卑微的男子咒专生 第6章

想通这一点,再数数这一路过来,他看了人家多少眼,乙骨忧太不由自主地摸了摸脖子,忍不住感慨:栗山同学脾气真好QAQ

车上的小插曲算是过去了。除了乙骨忧太外,伊地知洁高也将这事记在了心中。

*

正如伊地知洁高所说,来横滨前,他曾与五条悟通过电话。

那个时候,他手里拿着此次任务的调查报告,并为此愁眉不展。

“我还是坚定地认为,这个任务不该交给乙骨同学去做。”

“嗯?为什么?”

伊地知洁高条理清晰地给出自己的理由:“虽说乙骨同学的入学就被评为特级,但他此前是一个普通的高中生,入学不到两个月,对诅咒知之甚少,身体条件、心理素质、战斗意识等,都没有达到特级的水平。这项任务对他来说太过复杂,也太过危险。哪怕换一个二级咒术师去处理这件事,我都不会有任何异议。别说什么人手不足的问题,据我所知,目前有时间接这个任务的二级咒术师,甚至一级咒术师都有。所以说为什么,五条先生,您偏偏指定了经验不足的乙骨同学来做这次的任务?”

五条悟没急着回答伊地知洁高的疑问,而是心情很好地夸了一句:“准备工作做得很足嘛,伊地知。”

伊地知洁高深吸一口气,头疼地揉揉紧绷的太阳穴,语气听起来十分无力:“五条先生……”

“哈哈,好吧,说回正题。”

五条悟话音一转,道出了自己的想法。

“事实上,这次应该由我亲自去横滨一趟的。”

伊地知洁高大惊:“果然很危险吗?!”

“不,我说要亲自过去的意思,是想就近观察一下我可爱的新学生。听他的监护人说,这孩子很害羞,随便逗逗就能给出有趣的反应。可惜我这会儿实在赶不回来,唉!”

伊地知洁高:“……”

恕我直言,您这话听起来像个变态。

当然,这话他也就放在心里说说,可不敢给五条悟听到。

电话对面的五条悟越发痛心疾首:“真希他们实在太令人失望了,让GTG(great teacher Gojo)一点为人师表的乐趣都体会不到!”

伊地知洁高最终还是没忍住吐槽:“您口中的‘为人师表的乐趣’,就是指,对您毫无品味的谐音冷笑话,做出让您觉得有趣的反应吗?”

五条悟语气危险地:“嗯?你刚才说什么了?”

长期被压迫的社畜冷汗涔涔,果断反驳:“没有,我刚才什么都没说!”

为了不给五条悟追究的机会,他还飞快地将话题转移:“对了,五条先生,您刚才提到的新学生是……”

“哦哦,你说他啊€€€€”五条悟语气一扬,显然对这个新学生十分感兴趣,“他的能力和血液操纵有关,攻击手段是将血液凝成长刀,斩杀咒灵。”

“血液操纵?”伊地知洁高愣了一下,“这不是加茂家的家传术式吗?”

“其实他的监护人也怀疑这一点,想要进一步求证。不过考虑到那些咒术世家有一些众所周知的臭毛病,他又不打算送羊入虎口,于是就联系上我了。”

伊地知洁高奇怪了:“诶?他的监护人竟然不知道他的来历吗?”

五条悟很快解答:“因为小孩是被人捡回去的,没有十一岁之前的记忆啊。”

“……”

“这孩子的记忆一片空白,却对咒灵表现出了相当强烈的敌意和杀意。为什么一个十一岁的孩子,什么都不记得了,却对咒灵有这么大的敌意?这难道不奇怪吗?”

伊地知洁高皱了下眉,觉得有道理。

“这些都不算什么,你知道最有意思的是什么吗?他的监护人说,咦?说了什么来着……啊!想起来了!他说啊€€€€”

【他十三岁那年,我们因为一些原因搬离了横滨。至于什么原因,倒也不是不能跟你说,料想你也能查到……对,就是被港口黑手党的人追杀。

我们在一个新的城市安顿下来后,将他送去了学校念书。暑假前夕,他给他当时的监护人拿来了一张修学旅行的报名表,时间是一个月。当时我有事不在,他那监护人没有正儿八经地上过学,对修学旅行了解不多,再加上信任他,所以并未多想。暑假第一天,那孩子就揣着一个月的伙食费和一部用于联络的旧手机离开了。

当然,后来我们知道,根本就没有什么所谓的修学旅行。那么在此期间,这个向来腼腆内向、听话懂事的乖小孩去了哪儿,又做了什么呢?

他去了横滨,屠了半座城的咒灵,并将它们的尸体收集起来,统统扔到了港口黑手党的大门口。】

第7章

在五条悟看来,太宰治那番话八分真两分假,不能尽信,不能不查。

有意思的是,五条悟一去查,却发现无论是太宰治,还是说栗山真司的前监护人,这俩人的档案干净得像一张白纸,就连他们为什么会招惹港口黑手党也没有相关线索。让人一看就知道有问题。

太宰治就是仗着他们查不出来,所以才真话掺着假话,玩了个“直钩垂钓”。尽管放下的是直钩,可他有相当大的把握,确定他们会咬钩。

至于为什么说是“直钩”,原因在最后,太宰治撒了一个非常容易被咒术界人士拆穿的“谎言”。

咒灵诞生自诅咒,而诅咒是一切人类负面情绪的凝聚产物,通常情况下,它们应该是没有实体的。也正因如此,普通人才看不到它们。

非受肉咒灵的躯体由自身咒力构成,被外来的咒力干扰、打散后,它们的身体也会化作齑粉消失在空气中,根本不会留下所谓的尸体。

可太宰治偏偏说【他将它们的尸体收集起来,统统丢到了港口黑手党大门口。】

屠了半个城的咒灵……这并非小事。可在当年,这件事竟然没有惊动咒术界,实在是不可思议。

毫无疑问地,这件事背后,肯定有人帮栗山真司打掩护,并在这之后封锁了消息。而且五条悟严重怀疑,这个帮忙的人,就是栗山真司现在的监护人太宰治。

在此前提下,太宰治不可能不知道“普通咒灵没有尸体”这点,可他依旧这么对五条悟说了。

要么,是他故意引起他们的怀疑,吸引他们来横滨做进一步的调查。要么,他说的是真的,栗山真司确实办到了。

或者,让五条悟觉得可能性最大的,是两种情况并存。栗山真司用某种方式保存下了咒灵的尸体,作为威慑丢到了港口黑手党大门口。而太宰治清楚他是怎么做到的,说话却半遮半掩,像是故意引起他们……准确来说,是五条悟的兴趣。

至于太宰治这么做的理由,五条悟大概能猜到,多半是这位监护人在给小朋友寻找庇护。毕竟,他那手血液操纵在咒术界太具标志性,这人应该担心小朋友寻找过去不成,反而把自己给搭进去了。

不得不承认,这种做法确实让五条悟对这个小家伙生出了浓厚的兴趣。可惜,正如他所说,他一时半会儿赶不回来,所以只好让伊地知洁高替自己跑一趟,就近观察这个即将成为他新学生的小少年。

至于为什么指定乙骨忧太跑一趟,那完全是因为,五条悟在调查栗山真司的时候,发现小朋友当年刚好转学到了乙骨忧太所在的初中,两人还成为了同班同学。

既知有这么一段过往,五条悟果断拍板,让乙骨忧太也跟着去瞅瞅。说不定两个老同学重逢会产生什么有趣的化学反应呢?

*

车子在一个僻静的厂区停下,支援他们进行这次任务的军警已经等在那儿了。

国木田独步将圈出范围的地图交给伊地知洁高,推门下车前,他冲后者点点头:“诅咒就交给你们了。”

伊地知洁高:“请放心。”

国木田独步扫了一眼车后座,发现栗山真司低头捧着手机,不知道在看什么,有点神不守舍。

这让国木田独步皱了下眉,忍不住点了名:“真司?”

“……知道了。”栗山真司怏怏地应了一声,收起手机把脑袋磕在了车窗上。

国木田独步:“?”还挺自觉?他都还没开口呢,你就知道了?

眼下不是计较这些的时候,既然人回过神来了,国木田独步也不再多心,下车与走过来的军警负责人简单交代了几句。

他们的身影很快就被启动的车子甩到后方,栗山真司收回视线,再次将手机翻了出来。

就在刚刚,栗山真司收到了监护人的定时邮件,叮嘱他:【不许用那招。】

栗山真司鼓起脸,明显不大高兴。

小情绪另说,这人总归是听话的。既然家长说了不许,那他自然是乖乖照做。

不用那招就不用呗,还能影响他大开杀戒不成?只是那样会增加被人发现的风险罢了。

当然,这个问题在伊地知洁高放下“帐”后得到了解决。

看着自空中降下来的黑幕,栗山真司不免好奇:“这是什么?之前在学校也看到了……”

“这是‘帐’,是一种结界。可以让结界内的咒灵现形,同时将内部的一切隐蔽起来,不被外界之人发现。”伊地知洁高耐心地回答了他的问题,“根据施术者的需要,‘帐’会附加上不同的结界效果€€€€比如,这个‘帐’的附带条件就是,‘非咒术师只许出不许进,诅咒及咒术师只许进不许出’。除此之外,‘帐’的强度还会涉及到条件交换的价值问题。不过这些内容,你们以后会学习到的,我就不在这儿多说了。”

栗山真司听得认真,成功消化后,迫不及待地向伊地知洁高确认:“也就是说,待会儿打起来的时候,我们不用担心会有人误闯进来,也不用担心咒灵会跑掉了,对吧?而且无论我在‘帐’里闹出了多大的动静,外界都是发现不了的?”

哇,原来“帐”这么方便的吗?难怪他监护人完全不担心有暴露风险呢!

“……”等一下,为什么他从最后一句中听出了按捺不住的兴奋和跃跃欲试?

伊地知洁高推了下眼镜,将多余的想法抛开,点头表示了肯定:“是这样没错。”

放下“帐”后,伊地知洁高就退到了一边,并叮嘱两名少年:“请多加小心。”

“嗯……”乙骨忧太拆开包裹,拿出长刀,打量着安静得有些不正常的厂房,有些紧张地咽了口唾沫。

栗山真司呼出一口气,屈膝蓄力,纵身一跃。像一只乘风而起的蝴蝶,身姿极轻盈,好似不受重力影响,轻飘飘地立在了路灯上。

乙骨忧太看得目瞪口呆:栗、栗山同学果然好厉害……

感慨着,他握刀的手也不知不觉地用力起来。

我也要加油才行。

站在高处,视野变得更加广阔。

然而栗山真司却在这个时候闭上了眼睛,凝神去听容易忽略的细小声音、去感受微弱的气流变化……

*

“帐”落下时,厂房地下某间仓库中,放着一个宽敞结实的铁笼。一群黑衣人持枪站在铁笼四角,看守着被关在铁笼里的人。

为了让他们保持安静,也防止他们逃跑,带他们来这里的人,给他们注射了一定剂量的药物。他们被带来的时间各不相同,这就导致一些人已经清醒过来,而另一些依旧受到药物的影响,没有意识地、横七竖八地倒在地上。

之前有人因为大吵大闹被黑衣人一枪打在了腿上,虽无性命之虞,可谁都不能保证,下一次这一枪会不会直接崩了他们的脑袋。

噤若寒蝉的受害者们抱团缩在一起,试图从彼此身上汲取点微不足道的安全感,不敢再吵闹、哭喊。

披着黑袍子的诅咒师来到铁笼前,准备带走一人。可在开门前,他似有所觉,扭头朝黑漆漆的走廊看了一眼,轻轻“咦”了一声。

距离他比较近,端枪守在铁门两旁的黑衣人们自然听到了。

为首者上前一步问:“怎么了?”

诅咒师那张枯瘦如骷髅的脸上,露出一个略显古怪的笑容:“有不知死活的小老鼠混进来了。”

为首者皱了下眉,正准备召集人手去“抓老鼠”,却被诅咒师抬手阻止:“是咒术界的人,你们处理不了。”

黑衣人们面面相觑。

“棘手吗?”

“放心。”

说着,诅咒师打了个呼哨。

奇形怪状的咒灵自墙后、地下、天花板上钻出,密密麻麻、无可计数,很快便将整个仓库塞挤得满满当当。

守在这里的黑衣人都是普通人,平时根本看不到咒灵。如今不知什么缘故,他们竟然能看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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