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他像是有些不好意思,竟然偏了偏头。
我刚躺在床上,他仿佛很迫不及待似的搂住了我。
他的动作有些粗鲁,我不得已,喊了句“有点疼”,他停顿了几秒钟,用微不可察的声音说了句“抱歉”。
我抬起手,摸了摸他的后脑勺,问他:“以后我搬到你房间,和你一起睡?”
“一直?”他的语调里不带有什么多余的情绪。
“我在这里干一天,就都陪你睡。”我叹息出声。
“好。”他说完了这句话,用鼻子碰了碰我的脸颊,我们的确是离得太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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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不觉间,我就在这里干了一个月。
在这个月的最后一天,纪文轩又给我了一张新的卡,卡里面有三十万,说让我随便花。
我没直接反驳他这句话,毕竟我知道他这个人手大,而且对我好,就是很想给我塞钱,虽然我并不需要。
但我把这个月的支出账单打印出来了交给了他一份,这个月请保洁比较多,采购各类高端食材,再加上修建亭子和秋千,林林种种一共花了58593.23元,纪文轩只看了一眼总数,就说我花得少。
我想了想,回他一句“我毕竟干过行政”,怎么绕过中间商,直接找到物美价廉的商品和服务,这算是我本能了。
就比如那个小亭子,直接找装修公司肯定贵,我找了几个懂行的工人,又找了个接私活的设计团队,整体弄下来,起码省了三分之二的价钱。
“……为什么要给我省钱呢?”纪文轩好像很不理解我的行为。
“过日子不就是这样的么,要精打细算,我把你当成自己人,我当然要为你省钱。”
纪文轩欲言又止,止又欲言,最后只叹了口气,说:“该省省,该花花,别委屈了自己。”
“放心吧。”
第11章
纪文轩今天竟然出了门。
我甚至有在思考,太阳是不是从西边出来了。
太阳当然不会从西边出来,我惊讶了几秒钟,就问他:“那出门要不要换一身正式点的衣服。”
纪文轩一开始在家里的时候,是穿得很正经严肃的,但后来有一天他撞见我用蒸汽熨斗熨烫他衣服上的褶皱,就皱了皱眉,第二天的衣服就换成了不容易起皱的很舒适宽松的面料。
我猜他是心疼我、想给我减轻工作量。
而且我有证据。
他对我好,我也对他好。
“不用担心熨烫的问题,我很喜欢给你熨烫衣服。”我又补了一句。
“喜欢?”他轻声反问。
“喜欢给你做一些小事。”
“好吧,帮我把衣柜里从左边数的第三套西装取出来。”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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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帮他换上了西装,又挑了配色的领带,弯腰帮他打了个领带。
我原本以为大功告成了,纪文轩又让我帮他挑选手表、胸针和袖扣,等我一一选好了,他又说:“帮我挑个戒指吧。”
我打开了他装戒指的抽屉,里面有各式各样珠光宝气的戒指。
我问他:“喜欢哪个?”
“你帮我挑。”
我也不知道哪个更名贵一点,凭感觉选了一枚银色的素戒。
然后递给了纪文轩,纪文轩伸出了中指,我很配合地帮他带上了戒指。
他弯起了手指,收回了手,说:“要不要陪我出门?”
“去哪儿?”
“去开董事会。”
“……那就算了,太高大上了。”
纪文轩也不勉强,只是用戴着戒指的手指敲了敲轮椅的扶手,然后说:“今天不要出门。”
“好。”我点头答应。
“不问问为什么?”
“那为什么?”我从善如流。
纪文轩开了个不像玩笑的玩笑:“我的仇家说不定会找你麻烦。”
“真的嘛?”我配合地露出很惊讶的模样,然后一本正经地说,“真有危险,我会报警的。”
“那你……”
“你不想让我出门,那我就不出门,不需要任何理由,我全都听你的。”
“全都听我的?”
“嗯。”
纪文轩像是被我这句话哄到了,他轻笑出声:“乖,回来给你带礼物。”
“好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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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走了纪文轩,我在院子的门口伸了个大大的懒腰——然后开始享受“老板不在家”的“惬意”生活。
我先是拿着剪子修了修院子里的花。
说真的,花艺我不算科班出身,但有一任老板很爱养花,也很抠门,既要求花活得漂漂亮亮,又不给雇佣花艺师的预算。
我没法子,只能硬着头皮去折腾,折腾了几个月,竟然小有所成。
后来,我离开了那家公司,很舍不得那些花,于是问老板卖不卖,老板说这盆花比我一个月工资还要贵,让我不要痴心妄想。
再后来,听说那些花都枯死了,据说花刚开始生病的时候,曾经有人建议让我回来看看,说不定能救一救花,但老板否决了这个建议,随机指了个倒霉蛋折腾。
花最后枯死了,倒霉蛋也被“自愿离职”了。
我叹了口气,为了我从前在职场上跌宕起伏的生活。
在我悉心修剪了两个小时的花后,回到房间,开始熟稔地用洗衣机洗衣服和床单被罩。
等到洗衣机开始轰鸣作响,我久违地给自己点了个外卖——是那种不太健康但很好吃的麻辣烫。
中午的艳阳高照,我骑着电动车去小区门口取外卖,保安和我打了个招呼,问我:“过来取什么”
我从外卖柜里取出了麻辣烫,摇晃了一下,说:“午饭。”
“嗨,你还惦记着这口。”
“当然。”
简单聊了两句,我骑着电动车正想走,却听保安说:“前几天,有人来找你家那位了。”
“什么我家那位……”我下意识地反驳,“我就是他保姆。”
“嗨,你是他保姆,他不也是你家那位么?”保安擦了一把脸上的汗,笑着说,“那人以前我见过几次,是你家那位从前的情人。”
“哦。”我也不认识这个情人,也不怎么想听八卦。
“他打了好几个电话,最后你猜怎么着?”
“能怎么着,没进去呗。”
“你怎么知道?”
“要是进去了,我不就看到了,既然没看到,那就是没进去。”
“那是,哭得可惨了,梨花带雨的。”
“……哦。”
“你一点危机意识都没有?”保安揶揄我。
我莫名其妙地回答:“我为什么要有这个。”
“万一你家那位被夺走呢?”
“我是他男保姆,给他干活的,他有没有情人,也不耽误我干活啊。”
“万一他情人看不上你呢?”
“那也看他,他要是让我干,我就接着干,不让我干,我找别的工作呗。”
保安又擦了一把汗,说:“你倒是想得开。”
“想不开也不能改变什么,打工的还想动摇老板的决定?”
“……你老板对你挺好的。”
“那也是现在,”我摇了摇头,“日子过得好的时候,就好好享受生活,别太想以后和未来了。”
结束了和保安的对话,我骑着电动车回了房间,特地找了个比价偏远的小餐厅,开始享受我的午餐。
这种重油重盐的食物,我虽然会做,也不会端上我和纪文轩的餐桌的,毕竟对他的身体不太好。
我吃完了午饭,又把别墅的垃圾做好分类,倒在小区里指定的垃圾站。
然后开始干一件大的工程——整理纪文轩的书房。
纪文轩其实有很好的阅读习惯,每次从哪里拿出来书籍总会放回到原处,然而纪文轩书房里的书还是太多了,除尘打扫倒是小事,除湿除虫晾晒才是大事。
我忙碌了一下午,也只收拾了一小半,准备明天继续干。
刚过四点,我就问纪文轩晚上是否要回来吃。
他的消息回得比以往要慢一些,过了十来分钟,才说:“不回来了,你自己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