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是身份,地位,带给谢瑱的便利。
也正是因为科举带来的巨大便利,才会让那么多读书人趋之若鹜。
之后许郑有一家被送去县衙,谢瑱让人去寻了许郑有的老娘,把之前的事情说给了对方听。
谢瑱一家在从这边搬走之前,与柳氏,柳氏的孩子,以及许郑有的娘接触的比较多。
许郑有的这个娘,不是个是非不分的,并且与柳氏关系不错。
柳氏的孩子,也是她与柳氏一起辛辛苦苦带大的,他们三个人的感情一直很不错的。
所以许郑有特意选在了,他娘不在这边的时候,对付柳氏母子两个人。
一个能够为了个陌生女人,就想要把发妻与亲生骨肉害死的人,以后又怎么可能会是孝顺的人。
今日,他们把柳氏害了;明日,就能把柳氏的孩子害了;后日,就会把老太太也害了。
只有把知情知底的人都封口,那个女人才能带着她的孩子在这边住的安心。
谢瑱把其中的利弊与对方说清楚,就让人把对方也送去了县衙那边。
一路上老太太一直在哭,等到上了公堂看见满身是伤的儿媳与孙子,老太太在那一刻终于下定了决心。
古代以孝为天,儿子不能告爹,不然是不孝。但是身为老母亲,却是可以告儿子的。
许郑有的儿子年幼,又是对方的儿子,他是不好状告他爹的。
柳氏是许郑有的妻子,之前还被对方造谣与个混混有染。许郑有可以以此为由,来开脱他伤害柳氏的罪名。
就算之后柳氏证明了,她与那个混混没有关系。许郑有也可以说是,他以为谣言是真的,才会情绪上头做出伤害她的事情。
只有许郑有的老娘,只有她反过来证明柳氏没有与人有染,并且证明许郑有在外面养外室还有了孩子,那么公堂的情况就会一下子简单了很多。
许郑有看到他娘的时候也不害怕,他觉得跟儿媳妇相比他娘肯定更在乎他。
只可惜这一次怕是让他失望了,因为他娘一来就看着他冷漠的说道:“柳氏不曾与人有染,这一切都是他为了掩盖他养外室的谎言。”
许郑有闻言猛然看向老太太,一脸不可置信的开口喊道:“娘,你疯了吗?我是你儿子啊,你怎么可以为了个外人……”
不等许郑有把话说完,堂上的县老爷就皱了皱眉。
“公堂之上,休得喧哗!”
他们这位新来的张大人,是个品性不错的县太爷。只要能证明柳氏没有与人有染,他自然会还给柳氏一个公道。也正是因为知道张大人的品性,谢瑱才会那样放心的没有跟过去。
就算许郑有的老娘临时反悔,不想告许郑有了。最后张大人依旧能够查明真相,就是要稍微的耽误一点时间,许郑有的罪名也会稍微轻一点。
事情很快就水落石出了,柳氏未曾做出与人有染之事,而是许郑有为了有个正当理由休妻,才居心叵测的亲自给柳氏造的谣。
许郑养外室在先,造谣发妻在后,又企图杀害发妻,还纵容外室虐待亲子,此等行为恶劣至极。
加上有许郑有亲娘状告他,不忠不仁不孝不义,最后许郑有被官府关进了大牢,连带着他那个外室也被抓了。
那外室与柳氏母子没有关系,但是却仗着许郑有殴打,辱骂两人。老太太不承认她的身份,那她就属于一个陌生人。
在这样的情况下,许郑有被判关押五年,外室被判关押三年。
同时还判了,柳氏与许郑有和离,孩子却不能跟柳氏。
孩子没有判给柳氏,是因为老太太不松手。如今许郑有进了大牢,虽然说是只关押了五年,但是以后的事情谁也不清楚。
许郑有得罪了人,大牢也不是什么好地方。里面的衙役不会特意虐待他,但是也不会对他特别照顾。
在那种常年暗无天日,充满着腐臭与潮湿的地方待上五年。过惯了好日子的许郑有,能不能活下去也是个问题。
在古代坐牢与现代可不一样,在古代坐大牢没有人常年花钱打点,稍微不留意人就有可能没有了。
许郑有的小儿子老太太不要,那么大孙子老太太就必须把持着,许家的那些家产也要给大孙子。
柳氏也没有跟老太太抢,她知道她能够这么轻松摆脱许郑有,其中最大的功臣就是老太太了。
再加上,孩子跟了老太太,她也是能够经常回去看望他的,其实与跟着她也没有太大的区别。
这件事情处理的很快,次日结果就出来了。
案子判下来之后,文书就被张贴到了庆池镇的公告栏上。
听雨抽空跑过去看了一下,确定了柳氏母子已经无事了,就回去把事情告诉了谢瑱与林卿衍。
次日下午,谢瑱正在招待上门的客人,柳氏一家子亲自上门答谢。
柳氏的性格与莲娘不大一样,是个性子比较爽朗且想得开的。
她知道这一次多亏了谢瑱,要不然以她的情况就算以后能脱身,光是硬耗也要在这件事上耗掉一层皮。
如今借了谢瑱的光,有了老太太帮忙,官府对待此事也比较看重,她与孩子才能这么快脱离苦海。
这件事情了了,紧接着就是顾家那边办理婚事。
谢瑱身为顾广峎的好友,大婚当天一大早就去帮忙了。
林卿衍没有跟着过去,他的肚子已经不小了,不方便跟着忙前忙后的。
加上家里也有不少事情,他要陪着许绣娟在家里收礼。很多人都知道谢瑱回来了,这几天一直有人登门送礼。
有些礼可以收,有些礼不能收,收了之后还要一一记下。
谁送的,送了什么,日后要不要还礼等等。
一些小商户送的东西,收下来了是不需要还礼的。
这些都是来蹭谢瑱喜气的,商户又是贱籍。谢瑱现在的身份,能收下他们的礼,本来就是纡尊降贵,是不需要刻意还礼的。
谢瑱这个人怕麻烦,为了省的以后有太多麻烦事,很多人的礼都是不想收的。
但是有一些礼,很多人都是扔下就走,弄得他们就是不想收也收下了。因为不清楚是谁送的,也就没有办法立刻还回去了。
这一日,谢瑱去顾家参加顾广峎的大婚。
林卿衍闲来无事,就坐在院子里拆贺礼。
他拆的这些,都是可以收的,都是谢瑱同窗朋友送的。
就比如,韩曲一,秦楝,钱林河,周围邻居,以及谢瑱的以前的同窗。
韩曲一这一次送了一个玉镯,东西也不知道他是从哪里弄来的,看起来玉质水润明显是上等货。
秦楝送了一对金珠子,之前秦楝家添了个哥儿,林卿衍做主送了个金镯子。
没有想到最后,秦楝也是会省事,这一次干脆依旧送金,还是实心的金珠子。
这样的一对金珠子,可要比他送的金镯子重太多了。不过想到是为了恭贺谢瑱考中进士,东西稍微贵重一点也不足为奇。
一旁帮忙整理的许绣娟见状,便提醒了林卿衍一下。
“下一次你给秦家送礼,就不要送太贵重的礼物了。秦家也不是什么大户人家,你若是送礼送的太过贵重,那边再送就要给更贵重的。阿瑱现在的身份高,别人给他还礼,就要抬高一截,省得让人家为难。”
“娘,我知道了。我下一次还礼,会特意注意一下。”
周围邻居,与谢瑱的同窗,给的礼物就要普通一点。
然后除了这些人给的贺礼,还有之前在谢瑱这里借势的那些商户。
商户们也是有够实在的,给的不是房契,就是地契,或者是直接给银子。
谢瑱考中贡士,又考中进士,光是最近在府城与镇子上收的银票就有将近一千两了。
林卿衍忍不住一阵咋舌,这还是谢瑱说了的能收下的,若是加上那些不能收下的……
怪不得人人都说,“穷秀才富举人”。
如今谢瑱成了进士,还没有开始当官呢,就能靠着进士的身份发财了。
其实光是收不收礼,也是一门学问。
就比如谢瑱,他若是走清流一派,不与朝堂任何人拉帮结派,他就可以谁的礼都不要。
这样做看起来确实有风骨,但是同样的也容易得罪人。
是的,当官了之后,收太多礼叫贪污受贿。一点礼也不收叫清高,也会因此得罪一些人。
谢瑱不走清流一派,那么有些礼就要收下来。收了一些人的礼,就说明他们以后可以走动,有可能会成为一派的。
那么这个时候,就要好好挑挑拣拣一番,哪些人是会成为一派的,哪些人的礼就能够收下来。
不打算走动的,甚至有可能成为对立的,这些人的贺礼就不用收了。
如今谢瑱算是凌王那边的,那么他就要适当与凌王的人走得近一点。
因为凌王不可能成为皇帝,他们这边“拉帮结派”也就没有那样小心翼翼。
这样的情况,对于前期没有什么人脉的谢瑱来说还是挺友好的。
可以让他有个很宽松的环境,好好的苟着慢慢的发育起来。
顾广峎大婚这一日,也不知道是他太开心了还是心里有什么事,反正就是他在招待客人的时候一直在喝酒。
谢瑱,孔庭尧想要帮他挡酒他都不乐意。一个不怎么会喝酒的人,愣是把自己灌成了醉狗,整个人也没有了平日的风度。
谢瑱与孔庭尧从顾家宴席上离开时,孔庭尧还忍不住搂着谢瑱肩膀问道:“他是不是心里不痛快啊?你们在京城发生了什么事情了吗?”
谢瑱闻言眨了眨眼眸,有点不确定的说道:“九皇子射了他一箭算吗?”
这件事情孔庭尧还不知道,一听到这话差一点叫了起来。不过他也不是什么大傻子,知道这种事情不能大呼小叫,于是连忙把自己的嘴捂住了。
等到周围没有了人,孔庭尧这才再次问道:“怎么回事啊?须仪与九皇子无冤无仇的,九皇子为什么要这样对他?”
“他确实与九皇子无冤无仇,但是他现在是凌王的人了。”
孔庭尧愣了一下,随即叹了一口气。
“也是,就算须仪性格温厚,不与人结仇,入了官场哪里又是他能够说了算的。早知道当初我就小心一点了,说不定也能够跟着你们一起走,这样大家在一起也能互相照应一点。”
谢瑱听到这话笑了笑,一脸鼓励地拍了拍孔庭尧的肩膀。
“那这三年你要努力了,我们还等着你考上了进士,以后大家可以同朝为官呢。”
“好的,我会多多努力,尽快追上你们的步伐。”
次日早上,又下雨了。
云州府地处北方,一般很少下雨的。
但是最近也不知道怎么了,一场雨接着一场雨的不停下,弄得人的心情都不大好了。
顾广峎披散着一头乌黑的长发,听着窗户外面哗啦啦的雨声,有点茫然的看着面前的妻子。
对方正在为他轻轻梳理头发,似乎感受到了他直勾勾的目光,她还露出了个十分娇羞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