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郎家的咸鱼翻身了 第54章

钥匙都在江知与这里,不用进屋拿。

谢星珩说:“我在这儿等你。”

他把灯笼给江知与。

江知与摇头,“一起吧。”

他家库房没多少精贵物件,除却给三叔家送礼,父亲还年年走关系,各路关卡、更高的上官,家里实在攒不下好东西。

金子银子才是硬通货,比银票还管用。所以他也更偏爱金银。

现在余留的器物,没几件是公有,稍一回想,多半是他父亲和爹爹给他攒的嫁妆。

他没出嫁,东西就还在家里。

即是他的嫁妆,谢星珩没什么不能看的。

库房货架多,靠墙的位置,有个两门木柜,里边是存档账本,还有库房存货清单。

送进来时,一样样登记。送走之后,一样样挂名,写明哪年哪日,因某事送至谁家。

粗略翻动,入目的都是“吏部清吏司郎中江承湖府邸”。

谢星珩瞳孔一缩。

江老三居然是在吏部?

他问江知与:“三叔是哪个司的郎中?”

江知与叹气:“文选司,主职选。他曾经放过话,只要堂哥考上举人,他就能给顶官帽子戴。”

谢星珩:“……”

该说不说,他之前还想过买官的。

什么进士高人一等,举人在官场饱受白眼,他才不管。

他官袍加身,就高人一等。

入场券怎么拿到的不重要,能走多远,爬多高,才是真本事。

现在不用想了。

京官那么多,还以为草根出身的江老三只能待在闲衙门里熬日子。

江府上下也是能瞒,当然,他也一直没问。

难怪常知县能这么配合。

当了官还有考核,江老三随随便便就能给常知县穿小鞋。

那江老三能得罪谁?搞这么大阵仗。

要给小鱼找个太监嫁……

太监是宫里的关系,他安排人员出错,挪了哪位皇子的心腹?

或者,就是当今圣上要重用的人,被江老三搞掉了?

被人当刀使了吧。

这很有可能。

谢星珩记在心里,不想灯下瞎,便问:“家里还有哪门关系在走动?”

江知与往外看了眼,谨慎起见,他凑近了,给谢星珩耳语。

“父亲常给霍首辅家送礼,混在里边不显眼,实则是他家三公子的关系,早年有拍花子的把他儿子绑到城外了,我父亲路过救的人。”

年年走动,没盼着回报。

这次三叔要把他送给老太监做侍妾,爹爹在京都求上了门,以后不知道还能不能用。

谢星珩记下了。

其他的关系,江知与不清楚。

他给报了一串名字,谢星珩听职位,知道是各城关口的“小鬼”,关乎货物检验、收税的,也记下了。

散千金也有技巧,不能白散了。

两人在库房逗留时辰久,谢星珩初看,都当是死物。

等到入眼的物件,越来越“喜气”,他心也跟着揪紧。

送子观音都有,摆件都成双成对。

“是嫁妆?”谢星珩问。

江知与点头,“嗯,家里常备着礼,所以给我的嫁妆有很多超规制了。”

有事就说是三叔家的,没事就给他带走。

父亲多年期盼,想他嫁个有机会当官的人。

若跟官家结亲,这些也算不上超规制。

谢星珩握紧拳头。

草。

他连老婆的嫁妆都守不住了?

江知与很想得开。

“你不是说会给我赎回来的吗?我等着你光明正大把这些嫁妆都抬到我面前,过个明路,我好摆出来看。”

放家里也是落灰生尘,没必要为这些身外物冒险。

谢星珩重重点头,继续在货架间游走。

他站在布料架子前,布料外都套着粗布套,一水儿的靛青色,外边缝补一小块花色布,是里边布料的样式。

他分不清,他在现代没了解过服装业,买衣服挑着品牌,只选四季西装€€€€众所周知,卷王没有假期。

他睡衣都是可外出款。

他看到一匹很漂亮的布,金绿配色,绿底鱼纹,鱼纹是金丝绣线。夜里用灯笼照亮,都麟麟生光,他一眼荡魂。

“小鱼,小鱼,你穿这个肯定好看!”

江知与走过来看,说他穿不了。

“我们能穿锦缎,绣样却有限制,带兽纹的绝不可碰。鱼纹也一样。”

谢星珩的心更凉了。@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好得很。

漂亮衣服都不配穿了。

谢星珩不抱希望 ,问:“这是送给江老三的?”

江知与摇头:“他哪配?这是给三公子的。”

首辅家的三公子。

不管怎样,他给了准确消息,让小鱼避开了一场劫难。

谢星珩心里稍稍舒坦了点。

过了会儿,实在憋气。

“怎么都带三呢?”

“因为他们生得晚。”江知与一本正经,还记得哄夫君:“你不是说我穿什么都好看吗?不差这一件。”

谢星珩不看了,去找红盖头。

红盖头有好几个,都很新,看着就没用过。布料柔软,款式各不相同。

大小两种,一种小四方布,盖在头上,下巴会露出尖尖。

一种大许多,是电视剧里常见的。分有流苏的、没流苏的。

绣样多,纯绣喜字的、绣鸳鸯的、绣八方来喜的。

还有一堆谢星珩暂时认不清的。

他让江知与挑一个,“我戴给你看。”

江知与跃跃欲试。

他确实喜欢花里胡哨的,挑了最是华贵的一顶红盖头。

正顶中心一圈,绣有龙凤呈祥,沿边百蝶戏繁花,吊着流苏与彩珠。

他逛了一圈,心中有数,改日清点,最后拿了青玉杯壶。

嫁妆里,他对这套杯壶最是宝贝。

洞房夜拿出来用过一次,喝完合卺酒,隔天就收起来了。

返程路上,月色醉人。

他走路脚尖着地,比来时轻快。

他跟谢星珩说:“三叔房里人多,孩子也多。有个五哥儿,他在别人家见过一套玉杯壶,嚷嚷着要。非要我爹给他弄来,我爹原答应了的。结果他转头说,这种好东西,留在我家也没有用,给他还能当个嫁妆,反正我是用不上的。”

后来的事很明白了,江承湖没有营生,他娶的妻子清贵,半点铜臭味沾不得,家里就那么点良田,哪够他攒家底?

丰州这头不给送,别说玉杯壶了,银壶都没有。

江知与颇为开心:“我有。”

很快就没了。

他扭头,看天上圆月,顺便擦掉莫名其妙又往外流的眼泪。

他不想低落,可今天情绪反复。

一会儿笑一会儿哭,他忍不住。

“等他们回来,一定惊呆了。出去的时候好好的,我管家一阵,把家给弄没了。”

谢星珩揽住他肩膀,“想什么呢?万一是我算错了呢?咱们不都好好的吗?再说,我们也罪不至死啊,庄子上的营生忘记了?爹赤手空拳能挣下这份家业,我们千亩良田起步,多个良方在手,还能发不了家?”

被他提醒,江知与愣了下,问:“良田要卖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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