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郎家的咸鱼翻身了 第206章

此次送信,是镖头亲去。

他要见见江承海。

第088章 补档章节五

位于东部沿海的小渔村, 没有受到兵变影响,皇权更替, 年号改变,对他们来说,只是衙门布告,书吏通知,平时说年月,要小心一点。

年间的事,传到他们这里, 已经是七月中旬。

到七月中旬, 宋威到这个小渔村也待了四个月。

他从上陵府,一路往东,直至海岸,就近安家。

外来人,到哪里安家都不容易。

沿海城市,还有外敌入侵,对奸细尤其注意。

特别是,沿海地区富官不富民, 奸细和外敌里面, 多数又是沿海地区的百姓构成。他们过不下去日子,只好铤而走险。

宋威的老家上陵府,就是沿海城市,他对此很清楚。

冒充外来客是不行的, 他们家就是没出个官员, 否则这些消息, 他全要上交,把这些贼人都给灭了。

现在不说, 是因多数官员,都是两头吃,他说了,极可能“送货上门”。

来到小渔村,他以做生意的名义来。

外地商人到哪里都不奇怪,他收各类鱼虾海货,也收贝壳珍珠。

这都是老本行了。在他贩盐之前,他就是做渔民的。

成天里捞鱼,挣不下几个银子。他就在码头组织人手,收货卖货。

码头势力多,他们单干就有人利益受损。

但要挣大钱,就不能怕冲突。都是些平头百姓,比狠么,他会怕吗?

从渔夫,到码头大哥,再往后沾染贩盐,又一步步藏着身家,明面上转而卖茶。

人生短短几十年,他生活足够壮阔。

赶上好时候,往前那么多年,朝廷都没有管盐帮,这一下就要宰了吃肥羊。

宋威不知道新皇登基以后,会等多久才去上陵府下刀子,他现在就安生做他的鱼贩子。

他人糙,又懂行,细巧心思瞒不住他,为人又仗义。实在遇到困难的人家,他也乐意施以援手,这几个月奔走下来,当地许多渔民都愿意把海货卖给他。

宋威还有捕鱼经验,水性也好,他中途还跟渔民一起出海,参与捕鱼,提供了许多指导。@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短短四个月,他就成功打入村民集体,适时透露一点个人信息€€€€外地生意不好做,迫于无奈,远离故土。

到了当地,再多的鱼,他也不敢收,因为惹不起“大人物”。

村民就猜着,他应该是生意上跟人发生了冲突,商人家又不是官,闹得妻离子散,也是可怜人。

“可怜人”宋威,从外地商人,到在渔村安家,花了四个月时间。

正值夏日,渔民忙着赶海,村里又来了一对外地父子。

两人长得都挺好,五官上多处相像。

小的那个,眉心有一处烫伤。让人看不出他是小哥儿还是小汉子。

时下区分哥儿与汉子,除非郎中把脉,否则就两种。

一个简单直观,看孕痣分辨。

一个复杂周期长,跟他们发生关系,经过长久的尝试,看他们会不会怀孕。

第二种方式,还有失败率。因为哥儿怀孕比较难。

同是外来客,宋威还长了一双火眼。

他们父子二人穿着粗布衣裳,也装得唯唯诺诺,身上还有脏污,甚至抱着个牌位,活脱脱一副家乡过不下去日子的小可怜模样,但眼神里的警惕与审视,多年生活的小习惯,让他们与普通百姓相差很大。

宋威思绪电转,决定利用他“热心老大哥”的人设,对他们伸出援手。

宋威放下在修补的渔网,一身鱼腥味的过去,招呼他们,问他们是做什么的。

“来寻亲的,还是来问路的?”

或者是过路,讨口水喝?

宋威的形象,跟当地渔民相差无几,本就糙,又身姿魁梧。

他多年习惯,常在海边走,肤色自然。语言也在数月里,有意朝当地人靠近,没引发敌意。

这对父子是孩子当家。

额头有烫伤的正是江致宁,他改名换姓,叫黄宁。

抱着的牌位是黄公公的。

他爹爹余春至,也改了名字。叫余年。

用新身份示人的江致宁,来这里请人送他们父子二人出海。

宋威诧异,邀他们到棚子下边坐。

外面日头烈,这里是边远小渔村,江致宁看他们说话的时候,还有些路过的村民跟宋威打招呼,一派祥和自然。

他舔舔干燥的唇,看爹爹连月奔波,面黄憔悴,难以维系。便点头同意。

宋威给他们倒了茶水,凉茶都被气温炙烤得温温热,解渴去乏,但平添热意。

宋威接着话题说:“怎么想到要出海呢?”

他不管江致宁怎么想,自顾往后说:“海外不太平,跟我们语言也不通,那边乱着呢。没见他们年年都要往内陆里打吗?打什么?还不是没吃没喝、没女人和小哥儿?”@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江致宁打听过,是这么个事。

但他们实在没有地方可以去了。

树倒猢狲散。

新皇继位,先皇能免于一死,先皇身边的爪牙却一个留不得。

黄公公做到了总管太监的职务,早早杀了。

他一死,从前的孝顺的干儿子们,也都露了本性。

对他侮辱在前,动手在后。还妄图拿走黄公公给他的钱财,再利用他们父子二人,从中再支配尚在京中的兄弟。

江致宁从他们的态度里,知道京城还有人可信。但他们不敢回京城。

走在外头,他们父子无依无靠,就是砧板上的鱼肉,任人宰割。

数月的功夫,他用尽手段,才带着爹爹逃出来。

除了海外,他不知道还有哪里是安全的地方。

江致宁想了想,说:“大叔,你好像知道海外的情况?能给我说说吗?”

宋威老辣,对付江致宁这种初入江湖的小毛孩,简直是张口就来。

他顺口就交了一点老底,带了一些中年男人的得意与怀念。

正事不提,跟江致宁一顿猛猛吹。

吹他曾经做海上商人时的光辉事迹,讲了他用什么方式,挣了多少银子,顺道骂骂外地人没见识,活该被他骗。

江致宁根本不耐烦听这些废话。可他没有办法,能打听消息的地方太少了,有个人知道,还愿意说,他就得忍忍。

另一方面来说,宋威的这种表现,也是自然合理的。

从一堆废话里,寻找出来的线索,才是有用而真实的。

他就没想到,这是宋威故意制造的假象。

总结而言,海外能去,若是细心,还能学会他们的语言。

沿海城市很多人都是两地跑的,懂一门语言,他们父子无依无靠的过去,也有生存之本。

宋威叭叭半天,终于展露出他的目的:“我当海商那几年,专门花大价钱学过。”

江致宁皱眉,隐约感觉不对劲。太过顺利了。

可他细细回忆,每个细节又都非常合理。

他问:“你能教我?学费多少?”

宋威狮子大开口:“一百两银子。”

江致宁当即起身走人。

宋威还追着降了两次价,“哎,你这人会不会谈生意,你嫌贵你说啊,你直接走做什么?”

江致宁说:“我看你就不诚心。”

宋威比个巴掌:“五十两,不能更低了,过了今天,我还收一百两。”

江致宁就不信了,还有人成天的来找他学外语,看把他给自信的。

过了今天又怎样?银子在他手里,他想怎么花就怎么花。

他也不可能刚见面,就信任宋威。

当天,他在渔村又转了转,在村里打听出海的船只,也问宋威的情况。

“就村口那个破棚子里住的人,他谁啊?我看他家里也没其他人了。”

村民都知道宋威情况,现在熟悉了,宋威收海货不压价,平时还总帮忙做这做那。他们感恩,背后不嚼舌根。

也都听宋威的话,怕说了他是外地人,本地地头蛇来欺负他,非必要,就不要强调这点。

所以江致宁来问,他们都说宋威是海商,遭了变故,妻离子散,现在只能收收海货,做点小生意。

问起人品,那是没得说。人人都要竖起一根大拇指。

江致宁没急着定下,带着爹爹回县城,找了家客栈,请郎中来把脉开方子,先在城里,养了半个月,身体见好了,他才又一次出来走动。

他这回没问海外情况,反复思索,认为不管有没有大用,他都必须得懂外语,所以暗地里在找会这门语言的人。

他从前是官家小哥儿,在黄公公府上长过见识,也是关于财富类型的。

这数月里,经历的事情多,没有一样是跟沿海地区的特殊时局有关,他连地理都不甚清楚,这一番打听下来,反被藏在城里的奸细注意,引来了危机。

他警惕,这一劫躲过,回想发现,还是最初遇见的那个大叔靠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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