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郎家的咸鱼翻身了 第57章

“没想到农庄这么能吃银子,那头怕是来不及。七月里不走,一直到来年春,都拥挤得很,人多眼杂的,有东西也不敢往府上送。”

八月里乡试,来年二月会试,紧跟着三月殿试。

三年一度,京城会热闹好久的。

王管家迟疑,他倒不觉得旧物有什么,礼单分开列,若三老爷嫌弃,就地典当了换成银子也行。

只是库房里东西不多,还多半是江知与的嫁妆。

江知与知道嫁妆不会送去三叔府上,对此不显抗拒。

他说:“今年没好东西,一并送去吧,免得三婶说我家不懂规矩。我记得五哥儿也要说亲了?也算合时宜。”

明面上器物的清理了,帐上的银子就好说。

请说书先生的事也交给王管家,让他多叫些人,不用一窝蜂的去,分批次,错开丰收的时节,先把人选定好了,让他们熟悉熟悉“时政题”,到了地方才好跟百姓讲。

他转头出门,去镖局,这回顾不上其他,叫诚哥儿来帮他。

镖局就交给大师兄徐武来。

事情要秘密的办,都走的暗路。

明面上,日子照过。

江知与说过会给他们说亲,让徐武多盯着点。@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要是都相中了同一个人,别让他们打架斗勇,给媒人说一声,也让哥儿姐儿挑挑他们。我这阵子忙,诚哥儿要帮我,你便少些冲动,有事多想想,尤其是上门挑衅踢馆的。随你去农庄还是去府上,找我还是找姑爷,动手前,先问一问。”

徐武作为大师兄,人在冲动之余,更多十分“憨直”。

交待他的事情,他认死理,一根筋。

让他动手前问一问,他再是生气愤怒,也会强压着忍下。

处事不够灵活,却也不是能生事的人。

兄弟俩个,机灵劲儿都给了徐诚。

徐诚见了他,就知道果真出大事了。

他不问,单问江知与要怎么做。

事情商量下来,就两件,一个散家财,一个扩名声。

细说又繁杂琐碎,一下子没定数。

徐诚读书少,名声的事,万一出了差错,真会掉脑袋。

他又确实可信能干,江知与把至关重要的“散家财”交给他。

留下继续“烧”的银子和操作打点的钱,能分出一万八千两整,交由徐诚,让他散出去。

徐诚管着镖局后勤,江家的大宗钱财,都来自镖局,这是刀口舔血的生意。

能快速积累财富,他们镖局的收价只高不低。

不到两万,他眼皮都没眨。

“随我散,还是有明目?”

银子当然不能乱花。各处打点,也不能现在去。现在去,就刚好给人抓把柄。

这钱财,是四处散,八方藏。

留待日后翻身,上下打点,疏通关系用。

徐诚心里便有数了。

镖局做的官匪两道的生意,江家镖局能在江承海手里这般壮大,他们家自然也会“劫道”。

江承海路子走得稳当,谁抢他,他就抢谁。在道上名声响亮。

走江湖的,义字当先。

道不同,因仗义豪情,敌人也能暂时做朋友。

谁能保证可以一辈子风风光光顺顺当当的?

从前积了德,现在到了收获的季节。

徐诚笑了声:“考验人心的时候到了。”

江知与知道会损一些,“你要小心,别给扣住了。”

徐诚笑起来带些痞气:“我看谁敢。”

江家还没倒呢。

事密则成。

领了散家财的活,徐诚也没问到底出了什么事。

等江知与把银票给他,他就开始走动。

六月的天,孩子的脸。

赶上丰收的季节,天气总会留情。

将将抢收完,大雨才滂沱落下。

今年的抢收相当顺利,各家佃户地多,按照往常速度,都有小麦淋几场雨,在晴天里慢慢晒,这次抢收却赶在了雨落下前。

江致微尚不知家中变故,他穿€€褐、草鞋,衣袖裤腿都卷起来,拿着草帽扇风,和一群刚从地里跑回棚下躲雨的百姓聊天。

“还好赶上了,我听杜大叔说,这天气说下就下,看那乌云飘我头上来了,我给急的!”

杜大叔就在不远处站着,闻言踮脚伸头,在一帮高壮汉子里找存在感,笑如洪钟。

“我看天气一看一个准,满村的后生,哪个播种收割不来问问我?”

江致微跟他学到了很多,会看云猜天气,准头嘛……不提也罢。

“那是,前儿不是还打赌吗?您说今天中午下,一刻不差!”

他是府中大少爷,又是有功名的秀才相公,初时管着琐事,照料他们生活,分发工钱,派活分粮。

后来一日日的过来慰问,有什么困难都能跟他说。

哪怕是想家了,想双亲想孩子了,他都愿意听。

谁也没想到,正收割的忙乱时节,这锦衣玉食的书生郎,能顶着烈日酷暑,与他们共同下地,还说干活后再吃饭,真香。

江致微承诺,小麦收割以后,他会安排一场祭礼。

农田麦秸多,不宜四处点火。

谁家要祭拜,先登记,他统计人数,安排时段进行,都能排上。

香烛纸钱都有,祭品就自备了。

现如今,农家祭拜的祭品都是自家饭食。

摆过去,祭拜完了再拿回来吃。

江知与回到农庄时,看见的就是欣欣向荣、又透着浓郁哀伤的氛围。

江致微拉得下脸,放得下身段,也对自己够狠,自小连扫把都没拿过,现在能下田拿镰刀。

人心难得,也易得。

江知与做主事人很合格,保持了距离,又不失亲和,却为了威严不能跟他们打成一团。

江致微误打误撞,间接帮他完成了最难的一步。

兄弟俩有阵子没见,因忙碌,时间仿佛过得很快。也因成长,各自都多了几分沧桑。

相顾无言,再看又笑。

两人都觉得对方瘦了。

江致微下田干农活,还是最忙的抢收,他累瘦了正常。

弟弟回家一趟,原想他歇着,怎么也瘦了?

他不由问:“姓谢的欺负你?”

他讲话变得粗糙,江知与听不习惯,闻言只摇头:“没有,他对我很好。”

来的路上,江知与想过了。

告诉堂哥,固然会影响到他心情,可这件事太大,他跟小谢说了,不告诉堂哥,算什么?

堂哥是家里重点培养的人才,父亲遇到事情,都会找他商量。

他们碰个面,也再看看有无遗漏。

小谢也说,想听听堂哥意见。

两人约好一起吃晚饭,暂分两头。

枫江百姓,分批祭拜,江致微不去打扰,在场外默默陪同。

江知与让陈大河竖起木牌,搭棚子,做个公告栏。

棚子可以大一点,做“背靠背”造型。

长条木板分两边,都可以张贴红榜。

说书先生他带了五个。

江家请人,他们不敢不来。

江家提供的“本子”,他们也不敢不说。

翻开一看,发现是朝政相关,一个个吓得不轻。

听说是传扬朝廷美名,安定枫江百姓的民心,他们又定心坐下。

说书的都有一套技巧,把文绉绉的话,换成通俗易懂的大白话,还会适当添加情节,让故事变得煽情动人。

来到农庄第一天,江知与不拘着他们,安排住所,提供餐食后,随他们闲逛去。

今晚的农庄,哀声遍野。

大片的小麦收割后,地里荒着。

才下过一场大雨,各处泥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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