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在中空物体里的沙子沿螺旋形的轨迹向外旋转,不断冲洗着我的脚,但我却并没有因此感到害怕。支柱似乎融化掉了,它流淌在沙滩上。随着动作越来越大,一个巨大的原来埋在地表数米以下的卵形容器露了出来。我向后退了几步,竟然没有摔倒,也没有摔入坑洞里。
那两个人类和我又在墙上等着,等着它推开沙子,让自己上升飞出来,并在四周地面堆出整齐的锥形沙堆。
最终,地面上的那个凹陷成为了一个巨大的井坑。
仿佛是用精铜和钢铁制成的飞船,高十米余,宽至少如此,闪闪发光,就好像刚刚造出来一样。
莱塞不停的自言自语,无疑是在不停的向神灵祷告。或许在hamanune中有更大伟大的神,更强大的神,来补充宣教士的位子。查卡斯只是在一边看着,在必要的时候跳到一边躲开落下沙子或地上出现的坑。
另一个等级的先行者打扰在冥冢之中的宣教士就已经够糟的了,但如果这船上载满了大批的普罗米修斯战士的话,那就完了,他可能不喜欢在被打扰起来后,发现自己在他的老敌人的子孙面前。
突然,那声音再次在我的头里回荡。
“最小安全距离,五十米。站在一边保持安全。千年的印章即将突破,五,四,三,两……”
“小心眼睛,”我对那两个人类说。马上,我们都用手遮住了我们的眼睛。
我听到噼啪作响的隆隆声,甚至透过我的手掌都可以看见一道持续的蓝色闪光。它照出了我的手骨。我觉得这道光仿佛进入了我的内脏。这让我感觉非常衰老,好像立刻就会倒地不起,归位黄土。我看见了一些久远的记忆片段,从那些选择进入冥冢后和仍然紧闭在冥冢里,和也在冥冢里兄弟姐妹在一起。
夜空又被另一个纯白色光点照亮,这个光点发出绿色的光覆盖了方圆几英亩的地方。在我们后面,在丛林里,棕榈叶被不断变化着的狂风撕扯着。我到处找了这股力量的来源,发现它就是来自冥冢。
然后就结束了。一切又归于沉寂。夜的残影划过还有着黑色和黯淡星光的天空。现在出现了黎明时的第一道曙光。但似乎只过去了只有几秒钟,阳光就照耀在我们身上,已经到早上了。不久周围就被照亮,我们可以清楚地看到之前我们所做的一切。
那艘橄榄形的船在中部被线隔开,分成三个部分。该部分向外打开,就像凋落了的花萼,显示出了它保护着的花朵的。但是在冥冢里的这位伟大人物,他可不像花那么漂亮。事实上,他蜷缩着,就像一个畸形,满是皱纹的,胎儿一般。他像一个巨大的,干瘪的木乃伊。
回想到在城里的时候,我被带着,经历几次的满是死人的地下墓穴冒险,我觉得,对于这些退化的人类来说这是件不光彩的事。那里又没有我令我感到好奇的事物。但现在,我却对一个普罗米修斯犯下了足以要我小命的错误。我不知道在冥冢里发生了什么事或为什么任何这么好的名声和这么高地位的先行者会选择这样一个流亡的方式,是否因为对做过的事感到后悔还是因为他自己以前的偏执…
首先,我还没有听说过的斯芬克斯战兽操作方法。在他们的休眠圈里,三个战兽展开了巨大弯曲的腿,现在在低矮的黑色岩壁之间来回走动。在它们摆动的腿和抓斗之间的蓝色实光开始闪烁和循环。离我们最近的斯芬克斯战兽展开原来在空的中控室下方的四臂,把身体周围银色的线纺成一个松散的网。然后,斯芬克斯战兽越过我们,走下到那个坑里。在圆圈的另一边,另一个战兽也开始下降,达到并打开冥冢后,轻轻提起宣教士干瘪的身体。
在无尽的等待之后,战兽用他的网罩住他的身体,然后从坑中退出,这张网和包裹的东西都在慢慢摇晃。他们就在我们头顶上带着宣教士,我躲在隐藏处抬头看着这一切,破烂的衣服遮盖着宣教士那瘦骨嶙峋的身体。我看不见他的脸或头,但我记得在猎户座时武侍者拜访了我家人……他们强大的,英姿飒爽,其强大的力量和如梦魇般的破坏力,让我记下了下了它们沉着冷静的形象。
作为一个最高阶的武侍者—普罗米修斯,宣教士,等他恢复后,身高因该是我的两倍,而体重应该是我的四到五倍。他的双肩距可能比我的臂展还要长。但现在,他没有装甲,奄奄一息,他就像一个孵化的雏鸟一样脆弱而丑陋。
由于感到自己身份的低贱,我快速的移动脚步,跟着那些战兽,跳过矮墙,无视那规定的路径。当查卡斯走在我身后时,他什么也没说,莱塞由于沿着他祖上留下的那条石头路走,所以被落在了后面。
“真的,这就是所谓的宝藏?“查卡斯怀疑地问道。
“在不是宝藏,”我说。“是灾难。任何打扰冥冢的先行者…,都会受到惩罚和耻辱。”
“什么是‘冥冢”?“查卡斯问。
“一个古老的密室。为了寻找智慧,或是逃避惩罚,等级进阶的先行者可能会选择在无尽的安魂之路。它只针对那些最强大的开启,并惩罚那些可能对先行者社会构成威胁的人。”
“你知道,但是你打开它?他们也会惩罚人类?“
我无法反驳,也没有任何借口。我感到尴尬和痛苦。“不是我—也不只是我。还不是你唱的好歌,它听到了你唱的歌,”我说。
“你很想推卸责任是吧?“
莱塞终于追上了我们,沿着矮墙,伸直双臂保持平衡,一路跑来。“我们什么都没唱,”那个小矮人说。查卡斯耸耸肩,转过脸去。
我在他们的愚勇感到奇怪,他们没有在逃进林。斯芬克斯战兽打破了它们所在的椭圆形冷冻仓,就走它们的伙伴,又立刻穿过火山坑,然后跌跌撞撞的消失在丛林。
在原有的十二个斯芬克斯战兽之外的两个战兽又举起闪着蓝色火花的四肢,关节亮着实光,跟着其他的战兽进入了满是切碎的树木的小道之中。
当我们正在切碎的棕榈树和灌木丛中艰难跋涉时,查卡斯问我们:“我们现在要做什么?“。
“等待报应,”我说。
“我们也是?真的吗?“
我看着他们,觉得很对不起他们。这些斯芬克斯战兽有可能杀害了许多查卡斯的祖先…但是那是人类必须为自己对衣钵的亵渎行为所承担的命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