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宰治观察着阿尔弗雷德的脸上的神情，看到阿尔弗雷德面带疲惫, 心忍不住的一沉。
“韦恩先生在庄园里吗？”
闻言, 阿尔弗雷德脸上的神情顿了顿, 再开口时，声音似乎都沉重了几分。
“太宰少爷也是听到了哥谭里流传的消息了吗？”
太宰治点了点头, 鸢眸看着阿尔弗雷德，问道:
“韦恩先生出什么事了？”
阿尔弗雷德没有正面回应太宰治的问题, 只是侧过身示意太宰治跟着他。
“太宰少爷，请跟我来。”
进入庄园内部，经过客厅时危险的预感袭来，太宰治侧身躲过迎面闪过的寒光。
还没等太宰治看清楚，就听到身旁阿尔弗雷德提高的声音:
“住手！达米安少爷。”
显然，达米安并没有想要听阿尔弗雷德话的意思，直接和太宰治打了起来。
虽然逃过几次杰森给他的特训，太宰治的身手也确实长进了不少，在达米安没有下死手的情况下，一时之间呈现僵持状态。
直到，突然有一个人影闯了进来，打断了达米安攻向太宰治的动作。
“好了，达米停下吧，小治他什么都不知道……”
迪克的声音无奈，一手拦着达米安，同时转过头蓝眸看向太宰治，犹豫了一下说道。
“你先跟阿弗去看看布鲁斯吧，布鲁斯他……”
话音突然停住，像是说不下去了一般，表情隐忍的偏过头去。
达米安冷哼一声，抱着自己的刀冷着了脸转身离开。
太宰治心中不好的预感越来越强烈，各种消极悲观的可能在脑海中浮现。
太宰治脸上的表情逐渐消失，鸢眸里的亮光也变得暗淡直至一片漆黑，他忍不住的心中产生悔意，周身的气压也变得阴郁起来。
这是太宰治头一次对自己的行为感到后悔。
太宰治突然发现，他并不是什么都不在意，如果布鲁斯真的是因为他使用了“书”的力量而产生了什么无法挽救的意外……太宰治无法接受。
眼见着太宰治身上的气压越来越抑郁，阿尔弗雷德和迪克对视了一眼，看到了对方眼中的动容和不忍。
迪克嘴动了动，刚想说什么，微型耳机里就传来了一阵警示意味敲击声。
“……”迪克同情的看了一眼垂着头的太宰治，忍不住的心中腹诽。
竟然欺负小孩子，布鲁斯还真是越活越过去了。
虽然迪克相信布鲁斯这么做一定有原因，甚至他现在也是“同伙”，但是不妨碍迪克在心里帮太宰治骂一句。
Fuck，Batman！！
阿尔弗雷德叹了口气，眼神怜爱的看着太宰治，温声说道:
“太宰少爷，跟我来吧。”
太宰治点了点头，沉默的跟在阿尔弗雷德身后。
如果太宰治没有受到心中被他预想出来的悲观消极的后果干扰，他一定能察觉阿尔弗雷德和迪克之间的异常，从而意识到事情可能并非自己所想的那样。
可是，只要是人就不可能逃过关心则乱。
当你足够重视一件事的时候，总是会忽略一些异常，即使是聪明如太宰治也无法免俗。
……
蝙蝠洞。
看着庄园里监控的提姆，转头看向了布鲁斯，欲言又止:
“布鲁斯，你确定要这样做？”
想想太宰治那些“无伤大雅”的报复，看似无害实则全是可怕的精神攻击，提姆心中颤了颤。
提姆实际上并不想参与布鲁斯的这次的计划，然而在除了杰森外，所有人都被布鲁斯说服后，他拒绝也无济于事。
布鲁斯没说话，只是关掉蝙蝠电脑上的监控，起身准备躺到旁边的医疗床上。
一旁被捆的结结实实的杰森，对此发出嗤笑。
“……”
布鲁斯和提姆的目光移向了杰森。
布鲁斯声音低沉:
“提姆，把杰森先送到医疗室去。”
杰森眼中冒火，怒气冲冲:“老蝙蝠，你别太过分！”
布鲁斯顿了顿，没有犹豫:“把嘴堵上。”
杰森:“？？？”
提姆迟疑了一下，毫无诚意的跟杰森道了歉。
随后，提姆一脸淡定的在杰森怒视的目光中，堵住了杰森的嘴，把人送到了医疗室里。
看着紧闭的医疗室大门，杰森气的心中不停怒骂。
太宰治跟在阿尔弗雷德身后来到了蝙蝠洞。
一进来看到的就是，布鲁斯躺在一张医疗床上，身上连接着各种仪器，提姆在一旁看着仪器链接的电脑上传来的信息。
太宰治并没有学习过和医疗设备相关的信息，只能大致猜出来是和检查有关。
太宰治几步走到布鲁斯旁边，蝙蝠洞里的灯光显得布鲁斯的脸色苍白，胸膛起伏微弱，连呼吸都轻的让太宰治以为是错觉。
至此所想的噩梦成真，太宰治只觉得自己手脚僵硬，心脏一下子坠到了深渊。
“韦恩先生……”
太宰治的声音微弱，巨大的悲伤冲击着他的大脑，脑海中不由自主的回忆起与布鲁斯过往的经历。
海中初遇，医院的布鲁斯，高楼之间时刻注视他的蝙蝠侠……
太宰治看不到自己的表情，提姆和阿尔弗雷德却把一切尽收眼底。
那种失去了珍贵之物，即将被悲伤溺毙的情绪，让提姆和阿尔弗雷德都忍不住呼吸一滞。
提姆一直以为太宰治是一个很冷淡的人，根本不可能会有人能走到他的心里，哪怕他们对太宰治再好也是如此。
布鲁斯是蝙蝠侠，提姆知道布鲁斯已经尽最大的可能给太宰治信任，关爱了，他们那些会伤害感情的行为在布鲁斯的警告下，几乎从未对太宰治做过。
可是太宰治还是会三番五次的从韦恩庄园溜走。
哪怕是已经接受了成为蝙蝠侠的助手乌鸫，也能轻易舍弃，帮助红头罩把哥谭搅弄的天翻地覆。
提姆觉得对于太宰治这样的人，除非能有一个全身心信任他，爱护他，哪怕一直被拒绝也绝不放弃的人，才有可能走进太宰治心中。
显然，这种人绝对不可能是蝙蝠侠，也不可能是蝙蝠家的任何一个人。
提姆蓝眸看着太宰治，他觉得是他错了，虽然很难有人能走近太宰治心中，但是太宰治并非冷血无情之人。
投之以恶意，回报的只有更深沉的恶，而投之以善意，换来的也绝非无动于衷。
“韦恩先生，为什么会昏迷？”
太宰治声音平静的好像只是在普通不过的询问，鸢眸里却是阴沥沥，就像是在下着连绵不绝的小雨。
提姆顿了一下，各种复杂的想法涌上心头，最后还是按照布鲁斯的计划。
“布鲁斯一直在怀疑阿卡姆火灾有问题，所以……”
在听到阿卡姆火灾后，提姆的声音太宰治再也听不见了，他心中此时只有一个想法。
真的……是因为我。
太宰治手指忍不住蜷缩，他甚至做不到去迁怒于“书”，因为太宰治知道“书”确实一直在保护着他。
书页是他自己选择使用的，出现任何后果他也无法责怪任何人。
恍惚间，太宰治在此刻终于理解了他从“书”中看到的黄昏时刻，以及在那间酒吧被枪口指着时“他”产生的情感了。
对了，还有“书”。
太宰治鸢眸突然有了亮光，就像是在一片漆黑中寻找到了希望。
太宰治从身上拿出“书”，目光在蝙蝠洞里扫视，看到操作台上的一支笔时，快步的走了过去。
提姆安静的看着太宰治的行动，现在的一切按照布鲁斯的计划进行，所以他并没有阻止。
只是背在身后的手，悄悄的打开了蝙蝠洞里，检测与收集数据波动的仪器。
太宰治知道使用了“书”可能会产生更坏的后果，就像是他在“书”上写下了关于阿卡姆火灾的故事，导致他被困在世界缝隙，导致布鲁斯昏迷……
但是，他不可能看着布鲁斯一直处于这种虚弱到马上就要死去的状态，可以改变却什么也不做。
第077章 欺骗
太宰治拿起笔在空白的书页上写字, 却发现自己写下来的字迹根本留不下来。
太宰治僵立在操作台前，蓦然松开了手。
笔从他的手中掉落在了桌面上，在寂静的蝙蝠洞里发出咔哒的声音。
他能使用的书页只有一张, 那一张书页已经被他写满了……
太宰治垂着眼睛，他鸢色的眼睛里映着面前干净雪白的书页，崭新的书页像是在对他发出无声的嘲讽。
看，你自认为世人愚昧，所有的一切都在你的掌握之中, 那你预料到现在会发生的事情了吗？
“……”
似是察觉到了太宰治此刻心中不停翻涌的悲伤阴郁，空白的书页上墨色浮现, 像是想要安慰太宰治, 却不知应该如何做。
【……布鲁斯·韦恩身上有另一个世界的气息。】
“书”能感觉到布鲁斯的身体很正常, 并不存在深受重伤，或者是灵魂缺失的情况，只是有着另一个让祂感到熟悉的世界的气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