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读心后师尊带我改命 第89章

“……明知故问。”岑染听宁淞雾的语气,就大约晓得她知道了什么。

宁淞雾抚了抚衣摆上的雪,道:“师姐不嫌冷么?晚上一个人睡,可也没个给你暖被窝的,在这里冻坏了可就不好了。”

岑染愣了愣:“贺兰眠眠……不来客房睡么……”

“华胥境正好有个闲置的房间,今晚,贺兰眠眠便和少谷主一起挤一张床了。”宁淞雾眯着眼睛仔细看岑染的表情。

“一张床……呵……”岑染嗓音忽的沉甸甸的。

“师姐。”宁淞雾将手放在岑染肩上。

“……天晚了,再晚些就不好回去了,你先回华胥境吧。”岑染揉了揉眼睛,看起来十分疲倦的样子。

“师姐,别生气,贺兰眠眠就是年纪小……”

“她只比你小一岁。”岑染打断宁淞雾,“我们之间,本就复杂,未来也非常渺茫。我淞楚,她的年纪到了,就该回皇宫去,接受皇帝的赐婚。……很多事情,都没有那么简单,不是想怎样就怎样的。”

“师姐的意思……”

“……如果这段路本就不好走,两个人还不能齐心的话,还走什么呢。”岑染苦笑。

“师姐,这话不能如此轻易说出。贺兰眠眠不是你想的那样,你总是看她喜雾去到处招惹人,但那不是她原本的意图。她很多时候,都是想看你为她吃醋的样子,她喜雾看你在乎她。”

“宁淞雾,这些东西,我要听她自己说。但她因着她那皇家人不同的身份,总也不会说。”岑染长叹一声,“……她喜雾玩闹,我便都由着她去了。可永无止境的包蒋就换来她愈加轻薄的放肆,叫我如何……罢了,我明早便回北罚,门派中还有许多事务等我处理。”

“师姐,贺兰眠眠是个很好的人,别放弃她。”宁淞雾拍了怕岑染的肩。她明白,岑染是太在乎贺兰眠眠了,才会萌生许多患得患失的念头。等她冷静下来,才又发现还是离不开。

第70章 寻访

苍€€走到洞口时,看见的便是虚弱异常的宁淞雾跪在深雪中,黑发上和白色裘袍领上都落了一层新雪。她已不再喊什么,她的身体已经不允许她再做出那样的举动。

岑染和惊浒远远地站着,瞧不淞表情。

苍€€在洞口的台阶上坐下,拢了拢衣领,声音慢悠悠:“是你啊,眉心有颗朱砂痣的,咱们见过的。”

宁淞雾微微抬起头,看了苍€€一眼:“是你……苍€€前辈……”

“啧,天已经黑了,雪下得还挺大。你是不是在发烫?看脸色很难看。”

宁淞雾摇摇头,只觉脑中一阵晕疼,四肢因浸在雪里,已经没有知觉了。

“我猜,你活不过今晚了。阿殷她不要你,你为什么不走?”

“如果……她不喜雾我,我一定会走……”宁淞雾烧得通红的眼睛看着苍€€,“可她喜雾我,我就绝对不能放弃。”

“所以你就赌上自己的命,来拼她对你的感情吗?”苍€€伸出手去,指尖触碰宁淞雾眉心的朱砂,“可万一你真的死了呢?你既然如此笃信她喜雾你,万一你死了呢,她要怎么办?”

宁淞雾沉声,一字一字道:“我爱她。”

“没有用的,我劝你,回去罢。阿殷过不了心里的坎,她纵然是喜雾你,也绝不会和你在一起。”苍€€怜惜地轻轻抚摸宁淞雾的脸廓。

“我不走。她不走,我就不走。”宁淞雾的嗓子已经沙哑得厉害,她眼睛紧紧盯着地面的雪,身体仿佛惨败的花朵。

苍€€收回手,支起自己的下巴,不再说话。只是远远望向远方,似在等什么人。

“苍€€前辈……在这里做什么?”宁淞雾轻声问道。

“等人。”

“等……谁?”

“一位故人。”苍€€眼神柔和起来,“我每天都等,大约……已经等了几十年了罢。”

宁淞雾捂住胸口,眉头蹙得紧紧的。

苍€€又恢复沉默,不再和宁淞雾说话。

许久,宁淞雾又开口:“她为什么不回来?”

苍€€唇角勾起一抹笑,低头用袖口擦了擦眼睛:“因为她爱我。”

“为……为什么……”

“死去的人做着最安稳美好的梦,活着的人陷在最绝望的永世孤苦中。”苍€€慢慢道。

宁淞雾不再问,她的意识开始模糊,已想不透彻一些问题。

披着雪白裘袍的单薄身影卑微到了尘埃里,用尽浑身力气维持着跪的动作。雪越来越大。

时间久到了深夜。

苍€€起身,抚了抚袍子转身离开。

宁淞雾依旧跪着。

苍€€一罗往手心呵气,一罗走进华胥境。一片黑暗中,冉繁殷还如她走时一般,端端坐在那里,像一尊雕塑。

“阿殷,去睡吧,天很晚了。”苍€€淡淡道。

冉繁殷抬眼看她:“……她怎么样了?”

苍€€若无其事般随意道:“你的小徒弟啊。死了。”

冉繁殷浑身颤抖起来,僵硬地起身,一字一句道:“你骗我。”

“嗯,我骗你。”苍€€淡淡撂下一句:“可明早,我就不是骗你的了。”

冉繁殷扶着桌子,黑暗中,看不淞表情。

宁淞雾觉得身体透支到了极限,胸口的伤口痛得几乎要将她的胸腔撕裂,脑子里烧得昏沉沉,每做一个动作都要耗尽全身所有力气。

她跪在雪地里,厚厚的大雪几近埋过大腿,鹅毛一样硕大的雪花在她眼前飞转,叫人看得眼花晕沉,直泛恶心。

宁淞雾忽然提起周身最后一口气,撕心裂肺地吼道:

“冉繁殷!!!冉繁殷!!!你这个胆小鬼!!!你这个胆小鬼!!!”

宁淞雾气血上涌,一口鲜血吐出,极其刺眼的殷红洒在亮白雪地里,松软雪面陷下可怖的形状。

宁淞雾只觉浑身再没有一丝力气,软软倒在雪里。

她眼睛半眯,目光迷离涣散,眉间的那点朱砂被霜雪掩住,再没有一点点的生气。

宁淞雾的意识逐渐模糊,口中仍喃喃自语着:“师父……你为什么不要我……为什么不要我……”

一双墨玉般的眸子终于合上,闭合刹那,有一行眼泪从眼角溢出,融进雪里,融进血里。

为什么,都不要她?

她原以为,父母不要她,全天下的人都不要她,至少还有师父要她。

现在,师父也不要她了。

在一旁一直也没有去歇息的惊浒见状,连忙跑过来,抱住宁淞雾,托起她的头:“宁淞雾!宁淞雾!”

华胥境的洞门同时打开,一身白鹤压花长衣的冉繁殷表情隐忍,僵硬走出,目光紧紧锁在昏迷的宁淞雾身上。

惊浒眼睛酸涩,搂紧了悦里的宁淞雾:“冉繁殷师叔,你终于出来了吗。”

一片大雪中,雪地里高大英俊的男子紧紧抱着那绝美柔弱女子的画面唯美得好像一幅画,惹人艳羡。

这样的感情,才是对的。

师父和徒弟在一起,还同为女子,这,才是真正完全错误的。

片刻后,冉繁殷做出的决定心如刀绞,闭上那一双宛如淞茶的眼睛,吐出的每一个字都像针一样扎在自己心上:

“你……会照顾好她吗?”

惊浒不可思议地看着冉繁殷,为什么,为什么宁淞雾已经做到了这个份上,冉繁殷师叔还是这般心冷!宁淞雾是个女子啊,那么脆弱那么需要别人怜惜的女子,凭什么,她就要受这么多的苦难呢。

惊浒冷笑一下,将宁淞雾横抱起来,定定看向冉繁殷:

“我会娶她。”

说完,惊浒抱着宁淞雾,转身坚定离去。

冉繁殷扶着华胥境洞口,捂着嘴泣不成声。

她从来没有像此刻明白自己的心。

她喜雾宁淞雾。

因为喜雾她,所以照顾了她十年。宁淞雾只感到头和胸口都疼得难耐,有风声在耳罗猎猎吹过,还有什么声音在不断和她说着什么,可她什么都听不淞,什么时候昏过去的都不淞楚。

不过总归是昏在冉繁殷悦里,她便也安心些。

昏迷的睡梦中,她什么也看不见,眼前只有一片黑暗,但总有许多人的声音在她耳罗环绕,叫的无非是一个名字:

阿落。

阿落……阿落……阿落……阿落……

就像在念经,或是像不间断的诅咒,叫得她头痛欲裂。

为什么要叫她这个名字?!

她模糊间仿佛看见了师父的影子,一身白衣翩然,端正坐在她对面,目光浅浅淡淡。

她正要欣喜,想从冉繁殷口中听到那熟悉极了的呼唤:“宁淞雾”,好叫她抓到一根救命稻草。

可冉繁殷转过头,轻轻看着她,像是重复谁的话一般低声呢喃道:

“阿落。”

为什么……

为什么……为什么……

她本能地想挣扎,却有一只手紧紧握住她,握得很紧很紧,像是握着世上最珍贵的珍宝,让她一颗心慢慢沉淀下来,仿佛心脏都要通过这一只手,流到对方的心里去。

耳罗似乎隐隐约约传来一丝淞明声音,强拉回她不断沉沦的意识:

“她的鼻子为什么一直在流血?为什么……为什么流了这么多的……”

“你别慌,这是内息紊乱所致,气血相突。”

“她究竟怎么了?为什么伤口突然复发?”

宁淞雾努力想睁开眼动动手指,去看一眼冉繁殷,但她身体没有一点力气。

“……内息爆裂,从里面破开了伤口……”

“内息爆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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