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然，可以进来吗？我拿到了你的衣服。”崔时凛特意放柔了声音。
方其然正在用卫生纸擦拭着脚，他抬腿伸至洗手台旁边的小凳子上，洗手台上面还有他脱下来的破破烂烂的黑丝，腿环扣的有些紧，他扒拉了半天没扯下来。
“进来吧。”听到门打开的声音，方其然头都没抬，低着头专心致志地擦拭脏污。
翘起来的大腿最先映入眼帘，接着是白皙刺眼的皮肤和五颗圆润的趾头，像精美的艺术品。
崔时凛收回视线，他走过来，说道，“其然，你的衣服。”
“要我帮你吗？”崔时凛想着刚才男人的话，眼底酝酿着暗色。
“不用了，我自己来就好。”方其然把纸巾和黑丝一起扔进垃圾桶里。
他踩在凳子上，弯腰开始研究自己腿上的皮制腿环。
因为卡扣在大腿的背面，他看不见，只能用手指摸索着，艰难地尝试着打开。
崔时凛蹲下，单膝跪地，伸手去帮助他，“其然，我来帮你吧，这个卡扣在后面，你不好打开。”
方其然移开自己的手，默认了。
崔时凛用手指小心翼翼地抚在方其然的腿上，那个腿环勒的很紧，周围的一圈皮肤已经泛红了，他低头查看了一番，才用指尖触碰到皮扣，小心地掀开那处铁制卡扣，慢慢抽出，腿环成功从方其然的大腿上摘除。
紧迫感减少，方其然舒了一口气，崔时凛还蹲在他面前，方其然抬手顺势拍了拍崔时凛的肩膀，高兴道，“谢谢你了，崔时凛。”
方其然拿起自己的衣服，正准备脱掉旗袍往身上套的时候，突然看了一眼面前的崔时凛。
崔时凛不解的看着他。
方其然咳了一声，“那个……要不我去隔间换吧。”
崔时凛笑了一下，他说，“没关系，还是我出去吧。”
整个走廊静悄悄的，隔着一扇门，洗手间内传来窸窸窣窣的衣服摩擦声，崔时凛姿态舒适的靠在门上，轻轻阖上双眼。
傍晚的天空被烟红色晚霞铺满，洗手间前段时间刚换的崭新水龙头还在往下滴落着水珠，滴答滴答，和衣服的摩擦声一同传入崔时凛的耳朵。
他的表情平静如水，修长的手指在半空中像弹钢琴一样飞舞着，指尖轻点空气，从上方落到下方，十指弹奏着不知名的乐谱，慢悠悠地享受着。
【因路人甲任务停滞不前，系统将强制性推动剧情。】
系统通知方其然。
【增加任务：原剧情国王与乞丐游戏详细化。】
方其然：？？？
无了，强行加班来了，才刚涨的工资，就要加班了，方其然的心都在滴血。
黎川男子高中在每年的四月份都会举办一个活动，每个班级会各自举办不同的游戏，原剧情中路人甲因为抽到了乞丐被班级同学各种欺凌，万人迷的追随者更加肆无忌惮的欺负他。
但是这段情节在原剧情中只是堪堪带过，用欺凌两个字带过去了，没有详细化的描写路人甲被欺凌的过程，没想到系统强行让他加班了。
“今年的活动嘛，其实也和往年差不多，我们班的学生一起来玩一个游戏。”讲台上面，班主任在讲解着游戏规则。
“这个游戏，叫作——国王与乞丐。”
“规则其实很简单。”班主任拿起笔，在黑板上写下数字。
“我们班有三十四个学生，投票选出唯一的一位国王，唯一的乞丐呢，要靠抽签，谁抽到谁就是那个乞丐。”班主任圈出国王和乞丐两个词语，继续说道，“国王有最大的权利，所有人要听从国王的命令，而乞丐则反之，任何人都可以命令他。”
“游戏时间为期三天，下面开始投票。”
三天后，刚好是路人甲下线的最后一个剧情点。
方其然很快就懂了，这个游戏，其实就是高级阶层对低级阶层赤洛裸的霸凌，财阀对平民的漠视，一场合理化的欺凌。
不出意外的，崔时凛成为了国王。
随后开始抽签，方其然捏着手上的纸条，打开，果不其然，是乞丐。
“其然，你没抽到乞丐吧？”旁边的吴尚赫凑过来问道，他的眼下一片青黑，因为这几天崔时凛对他的针对，让他心力交瘁。
台上的班主任让抽到乞丐的同学举手，方其然缓缓举起了手。
吴尚赫瞳孔一缩。
第13章
教室内传来窃窃私语，周围的学生用各式各样的眼神盯着方其然看，有恶意也有善意，但更多的是不怀好意。
视线灼热而又贪婪，方其然像是被狼群盯上了的猎物。
吴尚赫握住方其然的手，小声道，“别担心，我会保护你。”
方其然托着腮看向他，眉眼弯弯，漂亮的眸子里装满了细碎的星光，他勾唇一笑，“你也有权利命令我啊，你不想让我做些什么吗，哥哥。”
吴尚赫握住他的手指紧了紧，眼底带上一丝欲望，声音沉沉道，“当然。”
他无声地用唇型喊出妹妹二字。
“方其然同学抽到了乞丐吗？”班主任敲了敲黑板，笔盖和黑板碰撞的声音让窃窃私语的学生安静了下来。
他继续说道，“既然乞丐也选出来了，我宣布，国王与乞丐游戏，现在正式开始。”
方其然抬头观察了一圈，他很明显的感受到了班级同学目光的变化，仿佛一切都变得理所当然了，他的身上被不同的目光穿透。
前两天是对他的惊艳和小心翼翼，而现在，因为这个游戏，那些人的目光开始变得明目张胆和肆无忌惮了起来。
方其然看到了那天送他礼物的那个男生回头微笑着让他不要担心，可方其然分明看到了他眼底的恶意。
这些目光都不重要，重要的是路人甲任务可以顺利进行了，虽然不能摸鱼了，但是撑过这三天，他再走最后一个剧情就可以下班了。
班主任走后，教室内的气氛有些蠢蠢欲动，窃窃私语的声音越来越大。
椅子被拉开，光洁的地板发出刺耳的摩擦声，崔时凛站了起来。
他走上讲台，面向全班的同学，声音冷淡道，“我要下达的第一个命令是，任何人不准对方其然出手。”
冷漠的眼神扫视了教室一周，“听明白了吗？”
“为什么？”有人反对他，“崔时凛同学是国王没错，可是不能命令让大家无视掉乞丐吧？国王与乞丐是相对的。”
那人在班级的地位只比崔时凛低了一些，他身后同样有站队的人。
很快有人附和他，“对啊，崔时凛凭什么命令我们禁止欺负乞丐？”
“才佑说的很对啊，这个命令不合规矩吧？虽然说国王可以命令全部人，但是乞丐按规矩也是被所有人命令的人。”
崔时凛的跟班笑嘻嘻的拍了拍手，将大家的注意力转移了过来，他带头捧场，“听明白了，国王大人。”
“介贤，你说呢？”他的目光看向邻桌的男生。
“对……我同意崔时凛的意见。”那个男生同样举手。
“我也同意。”具载荷和禹泽举起了手。
“我也是。”吴尚赫握着方其然，举起了另一只手。
……
“凭什么？凭我是国王。”崔时凛看都没看那个叫嚣的男生一眼，“既然大部分人都同意，那就这么定了。”
方其然：……
请问呢，谁来问问他的意见？路人甲好好的被霸凌的机会，又被崔时凛给截胡了。
平静无波的一上午，没有学生敢对他下手，方其然有些着急，这可不行啊，都是系统强制性任务了，他得找机会让路人甲被欺凌。
甩掉黏在他身边的几个疯狗，方其然自己一个人悄悄去了天台。
上楼梯的时候，方其然注意到了身后的脚步声，他眼睛一亮，来了。
方其然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抱着饭盒，打开天台的门，天台有几张闲置的桌子堆叠在一起。
他故意没关门，背对着门口的方向，将后背明晃晃的露给来人。
果不其然，天台的门被来人带上，反手锁住。
方其然调整好表情，装作诧异的样子回头，看到了来人。
是反对崔时凛的那个男生，班级的二把手和他的两个小跟班。
“方其然同学，你怎么敢自己一个人来这种没有人没有摄像头的地方呢？”男生恶劣的开口道。
他走进一步，两个小跟班也围过来。
因为就是在等你啊。
方其然装作害怕的样子后退了一步，“你想干什么？”
“方其然同学作为乞丐，按照规定是要听从所有人的命令。”男生戏谑道。
“崔时凛不是说了任何人不准对我出手了吗。”方其然故意激怒他。
激将法很好用，男生的脸色立马沉了下来，“崔时凛算什么东西，假惺惺的财阀少爷？真以为别人捧着他就真把自己当少爷了，呵。”
“这里可没有人能救你，我对你做什么都是理所当然的，因为你是乞丐。”男生挥了挥手。
他身后的小跟班一把抓起方其然的领口，将他按在了桌子上。
桌子上被打开一半的饭盒，啪的一下掉在地上，里面清洗干净的水果咕噜一声滚落出来，染上灰尘。
身体的骤然失重让方其然有些头晕目眩，后背被桌面硌得生疼，他看着面前的男生，眼睛红红的，瑟缩着脖子，道，“你要干什么？”
对，就是这样，很好，剧情很顺利的进行了，方其然戳了戳系统。
【等会你看着给我及时屏蔽痛觉。】
霸凌无非是揍人羞辱那一套，方其然觉得这次剧情不可能再歪了，这男生都是崔时凛的死对头了，他想不出有什么理由可以歪剧情。
小跟班拽着方其然的校服领口，
“才佑，要怎么做？”小跟班询问男生的意见。
金才佑看了一眼地上滚落的水果，指使他的两个小跟班一左一右的将方其然架起来，他将地上的饭盒拿了起来。
饭盒里面是两个海苔饭团和一些切的整整齐齐的水果，这些是方其然早上在便利店随便买的，刚好派上用场了。
“吃这么少？方同学饭量很小啊。”金才佑挑眉道，“还不快请方同学张嘴。”
两个小跟班看了一眼金才佑，伸手强制性地掐住方其然的下巴，两指捏着他的腮，迫使他仰起头张开嘴巴。
金才佑慢悠悠地捏着饭盒，在方其然面前晃了晃，“你不会以为我要给你吃这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