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醇满头问号:“都扔掉我穿什么?”
“不知道,总之不可以穿进来。”
什么叫不知道???
“为什么?!”
顾流初薄唇轻启,吐出一个字:“脏。”
……
钱给的实在太多了,我忍,我忍忍忍……
季醇只留下书和笔记本,把其他东西都拿去楼道间扔掉,虽然他的衣服都很便宜,但这也实在太浪费了。
想了想,他没有扔进蓝色垃圾桶,而是打好包放在旁边,明天带去捐给学校回收站。
等他回去,他发现门早就被关上了。
“……”
没想到当鸭不易,上床之前,还要经过重重考验。
季醇可不敢敲门,他靠着门像只小狗一样蹲下来,缩在角落里,给周凌发短信:“能告诉我密码吗我被关外面了qaq”
这个助理三十多岁,气质温和,看起来比较好说话。
“爱莫能助,等他放你进去。”
季醇:“……”好说话才怪!
幸好片刻后,身后的门终于开了,季醇差点摔进去,他一个咕噜爬起来,一转身,金主爸爸脱掉了外套,单手插兜,另一只手戴着透明手套,拿着酒精喷雾,面无表情地对着他从头到脚喷了一遍。
季醇:“……”
他鼻子上还有伤口,碰到酒精。
好痛!
但攻要有攻的逼格,不可以露出痛苦的表情。
季醇鼓起腮帮子,努力忍住。
顾流初拧眉道:“进来。”
季醇打了个喷嚏,揉了揉鼻子,走到玄关处,主动在鞋柜里找了一双看起来是客人穿的拖鞋,换了鞋,这才走进去。
他一抬头,感到了非常大的冲击力,金主爸爸家也太大了吧,这玄关都有他以前的家客厅大小,玄关长廊两侧挂了各种他看不懂的画,简直像美术馆。
走进去发现这是一幢复式大平层,还有二楼。
季醇没见过世面,张大嘴巴兴奋地看着阳台外面万千灯光闪烁的江景,差点在这里来了个后空翻。
突然感觉不对劲,回过头去,顾流初坐在沙发上,像是镶嵌在那里的一块白玉,两腿交叠,冷冰冰地盯着他。
季醇:“……”
季醇立马站好,像小学生一样双腿并拢,两只手垂到身侧。
就差没说一句爸爸请说。
“我有一些事情需要交代。”顾流初缓缓开口:“第一,结婚只是契约关系,我雇你回来的确是为了当床伴。但在车上可能没说清楚,这个床伴只是抱枕的意思,你不要对我有任何不该有的念头。”
季醇“啊”了一声,有点儿没反应过来:“不做吗?”
他心理准备都做了一大堆,裤子差点都脱了!现在才说,他岂不是白挣扎了!
顾流初:“……”
见顾流初眼神看起来像是随时会将他扫地出门,季醇忙道:“好的好的,顾少您说什么就是什么。”
他恍然大悟,这应该就是传说中的素炮吧。
这样也好,这鸭当的还挺清白的。
“第二,不许盯着我脸看。”顾流初狠狠瞪着季醇。
从进门开始到现在,这小子视线一直焊在他脸上,简直恨不得用视线把他吃干抹净了一般。
不看脸怎么增强印象?到时候换个发型就忘了五官。
季醇有点委屈,将视线下移,落到了顾流初的胸上。
顾流初:“……”
顾流初额角青筋狂跳,他深吸了口气,道:“第三,平时保持离我十步远,没有我的允许,不许靠近。”
他一说完,季醇默默数起他们之间的距离,往后退了十步,直接退到厨房去了。
顾流初:“……”
顾流初按了按额头,又道:“第四,我们之间的交易关系只需要在这幢房子里履行,在外面你最好装作不认识我。在这幢房子里,我让你做什么你就做什么,不过你放心,我不会让你做什么过分的事情。如果出现突发情况……”
他顿了顿,心脏病和失眠的事情只有老爷子和他身边的几个亲信知道,一旦泄露出去,必定会导致股市动荡,他当然不会让季醇知晓。
此人现在信不信得过,还是个未知数。
“如果发生什么突发情况,你及时联系周凌。”
季醇在厨房大声喊:“为什么?能有什么突发情况?”
顾流初面无表情道:“第五,不许问为什么。”
季醇:“……”
“先这样。”顾流初起身:“还有半小时,把你自己洗干净。”
等一下,换洗衣服都逼着他扔了,待会儿他洗完澡穿什么?还有,浴室在哪儿也没交代啊。
季醇连忙从厨房跑出来:“等等。”
“十步!”顾流初怒道:“你属狗的吗?”
走哪儿跟哪儿。
季醇愣了一下:“是的啊。”他生肖确实是狗。
顾流初:“……”
顾流初深吸一口气,快步走进书房,“砰”地把门关上,他迟早会被这小子气晕过去。
客厅里顿时只剩下季醇一个人,他对这位金主爸爸又有了新的认知,脾气实在是不太好。
只剩下他一个人,他反而乐得自在,他轻手轻脚地到处探索了一下,找到了一间看起来像是客用的浴室。
就在这时,他手机嗡了一声。
“你打算去班导生日啦?”是凌雯姗发来的,两人大一时在一家奶茶店打工过,关系还不错。
季醇刚要回复,凌雯姗又道:“你看计算系班二群。”
班二群就是没有辅导员的群,只有班上的大部分同学,季醇平时都屏蔽了的。
他点进去一看,发现大家都在接龙发“谢谢夏老板。”
往上面翻半天全是这个,没翻到什么有用信息,于是问凌雯姗:“怎么了?”
凌雯姗说:“晚上夏霖在群里说,这次班导生日,建议把人均资金提到五百,他来请客,让大家找他报销。我一看他又搁这儿作妖,就猜是不是和你有关。”
“他明知道你和他关系不好,绝对不会去找他报销,这不就是想害你出笔血吗。”
季醇:“……”这家伙整天这么关注他干嘛,简直像暗恋他似的。
非要看着他穷得吃不上饭才能满足吗?什么心理。
凌雯姗也很受不了夏霖这人,本来三百块钱可以解决的事情,他要提到五百,又不是人人都和他一样有一个有钱的男朋友。
找他报销了后,又欠他一个人情。
“qaq他是针对我,连累你们了。”季醇发了个伏地道歉的表情包。
季醇本来也可去可不去,在他妈妈的医药费问题没解决之前,他暂时没考虑过未来。
但其实他自己也有一个模模糊糊的规划,如果不考虑经济状况的话,大学毕业之后他其实想换方向读研。计算机加金融未来是个很可观的方向。
所以他无需像那些打算保研的同学一样,千方百计和本专业导员搞好关系。
“没事的。”凌雯姗叮嘱道:“不过你最好不要和他关系继续恶化下去了,他那个男朋友好像真的有点来头的。”
季醇就不是忍气吞声的性格。
他想到了什么,挠了挠鼻梁上的小伤口,握着手机,勾着嘴唇飞快地打字。
“这样,你和他说,你旁敲侧击问了季醇,季醇说他打算保研,这次聚餐对他很重要,他砸锅卖铁也要去。不过他刚领取完一笔打工的薪水,手上只剩一千五了。”
凌雯姗瞬间了悟季醇想干什么,笑嘻嘻地按照他说的去做了。
果然,没过五分钟,群里出现了夏霖阔绰的身影:“家人们,咱们40个人,我打算把这次经费提到8万,人均两千,可以愉快地出去野营一次,不过大家不用担心,由我来请客。”
“卧槽!”
群里顿时又是一堆谢谢老板、夏老板牛逼的表情包。
“这样啊,刚好那天我有事,我本来就打算不去,看来享受不到啦,好遗憾啊。”季醇轻飘飘地在群里发:“祝大家玩得开心O(∩_∩)O”
夏霖:“……”
夏霖:???
很快夏霖找到凌雯姗:“你不是说季醇无论如何也要去吗?”
凌雯姗装无辜:“他是这么和我说的呀,哪知道他说变就变。”
夏霖:“……”
妈的智障。
这狗东西,故意的吧。
那他八万块砸了个寂寞?
看不到季醇为了钱捉襟见肘的样子,没能将季醇踩在脚下,让季醇狼狈不堪,他真是不甘心。
这一拳打在棉花上,夏霖憋屈得要命,又为那八万块钱肉疼。
可说出去的话如泼出去的水,要是这会儿说刚才只是开了个玩笑,班上谁还瞧得起他?
夏霖心烦意乱地掏出手机,给男朋友发信息:“怎么办,黎黎,我说请客,大家起哄逼着我把金额追加到了八万,你再给我转几万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