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的是两人重逢后第一次正式约会,在甜品店门口,秦濯穿得像大学里的学长。
秦濯眉毛跳了一下。
向来走到哪都被盛赞一表非凡的秦总,第一次有了丑媳妇见公婆的尴尬。
“哎呀你不要紧张,”阮乔努力安慰,“虽然你跟我妈的年龄差比和我的年龄差还要小,但是,但是……”
没准备腹稿的人卡壳了。
秦濯冷飕飕瞥过来一眼:“你可以不说话。”
阮乔:“。”
阮乔为了家庭和谐操碎了心,提前给林晚芝打预防针,说他要带回去的男朋友格外优秀,年轻有为,帅炸天际。
最主要的是,阮乔掏出王牌,告诉林晚芝,爸爸能翻案其实是秦濯
在背后帮的忙。
先前喻肆帮秦濯担着,但知道阮乔决定要跟秦濯重新开始后,就把真相告诉了阮乔。
“呀,”林晚芝在视频里惊诧,“那你们这是三角恋啊。”
“?”阮乔一脸问号哭笑不得,“妈,你关注一下重点好不好。”
“关注什么,年龄啊?”林晚芝摆摆手,一脸儿孙自有儿孙福的嫌弃,“要是几年前我肯定管,你现在出去一大圈了,什么都见过还念着人家,那就在一起呗。”
她轻叹一声:“宝啊,你们合不合适,会面临什么困难不需要别人告诉你,你自己不是最知道吗。”
阮乔从林晚芝一闪而过的心疼中愕然察觉出一些事情。
当年他眼睛受伤,还有和秦濯纠缠的种种事情都没有往家里说过,但林晚芝真的一点也猜不到吗?
“妈……”林晚芝能支持他,阮乔真的觉得特别幸福,越大越不好意思跟家长真情流露,他最后只说了句,“等我回家!”
两天后,秦濯和阮乔拎着大包小包站在了林晚芝家门口。
东西主要是秦濯提的,阮乔想帮忙他不让。
阮乔还惦记着秦濯眼睛恢复期最好不要提重物的事儿,一路都在嘀嘀咕咕:“怎么就不能让司机帮忙提两箱呢。”
秦濯:“不一样,小孩儿不懂别乱说。”
阮乔偷偷撇嘴。
秦濯在门口放下东西整理领口,好笑说:“到底这点儿东西重还是你重啊。”
在家里都不知道来回抱了多少次了。
阮乔想打人,但长记性了,老流氓的边儿沾不得。
他用脚,秦濯说他小小年纪就会勾引人。
他用手,秦濯就要牵着往腹肌上按,说想摸就摸这儿,宝贝儿别害羞。
特别不要脸。
“你一会儿在我妈面前矜持点儿。”阮乔操心地叮嘱。
就是没想到,见面过程比他预计中融洽太多。
先前阮乔怕冷场,自己准备了好多小草稿,毕竟冷脸大魔王是指望不上的。
不曾想,秦先生冷场只是因为懒得说,真要用心起来,能把优雅绅士诠释得十成十。
从伦敦广场的鸽子到凤凰城头
的小调,从运动到艺术,林晚芝聊到哪,见多识广的男人都能接上。
真是该死的迷人和自信,阮乔不知不觉就吃了两碗糖水。
妈妈,我男朋友好帅。
去摸第三碗时被秦濯拿开:“一会儿还吃不吃饭了。”
阮乔舔舔牙,他好不容易逮住林晚芝亲手做甜品了,都是他爱吃的。
“再吃一碗,就一晚。”阮乔说得乖,动作可一点不心虚。
伸手去拿酒酿小圆子,这可是在他妈妈眼皮子底下,秦濯还敢反了不成。
结果秦濯还真不让他拿:“晚上出去跑步,就给你吃三个圆子。”
阮乔属于不写生就经常窝在一处不动的人,很不喜欢运动了。
跑步才换三个圆子?他不干。
“妈!”小孩儿在家长面前总是下意识就要搬救兵的。
秦濯帮林晚芝添茶,余光觑着阮乔笑:“二十三了。”
还告家长。
阮乔不服气:“你现在又不能跑步,管我干嘛啊。”
秦濯眼睛暂时还不适合跑步,他用勺子搅着阮乔眼馋的那碗糖水说:“我可以下去监督你。”
“你那哪是监督啊,”阮乔脑补一下画面太美,“那不遛小狗呢吗!”
秦濯舀起一勺自己要吃,问:“跑不跑?”
小圆子那么可爱,红的黄的绿的白的……
阮乔小脸一垮:“跑跑跑。”
秦濯把舀起的那勺给了阮乔。
阮乔挺不好意思的,妈妈还在这儿呢,秀恩爱不好吧。
先吃了再说。
一个,两个,三个。
秦濯说是三个就是三个,喂完三个,自己一端碗剩下的全吃了。
“……”阮乔也不用惦记了,真不怕噎着,“你不是不爱吃甜吗。”
秦濯面不改色:“阿姨手艺太好。”
哄得林晚芝直笑。
晚上两人好不容易跑过步回来,林晚芝留秦濯在家里住。
她这房子只有两室一厅,秦濯留下来不合适,坚持去外面住酒店,林晚芝随他们。
刚才还在下面闹别扭的两人现在又跟鹊桥分别一样,躲在小卧室里
嘀嘀咕咕。
你说一句晚上别熬夜,我说一句要掖好蚊帐。
不知道的还以为要十年异地,结果不到十小时就又该见面了。
临走,阮乔挠秦濯一爪子。
今天秦濯哪儿都表现好,林晚芝满意他是能看出来的,就是有一点。
“你别在我妈面前老管着我,她该不乐意了。”阮乔说。
秦濯把人揽怀里:“怎么不乐意,大人能看出好坏。”
阮乔踮脚:“你又内涵谁不是大人呢?控制我你还有理了?”
“你不喜欢被控制吗?”秦濯曳着桃花眼,手顺着阮乔的腰线摸。
阮乔目光闪躲:“谁会喜欢被控制啊。”
秦濯轻笑一声没有戳破。
“那怎么办,我不光想控制你吃甜食,还想控制你吃别的东西。”手越摸越乱来,在人妈妈面前装稳重的人背后把小孩儿逼得脸红,继续说,“还想给你手腕脚腕都戴上漂亮的小银链。”
越说越离谱,阮乔把秦濯的领带拉到最紧,凶巴巴威胁:“还说不说啦。”
秦濯嘴角噙笑,顺着阮乔的力气被拉下来,亲在漂亮的嘴唇上。
阮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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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榕城回来,阮乔心里落下一块石头。
不知道秦濯单独给林晚芝说了什么,林晚芝看上去是实打实地放心。
阮乔问秦濯也不和他说。
回来没多久,秦濯带阮乔去医院复查。
等结果的时候,阮乔去看望了季驰。
往日恩怨繁复,多年的刁难是真,间接让他眼睛受伤是真,最后的出手相救也是真,又该怎么算。
季驰就住在扶潭,秦濯坚持包下一系列费用。
在得知阮乔没出事的那一刻,给季驰再多补偿他也愿意。
阮乔坐在病床旁,两人都相对无言。
后来阮乔开口聊了聊季驰将来的打算,季驰也问阮乔想往哪块发展,谁都没提多年的误会和责难,也没再说感激和抱歉。
过了一会儿,阮乔起身离开,说如果将来需要帮助,真的可以找他。
季驰沉默半晌:“阮乔,我们算两清了吗?”
“算
。”阮乔很淡地笑了下。
和季驰记忆中无数个笑起来的瞬间一样动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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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边,检查结果出来,秦濯正在和医生沟通。
“恢复得不错,”医生说,“但到底会不会影响记忆,什么时候影响,这个都无法提前预判,只是看起来不会有太严重的后果,会恢复的。”
知道阮乔不会有健康担忧后,秦濯问:“既然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彻底恢复,那在恢复之前一直都不能做剧烈运动吗?”
医生笑了笑:“慢跑、游泳这些有氧运动一直都是非常推荐的,偶尔运动量大些也没关系,不用这么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