百万人的性命。」
「他说他的研究并不危险。」迪昂固执地说。
该死，这孩子不肯帮我。是不是他拿到密钥了？不巧的是，我不希望他说话让瑞格比听到。然而无论如何，我需要他陪在我身旁。我把威尔森派去做事了，我可能需要真正的双手帮忙。
我坐上驾驶座，迪昂则坐上前座的乘客席。「帕诺斯没有做错事。」
「那他究竟做了什么？」我顺着问。如果我不刺探实情，瑞格比就会起疑。
「某种东西。」迪昂说。
「解释得真好。」
「他不会告诉我。我甚至认为他实际完成了研究，但是研究并不危险。」
我说到一半住口，转头看着J. C.的手机响起。他的手机铃声是〈美哉美国〉。我摇摇头把车开走，留下在人行道上目瞪口呆的威尔森，一边听着J. C.接起电话。
「唷，阿克曼。」他说。「对，他在我这边。视讯吗？没问题。嘿，妳要再帮我们做那道中国菜吗？」
「那是印度菜。」卡利安妮的声音从扩音器传来。「你怎么以为那是中国菜？」
「有米嘛，不是吗？」J. C.边说边跪在驾驶座与乘客席之间，接着把手机递给我。
「椰浆米，还有咖哩，还有……当我没说。史蒂夫先生？」
「怎样？」我瞥向手机。卡利安妮开心地挥手，穿着简单的T恤跟牛仔裤。她的眉点像是眉毛间一支小小的黑色箭头，而不是传统的红点。我以后会问问这有什么意义。
「我们讨论了一下。」卡利安妮说。「奥诺想要跟你说说。」她把手机转向拘谨矮小的法国人。他靠了过来，对着屏幕眨眨眼。我一边看着他，一边注意着路况。
「先生。」奥诺说。「我与克里夫和袁美谈过。我们三位在就学时期曾接受高阶化学与生物学课程。我们没办法深入研究，因为……好吧，你知道的。」
「我知道。」依格纳西欧，他的死亡让我失去大量的化学知识。
「不过，」奥诺说。「我们给自己灌输了大量的情报。袁美很坚持她的观点，而我们最后也同意了。我们共同认可的业余意见是，创新信息和叫作蔡烈的人对你说谎。」
「哪方面没有说实话？」
「有关病毒传递信息进入身体的方式。」奥诺说。「先生，帕诺斯有许多资源——进展也过于顺利——可以投入他认为还是「秘密」，却被中止的计划。无论他们跟你讲什么，他们都在循线调查。除此以外，我们不认为这个癌症威胁跟当初所想的一样有危险。噢，这个研究在理论上可以导向这个结果，但是我们取得的笔记显示，创新信息还没达到目标。」
「所以他们没有打算跟我说真正的危机是什么。」我说。「不管那是什么，总之是帕诺斯抽取出来的无名细菌或病毒。」
「危机是什么就由你烦恼了。」奥诺说。「我们是科学家。我们想讲的是，我们所知的内容远不及事实的层面那么高。」
「谢谢你。」我说。「我怀疑过这点，但是证实它也很有帮助。还有别的东西要讲吗？」
「还有一项。」卡利安妮拿回手机并转向她微笑的脸。「我要介绍我的丈夫，拉胡尔。」一个圆脸、蓄着胡子的脸走进镜头，接着对我挥手。
我心里一寒。
「我说过他是个很好的摄影师。」卡利安妮说。「但你不需要他在这方面的帮忙。他是非常聪明的男人。他什么都会做，也很懂计算机。」
「我看得见他。」我说。「为什么我看得见他？」
「他加入我们了！」卡利安妮兴奋地说。「这不是很棒吗！」
「很高兴认识你，史蒂芬先生。」拉胡尔用悠扬的印度腔招呼。「我会帮上忙的，我可以向你保证。」
「我……」我吞了吞口水。「你……怎会……？」
「这不妙。」艾薇在后座说道。「你曾经无意中制造过任何面向吗？」
「早就不会了。」我低声说。「我也没有研究新的领域。」
「老兄，」奥黛莉说。「卡利安妮都有老公了，我却连养只沙鼠都不行？太不公平了。」
我立刻停下车来，突然的转向让旁车对我鸣起喇叭，但我置之不理。等我们慢慢停下来，我从J. C.手中抢走手机并瞪着新的面向。这是我的幻觉第一次带我见家人。这看来是个非常危险的先例，是另一个显示我失去控制的前兆。
我挂上电话，让他们的笑脸消失不见，接着越过肩膀把手机还给J. C.。我冒出冷汗，把车开出来，另一辆车也对我鸣了一声喇叭。我下了交流道，往城里开。
「你还好吗？」迪昂问。
「很好！」我喝斥。
我得找地方去，找地方思考。一个看起来自然的地方，但我在哪里可以停车拖延时间，好在等待我的计划进行的同时不受瑞格比怀疑？我开向一家二十四小时营业的餐厅。「只是需要吃点东西。」我说了谎。这会奏效，对吧？拯救世界的男人也是要吃饭的。
迪昂瞄了我一眼。「你确定你要——」
「是的。我只要吃个蛋卷就好。」
《沙丘》六部曲合集
《波西杰克逊》系列合集
《猎魔人》合集
「艾薇，这是我们最好的出路。」J. C.说。「我们没时间调查新线索。卓越生技带走了遗体。我们必须找出遗体的位置，然后把它偷回来。」
我点头。「帕诺斯的密钥可能在任何地方，但如果我们摧毁遗体，密钥就不重要了。」我拿起手机，发现自己漏接了蔡烈的一通电话。我点头让J. C.注意四周，同时发简讯要威尔森来接送，接着拨电话给蔡烈。
蔡烈接起电话。
「嗨，」我说。「我——」
「我时间不多。」蔡烈蒙住话筒说。「这可糟了，军团先生。非常糟。」
我感到一股寒意。「发生什么事了？」
「帕诺斯，」蔡烈仓促地说，急着说话的他口音变得更重。「他放出了东西。该死。那是——」他话说到一半就停了下来。
「蔡烈？」我说。艾薇跟托比亚斯挤了过来，想要听到电话里说了什么。「蔡烈！」
电话另一端发出杂音，接着是磨擦声。「我被逮捕了。」蔡烈过了一会儿才说。「信息完全封锁。他们要拿走我的手机。」
「我们不知道。政府官员在他计算机里误触一个隐藏档案。这个档案把整台该死东西的数据都删除了，然后屏幕跳出嘲笑我们的画面，说是他已经把病原体传出去。他们吓坏了，除此以外我什么都不知道。」
「那我要你做的事呢？」
「有些完成了，其他的则在进行中，不知道我有没有办法完成。」
「蔡烈，我的性命就靠这些事是否——」
「我们的生命都有危险。」蔡烈喝斥道。「你没听清楚吗？这是场灾难。他们就在这里。你要找到遗体。找出他干了什么好事！」
电话另一端又发出沙沙声，接着挂断。我直觉认为蔡烈没有挂断——而是有人拿走了电话。政府官员现在应该知道我参与其中了。
我放下手机看着面向们，威尔森这时也把车开了过来。迪昂跟在我们身后出了门，双手放在口袋里，看起来很焦虑。
「我们必须行动。」J. C.检查周围以后就赶了回来。「瑞格比随时都会现身。」
「如果她出现了，」我说。「玛榭拉斯太太就陷入危险了。我很意外瑞格比没有先到一步——就算不是她，也是卓越生技的走狗。」我皱眉。「我觉得我们迟了一步。我不喜欢这种感觉。」
我不理会等着我们的车子，也没注意到迪昂往我们这里走来。我反而闭上眼睛。「托比亚斯。」我轻声说。
「你注意到这里的美丽风景吗？」托比亚斯说。「那些是球根秋海棠，这种花不好培育，在这一带更不容易。它们需要很多日照，但不能直射，也对寒害非常敏感。啊，我记得这种花有个故事……」
他继续说。其他面向也在我们思考时全都沉默下来。我觉得我漏掉什么，所以止步不前。我们本来该注意到这东西，但它是什么？
「瑞格比。」J. C.突然打断我们的思考。「她的埋伏。」
「人们的安全程度，」我轻声说，打开了眼睛。「远比他们的安全措施还来得弱。」我摸摸自己的肩膀，瑞格比那时就是抓住这里把我拉开建筑，接着我摸到我的领口。
我摸到金属的质感。
「要命哦！」J. C.说。
瑞格比在窃听我。这就是小巷里那场攻击的成因。她看似鲁莽的举动其实是装出来的。我在J. C.向其他面向解释时加快思考。我大声说了什么？瑞格比知道了什么？
她已经听到我打算闯入卓越生技。但是我寄给蔡烈的指示呢？她知道那部分吗？
我全身狂冒冷汗，开始回想自己的记忆。不，我只在电子邮件里写下讯息，但她知道我跟玛榭拉斯太太说过话。她知道我的调查卡在死胡同里。
「我是个蠢蛋。」J. C.说。「我以为我们在晚餐后就把你清干净了，却没有在物理接触到杀手时处理好。」
「她把意图隐藏得很好。」奥黛莉说。「伪装成夺取随身碟的疯狂行动。」
「至少我们不太需要担心她跑去伤害玛榭拉斯太太。」
大概吧。我盯着我的手机。我们怎会漏掉这点？
「史蒂芬，冷静下来。」托比亚斯一手放在我的肩膀。「人人都会犯错，你也一样。我们可以利用这次错误——杀手在监听我们，但是她不知道你知道这件事。我们可以操弄她。」
我点点头，深吸了一口气。瑞格比知道我们打算渗透卓越生技的计划，这代表我不能下手。我需要一些新的想法，更好的想法。
这代表我要依靠我跟蔡烈发动的计谋。我要搞疯卓越生技的股东，接着玩起把戏。为什么最近的任务都是这种走向呢？我看向我的面向，接着做出决定，拨出手机上的一个号码。
电话被接起来了。「噢，亲爱的。」一个煽情的声音从电话另一头传来。「我正希望你今天打给我呢。」
「碧安卡。」我说。
托比亚斯呻吟起来。「偏偏是她啊。」
我不理他。「我需要情报。」我对电话在线的女人说。
「当然，甜心。」她说。她是如何发出那种呼噜声的？我不认为她用了变声器。「那么，找个晚上……再约会呢？我可以跟你说设局的人是谁。」
「跟这个无关。」我说。「有家叫作创新信息的公司，他们与对手卓越生技之间发生了些事情。我认为他们可能释放了致命的病毒，妳知道些什么吗？」
「嗯……我可以看看。」碧安卡说。「大概会花点时间。」
「只要能找到任何跟卓越生技有关的情报，我都会衷心感谢妳。」我说。
「没问题。」她说。「还有亲爱的，下次你想要约会，为何不给我通电话呢？没有被考虑进去让我很受伤。」
「说得像是妳会出现一样。」我说。三年了，我从没有面对面见过碧安卡。
「我至少会考虑看看。」她说。「现在，你得给我一些可以送给报社的内幕。你的约会如何？」
「帮我找到卓越生技的情报。」我说。「然后再做交易。」我挂断电话，转头看到迪昂跟我走上人行道上，一脸困惑的样子。
「你打算找到什么？」迪昂问。
「没什么。」我回答，这次意识到瑞格比听得见所有内容。「碧安卡是个糟糕的情报贩子。我没有从她那里得到一丁点有用的情报，而我打电话给她以后，在电话里所说的东西没几分钟就会出现在网络上。」
「但是——」
我打给另一个情报贩子，并开口说出类似的话，但是更加周全、更有条理，接着又找上一位。没几分钟后，我就能肯定卓越生技牵涉到大型公共安全漏洞的讯息，都会传到关切公司的所有人身上。随着创新信息接受调查，我也涉入其中，我的以讹传讹就会给媒体炒作起来。
「史蒂夫，你会把他们逼到绝境。」艾薇说，威尔森也把车子开来了。「瑞格比的雇主已经陷入绝望，他们再受到打击就会发疯的。」
「你希望他们专心控管媒体伤害而放过你吗？」J. C.问。「这不聪明。老虎被人鞭打可不会分心，而是会变得更生气。」
我不能解释，至少在瑞格比听见的情况下不行。我拿出笔记本，潦草写下给威尔森的指示，希望面向们能够看见并且理解我的意思。
意外的是，奥黛莉抢先看到一眼。她笑了出来。「哦……」
「很危险。」艾薇双手抱胸。「非常危险。」
威尔森摇下乘客座的车窗。「立兹主人？」
我写完东西就靠向窗户，把纸条递给他。「这是指示。」我说。「威尔森，我要你留在这里看好玛榭拉斯太太，我担心杀手可能会找到她。事实上，你大概要带她到附近的警察局。」
「但这样谁来开车？」
「我自己来。」我说。
威尔森一脸不置信的样子。
「有趣。」奥黛莉做出评论。「他相信你能拯救世界，却不认为你会吃饭或是开车。」
我给威尔森一个安心的笑容。他看着指示，接着带着担忧的目光回望我。
「麻烦你了。」我对他说。
威尔森叹了口气，然后点了点头，接着从车里出来。
「你要来吗？」我对迪昂说，同时打开休旅车的侧门让面向上车。
「你说人们可能陷入危险。」迪昂说。
「的确是。」我回答，并在奥黛莉上车后关上门。「你哥哥释放出来的东西可能赔上数百万人的性命。」
「他说他的研究并不危险。」迪昂固执地说。
该死，这孩子不肯帮我。是不是他拿到密钥了？不巧的是，我不希望他说话让瑞格比听到。然而无论如何，我需要他陪在我身旁。我把威尔森派去做事了，我可能需要真正的双手帮忙。
我坐上驾驶座，迪昂则坐上前座的乘客席。「帕诺斯没有做错事。」
「那他究竟做了什么？」我顺着问。如果我不刺探实情，瑞格比就会起疑。
「某种东西。」迪昂说。
「解释得真好。」
「他不会告诉我。我甚至认为他实际完成了研究，但是研究并不危险。」
我说到一半住口，转头看着J. C.的手机响起。他的手机铃声是〈美哉美国〉。我摇摇头把车开走，留下在人行道上目瞪口呆的威尔森，一边听着J. C.接起电话。
「唷，阿克曼。」他说。「对，他在我这边。视讯吗？没问题。嘿，妳要再帮我们做那道中国菜吗？」
「那是印度菜。」卡利安妮的声音从扩音器传来。「你怎么以为那是中国菜？」
「有米嘛，不是吗？」J. C.边说边跪在驾驶座与乘客席之间，接着把手机递给我。
「椰浆米，还有咖哩，还有……当我没说。史蒂夫先生？」
「怎样？」我瞥向手机。卡利安妮开心地挥手，穿着简单的T恤跟牛仔裤。她的眉点像是眉毛间一支小小的黑色箭头，而不是传统的红点。我以后会问问这有什么意义。
「我们讨论了一下。」卡利安妮说。「奥诺想要跟你说说。」她把手机转向拘谨矮小的法国人。他靠了过来，对着屏幕眨眨眼。我一边看着他，一边注意着路况。
「先生。」奥诺说。「我与克里夫和袁美谈过。我们三位在就学时期曾接受高阶化学与生物学课程。我们没办法深入研究，因为……好吧，你知道的。」
「我知道。」依格纳西欧，他的死亡让我失去大量的化学知识。
「不过，」奥诺说。「我们给自己灌输了大量的情报。袁美很坚持她的观点，而我们最后也同意了。我们共同认可的业余意见是，创新信息和叫作蔡烈的人对你说谎。」
「哪方面没有说实话？」
「有关病毒传递信息进入身体的方式。」奥诺说。「先生，帕诺斯有许多资源——进展也过于顺利——可以投入他认为还是「秘密」，却被中止的计划。无论他们跟你讲什么，他们都在循线调查。除此以外，我们不认为这个癌症威胁跟当初所想的一样有危险。噢，这个研究在理论上可以导向这个结果，但是我们取得的笔记显示，创新信息还没达到目标。」
「所以他们没有打算跟我说真正的危机是什么。」我说。「不管那是什么，总之是帕诺斯抽取出来的无名细菌或病毒。」
「危机是什么就由你烦恼了。」奥诺说。「我们是科学家。我们想讲的是，我们所知的内容远不及事实的层面那么高。」
「谢谢你。」我说。「我怀疑过这点，但是证实它也很有帮助。还有别的东西要讲吗？」
「还有一项。」卡利安妮拿回手机并转向她微笑的脸。「我要介绍我的丈夫，拉胡尔。」一个圆脸、蓄着胡子的脸走进镜头，接着对我挥手。
我心里一寒。
「我说过他是个很好的摄影师。」卡利安妮说。「但你不需要他在这方面的帮忙。他是非常聪明的男人。他什么都会做，也很懂计算机。」
「我看得见他。」我说。「为什么我看得见他？」
「他加入我们了！」卡利安妮兴奋地说。「这不是很棒吗！」
「很高兴认识你，史蒂芬先生。」拉胡尔用悠扬的印度腔招呼。「我会帮上忙的，我可以向你保证。」
「我……」我吞了吞口水。「你……怎会……？」
「这不妙。」艾薇在后座说道。「你曾经无意中制造过任何面向吗？」
「早就不会了。」我低声说。「我也没有研究新的领域。」
「老兄，」奥黛莉说。「卡利安妮都有老公了，我却连养只沙鼠都不行？太不公平了。」
我立刻停下车来，突然的转向让旁车对我鸣起喇叭，但我置之不理。等我们慢慢停下来，我从J. C.手中抢走手机并瞪着新的面向。这是我的幻觉第一次带我见家人。这看来是个非常危险的先例，是另一个显示我失去控制的前兆。
我挂上电话，让他们的笑脸消失不见，接着越过肩膀把手机还给J. C.。我冒出冷汗，把车开出来，另一辆车也对我鸣了一声喇叭。我下了交流道，往城里开。
「你还好吗？」迪昂问。
「很好！」我喝斥。
我得找地方去，找地方思考。一个看起来自然的地方，但我在哪里可以停车拖延时间，好在等待我的计划进行的同时不受瑞格比怀疑？我开向一家二十四小时营业的餐厅。「只是需要吃点东西。」我说了谎。这会奏效，对吧？拯救世界的男人也是要吃饭的。
迪昂瞄了我一眼。「你确定你要——」
「是的。我只要吃个蛋卷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