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次快穿禁止感化危险反派 第53章

“大不了再罚我写两万字检讨。”索亚有恃无恐,“反正我俩字迹一样,你一万,我一万,这么多年不都是这么过来的嘛。”

塔尔想了想,随后认同地点了点头。

按理来说,授予荣誉后应由上将本人亲自上台致辞,但今天,向来准时的上将却无故迟到并且缺席了。

半小时前的上将办公室。

祁凛整理待会儿的发言稿,准备起身,就在这时,身后的窗户忽然传来轻微的敲击声。

他转头看去。

窗外是翠绿的爬山虎,一片青葱中,几根洁白柔软的丝状触手正在用头敲着窗户,企图引起祁凛的注意,有的脑袋上还顶着几片绿叶,模样特别可爱。

祁凛扔下发言稿,把窗户打开,用手接住了它们。

白色触手动作娴熟地勾住祁凛的小指,然后趴在他的掌心里,蹭着他的指腹。

祁凛的表情并不意外,他用另一只手戳戳它们,语气像是在夸奖:“今天来得很早。”

白色触手听懂了,用它们最喜欢的贴贴来回应祁凛。

祁凛索性倚着窗,捏捏它们,又把它们举高,让它们荡秋千,玩得津津有味。

自从他那天从东原回来以后,顾屿桐就彻底消失了。

关于那晚潮水般的丧尸群和东原的怪物,甚至包括顾屿桐这三个字,在指挥中心乃至整个据点,都成为了后来很长一段时间里人们津津乐道的话题。

关于顾屿桐的来历和去向,人们众说纷纭。

是好是坏,是生是死,各派争得头破血流,讲得唾沫横飞,到最后也没说出个所以然来。

但祁凛知道。

他不仅知道,还能见到。

但也仅限于这些白色触手。

起先,他以为是梦,后来发现不是。

除夕夜那天,各家各户张灯结彩,漫天火树银花。

祁凛站在窗前看雪,暖黄色的灯光朦胧而模糊,却照得窗外的几缕白色丝状物格外清晰,一时间祁凛还以为是错觉。

他去东原找过很多次,没有发现哪怕一点踪迹。

但眼前的景象让他雀跃。

这意味着顾屿桐还在世界的某个角落,只是自己找不到。

或者说,他不愿意让自己找到。

他掀开窗,在漫天飞雪里接住它们。

白色触手们和顾屿桐一样怕冷,在窗外呆了很久的它们像是在埋怨祁凛为什么现在才开窗让它们进来一样,没精打采地瘫在祁凛掌心里,不愿意和他多交流。

直到祁凛用掌心焐热了它们,这才开始亲昵地蹭祁凛的手背。

它们经常来,但一般是在晚上。

不过这没关系,上将可是曾经三天三夜不眠不休指挥过作战的人。

熬夜对他来说,根本不算什么。

所以办公室的灯一般都会留到很晚,这是上将特地吩咐的。

上将事务繁多,晚上办公如果抽不开身,就会提前打开窗户,但这些家伙和顾屿桐的脾气如出一撤,非得要祁凛亲自起身走到窗户边,伸手接住它们才会甩着脑袋进来。

祁凛哑然失笑。

于是后来就演变成,上将大人亲自站在窗口等着它们来。

春天气温回升,祁凛猜想,它们或许是出来晒太阳顺便路过的这里。

谁知这些触手紧紧勾住祁凛的手,力道比平时都大。

祁凛心一震:“出什么事了?”

触手们爬向他的书桌,那里有顾屿桐以前画给他的小人画。它们戳了戳那张小人捂脸哭的画,指给祁凛看。

上将向来从容的脸上露出一丝急色:“他哭了?”

触手们窝在顾屿桐画的眼泪旁边,一个个垂头丧气。尾巴拍着桌案,似乎很急切地想要告诉祁凛些什么事情。

“我们走。”

祁凛眸色微沉,连外套都没拿,匆匆出门。

他不是没想过去找他,但每次临近东原,他都会想起那天在实验室他犯过的浑,想到顾屿桐那双泛红的眼睛。

一周的时间里,祁凛会在东原的城墙上看五次以上的日落,然后在月亮升起来之后,转身离开。

他觉得,顾屿桐也许不想见到自己。

这没关系,他不愿意,祁凛不会勉强。

但这一切都建立在他能确保对方没事的前提上。

祁凛来到东原,站在高耸的城楼上,触手舒适地趴在他肩头。

“带我去找他。”

*

顾屿桐是在第一场冬雪结束后醒过来的。

他从石头上爬起来,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心口,那里很平静,没有任何痛觉。

他猛地抬头,果然看见了系统:“我没死?”

系统的语气不像是道贺,也不是埋怨,只是单纯地陈述这件事实:【宿主,您应该感谢这一世我给您安排了这样一个身份。】

顾屿桐嗤笑出声:“异形卧底?这很值得我感谢你吗。”

【您是实验体,体质特殊,人类和异形两种形态共存共生。异形当初研制出这样一个实验体,初心就是希望造出一个不会死的永生怪物。】

顾屿桐知道自己体质的特殊,也明白异形生命体对于人类来说的危险之大,所以在他知道自己因为任务失败即将死亡时,想到了一个险中求胜的办法。

异形之间可以意识互通,它们的神经网就像是蛛网,中心产生一点波动,就会顺着结构蔓延到整张神经网络。

那么在他死亡前和几百只异性完成共感,是否就能在他死亡的那一瞬间切断所有异性的神经和意识,从而拉着它们和自己一起死。

其实他在执行时,也不确定能不能奏效,但他知道据点里还有祁凛。

有他在,即使自己没能成功,结果都不至于太糟糕。

那天的黎明时分,系统看着成群结队的怪物齐齐葬身火海,它对顾屿桐的评价是“有两把刷子”。

很明显,他做到了。

顾屿桐眉心微蹙:“所以它们也还没死?”

系统语气平静:【不,已经死了。宿主您也一样,作为异形您已经死过一回了。但您两者嵌合的特殊体质,让您得以依附您人类的那部分生命体存活了下来。】

手指处传来异样,变成了他熟悉的白色触手。他略微可惜地说:“可惜还是个怪物。”

“意思是我从一个不会死的怪物变成了一个会死的怪物?”

系统:【是的。】

“没意思,那你带我走吧。”

【走不了,您得再死一次。】系统静静地漂浮在他面前,忽的开口问,【不是不想离开吗。】

重获新生的他站在雪山之巅,风吹过他的眼睫,让那片浅褐色的湖泛起波纹,他摇摇头,像是在回答系统,又像是在回答自己。

“现在不一样了。”

“他不会希望能再见到我的。”

寒冬结束,东原迎来了从未有过的隆盛春意。

顾屿桐跋涉过很多地方,见到了祁凛说的荼蘼和海棠,花瓣小巧精致,确实很漂亮。

他最喜欢靠在海棠树下小憩,每次醒过来就能看到自己的白色触手顶着花瓣在他面前晃来晃去,一开始他还是很嫌弃这些触手不好看,后来也习惯了。

最近他总怀疑,这些不安好心的怪物触须每到晚上就会趁自己睡着溜走去干坏事——因为他每晚都睡不安稳。

但一到后半夜,这种情况就会好很多。

比如昨晚,他卧在一块石头下睡觉。

前半夜感觉到触手似乎在悄悄爬动,后半夜起风了,周围的一切都归于宁静,触手好像也溜回了自己身边。

一树海棠随风而落,清香中混杂着一股分外熟悉的味道。

——淡淡的木质香,沉稳、镇静。

睡梦中的顾屿桐翻了个身,微微睁开眼,喉结一动。

风把春意吹得更盛。

那股木香似乎也更浓。

他紧紧闭上眼,用手握住自己,风里是他隐忍低哑的喘息声。

地上的嫩粉色花瓣全被打湿。

“……祁凛。”

“艹。”顾屿桐蜷起身体,躬身俯趴在地上,近乎发泄般地处理着自己赤.裸的欲.望,两眼通红。

触手们从顾屿桐体内游走出来,悻悻地藏在石头背后,悄咪咪看他掉眼泪。

它们是他本体的一部分,自然也跟着一起难过。

但没一会儿,它们就有办法了。

*

第二天,阳光明媚,万里无云。

顾屿桐从河边清洗完回来,刚踏上这片海棠林就意识到有什么不对劲。

有人来了。

他衣领扣子都还没来得及扣好,下意识拔腿就跑。

身后的人不紧不慢地跟着,始终保持着一段克制的距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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