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确有点紧张, 毕竟我也不知道,咱们会不会因为这个插曲,而过不好这个年。”
我实话实说, 但其实也不怎么担心。
毕竟我和纪文轩,打小就喜欢过年。
果然,我听到他说:“年后再说吧。”
我松了口气, 有点得寸进尺,我说:“你能不能忘了刚刚看到的听到的一切。”
纪文轩先是摇了摇头, 又接着说:“你也没做什么对不起我的事, 也没说什么会伤害到我的话。”
“的确, 但我不知道怎么回事, 还有点心虚。”
“可能是因为你太在意我, 不想看到我难过的模样。”
我很认真地想反驳他这句话,然后很认真地发现我没什么可反驳的。
他说的,还真他大爷的是事实。
“回去吧, 我该做大餐了。”
“好。”
于是一场风波就这么悄无声息消弭了,哦不, 应该叫暂时性地延后处理。
我这个人比较会自我安慰, 纪文轩看起来放过了, 我也假装事情就这么过了,开始全心全意地做属于我们两个人的年夜饭大餐。
我得说, 我的厨艺还不错。
一桌子菜做得是色香味俱全,我在屏蔽了很多人的朋友圈里晒了年夜饭的照片,纪文轩矜持而迅速地点了个赞。
他点完这个赞之后,他管辖的加了我好友的员工们仿佛得了某种指令,齐刷刷地开始给我点赞。
坦白说我有点尴尬,特别是看到之前有过一面之缘的HR先生竟然也点了个赞。
作为曾经的半个同行,我基本可以猜到他腹诽的内容。
大过年的还得无偿给老板的傲娇小情人点赞,可真是——了狗了。
当然,他腹诽的内容是完全不正确的,我和纪文轩之间清清白白,没有任何不正当的男男关系。
但是,说真的。
纪文轩对我的优待远远超过了正常朋友的范围,我要是站在那位HR的角度来看这一切,我也会下这样的定论。
我无声地叹了口气,没真叹气出声,大过年的,跟纪文轩说“我不喜欢你给我点的这个赞,也不喜欢你下属们争先恐后给我点赞”,这不是给大家添堵么。
我一直谨慎地提醒了一下我自己,以后忍不住分享欲直接去陌生的社交软件上分享,不必非要发在朋友圈里。
这个小插曲没影响我多久心情,毕竟美食永远可以治愈一切。
我和纪文轩一边吃饭一边聊天,我们毕竟日夜生活在一起,因此有丰富的可聊的内容,等聊完了、饭也吃得差不多了,纪文轩竟然跟我一起去了厨房,笨手笨脚地和我一起收拾起来了。
“……放着我来!”
“今年过年,我想和你一起收拾下厨房。”
“不,大哥,你这是来添乱的,你还是回去吧你。”
我连哄带劝,终于把他推回到了客厅,然后三下五除二,把剩下的工作做完。
等我重新走出厨房的时候,才发现纪文轩竟然就在厨房门口等着我,灯光撒在他那张很漂亮的脸上,恍然若神人。
可能我看他的时间有点长了,他笑着问我:“很好看?”
我“嗯”了一声,说:“冲你这张脸,应该有很多人愿意陪你谈恋爱。”
“但我不想陪他们谈恋爱。”他留了半句话给我。
“只想和他们做那种事?”我试探性地猜。
“我只想和你谈恋爱。”纪文轩无奈地说。
我“哈哈哈”干笑了几声,不太圆滑地把这个话题糊弄过去了。
我和纪文轩一起躺在床上,看了一会儿春晚。
今年的春晚和过去的没什么不同,都比较无趣且无聊。
我俩默契地看了一会儿就关了电视,也关了灯,在黑暗中拉高被子,准备睡觉了。
我困得迷迷糊糊的,听纪文轩问我:“明年我们也一起过年,好吗?”
我不假思索地回答:“好啊。”
纪文轩可能又问了什么,但我太困了,很快就陷入了梦乡里。
这一觉我睡得很香甜,但醒来的时候,实话实说很惊恐。
他正在用他那双我记忆中很修长也很漂亮的手,对我做不可描述的事情。
距离上次我们发生这种不可描述的亲密关系,已经足足过去了两个月。
我以为他可以克制得住的,或者至少克制得时间长一些。
我没想到大年初一,他就破了戒,而且玩儿得这么刺激。
我不可置信地看着他,过了几秒钟,才挤出来一句:“你别这样。”
纪文轩冲我笑了笑,他竟然直接凑过来,吻上了我的嘴唇。
而我在慌乱间忘了紧闭双唇,竟然被他的舌头闯了进来。
湿漉漉的、黏糊糊的、带着漱口水味道的。
我伸手想推开他,但惊慌失措之下竟然没有推动。
我睁大了双眼看他,他压着我亲,他的力气很大,也很会亲人,我试了几次,最后放弃了抵抗。
这个漫长的吻终于结束了,他松开了我,平躺在了我的身侧,喘着气问我:“感觉怎么样?”
我没说话,撑起了上身,拿起了床头的垃圾桶,然后开始干呕。
干呕了没几下,就变成了呕吐。
纪文轩没再说什么,也没再做什么,室内安静得只能听见我的呕吐声。
我吐够了,把垃圾桶里的垃圾袋打了一个结,下床准备扔垃圾。
纪文轩在我身后说:“抱歉。”
“我真想打你一顿,”我的嗓子因为被肠胃里的酸水滑过而有些痛,“但你是个残疾人,我不能这样做。”
“纪文轩,我不愿意和你在一起,你不要再逼我了。”
第77章
纪文轩没有回应我这句话, 我猜他要么在思考该怎么回答我,要么觉得他说的话会伤害我、于是就不说了。
我长长地叹了一口气,我说:“强扭的瓜不甜, 这事你知道,你也看到了,我接受不了你的舌吻, 更别提再进一步了。”
“你是生理性地排斥和同性接吻,还是不喜欢被我强迫接吻?”
纪文轩的思路还是很清晰的。
但这种时候他思路这么清晰,只会让我更加不爽。
我深吸了一口气, 说:“这俩有什么区别么?纪文轩,今儿大年初一,我不想和你吵架。”
“区别在于, 你厌恶的人是同性恋,还是我。”
我摇了摇头, 说:“算我求你, 你放过我吧。”
“我也很想放过你, ”纪文轩苦笑了一下, “我做不到, 我是个低劣的人。”
这一次,我没办法昧着良心给他辩解了。
我也第一次萌生了或许我应该离开的想法。
我的内心翻江倒海,最后化成了一句:“我去做早饭了。”
“抱歉。”纪文轩很认真地又说了一次。
我也忍不住苦笑了, 我又用我们一起看过的那个电视剧里的经典台词问他:“要是道歉有用的话,要警察做什么?”
“我知道道歉毫无用处, 但或许能让你好受一点。”
“你知道吗, 如果你不是腿脚不便, 我可能已经在打你了。”
“我知道。”
他平静的一句话,让我几乎气不打一处来。
“你是真想让我欺负残疾人么?”
我说完了这句话, 纪文轩竟然笑了,他说:“你可以打我的,发泄一下,不要什么委屈都藏在心理,这件事上,做错的是我,不是你啊。”
你看,纪文轩他就是这样,他能做那个伤害我的刽子手,也能做那个最贴心的知心人。
他是明知故犯啊。
我默不作声,掉头就走,这会纪文轩没说什么奇奇怪怪的话了。
我们一起吃了个过于沉默的早饭,纪文轩问我:“我的新年红包呢?”
我没问他怎么知道我悄悄地给他包了新年红包了,而是没好气地回答:“没有。”
纪文轩“哦”了一声,过一会儿,才说:“那明天能有么?”
“明天也没有。”
“后天呢?”
“后天也没有。”
纪文轩撇了撇嘴,看着还有点委屈。
我一边想你做这幅委屈的模样给谁看,一边又忍不住说:“你也不差这点钱。”
“你给的红包带着你的祝福的,不一样。”
我瞅了他一会儿,他很无辜地回瞅我,最后还是我落败了,转身回卧室取了红包,塞到了他怀里。
他捏了捏红包,笑着说:“真好,今年又有来自萌萌的红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