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遁后我成了黑月光 第225章

神宫寺奏没有制止她自说自话的行为,只是一言不发地看着她。

他们在沙发处坐下,彼此距离都很近,有种气氛融洽的错觉。

家中只有酒精棉可用,赤木艾夏用镊子夹住一块,正式开始处前说道:“会有点疼,我尽量轻一些。”

疼?

神宫寺奏垂眸看着自己摊开的掌心,那道破口的血液未完全凝固。

他也不在意伤口反复撕裂,只是专注地盯着从伤口处不断渗出的红色血液。

酒精棉轻柔地擦拭着掌心的血污,带来令人头脑清醒的阵阵凉意。

而当酒精触碰到伤口边缘,带来剧烈而又细密的刺痛感,神宫寺奏却觉得不够。

人们往往怕痛,而他竟然在享受这种感觉。

神宫寺奏阖上双眼,不让那对自己的厌恶情绪溢出。

“啊!”

赤木艾夏突然发出一声惊呼。

她手中的镊子失手掉在地上,眼神惊恐地看着神宫寺奏用力将酒精棉攥在手中。

“神宫寺先生,您这是……”怎么了?

她慌乱之下望向青年的眼睛,却被里面的冷意震慑,一时间失去声音。

这眼神太冷,就像在看一个无关紧要的物品,又暗自衡量着她的价值。

混着酒精的血水从掌心缝隙流下,伤口因压迫再度撕裂,更为强烈的痛意从掌心向外蔓延,神宫寺奏的表情始终如常,仿佛真的没有痛觉。

不要把他当做什么易碎品,他不一样。

“艾夏,知道为什么我同意你待在我身边吗?”

“因为……我和其他人不一样?”

“不,你在我眼里和其他人一样,没有区别。”神宫寺奏抬起没受伤的手将赤木艾夏的鬓发拨到耳后,看对方如同受惊小动物般颤抖。

赤木艾夏既迷茫又惶恐,当最美好的存在在她面前褪去虚假的外衣,只能呆呆看着,失去言语能力。

她本是自信大胆的性格,却屡屡在面对神宫寺奏时被打碎信心,小心翼翼得仿佛不再是她自己。

“你确实很乖,但总是过于天真,以为一时的新鲜感就是爱。”

“……您不要我了吗?”

神宫寺奏收回手,“你和我终究是不一样的。”

赤木艾夏像是抓住救命稻草般抓住他的手腕,眼眶泛红,“我可以变得和您一样,请您再给我一次机会,我该怎么做才能让您满意?”

“你做不到。”

赤木艾夏仍不肯放开,“不试一下怎么知道?请不要过早否定我……”

神宫寺奏重新将审视的目光落在她身上,然后再次摇头否定道:“你做不到。”

说实话他对这种伪装游戏有些腻味了,趁现在结束或许对赤木艾夏来说最好的结局。

赤木艾夏微微睁大眼,深吸了一口气,所有复杂的思绪全都体现在了这张脸上。

她看着神宫寺奏滴着血水的手,从医疗箱中翻找出一柄手术刀。

神宫寺奏并没有阻止她的动作,只冷淡地看着。

年轻的女人一边用酒精消毒,一边又心存侥幸。

或许神宫寺奏会中途反悔,或许对方见到她受伤会心存怜惜,或许只有像这样义无反顾地拼上一切才能走进他的心。

手执锋利的手术刀悬在掌心上方,赤木艾夏不断给自己做着心建设。

可就在真正下刀时,冰冷的刀刃停在软肉上,手指止不住发颤。

她下不去手。

“我说了,你做不到。”神宫寺奏不再去看,扔掉被血水染红的棉球,起身就要离开。

赤木艾夏眼看青年要走,在那一瞬间,不甘、挽留、甚至是愤怒等情绪涌上心头。

她不甘心。

神宫寺奏正准备送客,就听见一声尖锐的惨叫,声音凄厉,又好似解脱。

他回过头,赤木艾夏正捧着鲜血淋漓的手,脸颊滑下泪滴,眉心因为疼痛拧在一起,可嘴角上扬不知是哭还是笑。

“神宫寺先生,您看,我现在是不是和您一样了?”

她像是送出心爱礼物的腼腆小孩,将自己的伤口递出去。

然而神宫寺奏的反应却和她期盼的不一样。

没有惊讶,没有怜惜,甚至连一丝犹豫都没有。

赤木艾夏头晕目眩,宛如跌落深渊。

但她还是如愿留在了神宫寺奏的宅邸。

……

之后几天,不止太宰治与夏油杰在神宫寺奏的宅邸门外碰壁,还有其余几位。

神宫寺奏这些天都在家办公,外面知道他曾被绑架的人少之又少,一切工作都在稳定进行。

对方在家里办公几天,吃了几次闭门羹的众人秘密聚在一起,讨论自己已知的情报。

作为知道信息最多的两个人,太宰治和夏油杰先后开口。

“神宫寺夫人之所以那么怨恨神宫寺一家,应该是神宫寺越对她做了什么,强取豪夺,强迫生育,或是更为过分的事。”

太宰治思索片刻,又补充道:“不过他俩私生活都很混乱,完全是各过各的,说明神宫寺越的目的并不是求爱,而是完成传宗接代这一任务。”

五条悟、禅院甚尔以及麻仓叶王认同地点点头,随即将求知的目光投向夏油杰。

夏油杰也没藏着掖着,直入主题道:“奏不是神宫寺夫人所孕育而生的。”

所有人露出不解的表情,想说什么但欲言又止。

“并不是你们认知中的代替受孕的方式,这是个更加冷血、残忍的秘密项目。”

“在一座全部由机械造就的人造子宫中,粗暴地筛选出劣等基因,所有优秀的则组合出最优的选择,这期间会有大量胚胎由于模拟环境与真实子宫的差异而夭折,所以在项目期间,神宫寺夫人被强迫取出数次卵子,直到孕育最完美的‘作品’。”

所有人听后都陷入了沉默。

夏油杰继续道:“所以,神宫寺夫人托我调查这个项目相关的人与事,如果开幕式的计划没能成功,那当年这个项目的负责人或许可以……抹除掉奏的存在。”

“所以你找到了吗?当年的负责人……”

夏油杰摇摇头,脑海中浮现原主面见神宫寺夫人时的记忆画面。

“他才不是完美的作品,神宫寺越自认为基因优越,殊不知他们一家的基因最是卑劣冷血,不应该留存于世。”

疗养院中,神宫寺夫人神情阴鸷,眼神中透出行走在智边缘的神经质。

“冷泉,不要把他当做人看待,他是只像人的怪物……”

“想办法……杀了他!”

夏油杰闭上眼,犹记得奏受伤的手在纯白手帕上晕开一片殷红,和那日神宫寺夫人咬破下唇滴落的血珠没什么不同。

这些就是奏想要告诉他们的真相。

这就是为什么奏不把自己的身体当一回事的原因。

他也没把自己当做人,而是一件物品。

不怕疼不代表不疼,是对自己的惩罚,也是徒劳的挣扎。

沉闷的雷声打破沉默,众人脸色各异,却都说不上好看。

“你们说……这是不是世界末日的前兆?”太宰治没头没尾道。

麻仓叶王眼眸半敛,“如果你没找到的负责人在奏那里,知晓了一切后,对奏来说的确会是世界末日吧。”

或许事情的发生是必然的,但究竟要经历多少次认知世界的崩塌,才能成为他所认识的那个神宫寺奏呢?

……

神宫寺奏的宅邸内。

这些天,赤木艾夏都没什么机会和神宫寺奏相处,见面的次数比家中佣人都要少。

她时常看着自己未愈合的手问自己,这一切是否值得。

可当初说会全心全意爱他的,是她自己……

既如此,她又怎能因为对方的些许不完美而退缩呢?

换一种方式去解,只要找到导致这一切的原因,她和对方的关系才能更加深入。

今天自早饭以后,赤木艾夏就没再看到过神宫寺奏的身影,也不曾见他外出。

她找遍了宅邸所有能去的房间,一无所获。

此时,一个潜藏在心底许久的念头偷偷冒了出来。

她还没去看过不能去的那个地方……

神宫寺先生明令禁止擅自进入的地下室。

入口是一扇合金制成的大门,此时正虚掩着,像是在怂恿她进入其中探寻秘密。

赤木艾夏鼓起勇气推开门,入眼是同样材质的银色通道,一直通往未知的地下区域。

她强压着紧张与恐惧向下走去。

地下室,更贴切的说法是地下基地。

这是独属于神宫寺奏的秘密基地,隔绝了外面的世界,什么人都无法来打扰。

但他还是破例邀请了一个人来到这里。

“神宫寺先生,虽然希望渺茫,但我会尽力保住它的。”

说话的是一位满鬓银白的中年男人,他和神宫寺奏正站在一面隔离玻璃外。

玻璃内部,是一台体型庞大且精密的机械结构,形同子宫的特殊培养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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