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乔俩拳头摞在一起上下比划个捣酱的动作:“因为遇见你是我倒霉!”
秦濯:“……”
阮乔哈哈大笑:“你好可爱啊,怎么听笑话从来不笑的,怎么会有你这么有趣的人啊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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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山上玩半天阮乔累得不行,秦濯终于大发慈悲一次没再折腾他。
傍晚回到学校,在宿舍楼下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
阮乔:“白先生?”
正低头翻文件的人抬头看过来,笑了笑:“小乔。”
阮乔:“白先生,您来学校办事呀。”
“别跟我这么客气,都是自己人。”白颜把文件放好,“我待会儿要去给舅舅送文件,他是机械学院的院长,助手最近发烧了,我来帮帮忙。”
阮乔连连点头:“哦哦哦你们都好厉害。”
白颜失笑:“哪有,你不也跟我们是校友吗。”
阮乔:“啊?”
白颜:“我也是在T大读的本科呀,濯哥也是。”
阮乔:“他也是T大的!”
白颜露出一个纳闷的表情,想了想:“哦,网上濯哥的履历是不公开的。他也真是的,这也不跟你说。”
阮乔愣了愣,他第一次发现,他和秦濯在一起很开心,有很多事情可以一起做,但是他好像对秦濯的过去一无所知。
秦濯18岁的时候又是什么样子呢。
阮乔:“白先生,您是不是很了解秦濯啊?”
白颜点点头:“算是吧。”
阮乔:“那不知道您方不方便告诉我一些他的喜好啊?”
“这有什么不方便的,不过他啊,没什么喜欢的,就是挑,咖啡必须六分热,鸡蛋必须全熟,衣服不能留洗衣液的味道,床品不能用抓绒……太多了,”白颜摊手抱怨,“你问唐礼他都不一定知道。”
阮乔下意识问:“那您为什么都知道?”
白颜好笑:“因为我们交往过啊。”
见阮乔一脸意外,白颜诧异地眨了下眼:“秦濯难道……没有和你说过吗?”!
第24章 隐瞒
秦濯没有和他说过吗?
秦濯说过,他说和白颜是朋友。
傍晚的风吹在身上有点凉,阮乔下意识攥住了袖子。
白颜后知后觉地用文件袋挡了下嘴:“啊,我是不是说错话了。”
阮乔摇头,挤出一个微笑:“没有,白先生言重了,我和秦濯都不太在意过去的事情。”
“这就好,”白颜会心一笑,“白秦两家生意往来多,以后还要经常见面,我预感我们会成非常好的朋友哦。”
阮乔睫毛颤了下,点点头:“白先生忙,我先不打扰了。”转身一步一步上了楼。
背影很好看,身形介于少年和男人之间,不张扬,但放人堆里总能一眼挑出来,白颜觉得他也喜欢这样的乖小孩。
可惜小朋友就是小朋友,嘴上说着狠话不在意,如果能再把眼底的泪光藏藏就好了。
阮乔推了推,寝室门没锁。
“呦,回来这么早,去哪玩了?”陆然正一手键盘一手鼠标地打游戏。
阮乔不想回答,只问:“你怎么知道是我。”明明连头都没扭只看着屏幕了。
陆然:“我不光知道是你,我还知道你不开心。”
他把鼠标一丢,完全扭过头来看阮乔:“怎么了?”
阮乔跨坐在椅子上,眼瞅着彩色游戏界面变灰:“摊上你这样的队友可太倒霉了。”
陆然笑,扎开一瓶酸奶递他嘴边:“摊上我这样的室友倒霉不?”
阮乔不说话了,就着陆然的手喝酸奶,耷拉着眼睛,一副霜打小黄花的自闭模样。
陆然也不追问,敲敲桌面:“下午林雨萌过来给你送一个申请表,我看挺不错的。”
阮乔“哦”一声,不是很关心的样子。
陆然:“巴黎美术学院的交换生。”
“哪?”阮乔猛然坐直。
T大和巴黎美院一直有合作项目,但阮乔现在才大一下,虽然转专业申请通过了,可严格来说还不算美院的学生,他以为自己要等到大二才能申请。
陆然:“林雨萌说她专门替你问老师了,这个卡的不严,只要你下学期出去的时候已经是美院的学生就行。所以
你申不申?”
这还用犹豫吗,怎么会有美术生拒绝世上最好的美术学府啊,何况阮乔的偶像徐复己老先生就曾留学巴黎美院。
“我€€€€”第一个字刚出口,阮乔不知道想到什么突然蔫下来,“我再想想吧。”
“这还用想,你担心什么呢?学校资助的项目不花什么钱,难道,”陆然拧眉,“你是因为姓秦的?不舍得走了?!”
“当然不是,”阮乔下意识反驳,“我怎么会为了他放弃梦想啊。”
“哦,不是就好,”陆然拉过凳子,和阮乔面对面坐下,“那你犹豫啥呢乔儿。”
阮乔:“我也不知道。就是感觉突然去一个人生地不熟的国家,下意识害怕吧。”
陆然心里涌上一阵酸涩,他要是没记错的话,阮乔小时候可皮了,别的小朋友夏令营七天有三天都在哭着想妈妈找爸爸,就他天天惦记着怂恿陆然摸鱼池里冰镇的西瓜吃。
“别怕,”陆然摸摸萎靡的小脑袋,“交流项目那么多,我也申个巴黎的不就好了?”
阮乔知道陆然真的能说到做到,但他不能一辈子都依赖自己的朋友:“陆妈妈,你不要说得好像我已经被录取了好吗。”
陆然笑笑:“我从不怀疑这个。”
“话说回来,你那位控制欲那么变态,他能答应你出国吗?”
阮乔愣了下:“为什么不答应?”
“出国了哪还能随叫随到,”陆然嫌弃说,“你数数这一个月你在寝室睡过几次。”
“那我也总得有自己的事要做吧,”阮乔不知道说给谁听,“不会的,他不会阻止我的。”
陆然摊手:“我也是做个假设,要是你出国他就不等你,你怎么办,还走不走。”
阮乔一脸没想到的样子:“怎么会有这么自私的人啊。”
陆然:“说不定站在他的角度上,你抛下他一年就为了追逐自己喜欢的事也很自私呢~”
“不会的,”阮乔又重复一遍,“他不会让我做这种选择。”
真正相爱的人不会让对方陷在梦想和爱情的两难之中。
阮乔突然起身:“我要出去打个电话,你先玩吧。”
他大步跑下五层楼又冲向操场
,像要把缠绕着他的藤蔓甩在身后。
他嘴上说相爱的人不会让对方两难,可是他和秦濯算相爱吗?
如果算的话,白颜说的又算什么?秦濯骗他了吗?
秦濯和白颜之间,他肯定应该相信秦濯,但是白颜为什么要这么说,如果是撒谎,这不是一个非常容易被戳破的拙劣谎言吗?
那一声声特殊的“濯哥”,那些熟稔于心的过往,酒会那天若有似无的起哄声,似乎所有人都知道一个他不知道的秘密。
阮乔讨厌这种被不安和嫉妒一点点吞噬的感觉,他要直接问秦濯,谁说的话他都不信,他要问秦濯。
“嗯?”
电话接通,传来那边男人慵懒的声音。
“秦濯,我想问你一件事。”阮乔单刀直入说。
“什么。”
“你和白颜,”他深吸一口气问,“到底是什么关系?”
“朋友,你问过了。”
“你再想想,真的只是朋友吗?”
“嗯。”
秦濯回答的太轻松太快,如果放在以前阮乔会觉得是因为坦然,但他现在突然有一种很不好的感觉,
“朋友,哪种朋友,我和陆然也可以是的那种朋友吗?”
“阮乔。”秦濯平静的声音多出一分警告。
“你急了,因为你们根本就不是普通的朋友对不对?”
“你到底想说什么。”
“白颜说你们不只是朋友,他说你们……你们还交往过。”只是说出那两个字,阮乔都觉得心痛。
“他说什么你就信。”
“可是他为什么要这么说?你们到底发生过什么啊。”
阮乔不想让自己听起来很委屈,但他还是没有藏住鼻音,问这句话的时候他感觉自己的心跳明显快了,他好像快要触碰到什么真相。
秦濯的沉默让他的心更揪在一起。
“秦濯……”阮乔的声音都在发颤。
“过去的事我不想提了,我没有和他交往过。”
“为什么过去的事不能提啊,为什么不能告诉我啊,”阮乔的委屈溢出来,“是只有你们两个才能知道的秘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