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抢来的人鱼老婆攻了 第15章

想想就感觉时间紧张得不行。

以防万一,还是先努力延长他变成“尸体”的时间吧,好歹多撑一会儿,他们成功的几率也会更高。

只是他能独自进行研究的,似乎也只有像这样可以从与他二人身份毫不相关的物件上增增减减进行操作的半成品。

那个放了他无数宝贝的方川芥子,现今仍被迫封印着,他一点儿找不到修复的突破口。

也是,如果方川芥子没有损坏,或许他也用不着在这里研究这个东西了。

唉,这也是没办法的事。

窗外夕阳洋洋洒洒染红了一片雪色,淮序手中的拨浪鼓间或摇动,和着鸟雀的欢鸣,似是轻快的乐章。

颜月歌低头低得久了,脖子都酸痛起来,这会儿听着清脆的各色声响,不由得抬头看了看淮序,又顺着淮序的目光看向了外头。

安静闲适,如果能一直这样下去该多好啊。

然而下一刻,颜月歌猛地感觉后颈处密密麻麻传来一股针扎般的寒意,急忙低头看一眼腕上的聚星镯,噌就站了起来。

在淮序疑惑看来的视线中,颜月歌迅速发动影日密抄,将屋中属于他们的东西一股脑丢进小荷包,连忙收起水池将淮序扛到了自己肩上。

“老婆我们走!”

不过几个呼吸的功夫,颜月歌就已经整理好一切带着颜月歌从窗子跳了出去。

又在掠过耳畔的风声中想起什么,在落地之前朝窗子里丢进去一锭金子,发出咚的一声。

影日密抄很快发动隐去他们的气息,颜月歌头也不回跑得迅速,直直朝着长乐水境的方向。

而在他刚跑出去,谢家修士就已经悄无声息包围了客栈。

黑袍的修士现身半空,察觉不对直直从窗户闯入房间,却只见房间中空空如也。

被他们跑了。

别法瞬间握紧了拳头,森然的鬼气肆意外溢,转眼就将房间中破坏得不成样子。

伙计听得动静上楼查看,开门的一瞬险些被鬼气扫到楼下,当场晕了过去。

谢家的修士紧跟而来,见状急忙护下了伙计性命,行礼道:“别法长老,若真是这人,他曾多次现身于长乐水境附近,或许会前往。”

别法身周鬼气微敛,沙哑的声音中带着分明的怒意。

“带路,吾前去捉拿。”

第17章

耳畔风声呼啸,颜月歌的喘息迅速没入夕阳渐消的街道中,化为大团大团的白雾。

白雾不及遮挡视线就已是略过,只剩清晰的寒迎面撞在他的脸。

颜月歌丝毫不敢慢下脚步,腕上的聚星镯清晰显示出,数十道象征着修士的灵力光点已经找上了客栈,其中一点更是光芒大盛,几乎掩盖了周边所有修士。

而在短短片刻的工夫,光点们已经调转方向向他追来。

长乐水境面向周边的第一道防线近在眼前,颜月歌刷地掏出几道破阵的符文按到自己和淮序身上,做好了硬抗结界的准备,一刻也没停的就冲了过去。

谢家修士的鹰目掠过了他们的所在,谢家修士背靠的结界未能识别他二人的经过,按在身上的破阵符文也不见触动。

第一关,他们过了。

颜月歌丝毫不敢松懈,脚步不停向第二道守在长乐水境边的修士冲去。

作弊之物迅速启动,转瞬,颜月歌瞳孔扩散心跳停止呼吸顿消,彻彻底底转变为了尸体的状态。

他们距离长乐水境那处地陷也不过三五米。

百米之外,别法已是黑影一闪,便就闪到了谢家修士的防卫之前,厉声要求打开结界。

前时协助别法的谢家修士紧跟而来,示意一切听从。

颜月歌丝毫未去着眼近在咫尺的追兵与旁侧看守的修士,地陷上沿,他在跳入的前一刻停下脚步,向淮序递出了一只手。

“答应我。”

赤色的眼眸静静注视着那双满是紧张也竭力镇静的眼,顺从将尖利的指爪轻轻放在了那只温暖的小手。

“我答应。”

颜月歌笑露出尖尖的虎齿,在黑袍身影破空而来封锁长乐水境的前一瞬,一举抱着淮序跃身而下,没入秘境。

微弱的波动登时激起几不可查的涟漪,却没能逃过别法的感知,反手挥出几道鬼气去拦,只重重击打在地陷中的秘境结界上,发出金属相撞般的声响。

几次三番让人在自己眼皮子底下逃走,别法怒意更甚,黑袍下纯白面具上漆黑的几道笔墨肆意乱窜,变得“勃然大怒”。

一切都发生得太快,旁侧修士还不及反应过来,就听了叮叮当当几声响,当场蹙眉提剑走来,这才认出别法道:“不知别法长老有何指教,何故攻击我谢家的秘境?”

显然带着兴师问罪的意思。

别法深吸口气转头向说话那人看去,面具上狰狞的怒容迅速变得平和许多,语气却不减怒意道:“不知你谢家若是知道守秘境的都是些废物又会有何指教。”

那人无端被骂,气急上前一步道:“你……”

另一人抬手拦住,看向别法道:“谢家与飞霜宗同属三宗四家,还望别法长老对我谢家修士给予应有的尊重。”

别法只冷哼一声,显然没把这人的话放在眼里。

这人也不急,听出别法的意思是说那条人鱼已经在刚刚进入了长乐水境,虽不知道到底是如何办到的,只继续道:“况且就连别法长老都未能察觉也未能拦下的,就不要为难我谢家守卫了吧。”

别法的瞪视登时落在了这人身上,这修士也不慌,直视了回去。

别法又哼一声,“那劳烦谢家破除秘境,让吾将罪人捉拿才是。”

那修士却摇了摇头,“长乐水境所在是南乡最为繁华的街道,强行破除伤亡不可估量,容我等拒绝配合。”

别法面具上作为眉毛的两条线瞬间拧成了一团,思忖片刻道:“吾入内捉拿,在此期间汝等切莫破除吾的封锁,不可放任何一人离开,静等吾抓捕归来。”

谢家修士再次拒绝道:“我谢家可以配合别法长老入内,但封锁一事,理应交由谢家定夺。”

别法紧紧盯着那修士盯了好一时,面具上数道线条皆是微微发颤,似是在压抑着毫不客气的怒意。

良久,别法终还是点下了头,“开门罢。”

因为只需要送一个人入内,秘境的开启与关闭很快结束,前时被拦了的修士不解问道:“真的要听他的吗?”

那人回头看了他一眼,干脆摇了摇头,“人鱼可是好东西,怎可能拱手让给飞霜宗,主家那边的人已经在城门处候着了,就等着那个别法带着人鱼出现呢。”

问话的修士恍然道:“所以那老贼是不可能带走人鱼的。”

那人点点头,“现在人鱼和别法都进入秘境的信儿已经送到主家手里,就看他们打不打算派人进去争了。”

争自然是要争的,长乐水境面积之大不容小觑,能在别法之前就将人鱼带走也不失为一桩好事。

于是不多时之后,谢家主家一波修士进入了长乐水境。

第二天,不知从何处听来消息进入南乡的宁正平一行买通谢家守卫进入了长乐水境。

四天后,午时最后一刻,匆匆赶来的颜玉英买票进入了长乐水境。

当然,这已经是长乐水境外的后事,而在颜月歌带着淮序一跃而入的长乐水境内,状况才正在发生。

扑通€€€€

短暂的失重感之后,颜月歌重重砸在了水面,瞬间坠入水下呛了水。

湖水冰冷彻骨寒凉,四面八方裹挟而来,登时灌入口中撕扯着肺部,顷刻间让他缺了氧。

本就慌乱的心愈发混乱,挣扎间顿失章法,胡乱拍打的手并没有将他带离水面,无法呼吸的窒息感却仍在时刻侵袭着大脑。

深藏梦魇之中的恐惧瞬间被唤醒,颜月歌神智顿散,泪水不住决堤。

好可怕,水里好可怕,好可怕……

为什么要推他,为什么要让他死,他明明什么都可以不要的,他们的遗产他也不需要的……

为什么,为什么一定要杀死他,为什么一定要让他这么痛苦的死去,为什么,为什么……

为什么不救他……

好痛,眼睛好痛,身体好痛,什么都看不到,他看不到……

身体愈发沉重,冰冷裹挟,拖着他不断向水底沉去。

他绝望闭上了眼睛,好像只有这样,痛苦才不会继续将他淹没,他才可以平静的死去。

只是,止不住的眼泪终还是溢出眼角没入湖水,带起微末的咸。

忽地,自远处游来一抹亮眼的白,随水飘扬的雪发在漆黑的湖底,更似水中的光。

他的长尾强健而有力,暗色的尾鳍不过几次的扇动,就已是来到了绝望之人身前。

赤色的眸扫过那双哭泣的眼睛,他伸手,一把握住少年细瘦的腕,转而向上游去。

转瞬,淮序高举着少年的腕破水而出,新鲜的空气争先抢后挤入少年的口鼻,呛起不断的咳。

半倚在他身上的少年似是终于恢复几分意识,却猛地挣脱了他的手掌扑到他身上,如同抓住救命稻草般紧紧搂住他的脖子,无声的哭。

边哭还边抑着低低的咳,委屈又无助的模样。

少年的眼泪流也流不干似的,很快便浸湿了淮序的一小片肌肤,这让他不觉蹙眉,伸手意欲将其拨开。

但到底,他还是在那呜咽声中败下了阵来。

颜月歌的作弊伎俩在最后的最后让长乐水境识破,明明他们都已经现身于秘境内部,硬是做个样子也要把他两人分开一截,落在了相隔并不多远的同一片湖面上。

淮序本懒得动弹打算等颜月歌来找他的,毕竟他们不止距离近,分开时也都看到了各自落下的方位。

谁知别说过来找他,远远传来的拍水声是异常的,远远传来的水波也是异常的,甚至短短几个呼吸间就再无任何动静。

安静得骇人。

这不还好淮序救得及时,不然这个将他族长老执事耍的团团转的小小筑基修士,过后都能成为一个传奇的颜月歌就要被一个平平无奇的湖给淹死了。

虽说最后关头那道守宫砂应该会起点作用。

不过,这些天来颜月歌与他的肢体接触也并不算少,淮序也并未有所抵触或是其他情绪,此时哭得止不住的颜月歌却让他有些招架不住。

尤其颜月歌哭得沉默,似是咬紧了唇齿。

意识也并不清楚。

湖水冰冷,淮序清楚感觉到平日里总是如同小暖炉一样热乎乎的颜月歌竟没向他传来丝毫的暖意,几乎是与湖水一般冰凉的温度。

人类是需要保有一定的体温才能活的生物,这样下去也不是个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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