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郎家的咸鱼翻身了 第3章

江知与乖乖站边上看着他忙活,神情有几分恍惚。

早上出门还好好的,晚上回来就择婿了。

父兄有心仪的人选,别的都是陪衬,书房里再待会儿,就到了晚饭时间。

江致微的父亲早逝,母亲去京都祝寿未归,现在吃住都在江府。

开饭前,小厮来喜回信。

“谢公子已经住到客栈了,家里三人都看了郎中,他说近日要找地方安置,家人也得照看,过些日子再来拜谢。”

江知与对谢星珩印象深,闻言问道:“他怎么进城的?”

难民要是好进城,丰州早就人满为患了。

来喜看了眼江致微,如实道:“他说是大少爷的至交,这回来丰州是为了投奔大少爷,已经碰面了,还有人接应,进城踩着点,有两个卫兵跟着他到医馆,问我是不是接应他的人,是谁家的人,我如实说了,他给两卫兵一人二钱赏银……给我了三钱赏银。”

真大方。

钱财开道,万事大吉。

他们能顺利进城看郎中,得以安置,脱离难民堆,这钱花得值。

江知与想到谢星珩也是秀才,样貌出挑,行事大方利落,没普通书生的酸腐扭捏。

见了他,是纯粹欣赏美人的端正眼神,不见猥琐。便又问:“他们一家还有谁?”

来喜说:“统共四口人,他哥嫂一家三个。父母早亡,是哥哥拉扯他长大,供他读书的。”

这也说?

江知与皱眉。

来喜连说带比划:“天色晚了,郎中还是不想接他的生意。他拉着人一顿哭求,把人说心软了,我在旁边听得一愣一愣的。”

江知与也愣了。

“真哭了?”

来喜重重点头:“眼睛都肿了,他大哥大嫂跟着一起抱头痛哭,小娃娃发高热,不然也得哭。”

江知与:“……还真是性情中人啊。”

说话间,饭菜上桌。

江承海听着心痒痒,“这谁啊?枫江逃难来的书生?行事作风挺合我胃口,年岁几何?有无婚配?长得好吗?学问怎样?能不能接受入赘?”

江知与连声喊停:“爹!”

江承海笑呵呵的:“我就问问。”

转头看江致微:“你什么时候交的这个朋友?品性好吗?”

江致微:“……认识不到两个时辰。”

江承海:“……”

“吃饭,吃饭。”

江知与没忍住笑。

晚饭过后,各回各屋,他洗漱收拾完,放下帐子,躺到床上,面上表情淡了下来。

堂哥说的那几个男人,他都没感觉。

父亲选的几个商户子,他则是讨厌。

有钱人家多纨绔。

而同样商户出身,若有得选,都想挑个书香门第攀亲,洗洗铜臭味。

就像他爹,心心念念想让他嫁书生。三叔暗示过,最差也要给他找个举人老爷,把他爹的心气儿养高了,一般的秀才瞧不上眼。

这一期盼被大棒子敲碎,他爹心里定是难受。

江知与吸了口气。

若他择婿不顺,他爹能心疼死。

既然都不喜欢,那就找个愿意入赘的好了。

名分上能避开京都的祸事,不愿意同房也有他爹罩着,不怕受人欺负。

既是赘婿,没出息也成。

便挑个老实养眼的。

想明白这点,江知与依然难以入眠,心口堵得慌。

他扯过被子,蒙着头,躲里面骂他平时说不出口的脏话。

“王八蛋!”

“贼老狗!”

“折脊梁的畜牲!”

……

脏话解压,骂完他瞌睡也来了,连着做了整晚噩梦,没脸的老太监追着他跑,他好像回到了书房里,地上都是碎瓷片,他脚底板都被扎穿了,湿漉漉的水迹都是他的血。

血迹歪歪扭扭拧成字,是“没根的杂种”。

江知与惊醒,一头的冷汗。

回忆着梦境,不知道该怕还是该笑。

他起早,跟他父亲说了他的决定。

江承海没有不听的,满口应下。

“你放心,爹一定给你找个如意郎君!”

丰州县有几个合适的,江承海一早吃过饭,带着两小厮出门去相看。

小厮里有来喜,他领着江承海去了云来客栈。

江承海人粗心细,事关他家小鱼的婚姻大事,条件合适,他就要看看。

谢星珩撒的那个谎,在他看来是小事。

他出门在外做生意,当朝首辅的虎皮也扯过。

他一年送数次孝敬,对外美化,说他一年能进府问候几次,唬得人以为他在首辅面前能说上话。

屁话。

他连首辅长啥样都不知道。

云来客栈里,谢星珩借用了厨房,盯着炉火,熬了软糯的肉沫青菜粥。

包括他在内,一家人都很久没吃过好的,又缺营养,现在条件有限,稍微沾点肉味儿就行,这个粥就很好。

他待会儿要去租小院安顿,一次性煮了一大锅粥,能吃一天。

盛出来用大瓦罐装着,套上麻绳网袋,另一手拿着碗勺,从后厨出来,过厅堂上楼。

脚尖刚挨着楼梯,就听见有人喊他。

“谢公子!”

来喜喊的。

来喜得了吩咐,说:“好巧,你起真早,我家老爷在附近办事,没想到能碰上你。”

是恩人家。

谢星珩昨晚上找店里伙计打听清楚了。

江家是丰州三巨头之一,镖局发家,开了几间铺面,最大的是杂货铺。他家走南闯北,稀奇玩意儿多,时不时还有京都时新的俏货。

他家也是背景最硬的,三老爷在京都是五品官。

这是地头蛇,交好他家,有利于在丰州扎根。

谢星珩心念急转,不管怎样,真诚实在是第一要义。

€€€€经商多人精,装是装不了一点的。

第003章 相看

江承海身材魁梧高大,肤色古铜,脸上有几道陈旧刀疤。脸型方阔,浓眉大眼,很有武侠剧里的英豪气势。

谢星珩放下瓦罐碗筷,躬身作揖,行了大礼。

“昨天冒认贵府公子的亲友,实是形势……”

江承海没等他把话说完,长手一伸就把他胳膊捏住了,让他坐。

“客套什么?出门在外,谁还没点难处?”

不是来找麻烦的。

谢星珩松口气,主动挑起了话题。

“江伯父,您吃过早饭了吗?我熬了粥,要不要尝尝?”

江承海略有诧异。

“你熬的?”

谢星珩笑呵呵给他盛了一碗。

粥熬得浓稠,米粒煮得软烂,肉沫没彻底搅散,像一颗颗黄豆大的肉丸子,青菜切碎,与肉沫一般大。

粥上浮着一层淡黄油质,是肉里熬煮出来的荤腥,勺子搅拌间,有长条的姜丝。不爱吃可以夹出来。

江承海胃口大,吃了早饭出来,再下一份小碗粥不成问题。

肉丸弹牙,青菜绵脆,粥米软糯,滋味鲜甜,浓香不腻,热呵呵一碗下肚,额头都冒出热汗。

“不错。”

江承海夸赞一句,心里已经有了三分好感,愿意进厨房的书生少见。

他目光灼灼,欣赏之意不加掩饰。

一家落难,谢星珩能撑起门户,事情都安排得井井有条,亲力亲为,哪样也没落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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