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队里原本一共十人,现在却已经只剩六个,其中两个伤得不轻这会也已经昏迷。
“分成三队,一部分人去她学校。”朗阅然忧心地看了眼宋瑗和易中南,宋瑗一直没醒,易中南情况也不太好,再拖下去两人都得死。
“行。”广百新没意见。
几人又商量了会儿分队,确保一回去就能行动后安静。
车子还在发疯,但它被树卡得很死,无论怎么挣扎都毫无意义。
嗡嗡的声响中,朗阅然一群人留了两个情况严重无法参与明天调查的人看着,其他人躺下休息。
他们必须在明天白天把附灵物找出来,那就代表白天他们没时间休息。
极度的疲惫和虚弱下,朗阅然一群人很快睡去,那群新人却个个都睁大眼睛毫无睡意。
缓过劲不少人看向朗阅然身边的背包,眼神贪婪,如果不是那两个娃娃他们早就死了。
特别是那只兔子,那种程度的攻击简直无敌。
留下看守的易中南和广百新队里一人有所察觉,却都没搭理,成展那一下确实让他们惊讶,但他们也更加清楚那代表着什么。
他们不知道成展那种程度的鬼为什么要帮朗阅然,却都很清楚成展对其他人绝对没有那份耐心,否则早在一开始就可以帮忙,而不是等到其他人死得差不多等到朗阅然差点死掉。
时间流逝得缓慢。
车子挣扎了有一个多小时后才彻底放弃,喇叭中时不时传来呲呲的电子音,就仿佛它正恨得双眼流血地看着他们。
那份恨意下,一群新人更加没了睡意。
熬到天亮,回到出租房那一刻,一群人都不由吐出一口气。
紧绷的神经放松,一群新人很快昏死过去,朗阅然一群人迷迷糊糊包扎完伤口吃了药后也都倒下。
两个小时后,七点左右,一群人被闹钟吵醒。
他们吃的消炎和止痛药里有安眠/药的成分,两个小时的时间不足以让药效消耗,再加上伤口本身的缘故,一群人浑浑噩噩地坐在地上半晌没动作。
半小时后,还能动的人强撑着起身。
下楼,简单吃了些东西,一群人按照之前商量好的分成三队行动。
002.
朗阅然负责客运站的调查,他之前去过,更熟悉。
客运站很大,最早的一班车在八点,朗阅然带着人到那边时客运站已经开门,上早班的员工陆续到来。
朗阅然没有直接带着人杀进去,先去客运站周围转了一圈。
这个时间点开门的只有早餐店,大部分店铺都正满,朗阅然一群人分散开挤进人群和那些买早餐的人打听。
这个时间点来这附近买早餐的除了住在附近的人,不少都是客运站里的员工。
朗阅然一群人自称是记者、自媒体,尽量和死者家属别开关系,一个多小时后一群人在约定地方集合时,却没问到多少有用消息。
一下死了二十多个人客运公司赔了不少是一方面,另一方面当事人全部死亡外面的人本来也知道得不多。
“听说本来已经商量好了赔偿金额,但有人到客运站闹,客运公司怕影响不好就又私下给了一笔,结果事情不知怎么走漏了出去,其他人家就都不高兴了。”
“我听说的也差不多,最后不得不每家都再给一笔。”
“车祸客运公司好像也没弄明白怎么回事。根据警方的调查来看车子并未发生故障,最大可能就是司机自己把车开向悬崖,也是因为这客运站成了责任方。”
“那司机已经在客运站干了好几年,据说性格挺好,不像是会报复社会的人。”
……
把所有人打听到的信息总和,朗阅然若有所思。
从现在的情况来看有一点可以肯定,那就是车上肯定发生了什么,正是那件事才导致了车子的坠崖,但以他们打听到的这些消息根本不足以推断具体事情。
“怎么办,要回去吗?”
“其他人那边说不定有消息。”
没休息够就被拉出来调查,一群人精神都不太好。
朗阅然看向客运站,不准备就这么回去。
他正思索接下去该怎么办,眼角余光就瞥见一道熟悉的身影。
对面街道上,一个四十来岁的男人一边吃着手里包子一边试图拧开泡着枸杞的水杯。
朗阅然看了一眼马路两侧,快速穿过车流向着对面而去。
几个新人见状愣了下,后知后觉反应过来跟上。
朗阅然动作快,朗阅然都已经穿过马路他们才动。
察觉动静,好不容易喝到水的男人看来,看清一身伤口气势汹汹而来的朗阅然,他嘴里的水呛进鼻腔,“咳咳……”
不等朗阅然靠近,他就想跑。
朗阅然直接加速冲了过去。
男人吓到,包子都不要了转身就往巷道里跑。
朗阅然速度比他快,不等他冲进巷道就拦在前方。
男人脸上肌肉狠狠一抽,故作凶狠,“你干什么,我告诉你别乱来,不然我叫人€€€€”
他话未说完,朗阅然就伸手。
男人吓得赶紧捂头。
朗阅然抓住他的手腕,把他拖进巷道。
跟着朗阅然一起行动的几个新人茫然不解间赶紧跟上。
路上行人不少,不少人都看来。
进入巷道中,朗阅然放开他。
“有什么我们好好说……”
“问你几个问题。”朗阅然打断。
“什么问题?”
“不久之前死了二十一个人那场车祸知道吧?”朗阅然开门见山。
面前的男人赫然就是他们进入副本时所在那辆班车的司机,他开的路线和死掉那班车司机是同一条,班车一般都有轮班制度,两人不会陌生。
男人愣了下,见朗阅然好像没准备动手,他眉头皱起,“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那司机是个什么样的人?”
男人沉默。
“车祸和他有关?”
男人还是不语。
客运公司早就找他们这些司机谈过话,他们一群员工自己背地里没讨论,但往外说又是另外一回事,谁知道朗阅然想什么?
“你们应该都开过晚班车,那个时间点上车的人里有个女学生。”朗阅然打开手机找到那学生的照片,把手机竖在男人面前,“你认识她吗?”
男人一眼认出那学生,眉头不易察觉地皱了下,越发弄不懂朗阅然想干嘛。
“那司机对她做了什么?”朗阅然问。
男人愣了下,下一刻眼底有怒气浮现,“你胡说八道什么。”
“不是他还能有谁?”朗阅然反问。
高速行驶的班车对于车上的人来说无异于茫茫大海中的孤岛,除非车子停下,否则车上的人根本无法逃脱。
照片中的女孩也就十多岁,是上初中的年纪,大概是没有勇气跳车的,那种情况下如果出事她该是何等绝望?
当时还是深夜,就算她求救都未必能有人看见。
“你放屁,老何他绝对不是这种人。”男人看出朗阅然的意思,瞬间暴怒。
“那他是个什么样的人?”
男人冷静。
朗阅然收起照片,放软和语气,“是那女孩的父母委托我们调查的,他们只想知道车上到底发生了什么。”
顿了顿,朗阅然看去,“你知道突然得知自己的孩子死了是个什么感觉吗?”
朗阅然说这些本只是想套话,画出口时脑海中却浮现出一张熟悉的脸,“有个人她的孩子丢了,她死了都放不下,变成鬼了都到处找,不停找,找到把自己都变成了鬼王……”
男人不太相信鬼神之说,但那一刻却有些不敢和朗阅然对视,朗阅然神情明明很平静,却莫名让他心口发紧。
“我真不知道车上发生了什么。”男人顿了顿,“那二十多个人里大半都是经常坐晚班车的,那女娃娃我记得,穿校服,很安静,每次上车后都坐在很后面。”
“老何那个人我也了解,是个好人,脾气也温和,他不可能和那女娃娃发生冲突。”
“相比起那女娃,车上另外几个男的倒是更有可能,那几个人就是群混混,每次上车不是抽烟就是喝得醉醺醺,别的乘客看到他们都怕。”
“混混?”朗阅然再次拿出手机,找出名单。
“这几个,每次都是同一个站上车,他们上班的公司好像就在那附近。”男人快速指出其中五个人。
朗阅然记得那五人,他们是在进山前倒数一站上的车,那次一共上车了九个人。
男人道:“之前还在我车上闹过,他们找一个女乘客要联系方式,人家不肯,他们就动手动脚。”
“既然知道为什么不管?”旁边一个新人没忍住。
“管,怎么管?我说他们他们还反过来威胁我。班车又不是我一个人的,难道我还能不让他们上?而且我们这些司机也不过是打工的,过了今天明天还要走这条路,除非不干了,否则谁敢招惹?”
“谢谢。”朗阅然收起手机向着巷道外而去,要去联络司书黎他们。
听着朗阅然那句谢谢,男人站在巷道中半天没回神。
离开巷道,之前质问的那新人没忍住又骂了一句,“一群垃圾。”
其他几人似乎也都挺赞同。
这事肯定和那几个混混脱不了关系,如果客运公司能及早干预,根本不会发生这事。
朗阅然回头看去,“你们会站出来?”
愤愤不平的几人步伐都是一顿,纷纷离开视线。
他们之所以愤慨,不过是因为这事牵扯到他们,昨夜遭遇危险时,他们都并不是那个冲在前面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