汤里有毒?
不一会儿,钱公公端着汤回来了。
“王爷。”他面色和蔼地把汤端到了秦王面前,“您小心烫。”
汤里,眼睛里闪烁着诡异光芒的鲫鱼头,正对上了秦王的视线。
秦王:……
他简直恨不得把这碗汤摔到地上,然后再狠狠的骂上一句脏话。
€€€€然而这场景暂时还只能是他的想象。
皇帝赏赐的膳食,是一定要吃的。
秦王只能强忍着恶心,把碗里的汤一点点喝完了。
他的表情不像喝汤,倒像是在喝什么毒.药。
喝完汤,秦王刚如释重负地放下碗,抬头就看见钱公公紧紧盯着碗里剩下的鱼肉,露出了一个“陛下赏的菜都不吃干净,简直是大不敬”的眼神。
秦王:……
他只能屈辱地拿起筷子,把皇帝给的这一碗汤里的鱼肉,也吃得干干净净。
吃完,他两眼发直,全部的注意力都用在控制自己的胃,力求不要当着皇帝的面吐出来。
他强忍着恶心,匆匆忙忙行了个礼,游魂一样退下去了。
顾眠甚至听见了秦王一出帐篷,就控住不住的干呕声。
€€€€可以想象昨天的那碗汤,味道应当是相当的销魂了。
他从水里探出头,趴在鱼盆沿上,冲秦王出去的方向,吐了一口水。
噗!
鱼祝你出门就摔跤。
“王爷!”
门外,突然传来宫人惊慌失措的声音,“王爷摔了,快请太医!”
“王爷!”
“王爷您没事吧!”
顾眠:哇偶!
他立刻回头看着楚沉昭。
难道这就是锦鲤血脉的力量吗?他终于血脉觉醒了!?
“满意了?”楚沉昭没看懂他的眼神,只点了点他的脑袋。
顾眠转头,翻了个白眼。
哼,老板根本就不知道他的价值!
€€€€€€
等到围猎正式开始当天,顾眠早早就和楚沉昭出了营帐,因为今天要狩猎野兽,所以皇帝、随行的侍卫、官员、还是官员家眷,无论男女,都换上了利落的骑装。
楚沉昭骑着一匹通体乌黑的高头大马,站在队伍的最前面。
将士们已经搜索过围场,保证里面没有什么大型的,会伤人猛兽,保障大家的安全。
按照之前的制度,狩猎当天要由将士布置猎场,只留一个出口,然后派骑兵驱逐猎物,等皇帝猎取猎物之后,王公大臣再射箭捕猎。
不过,楚沉昭即位后,觉得这种方式未免有些无趣,便改了规矩。
他会先让将士确定围场安全,布置猎场,设置方向指引标记,只等围猎当天,他下令之后,王公大臣以及其家眷,便可带上护卫,去猎场里自行搜索猎物。
当然,因为是春狩,所以必要的规矩还是有的,比如不能猎杀有孕的野兽,成群的野兽也不能赶尽杀绝等等。
围猎一般会举行三五日,每天都会有专门负责的宫人对所有人的猎物进行计数,根据规定评分等级。
最后一日,则是皇帝对整个狩猎过程表现优异者进行赏赐的日子。
顾眠并不想了解这些复杂的制度,他看着一片生机勃勃的林子,有些迫不及待了。
因为今天要打猎,所以皇帝给他准备了一个小小的鱼篓瓶。
€€€€€€整个瓶子做成鱼篓的样子,下面垫了厚厚的水草,马不跑的时候,顾眠可以靠着水草的支撑,探出来看风景。
等到马跑起来,顾眠则可以回到瓶子里,不用担心被颠出来,水草还可以减震。
€€€€这是楚沉昭和顾眠的设想。
然而等到马真正跑起来的时候,顾眠才知道,为什么要理论联系实际,在实践中检验认识的真理性。
他要被颠死了!
瓶子不停晃动,好像又突然撞到了马鞍,顾眠一头扎在水草里,差点被闷死。
€€€€众所周知,马快速跑起来的时候,人基本是踩住马镫,靠腿部力量立在马上的,这样才能保证稳定,然而,对于挂在人身上的东西来说,这个办法显然不行。
楚沉昭追着一头漂亮矫健的雄鹿,正要搭箭,就感觉有什么湿乎乎的东西落在了自己的手上。
“陛下?”跟在身后的侍卫见皇帝突然停下,勒住了马,任由那雄鹿逃脱,还以为是有什么不妥,立刻上前询问。
“无事。”
楚沉昭示意人不用跟的太紧,他看了一眼手上的水草叶,思索一瞬,拿起鱼篓瓶,往外倒了倒。
一条半死不活的锦鲤滑了出来,在他手心里翻了翻眼珠。
顾眠:终于出来了。
他长长的喘了一口气,歪着眼睛,看了一眼有些躁动地刨着蹄子的黑马。
朋友,跑这么快,不累吗?
他脑壳都快撞碎了。
顾眠委委屈屈的伸出小鱼鳍,指了指自己的鱼脑壳,示意楚沉昭。
老板,鱼头,痛痛。
少年委屈的痛哼声传到了楚沉昭的耳朵里。
他无声叹了一口气,安抚了一下坐骑,拿出一块手帕,浸了水,垫在手里,把锦鲤放上去,轻轻揉了揉锦鲤的脑袋。
左边左边。
顾眠侧头,开始用意念指挥老板。
揉了好一会儿,直到顾眠已经开始觉得不好意思了,慢慢翻了个身,楚沉昭才停了手。
老板,干脆别打猎了,我们去散步吧!
顾眠抬头,嗅了嗅空气中的气味,选了一个方向。
他猛地一挥鱼鳍,朝前一指。
这边,老板我们走这边!
这边有鱼喜欢的味道,选这边准没错。
€€€€于是,皇帝身后不远不近跟着的侍卫,就看着皇帝好像突然丧失了乐狩猎的兴致,开始骑着马,慢慢往猎场深处走去。
几个打头的千牛卫互相对视一眼,立刻打马跟上。
其他侍卫也紧随其后。
€€€€
另一边,秦王正在寻找水源。
这两天他简直度日如年,恨不得时间马上到正式狩猎的时候,他就能去找那个张先生口中,助他成就大业的贵人了。
今年的猎场是新选的场地,秦王看着四周的林木,有些分不清方向。
他不会是迷路了吧?
€€€€
溪边,一个小厮打扮的人苦苦劝着身边的少年。
“小少爷,您就听小的一句劝,先回去把药吃了吧。”
少年身量不矮,但是身形单薄,骑在马上,有些晃晃荡荡的,他轻轻咳了几声,“离我远些。”
“小少爷!”
小厮看着已经快哭出来了,但是又知道自己主子不喜人近身的习惯,只能苦着脸跟在后面,不时劝几句。
凤锦年烦躁地皱了皱眉,踢了踢马的侧腹,催得马又走快了些。
“少爷!”小厮无奈,只能小跑跟上。
他想要靠近,但是看着随着他靠近,明显变得有些不耐烦的白马,小心道,“您的身子不能骑马,若是让太太发现了,小的€€€€”
“闭嘴。”
少年斥了他一句一句,又不想多说话,只催着马继续往水边走去。
这边看着应当不会有什么人过来,可以清净一会儿。
被训斥了的小厮缩了缩脖子,只能跟在后面,在心里暗暗祈祷今天可千万别出什么岔子。
“吁€€€€”
马蹄踏入水中的前一刻,少年拉紧缰绳,翻身下马。
结果他还没站稳,忽然觉得一阵头晕,之后就是眼前一黑。
“少爷!!!”
跟在后面的小厮几乎要被吓得魂飞魄散。
本来看少爷终于打算下马了,他刚松了一口气,就看见少爷人还没落地,就晃了晃,随即软了下去。
他一边惊呼,一边扑了上去。
“什么声音?”
秦王看了一眼身后的亲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