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鲁斯没有点头，只是看着太宰治说:“这很难，我并不能定位到一个陌生世界的坐标，但如果你想回去，我会尽力帮你的。”
“……”
太宰治鸢眸安静的看着布鲁斯，很久才移开视线，不过他并没有回答布鲁斯的话，反而说道:
“韦恩先生，你可以回答我一个问题吗？”
布鲁斯点头:“好。”
太宰治鸢眸看着手中的书，少年的声音平静的像是一潭死水:
“韦恩先生，你觉得人活着真的存在某种价值吗？”
“……”布鲁斯微愣，这种问题太过深刻，一时之间他也不知道应该怎么回答。
布鲁斯深入研究过心理学，但是他却看不出太宰治此时是以什么样的情绪问出这个问题的。
疑惑还是期盼，亦或者是渴求从他这里得到答案
布鲁斯不知道什么是太宰治想要的正确答案，想到少年一直在自杀，想要寻求着死亡，布鲁斯抿紧了唇。
“有的。”
布鲁斯的声音低沉，像是在压抑着什么。
太宰治鸢眸睁大，上前一步迫切的看向布鲁斯:
“是什么？”
布鲁斯看着太宰治渴求的，亮起来的鸢眸，脑海里回忆起了多年前犯罪巷里的场景，一声枪响，散落的珍珠，鲜血，尸体……
布鲁斯有很多可以回答太宰治问题的答案，比如为了复仇，为了拯救，为了哥谭，为了……
但最后看着太宰治看着他的，那渴望的，期待的眼神，布鲁斯都没有说出口。
布鲁斯伸出了手，摸向了太宰治蓬松柔软的头发:
“太宰治，看着我。”
太宰治看向布鲁斯如大海般深邃的蓝色眼睛。
“你是想在自杀里寻求答案吗？”
没头没尾的一句话，太宰治轻易的理解了布鲁斯话里的意思，“你是想在自杀里找到人活着的价值吗”。
太宰治鸢眸看着布鲁斯，点头。
“找不到的，太宰治，人是不可能在寻死中找到自己活着的意义的。”
“死亡伴随的只有痛苦，仇恨，罪恶，不会有能让人活下来的意义的，如果你想要在死亡里寻求活着的价值，最后只会迎来自我毁灭。”
布鲁斯从未觉得有孩子能像太宰治这样的……天真，没错就是天真，就像是一个长不大的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的孩子，想用错误的方法推出正确的答案。
太宰治迷茫的看着布鲁斯，声音又低又轻:
“那我要怎么做？”
布鲁斯看着太宰治迷茫的神情，像是看到了多年前站在墓碑前的自己。
和他不一样的是，那时的他还有阿尔弗雷德，而眼前的少年是真的一无所有，只有着自己的一片迷茫漂泊的灵魂。
布鲁斯忍不住的拥抱住太宰治。
“看着我，注视着我，我会帮你的，我愿意承担起教导你的责任，帮助你找到活着的价值。”
不要再在黑暗中沉沦了，死亡不应该是你的归宿……
这个怀抱太温暖了，太宰治想要逃离身体却僵硬的不再听他的使唤，声音不受他控制的答应。
“……好。”
第044章 试探
训练室里, 达米安手中的长刀指着躺在地板上不愿意动弹的太宰治，绿眸居高临下的看着他。
“起来，太宰治！”
达米安目光不屑的看着地上的太宰治, 他是没想到竟然能有人的体力差成这样。
仅仅半个小时的训练，太宰治就躺下了，这在从小接受的刺客联盟教育的达米安看来，简直就是废物一样的体质。
“不，我拒绝！”
太宰治喘着气说完, 就装死一般闭上了眼睛。
“你——”
达米安气急，手中的刀逼近了太宰治, 想通过威胁让太宰治起来反击。
然而, 躺在地上装死的太宰治眼皮都没动一下, 半点都不带害怕的。
达米安气恼的瞪着太宰治:“废物，蠢货，就凭现在的你如何能够帮助父亲！！快点起来训练，不然我杀了你！”
太宰治掀了掀眼皮, 鸢眸瞥了一眼达米安，情绪没有丝毫波动，语气也十分平静。
“哦，那你还是杀了我吧，让我投入黄泉女神怀抱, 我一定会在地狱里感谢你的。”
达米安:“……”
达米安气的狠狠瞪了太宰治一眼, 把手中的长刀一甩, 插在了太宰治脑袋旁边，怒气冲冲的离开。
他不干了！他就不应该答应父亲帮忙给太宰治进行训练的！！
训练室里顿时安静了下来, 太宰治坐起身来。
鸢眸看着已经被关上的门，眼中忍不住的闪过一丝气恼。
达米安没看出来, 但太宰治自己知道，他此时心里也很不爽。
太宰治想起了那天在蝙蝠洞里发生的事情。
布鲁斯深邃的蓝眸在看着他，太宰治现在回想，甚至可以在那双如大海般漂亮的眼睛里看到自己迷茫的神情。
“太宰治，你愿意成为我的助手吗？”
布鲁斯眼神真挚，低沉磁性的声音传到他发耳朵里。
“你很聪明，你的头脑应该运用在正途上，而不是给罪犯出谋划策，你愿意加入我吗？作为蝙蝠侠的助手帮助我？”
“……好。”
太宰治也不知道为什么，在布鲁斯问他愿不愿意成为蝙蝠侠的助手时，鬼使神差的就答应了。
但是，他还记得听到他的回答时，眼前的布鲁斯对着他露出的笑容。
这也是导致他现在不得不在这里接受体术训练的原因。
而训练的结果可想而知，虽然太宰治的头脑确实聪明，但是体术并不是靠头脑理解就能得到的。
太宰治能凭借自己聪明的大脑，看破达米安的每一个动作，以及下一个的攻击方向，他的身体素质不允许他能躲开达米安的攻击。
能坚持半个小时，就已经是太宰治努力过后的结果了。
虽然达米安并没有用尽全力，但是，可不是什么人，都能在经过刺客联盟训练的达米安手下，坚持半个小时的。
蝙蝠洞。
达米安怒气冲冲的来到了蝙蝠洞。
“父亲，他就是废物，根本不值得你的培养。”
达米安压制住胸腔里的怒火，对着坐在蝙蝠电脑前的布鲁斯说。
布鲁斯正在看着太宰治训练的视频，视屏里太宰治在一开始行为并没有章法。
随后，很快再面对达米安的攻击时，太宰治开始变得游刃有余起来，最后也是因为体力下降，躲避的行为才变得艰难，直到忍不住喘气，这才躺在了地板上。
布鲁斯钢蓝色眼眸冷静的看着屏幕里的太宰治，声音低沉。
“达米安，他很有天赋。”
“你看这里……”看到了达米安的不服气，布鲁斯对着训练视频指出他的观察。
“他可以看破你所有的攻击行为，躲不开你的攻击是因为他的身体素质太差了，身体跟不上大脑的反应。”
达米安绿眸看着视频抿唇，在给太宰治训练过程他也有过被看破攻击行为的感觉。
但是太宰治躺下的太快了，那点运动量还不够他热身的，自然也就忽视了这点异常。
“我需要继续调查最近哥谭里发生的事，达米安，太宰治的训练必须交给你……或许除了体术训练外，你可以教他一些别的。”
布鲁斯看着达米安，并没有强硬的要求达米安继续给太宰治训练体术。
“是。”达米安撇撇嘴，不情不愿的答应。
在知道太宰治从自己想要的手下，已经变成蝙蝠侠的了，达米安就已经很不高兴了。
现在还要继续给太宰治进行训练，达米安自然是很不情愿。
布鲁斯直接忽视了达米安的反应，手指在键盘上敲击，在孤儿院里的提姆已经给他传来了交易地点消息。
他需要制定计划在那些孩子被转移到交易地点前，把孩子们救走，而太宰治太不稳定了，布鲁斯不能让太宰治有机会在联系孤儿院里的那些人。
想到前些天，蝙蝠侠在追踪孤儿院里的拐卖犯时，每次都差一点，让罪犯从眼前溜走的情形——虽然在红罗宾没有调查出交易对象前，蝙蝠侠不会真的抓住他们。
但是那种被预知了全部行动，每一步都在他人的计算之中的感觉，哪怕是蝙蝠侠都会觉得骇然。
从来没有哪一刻，让布鲁斯如此清晰的感知到太宰治的头脑天赋，蝙蝠侠永远都有PlanB，而太宰治却能看透他的一切计划。
布鲁斯不敢相信如果让太宰治成长起来，这个少年的天赋会让他做到何种地步，但是无论如何他也不能看着太宰治融入黑暗。
那样的话，太宰治将会成为一个比小丑更加难以对付的罪犯。
小丑掌握人性的黑暗与弱点，尚且有着想把蝙蝠侠逼疯的想法，而太宰治这个少年洞察人心，冷漠厌世，他不在乎任何东西，同时也就没有任何弱点。
蝙蝠侠控制不住的警惕他，警惕着太宰治带来的危险。
所以，蝙蝠侠决定，他必须把太宰治留下，无论是用什么方法。
他要让太宰治远离罪恶，远离黑暗，杜绝一切会让太宰治成为罪犯的可能。
按照蝙蝠侠的看法，太宰治并不具备成为一个义警的资质，他没有足够的对待弱小的善良。
徘徊在善与恶之间，却迷茫着无所谓自己向善还是向恶，面对他人的善意会想要逃避，而在恶意中却会游刃有余——太宰治正在向着黑暗倾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