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斐刚想解释,就被男人拦了下来:“看来我还是不够努力,让你这么快就厌倦了我,要不,我再试一下?”
以方斐对张旭尧的了解,他只要一阴阳怪气就准没好事。方斐慢慢地向后蹭,摸起一同被摔到床上的祖宗包,试探地问:“我可以回学校了吗张老师?一会儿寝室要关门了。”
他换了老师的称呼,意图唤醒张旭尧为数不多的良知,可张旭尧已经脱下了那身皮,哪还有半分良知可言。
“不急,太晚就不回了。”
张旭尧在公寓设了健身室,他不愿意去健身中心锻炼,gay多,总有骚扰搭讪的。
将方斐放在健身器材上时,他还抱着那只祖宗包。张旭尧将包从他怀中拽出来,随意地挂在了龙门架上。
“张旭尧,”男人赤着上身,方斐只能用手指勾着他的裤带,话里透着虚音儿,“你这是要干嘛?”
“不是腻了吗?”男人点了一颗烟咬在嘴里,从旁边的置物架上取过了一捆绳子,“那我们就换点新玩法。”
方斐坐在龙门架的椅子上向后一躲:“我不是这个意思,我的意思是我们不合适……”
下一刻,青年的颈子就被人一把箍住,偏咬着烟的男人在徐徐升腾的烟雾中眯着眼:“方斐,从现在开始,你的意思不重要了。”
结实的尼龙绳以极其专业的手法捆住了方斐手腕,张旭尧拉着绳子的另一端向上一扬,套在了龙门架的顶端。
方斐轻哼一声,只能被迫举高手臂。
这是一种类似受刑的姿势,让他没有一点安全感。方斐有些怕,却没有一点反抗的余地,除了嘴上:“张旭尧,男欢女爱,要的是你情我愿,没有这么强迫的。”
张旭尧斜了他一眼,并没有想回话的意思。摘了烟,往挂在架子上的祖宗包里弹了弹烟灰,他又将方斐的双腿分别挂在左右两侧的握力器上。
青年顿时红了眼,挣扎想要着收起臊人的动作。
“腿也可以捆起来的,只要你放下来。”
方斐一怔,很怂的没敢再动。他依旧试图解释自己的意思,在最羞耻的动作中,说着最软和的话:“我们分开后,你可以去追求幸福,和自己心爱的人看烟花,那才是真正的幸福,不是做做样子。”
张旭尧吞咽的动作一滞:“你觉得我是在做样子?”
方斐抬起头,与男人的目光相接:“难道不是吗?”
他悠悠一叹:“一个人的成全好过……”
“方斐,你这张嘴……”
两个人同时开腔,声音叠在一起,一怒一忧,谁也没听清对方所说的话。
皮带一松,垂坠的西裤滑落,张旭尧补上了后话:“你这张嘴就应该被堵上。”
掐住方斐的双颊,他用自己深深地堵住了那张嘴,而那句被方斐引用的歌词,则一同被堵在口腔中,模模糊糊听不清楚。
“一个人的成全好过……三个人的难过。”
张旭尧言出必行,确实玩儿得花样翻新。
方斐被吊了一次,又被摆在刚好的位置上,协助男人做了一次臀腿训练,张旭尧一边负重训练,一边翻新玩法,体力强悍得让人生畏。
张旭尧控制欲强,床上尤甚,但原来也会偶尔体贴,让方斐缓口气儿续个命,今天却是奔着要命去的,接连的挞伐让方斐微微战栗,难以承受。
以往这个时候,方斐会软软糯糯地抱怨,也会黏黏糊糊地哄人,可今天却一直生生受着,不躲不避,连句好话都不说。
他越是如此挞罚便越重,方斐眼中蒙上了一层薄雾,拉在冰冷钢管上的手指越来越紧,身体上的愉悦并不能抵消心中越烧越旺的怒火,自己并没有揭穿张旭尧,给他留足了体面,又好心放他自由,现在凭什么被他这样作贱?
指甲在钢铁上划出刺耳的声响,方斐扬起手臂,骤然抽向身前的张旭尧。
“白月光那么好,烟花那么美,你为什么还要在这折磨我!”
方斐的手劲儿并不足,张旭尧仅被打得微微偏头,他停下了动作,垂头深凝着一脸悲愤的青年。
这种表情似乎从来没在方斐的脸上出现过,他一直是软的、狡黠的、有趣的,即便遇到了什么生气的事情,一只会不痛不痒地偷偷报复回去,这么温柔的一个人,如今却扬起了巴掌。
张旭尧沉默地拉起方斐,面对面抱他入怀,让青年的下颌搭在了自己的肩膀上。他们仍在负距离的接触,却在谁的脸上都看不到欲望的痕迹。
翻出烟,点燃一根,张旭尧吞得很深,烟灰依旧弹进了祖宗包,直到一根烟所剩无几,他才问怀里的人:“真的厌倦了?”
温热的眼泪落在妖艳诡异的纹身上,顺着结实的背肌缓缓下滑,他点了点头,轻轻“嗯”了一声。
“做完吗?”男人咬着烟又问。
时间空了一会儿,方斐伸出手将人缓缓拢紧。
张旭尧抱着人起身,烟蒂按在祖宗包上灭了烟,拉开步子向卧室走去……
作者有话说:
是的,张老师根本不懂什么是“白月光”哈哈哈,以为就是月光和烟花,以后他会后悔莫及的。
铁子们《顺受》和《污秽》收一下呗,是新坑,么么么么
第58章 原来你是这样的“三儿”
方斐谈过很多次恋爱,却第一次失恋。
心上像掏了一个洞,冷风从前面进后面出,倒也留下了过路费,一把冰渣子。
他时常蜷在床上,看与张旭尧的往来信息,男人发来的话很少,语音更少,方斐躲在被子里听,听完便会给自己一个巴掌。
“三儿的事儿都放到明面上了,他却一句解释都没有。”裹在被子里的眼眸竟还可以更加暗淡,声音也被狭窄的空间压得愈轻,“方斐,你还留恋什么?”
任谁都看出来了方斐的颓败,关磊跑过来关心,他这人极其八卦,又爱刨根问底,方斐不愿多说,只道最近自己身体不适。
转日,关磊竟送来了慰问品,方斐心里觉得自己装病收人家东西不妥,手上却很没道德地接了过来,客套着:“就是小病,劳你还拿东西来看我。”
“不是给你的。”关磊大马金刀一坐,剥了方斐的橘子,大半个塞进嘴里,说话时带着咕叽咕叽的咀嚼声,“我前几天回了趟老家,带了些特产回来孝敬我叔儿,刚刚我给他打电话,他说东西放在你这儿就行,这不,我就给你送过来。”
方斐正给关磊递纸巾,听到这话指尖儿和心尖儿同时一颤:“他说放在我这儿?”
关磊将另外半只橘子塞进嘴里,勉强“嗯”了一声。
“没说什么别的?”
关磊吞下橘子,看着方斐又攥回掌心的纸巾,用手背抹了把嘴:“我叔儿在电话里就跟我说不过三句话。”他抬腿往寝室外走,“你什么时候去他那儿就帮我带过去,记得帮我吹吹枕头风,美言几句。”
“对了,”手搭上门把,瘦猴一样的青年又转回身,“管理学院一男的最近总打听你的消息,你不会又招惹上什么烂桃花了吧?方斐,我叔儿那人除了不好的地方其他都挺好,你可别做对不起他的事情啊。”
团在手里皱巴巴的纸巾又被一点点展平,方斐轻喃:“为什么一定是我做了对不起他的事情?”
“说啥呢?大点声。”
方斐看向关磊:“一只橘子一块二毛五,转我红包,谢谢。”
在方书玉的坚持下,周末方斐回了趟家。
两人一见面,方书玉就皱起了眉:“你怎么瘦这么多?脸色还这么差?”
方斐弯腰去逗一只杂毛流浪猫,随口敷衍:“最近有点感冒,已经快好了,不用担心。”
杂毛猫是附近一霸,极不亲人,偶尔心情好了,会让方书玉和方斐摸上两把,谁让这院子永远放着猫粮,又许它来去自如。
方书玉看了一眼方斐身后,没有等到每次同行的那个人,他拉着儿子进屋,门多留了一会儿,见杂毛猫伸了个懒腰没有进来的意思,才关上了门。
温水缓缓入杯,方书玉温柔的声音散在暖室中:“发生什么事了小斐?是与……张老师有关吗?”
午后的阳光晃人眼,方斐倒在沙发上,拿了一个靠枕遮住脸,声音捂在柔软的棉絮中,又沉又闷:“我们分手了。”
“分手?”流畅的水线瞬间断了,这个消息过于突然,方书玉又确认了一次,“你和张老师分手了?”
“嗯。”方斐在沙发上翻了个身,面朝靠背,是拒绝交谈的意思,“别问我为什么,不想说。”
方书玉走过去坐在方斐身边,用手轻轻抚摸乱糟糟的细软发丝:“那我能问问是谁提的分手吗?”
“……是我。”
发丝上的手指一僵:“小斐你不会又喜新厌旧了……”
话音儿被翻身而起的方斐截断:“为什么你们一个个都认为问题出在我这里?为什么一定是我喜新厌旧,就不能是他张旭尧喜旧、厌新?”
方书玉怔了片刻,然后将眼中蒙了一层泪的方斐拉进怀里轻轻抱着:“以后要是有人问起来,就说是咱们喜新厌旧,要是被别人知道了是张老师喜旧厌新,那我们小斐确实是有点丢脸的。”
“爸……你!”
挣出怀抱,方斐才看到方书玉脸上的笑容,男人温声说道:“不就是分手吗,没什么大不了的。”他将水杯送入苍白的掌心,捂热了冰冷的手指,“会有很好的人在未来等着我们小斐的,再说……我有一点怕张老师,你们分了,我也就轻松了。”
方斐知道这是来自亲爹的安慰,一头扎进他的怀里,委屈道:“方书玉,你怎么那么怂?这两个月你为什么不摆一摆岳父的架子。”
纤长的眼睫缓缓低垂,半敛出漂亮的弧度,方书玉用手拍了拍方斐消瘦的脊背,语中压了几分沉缓的冷意:“下次有机会我一定摆摆架子。”
方斐看着沙发布上极近的花纹,声音却又空又远:“不会再有下次了,我会离他……远远的。”
方书玉的怀抱温暖,方斐沉溺其中,心灵刚刚得到一点慰藉,下一刻就被急急推开。
方书玉眸子里的冷意还未来得及消散,他就匆忙拿起手机,背着方斐取消订单。
见方斐探头来看,伸手扣着他的肩膀将人推走,支支吾吾地解释:“一些东西在网上买便宜一些,现在看来是用不上了,我退一下款。”
“什么东西?”方斐问。
“呃……猫粮,将军吃的猫粮。”
“猫粮不一直是在网上下单吗?”
“一些……小玩具,………猫玩的。”
入夜,张旭尧沿路停下了车,车玻璃上映着霓虹的流彩,斑斓暧昧,像高开叉的裙子,或深v的领口,带着诱惑的气息。
张旭尧转头看向路旁的酒吧,一排极尽能事的牌匾中,只有眼前这家仅挂着干干净净的两个字——“六斤”。
他推门下车,靠着车身点燃了一颗烟,只过了两口就又掐灭,略略整理衣襟拉开步子走进了酒吧。
清吧,不闹腾。展目一望,靠着角落的那张卡台坐着一个“女人”。
中性的银色真丝衬衫,领口微微敞着,丝滑的面料贴合着肌肤,既保留了男性挺拔的线条,又融入了女性的柔美温婉。同色系的长裙沉在脚踝,随着轻轻勾动的鞋尖荡出潋滟的光彩。
她擎着酒杯,眉目流盼,稍一侧目,看到了缓步走来的张旭尧,杯子微微一举,又美又妖。
张旭尧的到来,让一些围在“女人”身旁的男人打了退堂鼓,但也有继续痴缠的,凑得极近,瞄着这边的动静。
张旭尧沉身坐在“女人”的身边,淡淡叫了一声“方老师”。
“女人”甚至没有看他一眼,从桌上拿起细扁的烟盒,抽出一根衔入口中,暖黄色的烟蒂刚刚碰上口脂,就有守在一旁痴缠的男人送上了火苗。
纤长浓密的眼睫缓缓抬起看向殷勤的男人,眼角和眉梢满是要溢出的风情。
就着那把火点了烟,红唇呵出白雾,修长白皙的手指夹着细烟,“女人”轻轻分唇道了声:“谢谢。”
酒吧的聚光灯下有人在唱歌,轻轻缓缓诉尽衷肠,一曲结束,“女人”才看向坐在身边的张旭尧,对他说:“我有东西要给张老师。”
他拿出一张存折,用染着豆蔻的手指夹着送到张旭尧面前:“你这些日子来我家带的礼品、买的东西,我已经折合成现金存到了这张存折中,密码是你的手机号码后六位,张老师回去清算一下,多不退,少我会补,两清了。”
蓝白相间的存折无人接,张旭尧靠入沙发,越过那张存折去看“女人”:“方老师,要是知道你约我来是为了这个,我是不会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