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这是一个星球灯。
灯亮起的瞬间,上方的黑色小字也浮现出来:
Per aspera ad astra
一句拉丁语格言。
下方贴心地给出了翻译:“穿越逆旅,抵达繁星。”
闵致再次拿出导展图,他所处的三号展厅叫“宇宙”,隔壁的四号展厅正是,“繁星”。
警惕地给星球断了电,不让后来者坐享其成,闵致再次上路。
三号展厅也颇具氛围感,这次没有明确的信息指示,激光灯的光路最引人注意,一束束光打出去,通过镜子的折射串联起来,好似像夜空中的星座。
墙上贴有十二星座的连线图,而在他面前,射灯呈现出来的立体星图,正是十二星座之一的巨蟹座。
这不巧了吗。
就算他不是巨蟹座也能想方设法往自己身上想,何况他刚好就是巨蟹座。
而创作者本人,席冷是双鱼座,3月3日出生,很好记,但也和眼前的巨蟹座没关系。
啧啧。
闵致心情大好,稍微荡漾了会儿,定了定浮躁的小心思,开始破解谜题。
这关的提示太少,破解起来比他想象得困难。
他在展厅里转了好几圈,把每个射灯的光路都干扰了一遍,中途还撞见一位认识的圈内同事,经常被他拉踩的歌手孟淮之。
和他法律上的配偶。
一般来说孟淮之是不太搭理人的清高模样,除非四只眼睛全部撞上了,才会礼貌问一声好。
真装。
两人主动过来打了招呼,由开朗的沈骛领头。
“你一个人吗?”
闵致挑了下眉,眼睛一撇:“我旁边这不就有个,穿白衣服的,你们看不到吗?”
“…………”
展厅里光线昏暗,原本是浪漫的氛围,让他这么一胡诌,直接变成恐怖片现场。
沈骛和孟淮之不再自讨没趣,并肩走了,边看边聊:“怎么一直没看到席冷,是不是作者不会来啊?我以前没怎么看过艺术展。”
孟淮之说:“我第一次看。”
沈骛笑笑:“那我们下次就有经验了。”
两人有说有笑地离开。
闵致:“?”
什么人啊,专程来秀恩爱是吧。这样拉踩起来更没有心理负担了呢。:)
两人你侬我侬前往下一个展厅,剩下闵致一个人皱眉托腮,冥思苦想。
良久,从地板上起来,掏出口袋里的导展图,对着射灯照了照,纸张变得半透明,但不见里边藏有什么密码。
说起来,墙上的星座连线图,尺寸是不是有点太大了?一个星座,都有整张导展图这么大了。
闵致醍醐灌顶,赶紧把导展图盖到墙上。
在强光照射下,星路的走向从纸背透出来。
他先选了双鱼座的图,错了,转念想想,作者的星座并不在提示里,不太可能。
他接着换成巨蟹座的图。
再让射灯一照,导览图上一些作品,巧妙地被星路串联了起来。
从右下角出发,是一楼的一号作品,往上,是他上楼的路。然后往左一个横向的分支,穿过二楼的三四号展厅,就是他行动的轨迹。
再往右上角一条分支,则是他没去过的路。
闵致撩眼,看向上方分支的终点。
是€€望塔。
他按耐下过分激动的心情,匆匆从展厅出去,顺着巨蟹座的路径,跑过空中长长的连廊,往上,继续往上。
呼,呼,呼。
一路上,闵致只能听到风声,和自己激动的呼吸声。
视野越来越开阔,越来越明亮。
他沿着蜿蜒的旋转楼梯,快步来到€€望塔顶层。
环形的€€望塔,风从一面窗洞吹进来,又从另一面钻出去,东南西北空气流通。风格外大,吹得他满脸碎发,耳钉在黑发间一闪一闪。
席冷正立于一面窗洞前。
好看的白衬衫,好看的皮质chocker,好看的小卷毛。
如此耀眼。
“正东方向。”
闵致喘了几口气,把过来路上发现的最后一个线索说出来,拿出手机的指南针确认,果然,东方正指着神情茫然的席冷。
他弯唇一笑,满意极了:“那不就是你吗?”
席冷渐渐回神,显然是没料到展览谜题被破解的速度,他甚至还在布置望远镜。
“我解出谜题了。”闵致看着他,故意问,“我的宝藏呢?”
席冷说:“这就是。”
闵致却直勾勾望着他。
意识到自己的话引起了歧义,席冷张了张嘴,正欲解释。
“哦?”闵致大步上前,从窗洞眺望出去,恍然大悟似的,似笑非笑问,“宝藏是和你一起看风景?”
其实只有风景。席冷是为了摆望远镜,没来得及走。
但鬼使神差的,席冷没出声解释,含着抹轻轻浅浅的笑,回望对方,笑出一点洁白的牙齿,又和他一起看向外边苍翠绵延的山脉。
两人并肩而立,一时间没人说话,初秋的风在两人之间穿梭,猎猎风响。
席冷的头发长,卷曲的发尾飞扬着,甚至能从闵致的脸颊擦过去。
秋高气爽一词,在这一刻仿佛有了具象化。
不只有外面的风景,也包括身边的人。
【作者有话说】
俺家攻都是俩字名,随俺哈^ ^
闵致:我同意。
小冷:……?
€€
席冷的生日是3月3日,双鱼座。
闵致的生日是7月4日,巨蟹座。
€€
闵子哥(非得昭显存在感版):怎么,说你呢,什么眼神,难道我不像巨蟹座?
第56章 装乖卖惨
◎€€€€你们撞号了。◎
周六傍晚。
容星熠狗狗祟祟, 从出租车后门滑下来,哈着腰转过身, 冲车门里勾勾手。
久违的眼镜同学登场,抬头去看面前气派恢宏的云顶壹号大门,眼镜大跌,喟然长叹曰:“哇……”
容星熠骄傲地翘着下巴:“大惊小怪!”
眼镜很配合地又笑又夸赞,很可惜,纵然他满心好奇, 今天的他却不能上门参观。
两人在小区楼下的廊庑水榭散步兜圈。
容星熠停下脚步,再一次催促:“亮子,快动手吧。”
眼镜抱住自己的书包,嘴唇紧抿, 看着很为难。
容星熠用力晃了晃他的肩膀, 急不可耐道:“快!打我!”
眼镜实在下不了手,慢吞吞抬起胳膊, 容星熠不躲不闪, 眼睛都没多眨几下。可最后, 他只戳了下,那个小酒窝。
容星熠静默一瞬:“……你是不是智障!”
眼镜犹犹豫豫开口:“我感觉你哥还挺好说话的,你就实话跟他说呗,说你喜欢住在家里,撒撒娇,让他给你改成走读……”
“不行, 不可能的。”容星熠面色严肃,“而且, 我下个月就得请假入营了, 不上学去选秀, 这怎么说?”
一是为了练舞寄宿转走读,二是请假俩月参加选秀,为了这两个目的,容星熠想出一个在眼镜看来相当荒唐的馊主意€€€€装作自己在学校里受到了欺凌。
眼镜嗫嚅:“……这是骗人。”
“他也骗人,半斤八两。”容星熠不以为意,直把自己的俊脸往上送,“来来来,打。”
“……”
一直晃悠到日落西山,从楼上的人家飘来饭菜的香气。
啪!
容星熠面不改色,往自己脸上招呼了一巴掌。
眼镜傻眼,嘴唇哆哆嗦嗦好几秒,在他第二次动手前反应过来,忙阻止道:“你要去参加选秀,万一破相了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