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晦:“随便做点吧,我去洗个澡。”
比起陪他洗澡,江白还是觉得做饭更好点,他转身就去了厨房,先把里面的锅碗瓢盆全都简单认识了一遍。
谢晦上楼上到一半,就听厨房里传来什么东西摔碎的声音。
他回头就看见站在厨房门口“观战”的程憎和蒲满缩了缩脖子,程憎回头跟他说:“没事哥,就摔了个碗。”
碗只是个开始,没过一会,厨房里就响起了乒乒乓乓的声音,蒲满负责打扫战场,跟江白配合的还不错,程憎在旁边看着,豆大的汗珠一颗接着一颗的往下掉,看到最后他实在受不了了,转身跑上了楼。
谢晦刚洗完澡出来,房间门砰的一声被撞开——
“哥!”
裹着浴巾出来的谢晦阴森森的瞪着他:“又抽什么风?”
程憎脸上是被人追杀时都不曾有过的恐惧,他指着楼下:“哥,嫂子这饭,吃了可能会死。”
谢晦挑眉:“有毒?”
“......那到,没有。”程憎拧着眉头一脸害怕的表情:“但是,有玻璃。”还有很多不知名的东西。
关键是江白做饭的时候居然跟蒲满商量,他不认识的东西问蒲满认不认识,蒲满不确定,江白说“反正是调料,就放进去吧”,然后他们俩就这样一次又一次的把不认识东西全都当成调料全都放进了锅里。
刚刚锅盖被江白不小心磕了一下,玻璃盖子碎了,玻璃渣子全掉锅里了,江白捞了几下就不捞了,跟蒲满说“没事,一会吃的时候小心点就行”。
这他妈是小心点的事吗?程憎就很想问!
然而最最最可怕的是,由于蒲满在旁边帮忙和点头,江白对自己这顿饭十分自信。
程憎这辈子没这么怕过,他真的怕自己吃完这顿就再也没有下顿了。
刚说完,蒲满突然出现在房间门口说:“吃饭。”
程憎瞪大了眼睛看着谢晦摇头......别去啊哥,别吃,不能吃,真的会死!
几个人围着餐桌坐下,谢晦看着面前颜色有些发绿的粥,拿起嫂子舀了一下,就听见里面有什么东西跟勺子触碰的声音,捞起来一看,果然是块碎玻璃......
他看了眼江白。
江白十分贴心的帮他把玻璃夹了出去,然后说:“吃的时候小心点,刚刚锅盖碎了,你就从上面那层开始吃吧,玻璃肯定会沉底的,到了底下再捡出来。”
谢晦:“......”还真是个好主意。
程憎吞口口水都觉得剌嗓子,他绷着眼皮用那种“你看我说的对吧”的眼神看着谢晦。
江白还炒了两个菜,虽然有点糊了,但看着比带玻璃渣子的粥好点,谢晦拿起筷子去夹的时候,程憎僵硬的摇头......别吃啊,不能吃啊。
谢晦夹了跟菜放进嘴里,刚嚼了一下就感觉整个味蕾都炸开了......这是把卖盐的打死了吧。
江白紧跟着吃了一口,嚼了一会说:“是不是有点咸?就饭吃还行,你喝口粥。”
谢晦看了眼带玻璃渣子的粥,都要气笑了。
他觉得自己平时吃饭就够不讲究了,没想到结了个婚,娶回来个更不讲究的。
“......你是不是没有味觉?”谢晦问。
江白忙活了半天,忙活一身汗,听到这话有点不高兴:“我都说了有点咸,你能不能不要在吃饭的时候找茬。”
蒲满也觉得自家老大有点过分,她说:“嫂子手,烫伤了。”
谢晦看了眼江白的手,江白放下筷子把手放下去不给他看。
换个人谢晦都会觉得这是苦肉计,但放在江白身上谢晦却不这么觉得,因为他知道江白不是个会为了讨好他让自己受伤的人,或者说,他根本就不会讨好他。
谢晦叹了口气,跟程憎说:“明天去找个会做饭的来。”
程憎点头:“好。”
江白听说还要找阿姨,心有余悸:“那万一——”
谢晦知道他想说什么:“放心,不会再发生昨天那样的事。”
第13章
谢晦说的时候江白还在好奇他为什么那么肯定不会再被投毒,直到第二天程憎带着人来,江白才明白谢晦为什么这么说。
江白看着那一米九浑身肌肉都快把衣服撑破了的壮汉:“这是......阿姨?”
程憎说:“他叫杰克。”
杰克突然朝着江白九十度弯腰,声音十分洪亮,还带着些许的外国腔:“嫂子好。”
杰克?开膛手?
这什么鬼名字?
而且这称呼明显是受过程憎的亲自调教,他该不会是......
就在江白在猜他会不会是谢晦的人时,杰克突然带着点兴奋的朝着楼梯大喊一声:“老大。”
江白回头,看着从楼上下来的谢晦,一阵无语......还真是。
谢晦跟江白说:“他厨艺不错。”
杰克手攥成拳头用力敲了敲胸口:“嫂子想吃什么跟偶说,不会的偶可以学。”
江白看了眼杰克,这人厨艺好不好他不知道,但他知道谢晦这是找了个保镖放家里。
江白看了眼谢晦:“你想找人看着我不用这么麻烦。”
江白可以理解谢晦因为张嫂的事怀疑他,如果不是他插手,张嫂现在可能已经死在谢晦手里了,他打电话报警对谢晦不仅没有任何好处,甚至连幕后指使张嫂的人是谁都脱离了他的掌控。
听着江白用平静的语气说完平静的话又平静的上了楼,程憎反应了一会问:“老大,嫂子是不是误会什么了?”
杰克撇着嘴,一脸委屈:“嫂子是不是不喜欢偶?”
程憎立马抬起手指着他:“你他妈别哭啊,你要是敢哭我现在就给嫂子换人。”
杰克撇着嘴,努力往回憋了憋:“你干嘛凶偶?”
程憎抓了把头发:“我真他妈服了,你能不能别动不动就哭,知道老大为什么不愿意把你带在身边吗,就因为你打架的时候老是一边打一边哭。”
谢晦拖着一条半残的腿刚下来,江白转头就上去了,本来就烦,听着他们没完没了的嚷嚷,谢晦更烦:“都给我闭嘴!”
谢晦刚要上楼,就看见江白抱着几本书又下来了。
江白把书递给杰克:“这些你会做吗?”
刚刚还一脸委屈的杰克翻了翻江白递给他的那本《药膳》,自信的说:“偶可以学。”
江白点头:“那麻烦你了。”
这声“麻烦你”让杰克高兴的差点哭出来:“一点都不麻烦,嫂子,今天偶们做辣过?”
江白愣了一下,这也不是外国腔啊,怎么还口音?
江白:“当归红枣乌鸡汤,补血益气。”
别的杰克可能不懂,但这个他知道:“这是给女人豁的吧?”
江白:“谁说男人就不能喝了?尤其是那些爱生气又小气吧啦的男人,得多喝点。”
程憎默默移动眼珠子往谢晦脸上瞄了一眼,谢晦“嘶”了一声,抬脚就去踹程憎。
程憎连忙跳开躲在江白身后:“哥你踹我干嘛呀,这话又不是我说的。”
谢晦咬牙:“那你他妈看我干什么?”
程憎嘿嘿一笑:“那我们这些人里就你爱生气嘛,我就随便看看,你看,你又生气了。”
谢晦瞪着江白,一副有气没地方撒的憋屈感:“我是不是太惯着你了?”
江白没忍住笑了一下,只笑了一下就把收了回去:“那你别喝。”
杰克去做饭了,程憎怕挨打,也跟着躲去了厨房。
江白帮谢晦的手换药,谢晦看着他:“你在笑一下我看看。”
江白没理他,谢晦捏着他的下巴让他抬起头:“挺厉害,才几天就把我身边的人都收的服服帖帖了。”
要知道程憎当初他可是花了好一段时间才驯服的,那小子从小流浪,见到条野狗都要上去撕吧两下,根本就不服管,这么多年除了谢晦以外他不会像刚才一样躲在任何人身后。
江白心说我可没收,你那帮人你还是自己收着吧。
江白被迫仰起头,清冷的目光向下垂着跟谢晦对视。
“啧。”谢晦凑近,压着声音不满道:“说句话,还说我小气,你这气性不比我大?换个人跟我梗着早就被我捏死了,你胆儿怎么那么大,就只在床上哆嗦,下来就不怕我了?”
江白在心里骂人,我在床上哆嗦那他妈是因为怕你吗?你自己跟饿了三十年的狗似的,自己有点AC数行吗?
谢晦那只药上到一半的手还在江白手里,江白捏了一下,谢晦嘶了一声:“不想活了?”
江白看了眼厨房,厨房里程憎和杰克在里面不知道吵吵什么,他转过头瞪了谢晦一眼。
他这一眼把谢晦给瞪笑了,他用力在江白下巴上搓了两下:“我就喜欢你这股劲。”
变态。
江白懒得跟神经病计较:“你的脚怎么样?”
谢晦笑着看他:“关心我?”
江白看了他一眼:“你要不去医院看看吧?”顺便看看脑子。
谢晦:“你求我。”
江白甩开谢晦的手,要不你瘸着吧,最好瘸一辈子,看我会不会求你。
谢晦到底是没去医院,不仅没去,下午还给江白展现了一回什么叫做生龙活虎,折腾的江白差点都要怀疑杰克是不是把中午鸡汤里的当归换成了蛇床子。
江白喘着推了谢晦一下:“你是不是真的没有痛觉?”
谢晦抓着他的腿搭在腰上:“我的痛觉跟你的味觉一样。”谢晦低头咬他的脖子:“都是可有可无。”
江白:......说谁没有味觉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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杰克来了一个礼拜,江白慢慢的适应了他的存在,虽然他看起来是个糙汉,但他的确做得一手好菜,而且他这个人没有程憎话那么多,也没有蒲满话那么少,平时江白上楼他就在楼下待着,江白要是下来他就去院子里打苍蝇。
之前江白为了不让谢晦误会他跟张嫂有关系,几乎不在楼下待着,甚至把一天三顿饭也缩减成了两顿,杰克来了之后江白在楼下的时间明显变多了,这会儿甚至躺在沙发上睡着了。
二十二楼,程憎晃到谢晦身后看了眼电脑屏幕:“看嫂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