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难想象拉弗格那样的疯子会安分地待在组织里——这不需要辩驳和否认，事实就是如此，再如何疯癫，拉弗格都还是进入了组织，并且直到现在。
对他的言下之意心知肚明的贝尔摩德眨了眨眼，知道这是正常情况下人们都会有的想法，但她琢磨着拉弗格一直以来的表现和BOSS的态度……还是不敢苟同。
那位先生对拉弗格的重视可能绝非好意，不管是趁手的刀还是可驱使的狼，拉弗格都不是这样的角色。
“是啊。”她感叹，不再揪着这个话题，“你看起来轻松多了。”
“毕竟我不是卧底。”尊尼获加微笑着说，“你也说BOSS可能只是好奇嘛。”
贝尔摩德笑了一下，在前面用虹膜和密码卡打开门禁系统。
她将尊尼获加带到一间独立办公室门前，打开门让他进去：“我想要不了太久。”
“谢谢。”
尊尼获加走入其中，屋内只有墙上的显示屏亮着，他环顾一周，坐到正对屏幕的唯一一只椅子上。
他还是第一次正面接触BOSS，多亏了拉弗格啊。
“滋啦——”
电流的声音闪过，显示屏黑下又亮起，是出现的画面是一张照片。
照片上的人是一个陌生的青年，容貌普通神色明朗，笑眯眯地看着镜头，距离极近，画面边缘略显模糊，不像相机拍摄，更像监控里截图。
萩原研二：“……？”
“你觉得这个人是谁？”下一秒，沙哑的、苍老的声音响起，“尊尼获加，你应该能认出来。”
“BOSS。”尊尼获加微微垂眼，老实地回答，“这是……拉弗格？”
“是啊，就是他。”乌丸莲耶打量椅子上温顺的半长发青年，“他的气质和性格，就算是平庸的容貌也不会掩盖。”
这算夸奖……？尊尼获加更困惑了，谨慎道：“他确实极具个性。”
“你不用紧张，尊尼获加。”乌丸莲耶沉沉地笑了，“我只是想和你说说拉弗格，你不是一直与他合得来吗？”
呃、先不说这只是四年间的表面意思，从神名出现后就不是“一直”了——或许与他合得来的只有书店老板。
萩原研二想着在书屋与两位过去好友见面的氛围，尽量让自己的心情平静下来：“BOSS……拉弗格可能不是这么想的。”
“神名深见，对吧？”屏幕上的照片多了一张，是从远处拍摄的书店老板，黑发蓝眼，神色平和地远眺另一侧，气氛与并排放在一起的另一张形成鲜明对比。
乌丸莲耶看见半长发的青年面上流露惊诧之色，很快又收起。
“您真是……关心拉弗格。”尊尼获加斟酌着语句，也没有掩盖自己的疑惑，“但已经过去了一段时间。”
都快两个月了，虽然拉弗格好像是真的没再与神名深见接触，但BOSS明明知道，却什么都没做，被忽视的问题此刻摆在眼前，尊尼获加自觉其他知情者们要是在这也要精神一振——包括琴酒。
贝尔摩德到底知不知道BOSS会摆出照片？
“这个年轻人对拉弗格足够特殊。”并不知道尊尼获加在想什么，乌丸莲耶慢悠悠地道，“你觉得拉弗格真的会出于喜爱才用他的脸？”
尊尼获加露出清澈的眼神，真诚地道出自己的想法：“那毕竟是拉弗格，BOSS。”
乌丸莲耶：“……”
拉弗格到底给人留下了什么印象啊。
“不、不，这算什么喜爱？”他解释道，“他一定有别的想法……这张照片是五年前的，你发现它的背景有哪里不对吗？”
尊尼获加之前光看人了，经提醒一看，有些惊讶地睁大眼睛：“……研究所？”
还是被破坏的研究所，冰冷的器械、破碎的试剂瓶与满地的不明液体，感觉背景音是响彻的警报声。
拉弗格干的？他果然很讨厌人体实验之类的事……所以……？
“拉弗格首次出现，就是在这间研究所里，它属于美国一家私人研究机构。”乌丸莲耶自觉把控住了话题，“它在五年前毁于一场火灾，一切研究项目和信息都损毁且无法查询，知情者也都陆陆续续死于意外或他杀。”
他当然不会说那家研究机构有组织投资，项目不是长生不老，但依然属于探寻人体奥秘的范畴，或许会制造超人。
“您的意思是……”尊尼获加的嗓子干涩，“拉弗格有可能是出身于这间研究所？”
“可能性很大。”乌丸莲耶温和地说，“拉弗格对自己的过去讳莫如深，他甚至不否认自己精神有问题，就像你一样，尊尼获加。”
“他将你带进了组织，也许是想观察同样遭遇的人会如何选择。”
尊尼获加温顺的姿态彻底绷不住，他豁然抬头，瞳孔放大，声音微颤：“他和我一样？！”
萩原研二其实知道的，但他在BOSS说出猜测的同时就意识到，今夜见面可能不是BOSS对自己和普拉米亚的关注，于是本能地表示了自己的“无知”。
拉弗格曾对他轻描淡写地说起过这个理由，所以他才会说“我们有共同问题”。
但组织里没人关心这个，波本和苏格兰大概交换过他透露的信息，但这影响不到拉弗格——对方的热情完全集中于神名和其他乐子身上——以致于萩原研二已经有一段时间没想起过此事了。
结果BOSS也知道吗？
……不对，知道可能才是正常的，但想到是拉弗格，很容易觉得不可能。
而且他失去记忆这件事……是朗姆那时候让波本调查石川勇介后暴露的？
“很震惊吧？”乌丸莲耶可满意尊尼获加的反应了，苍老的声音都轻松了些许，“但组织里没人知道，这与他的过去一起藏在黑暗里。而你，是被他的恶趣味选中的玩具。”
萩原研二想说我大概连玩具都不上，但尊尼获加只能双手交握，将头垂下，在阴影中控制住语气：“……但四年前，确实是他将我从那里带出，BOSS，我别无选择。”
“但你认为他真的不能查到你的过去？”乌丸莲耶冷笑起来，“他只是想看你的表现，并且还藏起了你的过去。”
萩原研二：“……”
他终于确定今夜自己面临了“挑拨离间”，并且是和拉弗格之间——不是，太好笑了吧。
他的过去……拉弗格可能是完全没查，藏起来的应该是神名，该对书店老板说声谢谢的。
“BOSS，您想让我做什么？”不知道是愤慨地骂还是表示难过，尊尼获加低头轻声发问，“我……我只能待在组织里了。”
嗯，不过向顶头上司表示忠诚这一环节是不可避免的了。
“抬头，尊尼获加。”乌丸莲耶命令道，“我说过了，神名深见对拉弗格足够特殊，而你与他关系不错，你有发现他的异常吗？”
那可多了去了。默默吐槽之后，尊尼获加抬头正色，迟疑道：“我不能确定……他毫无疑问是个好人，与拉弗格并非同类。”
稍微有点恶趣味的好人而已。
“他来到东京，是找朋友，但最后却与拉弗格交好……”尊尼获加把之前的事情重新描述一遍，免得被发现自己态度有异，他提出自己的猜测，“或许拉弗格与他的朋友有关系。”
“你认为蓝眼睛很重要……？”乌丸莲耶若有所思。
尊尼获加没有回答，他怎么知道呢。
两人都委托了今村，这可以说是巧合，都要找蓝眼睛的人，这要说巧合就有点太过勉强了。
但这归根结底是神名深见和拉弗格自己的事，没人能查出真相，所以不管猜测成什么都只是猜测。
“神名深见或许知道更多。”乌丸莲耶显然也有自己的猜测，他沉声道，将两张照片收起，露出光洁的红木桌面，“尊尼获加，我现在不要你做什么，我只是想警告你，不要成为拉弗格判定出局的那个人。”
“普拉米亚毫无疑问能取代你，但我对她毫无期待，她什么都不知道。”这是称得上直白的话，清楚地表明了他的看法，“希望你记住，拉弗格的傲慢令人愤怒。”
“……我明白了，BOSS。”尊尼获加轻声说，他盯着屏幕，目光闪动，颇有情绪起伏又强行克制的样子。
“好了，离开吧。”
“再见，BOSS。”
半长发青年起身出屋，乌丸莲耶看着房门合上，随手将两张照片扔到一边。
朗姆捡起了它们。
“BOSS，尊尼获加是否有用？”他低声问，看见照片上的两个人，眉毛抽动了一下。
“可有可无。”乌丸莲耶评价道，他深深地呼出一口气，“拉弗格太谨慎了，时至今日，我们都不能确定他的能力。 ”
“神名深见是一个突破口。”朗姆说，但他更不解了，“为什么我们不直接将他抓走？”
“时间不到。”乌丸莲耶沉重地说，“他究竟是否是拉弗格的软肋还不能确定。现在最重要的是确认拉弗格的身份……而我们都相信他出身于那个研究所。”
“朗姆，那个研究所是否与石川勇介的团队有过交流？”
“是的，为期十天的到访记录，FBI在搜查时记录了这件事，此前无人在意。”朗姆将前不久美国分部传来的信息道出，“看来这是真相。”
“……蓝眼睛。”乌丸莲耶满意地笑了，“这只是真相的一部分。真可怜啊，拉弗格。”
第112章 计划试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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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 我认为这个人必须关注。”朗姆将两张照片折起，提出自己的意见，“神名深见，能被拉弗格看中绝非庸人, 而根据琴酒和贝尔摩德的报告……他似乎也别有所图。”
乌丸莲耶很会听意见, 他思索一番, 道：“那找个机会, 让普拉米亚去试探一下吧, 她看不惯拉弗格。也可以看看拉弗格的反应。”
“明白了。”朗姆应下。
〖……在沉寂好几集后, 乌丸终于要出动了吗？〗
〖朗姆那时候让波本调查，大概就是为了这一天？〗
〖但挑拨离间的手段是不是太委婉了（。）〗
〖短短几分钟的信息量超级爆炸啊喂, 怎么连拉弗格的身世都爆出来、还肯定他失忆了……和Hgai的共同话题竟然真的是这个？！〗
〖失忆这个倒是毫无疑问, 毕竟以Hagi前警察的身份，他能和犯罪者有什么共同话题？喜恶都不可能, 只能是客观的不可否认的事实（严肃）〗
〖有道理，但拉弗格竟然会泄露这样的关键信息吗？！连组织都是现在才知道Hagi失忆的！〗
〖还有他真的出身实验室？这设定放在反派上倒是不意外……但从酒厂这边透露总觉得好悬啊, 随时都能成假的感觉。〗
〖失忆又出身实验室, 好一个美（？）强惨！“蓝眼睛的人”不会是他失去记忆也忘不了的白月光吧？〗
〖哈哈哈哈搞不好是真的呢！不过老板也有蓝眼睛的白月光www〗
〖不行了，乌丸莲耶和Hagi真的在一个频道上吗？这边是利用驱使那边是虚以委蛇两方还都挺满意啊哈哈哈哈！〗
〖啧啧啧，你们没人说那我可就说了。——为什么连酒厂BOSS都承认了老板对拉弗格的重要啊？？？〗
〖公认小情侣就是这回事，就算是敌人都不能否认他们对彼此的爱！〗
〖在酒厂这边老板完全是拉弗格的挂件吧……但你们查不到Hagi的真实身份就是老板干的啊！不是拉弗格！〗
〖好可怜啊，酒厂（怜悯）〗
〖所以完全没人关心被老乌鸦轻蔑的普拉米亚吗？〗
〖还有又要被试探的老板——这次可能没上次〗
而走出房间的尊尼获加与在外等待的贝尔摩德对上视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