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学。”五条悟昂起了下巴,“一首歌不难学会。”
神宫寺奏继续掰扯:“我唱歌难听。”
五条悟显然不信:“我怎么听说盲人天生具有音乐天赋?”
“我是特例。”
“…………”
分明就是敷衍。
五条悟眉心拧紧又舒展开,精致的面容露出淡淡笑意,“我想好要给你起个什么名字了。”
神宫寺奏抿了抿嘴。
“就叫奏吧,时刻督促你唱歌奏乐哄我开心。”
“…………”
神宫寺奏一时开始怀疑自己名字最初的含义,他想了想,发现并没有确切的含义。
这个小鬼明显是在开玩笑,没想到却歪打正着。
神宫寺奏虽然很好地控制了表情反应,但微微抬起头的动作却被五条悟捕捉到。
这个表现……是在意外吧?
毕竟一直没有名字,现在终于被赐了一个,一定很激动很高兴吧?
五条悟觉得想到这一招的自己简直无懈可击,驯服对方还不是手到擒来?
“奏,有什么想对我说的?没关系,尽管说出来吧。”
本少爷接受你的感激。
神宫寺奏动了动唇,这副欲言又止的样子落在五条悟眼里就是想要出言感谢却碍于面子难以启齿,他在心里兀自笑了一声,心道果然。
五条悟双手撑在身后,嘴角向上勾起,气定神闲地等着男孩说出来。
银发男孩秀挺的眉微皱,消瘦却姣好的面容露出别扭的神色,似乎印证了五条悟的想法。
下一秒,就听男孩声音淡淡道:“你的心声,好吵。”
五条悟脸上的笑凝固:“…………”
这家伙……竟然嫌他吵……
有句俗话怎么说来着?
子不嫌母丑,狗不嫌家贫。
好像不太合适……
但五条悟觉得对方听到他的心声嫌吵也就算了,竟然还说出来顶撞他……
哦,是他让对方说的,那没事了。
不过对方和那些唯唯诺诺生怕惹他不高兴的家仆不一样,不拘泥于封建腐败的礼数,叛逆得就像是专从石缝里钻出来生长的野草。
他果然没看错人!
【五条悟好感度+2】
【当前好感度:4】
神宫寺奏缓缓眨了下眼,开始对自己的新策略产生动摇。
为什么总有人喜欢别人和自己对着干?
“我刚才确实想了很多,看来你的能力并不能主动控制,这就是你不愿意从里面出来的原因?”
五条悟心想他一个人的心声都能被嫌吵,当初对方在那么多人的环境里岂不是要被吵死了?
毕竟直到五岁才暴露出来,很难不认为对方是故意的。
但禁闭室可不是个好归宿,在里面想必没少受苦吧。
五条悟最清楚家里人的路数,一切能利用的事物都会不择手段,拿捏一个小孩自然不在话下。
然而三年过去,男孩仍是油盐不进的样子,家主才决定将这个烫手山芋移交给禅院家。
想到这里,五条悟抓了把头发,心想这家伙身上简直像是有股魔力一样,让人忍不住想要关心。
神宫寺奏再次低下了头,他就是在摆烂而已,没想那么多。
这个表现在五条悟看来便是默认了,无奈地笑了笑,“真是的,一点也不坦诚。”
神宫寺奏再次欲言又止。
这些攻略目标的共同特点就是特别自说自话……
五条悟心中笃定,心情越发愉快,觉得就这么陪小家仆玩玩也不错。
“对了,你还不知道吧?我的术式是无下限,可以建立起与外界隔绝的屏障,任何事物只会无限接近,但永远碰不到我。”
听他这么说,神宫寺奏总有种对方是在炫耀的感觉。
五条悟也不在意他没给出反应,继续道:“你那听到别人的心声并加以实现的能力也是术式,原虽然复杂,但在无下限的隔绝下或许可以屏蔽掉那些声音。”
神宫寺奏还未多想,就听到一阵衣料的摩挲声,接着就是想他走来的脚步声。
“奏,你想不想试试?”五条悟纡尊降贵亲自来到小家仆面前,目光观察着对方。
就见比他矮半个手掌的男孩微不可查地向后挪了挪,半垂着的纤长睫毛微微颤动,仿佛正体现了心中的动摇。
五条悟哪会就这样放过他,直接伸出双手捂住了对方的耳朵,同时将无下限术式的屏障蔓延出去,恰好封住了耳朵。
他现在还不能做到时刻用无下限术式包裹自己全身,为了省力,也就没有裹住神宫寺奏整个人。
“怎么样?现在还能听到我的心声吗?”
【乖乖臣服于我吧,少爷我不会亏待你的!】
神宫寺奏的耳朵被一双温热干燥的手捂着,本来耳朵就是很敏感的地方,向后瑟缩了一下没躲掉,一股热意便自耳尖扩散开来,一点点染红了他的耳廓,连同瓷白剔透的脸颊都透着粉。
不过确实没有听到,之前还会听到院落外来来去去的人们的心声,现在却只有环境中自然的动静。
五条悟把他的细微反应尽收眼底,没想到竟然这么容易害羞,摸一下耳朵就脸红了。
这副样子怎么看怎么顺眼,甚至有几分可爱。
【五条悟好感度+2】
【当前好感度:6】
神宫寺奏快速眨了眨眼,抬手摸到五条悟的衣袖,抓住往下拉扯,向后退了一步便脱离了这个尴尬的姿势。
“玩够了吧?”他不耐地蹙眉,显然并不领情。
五条悟看着这个脸上绯红未消的男孩,只觉得对方像是是炸毛的小猫伸出了爪子,肉垫柔软粉嫩,指甲还是软的,抓在身上不痛不痒。
不习惯被人这么接近吗?
也不意外,毕竟对方一个人在禁闭室里待了三年。
会回避别人,不信任他人都是正常的。
五条悟觉得自己从没有这么善解人意过,不但不追究男孩的不识好歹,还起了逗弄对方的念头。
“你忘了自己现在的身份吗?我是你的主人,想怎么玩就怎么玩,难道还会考虑你的感受?”
神宫寺奏总觉得这种纨绔发言有点熟悉,他以前好像也是这么嚣张来着。
定了定神,他偏过头说道:“那你去玩别人……”
五条悟脱口而出:“那不一样,你比较好玩。”
“……”神宫寺奏选择继续装石像,麻木了就不会有感觉了。
见男孩又用这种拒绝交流的方式建立起壁垒,五条悟也没继续说什么,经过这次对话,至少比第一次见面的时候要有进展。
他相信不需要太久就可以收获对方的忠心。
神宫寺奏撇了撇嘴,微微抬起头用无神的双眸看着对方,“不可能,你放弃吧。”
五条悟挑眉,这么说的话他可更要挑战了啊,“那就拭目以待吧。”
“…………”
五条悟抬头看了眼天色,估摸着快到用餐时间,扬声朝外面喊了一声,比之前的语气多了几分严肃,“信介。”
没多久,便有脚步声接近。
神宫寺奏听声辨人,立马得知之前送他来这的男人便是信介。
一直守在外面的信介快步来到院落中,在走廊下停步,低头恭敬道:“少爷。”
“去让厨房多带一份饭过来。”
“是。”
信介得到命令后立刻又目不斜视地离开,全程都没有多看房间里的人一眼,实际上在听完后心中动静不小。
五条少爷特意叮嘱厨房带两份过来,难不成是专门给那个诅咒之子的?竟然已经重视到这种地步了吗?
但他很快就冷静下来,想什么呢?少爷喜怒无常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这次只是正好有点乐趣心情好而已。
信介回来时身后跟着两个端着餐盘的家仆,再次停在原来的地方出声道:“少爷,饭带到了。”
这时神宫寺奏因为站累了,已经坐了下来,五条悟也坐回了自己的位置,手里拿着一支笔时不时灵活地转动两圈。
“端进来。”五条悟的声音听不出是喜是怒。
信介愣了一瞬,“少爷,您是要让他和您一同……?”
白发蓝眼的男孩淡淡地瞥向信介,没有表情的面容虽然尚且稚嫩,却带着上位者不怒自威的矜贵气质。
信介吓得立刻改口:“是我多嘴了,马上为您端进来。”
说完便回头示意一下,身后的家仆端着餐盘走进了房间,分别找来两个矮桌放在上面。
信介看一切都准备稳妥,应该是可以退下了,心中刚松口气想要告退,就听到五条悟突然开口:
“你留下来看着他吃饭,别让他吃得到处都是。”
“……是、是。”
神宫寺奏想说自己没那么白痴,而且他可以选择不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