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我不想
提,不要再闹了好不好。”
“我没有闹,我只是想知道我的男朋友有没有隐瞒我也算无理取闹吗?”
“什么叫隐瞒,我问过你过去的事情吗?”
“如果你问的话我当然可以告诉你啊,可你为什么不能告诉我?”
“不是每一个人都有倾诉欲。我知道你们小孩子喜欢我告诉你一个秘密,你也告诉我一个秘密这种游戏,但是宝宝,每一个成年人都有自己不愿意提的事,你能理解吗?”
秦濯好像一直站在那个高高的地方,让他不要闹,问他能不能理解。
“可是我觉得我问的事情不是不能提的啊。”阮乔偷偷抹掉眼泪,声音小小的。
“对我来说是。”
“为什么啊。”眼泪再次涌出来,“他对你是不是很重要啊,为什么连提都不能提啊。”
阮乔说不出自己为什么这么难过,秦濯现在对他好喜欢他他知道,可他还是觉得自己好像被比下去了。
是他丑陋又自卑的自尊心在作怪。
从他看见白颜的第一眼就开始了,甚至在还没有见到白颜,只是那一条短信的时候,他就在想,什么样的关系才能那样亲切地叫秦濯。
见到白颜的那天,他在灯球下摇雪克杯的样子就像一棵罂粟,可以清冷也可以诱人,他是一个成熟知性,可以和秦濯比肩的男人,而自己只是一个在操场哭鼻子的笨蛋。
就连他们已经过去的过去,都是秦濯不能和自己讲的。
阮乔嫉妒得心要碎了。
电话里只剩下呼吸声,但秦濯知道小东西伤心时只会安静地流眼泪。
秦濯无奈轻叹一声:“宝宝,听话,我跟他真的没有交往过。”
阮乔:“那你们到底是什么关系呀……”
对话陷入了死结,两人谁都没有再说话,直到唐礼过来提醒秦濯跨国线上会议要开始了。
“你冷静一下,我明天去找你好不好。”
阮乔终于硬气一次,啪一下主动把电话挂了,
他拿分了两次再分就不能用的小纸巾擦擦鼻子,什么人啊,临了还得扣他个不冷静的帽子,呜呜呜哭咋了,哭就不冷静吗,操场的风都快冷死他了。
阮乔搓搓胳膊,手机震了一下。
「电话打完了吗」
是喻肆。
阮乔呆愣愣往四周看看,一个高瘦的身影单手插着兜正走过来,小臂上搭着一件外套,走近了忽然扔他身上,连脑袋都盖住了。
喻肆:“路过几次看见地上团着一团,你再不吱声我就要通知保卫处来抓野猪了。”
阮乔被逗笑,从外套里把自己扒拉出来:“你才野猪呢,火猪。”
一身红色运动服的酷guy喻某:“……”
“起来。”喻肆伸给阮乔一只手。
很好看的一只手,手指修长有力,在月光下像被抛了光。
阮乔没来由地想到秦濯警告他不许让别人碰他。
可是凭啥他想不解释白颜就不解释,自己就必须和朋友保持距离呢?
都是朋友,秦濯能和白颜有秘密,那他也要让陆然摸头,让喻肆拉手。
阮乔是想拉手的,没料到蹲太久腿没知觉了,被喻肆拉起来一秒就软了下去,要不是喻肆接的及时,他就直接拜年了。
“嘿嘿……”当事人自己先被蠢得笑出来,只要我不尴尬,尴尬的就是别人。
喻肆:“……”
最后喻肆还是把阮乔背起来,嫌弃道:“该锻炼了。”
阮乔:“那你背着我跑两圈嘛。”
其实歇会儿腿就不麻了,阮乔就是故意的。
他喜欢被人背,小时候被爸爸背,后来能得逞就让陆然背,现在碰见一个脑子不太聪明的兄弟,说让背就背,可不得好好利用啊。
清浅的呼吸打在脖子上,喻肆不太自然地找话题:“听陆然说你准备申请巴黎的交换项目?”
阮乔:“诶?我俩晚上才说啊,你刚去找他了?”
“碰巧”出现在这里的喻肆:“……”继续找话题,“听说网上有个插画大赛刚开始报名,你参加了吗?”
阮乔:“你说禾风创意吗?”
喻肆:“嗯。”
阮乔:“我知道这个比赛,前几天看的时候还没说比赛主题呢。”
喻肆:“今天发了,让画跳舞的小人。”
阮乔意外:“这么具体啊!”
喻肆:“应该是被一个动漫公司赞助了,画得好的会被他们挑走当《Rolling》的动画参考。”
“哇。”阮乔被吸引走注意力,谁不希望自己的作品能变成一个有血有肉的形象充盈在屏幕之上呢。
喻肆:“你要报名?”
阮乔:“要!”
为什么要花时间忧伤呢,鲁先生说过,人不能太闲。
阮乔填完巴黎美院的申请表后就全神投入到插画比赛的准备中,有奖金还有可能做动画,傻瓜才不努力啊。
《Rolling》是一个舞蹈题材的群像小说,阮乔看过,他特别喜欢里面一个跳拉丁的男孩,那种自由张扬的舞姿在他看书时就在脑海中浮现过。
阮乔很快画出草稿,在精进细节和神韵上还要下大功夫。
期间秦濯联系过他见面,但阮乔都以太忙嗯嗯啊啊拒绝掉了。
他不是没给过秦濯机会,他后来又问了一次白颜的事,但秦濯只说见面说。
骗人,阮乔才不上当。
其实几天过去,阮乔已经没那么气了,万一真就像秦濯说的有什么难言之隐,他确实不想扒人隐私,当下才是最重要的不是吗。
虽然心里还是会委屈吧,但忙碌充实起来的阮乔觉得他可以克服。
他不理秦濯主要还是想告诉他,他也是会有脾气的啊,他也是会难过的啊。
说出来有点丢人,阮乔其实挺喜欢被秦濯当小孩,能被宠成小孩谁愿意长大啊,可是小孩也是会心碎的啊,不能不把小孩当回事。
“乔乔?”
画室窗外传来一个阮乔听见心里就暖洋洋的声音。
秦嘉阳绕到正门进来,笑得开心:“偶遇一次你可真难啊。这还没转走呢,等你真走了咱们兄弟情是不是也割袍断义了。”
阮乔也笑,除了开心外还有点尴尬,毕竟他可是睡了嘉阳小叔呢,而且除了背德之外,阮乔还有点自己移情别恋的愧疚,虽然陆然坚持说他对嘉阳那三年不算喜欢。
“画什么呢?”嘉阳往阮乔画板上瞅,惊讶,“你这板绘进步得简直神了啊。”
“没有,也就唬唬外行,”阮乔不好意思揪揪头发,“对啦嘉阳,你知道最近有什么
拉丁的比赛或者表演吗?就是能现场看的那种。”
“你问这个干什么?”秦嘉阳表情有点古怪。
阮乔没察觉:“我现在这个画有点瓶颈,总感觉少了点精气神,看视频隔着屏幕感觉不到的那种,我就想去现场试着找找。”
秦嘉阳:“这个画重要吗?”
“重要!拿去参赛的,得奖了请你吃饭嘿嘿。“阮乔敲敲颈椎,“不过随缘吧,这种机会也不找。”
秦嘉阳:“其实……我这儿有两张票,明天在错觉礼堂,你要吗?”
“错觉”不止涉猎画廊,在京市就是高奢的代言,能在错觉礼堂表演的,阮乔捂嘴,“嘉阳,你说的不会是年度大师表演赛吧?!”
秦嘉阳不情不愿点点头。
阮乔激动地要说不出话:“这这这么珍贵的票,你真的要给我吗?”
秦嘉阳:“别人给的,我本来就没准备去,也是要作废的,你要是想去看……我就陪你去吧。”
“我去我去!”一听有钱都不好买到的票差点作废,阮乔自己差点作废,心疼说,“你朋友咋想的啊,把票就这么给你暴殄天物。”
秦嘉阳撇嘴:“有病吧。”
阮乔咂舌,他认识嘉阳这么久,第一次听他说这么暴躁的话,也是第一次见他露出这种困扰的表情。
“嘉阳,你不舒服的话我明天自己去OK的。”阮乔关心。
秦嘉阳像想到什么,眉毛一竖:“不行,一起去。”
阮乔:“哦哦哦,那明天见哈。”
手机嗡一声,秦濯说明天一起吃饭。
阮乔回:「忙。」
秦濯:……
这已经是被拒绝的第三次。
他好像第一次有了一种什么脱离控制的感觉。
秦濯剪开一只雪茄:“唐礼,你养过小孩吗?”
唐礼:“……”我养过祖宗,年终奖对半砍那种。
换上职业微笑:“没有,老板。”
秦濯:“那石榴呢?它平常不听话了怎么办。”
唐礼:“倒是听管家吐槽过,石榴就在您面前乖,您不在它隔三差五就要拆家,管家就会管教一下它。”
秦濯:
“怎么管教?”
唐礼:“呃,打一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