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油杰闻言沉默半晌。
“说起来,夏油假期完全不回家看看吗?一个人在东京会孤单的吧?”神宫寺奏从没听对方提起过家人,觉得对方可能和自己一样对这个词没什么感情。
夏油杰也不隐瞒,语气还算轻松,“我从小和家里人接触的时间很少,他们不是出差就是应酬,家里很冷清,所以还不如不回。”
“夏油留在东京也挺好,这样我们就能经常见面了。”刷好感度也方便。
这话落在夏油杰耳里却有着额外的意味,他一手撑着脑袋垂眸看向银发少年,垂落的黑发与银发交缠。
“奏想要经常和我见面?可以知道为什么吗?”
神宫寺奏捏着被子挡住下巴,“夏油很好,就像……家人一样。”
夏油杰眸色深沉,低声道:“如果我没解错这话的意思,奏是想和我成为家人吗?”
抬手在少年白皙的面庞轻轻抚过,了额发,嗓音如诱哄一般低沉微哑。
感受到温柔的触碰,神宫寺奏睫毛轻颤了下,抿唇道:“可以吗?”
“可以,我很乐意。”说完,夏油杰低头在少年额头啄了一口,然后伸手关了灯,“晚安。”
“晚安……”
【夏油杰好感度+2】
【当前好感度:70】
一夜无梦。
隔天一早,神宫寺奏是被系统提示音叫醒的。
【嘀——收到来自五条景义的5点恨意值】
【当前恨意值:10】
反应了一会儿,神宫寺奏才想起五条景义是谁。
前五条家主……谢谢你提供的恨意值。
等起来洗漱完,他从五条悟的话语间得知,今早前家主给他打了通电话,但是被五条悟臭骂了一顿。
估计是把自己和儿子反目成仇的怨恨都归咎于神宫寺奏了,这就是那5点恨意值的由来。
五条悟早上去买了早点,夏油杰也省得忙活了,三人吃完便在公寓楼下互相道别。
“你安心去上班吧,夏油,我和奏想起来的话会过来看看你的。”五条悟拉着行李箱,脸上笑意自得。
夏油杰对他敷衍地笑了笑,转头对奏说:“奏会常来看我的,对吧?”
“毕竟我们是家人呢。”他在家人两字上着重发音,说完瞥了五条悟一眼。
神宫寺奏没有反驳,淡定地点点头。
“谁和你是家人呐?我们关系有那么好吗?”五条悟却不爽了,面露鄙夷,从后面揽住奏的肩,仿佛要和对方划清界限。
夏油杰轻笑一声,“我是在和奏说,和你自然没什么关系。”
五条悟被他挑起了胜负欲,“我和奏才是家人,你这算插足!”
“可是奏同意了呀。”
“真的吗?!!”
神宫寺奏不嫌事大地点头:“嗯,不可以吗?”
五条悟……被当场击溃。
夏油杰没有多聊,和二人道别后便独自去兼职了。
没多久,五条悟带神宫寺奏来到对面的公寓,里面早就请人收拾好,只要把行李放好便没什么事了。
虽然对方才的事有些不满,但五条悟还是更在意奏的想法。
“奏,你为什么觉得夏油是家人?”五条悟坐在银发少年身边,眼睛留意着对方的反应,“就因为他靠谱?”
神宫寺奏所当然道:“夏油对我很好,就像家人一样。”
五条悟抬手托着下巴,对此无以反驳,迟疑地问:“就,只是家人?”
“嗯。”少年没有犹豫便给出回应。
五条悟还没松口气,就听对方笑着继续道:“就和悟一样。”
“…………”
这句天真无邪的话语如同一柄尖刀刺进了五条悟的心口。
他在奏眼里……和夏油一样……
只是家人……
默默擦掉不存在的眼泪,五条悟强颜欢笑道:“奏和我生活了那么久,感情肯定比夏油深,怎么能一样呢?”
神宫寺奏表面毫不自知地给出了致命一击:
“是吗?”
“……”
五条悟的血条只剩下一点血皮,抹掉嘴角不存在的血迹,使出了杀手锏:“可是昨天奏把我的初吻夺走了,难道这不是我对奏是特殊的铁证吗?”
而夏油杰是因为他的失误才亲上的,意外和主动的差距能说明一切。
“那是因为悟太烦了,我想让你安静点。”神宫寺奏一句话击碎了五条悟最后的一丝幻想。
“…………”
输了……他们都输了……
奏的心固若磐石,就好像没有一点浪漫细胞一样难以撼动。
这样一来,不就跟夏油杰站在同一条起跑线上了吗?
他曾经的优越感完全荡然无存了啊!
五条悟不肯认输,打算在这个假期好好展开攻略,满心壮志还来不及发挥,就被委派下来的祓除任务砸了当头一棒。
“一年级放个假还不让人清净,逮着个人就使劲压榨,啧……”接到通知后,五条悟郁闷地吐槽了句。
神宫寺奏在一旁附和:“确实,上面的人太过分了。”
之后,五条悟隔三差五就要出任务,刚好和夏油杰出任务的时间错开。
需要照顾的神宫寺奏就在二人间辗转来回,两边得好感度并不冲突。
直到假期结束,他们都没有如愿好好放松一下。
唯有神宫寺奏稍有成果。
【五条悟好感度:86】
【夏油杰好感度:78】
好感度最为直观,这样基本能确保对方不会背叛他。
转眼就要开学了。
春天的脚步紧随着踏入,沉睡的樱花树逢时苏醒,枝头开满了淡粉色的花蕊,稍稍吹来一阵风,便下起了令人心醉的樱花雨。
从盛开着樱花的墓园离开,四个咒术高专的一年级生一同回到了学校。
刚开学,几人就弥补了家入硝子一顿和牛。
轻松过后,就是平常又繁琐的学习日常。
经过之前五条悟的警告与问候,高层并没有继续对神宫寺奏出手,取消了监视的眼线。
一方面是五条悟给予的压力,另一方面则是高层们正面临棘手的问题。
他们虽同流合污,却也只是互相维持着表面的和平,实际上早就想找出彼此的把柄,谁先抢占先机,谁说的话就更有分量。
然而几乎就在一天之间,数封弹劾高层的信件送至他们家中,就如同一双无形的大手扼住了他们的咽喉。
这是挑衅,亦是威胁。
拿到弹劾信的高层们大多疑心较重,自然都在第一时间想到彼此,怀疑甚至是笃定,就是那些身居高位的高层的手笔。
短短几天,高层间就弥漫开压抑的阴霾,风雨欲来。
高层间的冷战并不是无声无息的,受其影响最重的唯有在他们手下卖命的干部。
干部们本来就举步维艰,这下又遭到上级的质疑与责罚,心有怨气又无处释放,渐渐地便与上级离了心。
事情如神宫寺奏所想发展演变,他并没有急着给予他们致命一击,而是在学校里暂且度过这段安逸的时间。
很长时间没管甚尔了,他没有用之前的傀儡去见对方,而是控制了一只濒死的猫前往甚尔的住所。
禅院甚尔的房子在偏僻的城郊,虽然独门独户,但建筑都布满岁月痕迹,不少都爬满爬山虎。
奶牛猫跃上了围墙,蹲在一户人家门前静静查看,随后迈着平稳地步伐转至另一处窗户,最后得出甚尔并不在家的答案。
又在围墙上蹲了一段时间,神宫寺奏本打算暂时抽离意识,就捕捉到从二楼窗口探出的脑袋。
那是一个小男孩,估计是身高不够,正努力抬起下巴向下望。
短发刺刺地炸开,眼睛是薄绿色,和甚尔有几分相似。
看来就是甚尔的小孩了。
竟然把这么小的孩子一个人关在家里吗?
神宫寺奏仰头望着小男孩,与之注视片刻,随后跃下围墙。
小男孩见猫咪消失在视野中,不由露出失落神色,又在窗口望了半天,既没见到猫咪的身影,又等不到爸爸,索性从小凳子上挪下来,一个人坐在地上玩积木。
爸爸估计又是半夜才会回来,晚饭就是制作起来很简单的自热饭,他已经吃惯了,也习惯自己陪自己玩了。
玩累了,小男孩就回到床上睡一会儿,再醒来时已经临近黄昏。
时间过得真快,马上就要到晚上了。
他揉揉眼睛,起床走到楼下,打算吃点东西填饱肚子。
从楼梯走到玄关附近,突然就听到了门铃声。
是谁?
三岁的孩子够不到门上的猫眼,他就搬来凳子踩上去,趴在门上闭上一只眼朝猫眼往外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