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沂软绵绵扑在厉问昭身前,仰起头:“还亲吗?”
厉问昭动作一顿,明明眼里满是动摇,但语气却迅速恢复平静:“先存着。”
这东西还能存啊。
景沂说不上是期待还是失落地抿了抿唇角,“那好吧。”
厉问昭看着他一摇一晃地走开,眸光微垂,先存着,以后连本带利拿回来。
他走上前:“我抱你。”
“不用。”景沂道:“我自己可以的。”
厉问昭显然不相信,他现在走路都还得扶着墙,“要去公司,就得听我安排。”
景沂扭头控诉:“你是霸道法西斯!”
厉问昭不由分说把他抱起来,走出门。
客厅里,黑白无常早就醒了,正在消灭景沂昨天新买回来的零食大礼包。
一个晚上过去,上万块的大礼包就见了底。
“大少爷,放我下来下来。”景沂看着这一幕,不仅不生气,还急促地拍了拍厉问昭的手,眉眼亮晶晶的。
厉问昭一看就知道他又开始冒坏水,从善如流地照做。
景沂就一蹦一蹦地单脚跳了过去。
“起来了。”黑无常这会儿已经开始跟白无常用爆米花打上仗了,抽着空跟景沂打招呼:“这个大礼包,我们走的时候,能不能打包几个给带上,我想带回家里吃吃。”
景沂大方答应:“当然可以啦。”
黑无常露出赞赏的目光:“你是好人。”
就这一下分心,他就被白无常整合爆米花盖在了脑袋上。
“……”
白无常:“我也要。”
“好啊好啊。”景沂笑眯眯的,“再要点别的也可以,我都能帮你们准备哦。”
他这么好说话,黑白无常反倒冷静下来€€€€姓景的这语气,跟那只去找鸡拜年的黄鼠狼也没什么差别了。
“你还想要什么?”白无常开门见山。
“嘿嘿。”景沂弯眼。
黑白无常格外默契的一扭脸,不嘿嘿。
“我受伤了,没办法去买零食。”景沂晃了晃脚,示意自己的伤处。
白无常白眼都快翻掉出来了:“啊,果然活人就是会拐弯抹角。”
景沂,嘻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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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乎,一清早就看到景沂四肢健全地走进来时,樊明眼睛都快瞪掉了。
“景管家。”他上上下下左左右右扫视着景沂的四肢,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
“樊秘书早啊。”景沂欢欢喜喜地打招呼。
樊明:“你的腿好了?”
“嗯呐。”
“这么快!”
出院的时候,医生说最少要养一个月呢。
“我骨骼惊奇嘛。”景沂笑道。
眼角一花,一抹白影似乎出现在了视线范围里,景沂眉毛一跳,“你来干什么?”
樊明愣住:“……?”
白无常叼着路上买的关东煮,呼哧呼哧地塞进嘴巴,“跟着你啊,万一你要是跑了呢?”
景沂:“你知道什么叫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吗?”
白无常就是一声冷笑:“那也不是你的庙啊。”
“就是就是。”黑无常抱着个榴莲啃啃啃着出来了:“我们哥俩在阴间什么没见过,大难临头各自飞都是好的,你要是抛弃厉问昭跑了,我们哥儿俩的速度可比不上飞机高铁,岂不是要满世界找你?”
“……”
算了,跟着就跟着吧。
正愁关键时刻没法保命,这不就相当于有了两块免死金牌?
景沂刚想说什么,忽然皱着眉毛,捂了捂鼻子:“你能不要在公司吃这种重口味的东西吗?”
黑无常一愣,抱着榴莲飘到楼梯间去了。
“………………”樊明。
樊明很谨慎地退了一大步,警惕又防备地盯住景沂:“景管家,你最近是去过沈家吗?”
所以才会鬼上身自言自语?
“我没有鬼上身。”景沂解释,“我在跟黑白无常聊天。”
白无常看了樊明一眼,没兴趣,捧着关东煮飘走了。
樊明原本还惴惴不安,但听完景沂的话,他反而恢复了正常,“景管家别闹,我知道你在开玩笑。”
景沂:“……”我真没开玩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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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一时间,沈家。
沈殊柏从神神叨叨的状态中醒来,秦宁宁依照他的意思,去请了首城赫赫有名的鬼师。
秦宁宁原本不信玄学,但沈殊柏变得癫狂失智,她抱着试一试的心态,去请了鬼师。
对方早年间就在首城崭露头角,被请进沈家,第一句话就是家里有鬼来过,装神弄鬼的语调,把秦宁宁吓得不轻。
好在这人也不只是徒有虚名,在沈殊柏床前嘀咕了一串听不懂的低语,几分钟后,沈殊柏就醒了过来。
“殊柏,你终于醒了。”秦宁宁扑上去,紧紧抱住了沈殊柏。
“宁宁……”沈殊柏嗓音沙哑难听:“这是谁?”
秦宁宁连忙擦去眼角的泪花,“这是我请来的老神仙,帮咱家驱鬼的。”
沈殊柏一听,缓缓坐了起来,看向面前的中年男人,“先生哪里人?”
“首城张山峰。”
“张三丰?”
“是张山峰。”中年鬼师道:“sh-an,f-eng,shanfeng山峰。”
沈殊柏:“……”
要不是这人一身古典道袍,他几乎要以为秦宁宁给他找了个幼儿园语文老师。
怎么最近人人都喜欢在他面前讲拼音?
不过比起刀疤那一口馊味儿,鬼师的拼音倒是正统许多,一看就是正经学校出来的……呸呸呸,跑题了。
“原来是张先生。”沈殊柏道:“早就听说过您的大名,不知道先生有没有看出些什么?”
中年男人摸了摸下巴的三角羊须胡,高深莫测道:“沈董,您的家里,来过两只恶鬼啊!”
沈殊柏闻言,立即心惊肉跳:“请先生帮忙,酬劳好说。”
张山峰道:“破财免灾,好说好说。”
沈殊柏等不及要报复了,连忙追问:“不知道先生能不能帮我报复别人?用你们那一行的手段,要神不知鬼不觉。”
秦宁宁脸色一变:“你要干什么?”
“你别管。”沈殊柏拂开她,下床走到鬼师面前,目光比昨晚的鬼还要阴冷,“鬼师大人,行吗?”
张山峰道:“不知沈董想如何报复?”
沈殊柏:“我想让厉问昭也做做恶鬼缠身的梦!”
“当然可以。”张山峰道:“贫道这些年走南闯北,也积攒下不少孤魂野鬼,怨气撞铃,足够让人神魂俱灭了,只是这么做,却有损阴德,贫道也十分为难啊,唉……”
沈殊柏看了看对方欲言又止的神情,立马懂了,转身从抽屉里拿出一张银行卡塞过去,“麻烦先生。”
张山峰袖口一甩,盖住了银行卡,三角眼睛轻轻眯起:“好说,好说。”
沈殊柏这才露出这些天的第一个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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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鬼气森森的沈家不同。
厉氏这边就显得热闹多了……热闹坏了。
黑白无常仿佛几百年没吃过人类食品,进公司没多久,不知怎么就摸进了茶水间,那里有公司给员工们准备的放松零食。
黑白无常仿佛进入了极乐世界,高兴得就差在零食堆里打滚了。
整间屋子都是只闻其声未见其人的咀嚼声。
景沂担心吓到厉氏员工,拜托厉问昭暂缓开放茶水间。
“这个好吃,凉嗖嗖的,还有茶叶的味道,比孟婆她老人家珍藏的千年大红袍还香。”
“鸡腿儿还能放这种包装里卖?挺稀奇,挺好吃。”
“老八老八,你来看这是啥?”
“我瞅瞅……这是蜜饯果干,有点酸。”
“孟婆她老人家应该喜欢,我给她揣点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