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扣扣座椅,看着后视镜问:“我刚才在电话里说的都是认真的,你听到了没有哇?”
秦濯没回他,阮乔拖着嗓音叫:“秦濯€€€€”
“秦€€€€濯€€€€”
“秦濯秦濯~”
清软的嗓音在安静的车里叫个不停。
秦濯一踩刹车,停在隐蔽的小树林边,没等阮乔反应过来,秦濯已经把他的座椅放倒,探身压了过去。
双手撑在脸侧,气息拂在他脸上,阮乔小声挣了挣:“你干嘛呀。”
秦濯目光深邃,问他:“叫我想说什么?”
阮乔漂亮的眼睛弯了弯,像有星星坠在里面:“我说,我要追你!”
秦濯喉结动了下,低头抵在阮乔耳边:“我要C你。”
阮乔愣了下,以为秦濯又在吓唬他,直到扣子被解开他才终于慌了:“不行不行,这儿是学校啊。”
“没有人来这边。”
“不行啊,”阮乔吓得带上哭腔,“万一有人看见了呢。”
秦濯却笑着亲了亲他眼睛,坏心肠说:“那不是更刺激。”
秦濯从来不是一个急色的人,所以车上除了护手霜也没有别的东西。第一次这样欺负人,从不沉湎的男人也少见地失了控,在车上把人欺负够,秦濯又一路飙回酒店,大衣一裹抱回房间,摇散了满天星星,换一抹鱼肚初白。
阮乔被折腾得惨兮兮,晕晕睡过去前还没有来及想,秦濯怎么又没有亲他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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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氏大厦顶层餐厅,一个穿着白色西装的漂亮青年正在弹奏许久无人问津的水晶钢琴。
他眉目精致清冷,像一朵优雅的冰花,却在看见门口进来的男人时化成一溪春水。
“濯哥。”白颜起身,坐立都美得像一幅画。
“嗯。”秦濯应了一声,没多看一眼便径直走向餐桌坐下。
白颜也不失望,坐到餐桌另一边,桌上刚布好餐,他单手拖着下巴,多了一分俏皮问:“你没有什么想对我说的啊。”
秦濯面色冷淡:“欢迎回国。”
白颜嘟了下嘴:“可昨晚的接风宴我一个人等了你很久呢,你还是没来。”
秦濯:“唐礼应该说了我有事。”
“我知道,去见你的小宝贝了嘛。”白颜不见吃醋,只笑问,“濯哥,我和他谁更好看。”
秦濯切牛排没有回应,白颜又问:“濯哥,我走的这三年,你想过我吗。”
秦濯刀尖顿了一下,抬头看白颜:“放下去。”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白颜表情无辜,桌下的光裸的脚却已经顺着西裤一点一点踩了上去。
秦濯放下刀叉,用餐巾抓住还想继续向上的脚踝,淡淡说:
“你如果吃好了,就离开。”
白颜在秦濯西裤上又踩了一下,眨眼说:“我想吃什么你不知道吗?”
秦濯面无表情地起身:“你自便。”
白颜想抓住秦濯的袖子,但没有抓到:“濯哥,你从来没有因为任何一个情人放过我鸽子。”
精致漂亮的笑容染上一丝落寞:“你也没有哄过任何一个人。但你小年连夜飞了榕城,后来又连夜上了栖霞山,连夜飞了西澳,现在就连学校一个小活动€€€€”
白颜没说完的话被秦濯不带感情的眼神打断:“你查我。”
“我……”白颜突然有点紧张,秦濯好像比三年前更冷漠了。
“下不为例。”秦濯说完转身离开。
眼见人要走出门口,白颜在背后问:“濯哥,你真的不怕自己动心吗?”
他追上去,想在秦濯的表情里看到一丝破绽:“你对他这么好,真的不怕自己陷进去吗?”
然而秦濯和任何时候一样冷静,他说:“我没有输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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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乔打定了主意追人,自然追得有模有样。
从早安晚安,到土味情话,一个不落地刷着存在感。
网上查的2023年最浪漫最动听的情话大全,多是要一来一回说的,但秦濯总不回消息。
阮乔心
想,这写情话的不太聪明,他得改编改编。
「秦濯~吃过午饭了吗?我给你变个魔术吧!
变好了€€(€€€€€€)€€
你肯定想问我变了什么吧?
嘿嘿嘿变得更喜欢你了呀吼吼吼」
秦濯以为小朋友三天热度没个定性,但阮乔一直发着。
一开始是唐礼发现老板爱笑了,经常在走着路,开着会,敲着代码时就会露出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无奈中带着点宠溺。
后来常和秦濯接触的高管,顶层清洁的阿姨都发现了。
公司迅速散开一个没有源头又越说越真的谣言,老板励精图治憋大招,终于要干掉国外那位登上福布斯榜首啦。
而谣言中心的老板本人每天都在阅读土味情话。
他看着小朋友总这么自说自话,不由就想到阮乔捧着手机等回复的可爱样子,像一只等主人下班的小狗狗,等不到就哼哼唧唧挠门,第二天还是会接着等。
秦濯开始回复。
但他着实不知道如何招架一个18岁小朋友的热情,只能回复最简单的回复。
「秦濯,我想你了~」
「。」
「秦濯,今天老师说我的画有灵气!」
「。」
「食堂阿姨看我又乖又瘦给多加了一个小鸡腿嘿嘿嘿」
「。」
阮乔真是无语啦!
他直接打过去电话:“大叔,你知道在我们年轻人的世界里句号等于无语嫌弃吗!”
秦濯:“……”
于是秦大叔之后的回复就都变成了,嗯,嗯,嗯。
阮乔又打过来:“我怀疑你在用自动回复敷衍我。”
于是秦濯每次的回复都变成语音,很简单的一两个音节。
阮乔:“你技术这么6写个合成语音自动回复也不难吧。”
秦濯失笑:“那怎么办?”
接着办公室的门就被意意思思敲两下打开,穿着奶酪黄卫衣的小少年探出个脑袋:“那我就来了呗。”
秦濯完全笑起来,等人晃到面前一把抱在腿上颠了颠:“胖了点,又多吃食堂阿姨几个鸡腿啊?”
阮乔捂脸。
正要闹,门又被敲响,听节奏就知道是唐特助,阮乔想从秦濯腿上下去,秦濯没让,只说:“进来。”
唐礼看见阮乔愣了一下,因为阮乔现在手里卡的权限是最高的,可以绕过任何秘书和保安直接进总裁办,所以唐礼事先并不知道。
阮乔有点不好意思,又有点小€€瑟,要说这张卡怎么来的,当然是要债要来的。
那天阮乔被欺负惨说什么都要秦濯赔他。
秦濯扶额:“给你的卡你都不用。”
阮乔就从他西装口袋摸出了这张卡:“没收。”
阮乔只知道这张卡进总裁办特方便,并不知道这张卡真正可怕的价值€€€€它可以打开秦氏大厦任何一个保密房间和计算机。
科技公司的信息安全大过天,事后唐礼得知差点吓死,问万一发生失窃事故怎么办。
秦濯轻描淡写一句:“那是你们无能。”
唐礼:QAQ昏君不能要了。
这会儿唐礼进来是要通知秦濯去开会。
秦濯:“改线上。”
“啊?”唐礼愣了下,大家都在公司为啥线上啊。
秦濯捏捏腿上的人:“还是你想跟我去会议室?”
阮乔和唐礼对视一眼,两人这才明白过来,秦濯是想让阮乔旁听。
“这不合适吧。”阮乔说。
秦濯:“没事,反正你也听不懂。”
阮乔:“……”谁还记得他也曾是个计算机系的学生!
唐礼本来也想说这不合适吧,想想阮乔手里那张卡还是闭嘴了,家都让人给偷了,一个会算啥啊。
唐礼出去通知其他人,阮乔想从秦濯腿上下来:“时间长了你腿麻。”
办公桌前就一张老板椅,没有其他能坐的,秦濯挑起一侧眉,桃花眼笑得风流:“不想坐腿,那你想坐哪?”
阮乔尾椎麻麻的,炸毛道:“开会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