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泰达米尔故事《闷燃之炭》

在如此偏远的北地,长夜如墨。在艾希和她血盟眷侣的大厅中,影子被拉得很长。火盆里的炭正在闷燃。看上去似乎是熄了,死气沉沉。但哪怕是傻子也知道不能直接用手摸。哪怕是傻子。

他看上去没什么特别,真的。虽说他个子的确很高,身体也很壮,但披肩的黑发中掺杂着缕缕灰丝。他一点也不像是神话传说中的人物。坐在桌前的泰达米尔,看上去就是个普通人。他的瞳孔是灰绿色的。暗淡,如同野兽。

但我却不能与那双眼睛对视很久。我曾见证它们背后隐藏的怒火,而且那次我差一点就像干草碰上了闷燃的木炭。

 


 

那是我成为艾希战祭以后的第一冬。当时的我年轻气盛、百无聊赖——因为我的新生活并不是我曾经梦想的冒险。艾希前去对抗北方的强盗,就把我留在大厅里,盯住她的血盟。泰达米尔并没有训练战士,也没有发出渴望战斗的嚎叫,他正在会见一群当地氏族派来的使节。甚至不是族长也不是战母,而是一群渺小的普通人。他们个个都觉得全世界都盯上了自己牧场中为数不多的牲畜。当时正好是一个最最沉闷的家伙在讲话,一个走路都发颤的灰胡子老头。

“艾希战母抽走了我们三分之一的战士,带去北方抵御凛冬之爪的强盗。这就相当于翻土的人手三中少一,照看牧群的眼睛三中少一。我也知道你们的人从来都不种庄稼也不放牧,但是在更加文明的土地上……”

我真想看到这个老者身首异处的样子。他可是正在对战母的血盟讲话!我一言不发地站在泰达米尔身后,瞟了他一眼。我希望在那副冷漠的面具下面看到一丝愤怒,但我早就知道,我会失望的。诸神作证,我真想看他展示一下传说中的脾气。

实在是太年轻,也太傻。我从来都没忘记当时的自己,居然想看那种事。

“不介意的话,血盟,请让我来教教你如何经管白丘陵西侧的土地……”那个灰胡子老者继续道。

我意识到自己的手握在了缠剑柄的皮带上。

但还没等我做出什么鲁莽的事,大厅入口的巨大木门轰然洞开。火盆被闯进来的风雪吹出一串火星。随风雪一起近来的还有许多人影,五六人的样子。带头的是个高个子的女人,罩帽斗篷外盖了一层白霜,两条银色的辫子从侧面伸出来。她摘下罩帽的同时,我认出了横亘在那张脸上的一道泛白的扭曲伤疤。

“海尔德蕾?”

我部族的战母,正用冷峻的目光盯着我。那时我才注意到她带着的人,他们都穿着毛皮和厚革和铠甲。大门被关上了。来人全都是战士,武器拿在手上,上面还沾着血。来者不善。

大厅四周,使节们全都闭嘴了,紧张地盯着这群后进来的人。泰达米尔也在望着他们,在大厅里明晃晃地亮出武器是否让他觉得不顺眼,我不好说。

海尔德蕾没理我,只盯着泰达米尔。我走到她面前。“不准靠近,战母。”

“西格拉,”她的声音冷冰冰,和冬天一样冷。“算你识相,还叫我一声战母。看来你还没有忘记最初的誓言。”

“你来这干什么,海尔德蕾?”

“让开,孩子。如果你的战母让我逮到,我要用她的血洗刷我的战斧。既然她不在,那就用她的副手凑合吧。”

“来自三河之滨的海尔德蕾,”大厅的黑暗角落里回荡起一个声音。是泰达米尔。“你远道而来。为什么要寻求争斗?”

“别来无恙,血盟。”她开口说道,“我来告诉你。五天前,天刚一亮,一群人就伴着曙光一起来到我们的村子。劫掠者。强盗。杀人狂。”

每个字都像一把刀子插到我身上。“凛冬之爪。”我轻声说。

“是!”她大叫一声,“凛冬之爪。他们来的时候,你所保护的那些人就坐在厚墙深屋里,皮懒膘肥,可凛冬之爪从来都不会留情。你可要知道,从前我们是有可能把他们赶走的。但现在艾希征走了战士!但凡是拿得动刀剑的,三个人里就被征走一个。”

她的声音变成了充满懊恼的嘶吼。“我们怎么守啊。”

我不知该说什么。我本来应该在她身边,我暗自心想。如果我没有许下另一个誓言,我就能去应战。“伤亡呢?有多少伤亡?”

“你家老人们都及时藏起来了,西格拉。这是我唯一感到欣慰的。但许多人都没来得及。太多了。”

泰达米尔缓缓站起来。“节哀顺变,战母,你受苦了。我……知道带领一群走投无路之人是什么感觉。把你们的幸存者带过来吧。你们可以分享我们的粮食和城墙。欢迎你们。”

这份邀请可谓高尚。

海尔德蕾冲地面啐了一口。她从腰间抽出战斧。“我不要你的城墙,也不要你的粮食,血盟。我要的是血债血偿。按照老规矩,我可以发出决斗的挑战,所以,我就是来提出挑战的。”

“别傻了,”我说,“想想我们的族人”想想我家老人,我没说出口。

“你别忘了自己的位置,孩子。我最后说一遍——让开。”

怒火让我握紧了剑柄。我一把抽出剑,钢刃映着橘红色的火光。“不行,海尔德蕾。我什么都不忘。我是战祭,曾经发誓要守卫这个大厅。那么我将遵照誓言,接受你的挑战。”

“那就来吧。如果你这么着急送死,我就给你个痛快。”

“够了!”泰达米尔吼道,“我不会允许阿瓦罗萨人的血洒在这团炉火前。我们已经有那么多敌人,哪来心思自相残杀!”

他的声音震撼着大厅的楹梁。我从未见过他这样说话——我的感觉不会有错,某种危险的东西马上就要破土而出。但海尔德蕾只是冷笑一声。“我不怕你,血盟。躲在城墙里的生活已经磨钝了你的刀锋。而我的斧头可是被鲜血擦得锋利。”

我用剑挡住了她第一下攻击。钢铁的碰撞差点让我肩膀脱臼。我勉强恢复姿态,迎接海尔德蕾的第二次挥砍,但她的经验和力量远胜过我。

海尔德蕾的全力纵劈只差几寸就正中我的脑壳,可是斧头最后嵌进了地面。我向前突刺,她发出一声凶狠的低吼,抽出战斧,反手用钝端击中了我的肋骨。疼痛贯穿我的胸膛,让我单膝跪地,无法站立。

我跪在地上举起剑,无力地指着我曾经的战母。她轻轻一挥,把我的剑打飞。“我会告诉你的家人,你英勇战斗过了,战祭西格拉。”

海尔德蕾举起战斧准备给我致命一击,我紧闭双眼。但斧子一直没有落下。

我抬起头。泰达米尔抓住了斧子——抓住,用手。血从斧刃顺着他的胳膊向下淌,落在地板上。“我们从不会这样。阿瓦罗萨人应该互相保护彼此。”

从我的角度看去,他手掌上的伤口自己愈合了。

不可能。

他说话的同时正在咬牙切齿,我早些时候感觉到的危险现在在我脑海中尖叫着。快逃,那个声音对我说,快逃,趁还有机会。

那一瞬间,我看得出海尔德蕾也听到了那个声音。可随后,她怒吼一声,再次举起了战斧。双手高过头顶,作势要用一记纵劈把面前的人一分为二。

泰达米尔一声咆哮。那不是人类的声音,是比山脉的根基更加深沉的怒火,如同无底的渊湖。他咆哮着,向她冲去。

 


 

那是两冬以前。两冬,我始终无法忘记那时的画面。可能我永远都忘不掉。可能我不该忘。

我依然在履行誓约,我必须与他并肩作战。当我在这位野蛮人身边站岗时,会看到海尔德蕾的脸在剧痛中扭曲。当大厅的火光渐渐暗淡,我会听见她的惨叫。我已见过那双平静、灰暗的双眼背后潜藏着什么。

每一夜,我都向我的先祖们祈祷,希望不要让我再看到它。有些东西最好永远留在故事中。

有些炭火最好一直闷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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