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会吧,你没有竹马吗 第24章

两人同时顿住。

闻京瞬间化身扫描仪,对着他俩打量:“不对不对不对......肯定有问题!”

时舒感觉自己凝固了。

他已经不知道自己是什么状态什么表情了。

忽然,肩上传来一道不重的力度,梁径握住他的肩,笑:“对,我惹他生气好几天了,不打球也是因为我,都怪我。”

原曦叹气:“我就知道。你们怎么啦?”

围观的过程,方安虞已经喝起了酸奶,这会说:“不对啊......按照时舒的性格,你要是惹他生气,他当天就得去找你了结,不然没完的。小时候你回安溪不带他,他不是直接打电话到你爷家,晚上就让你去接他了?”

闻京不知道这回事,惊叹:“还可以这样?!”说着转向梁径,不满:“咱俩小时候关系那么好,也没见你回安溪接我一道啊......”他的脑子这个时候还陷在幼年谁是谁最好的兄弟的惯性思维中。

方安虞点头,想了想,又补充了一个额外信息:“梁径电话里都被时舒说哭了€€€€我听到了。”

原曦闻京面面相觑几秒齐齐转向脸上笑意浅淡的梁径,根本不敢相信。

时舒有气无力:“可以了。可以了。我去打还不行吗?求求各位祖宗,我都十八了,不是八岁,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成吗?”

闻京不知道说什么,但时舒既然同意去打球了,也不想搁这再磨叽:“走吧走吧!”末了,生怕时舒心情不好又鸽他,赶紧道:“我可什么都没说啊,是方安虞。”

时舒:“呵呵。”

握在肩上的手一直没有松开。

前面闻京和何烁说个不停,时舒和梁径并肩走着,一路都很安静。

时舒忽然意识到一件事。

他很喜欢和梁径的肢体接触。

以前一点没感觉,可能是习惯了,也可能是太熟悉了,熟悉到仿佛天然就应该这样。可是这几天,他们没有触碰过彼此,就连眼神的交接都成了偶然。

眼下,校服短袖,梁径握着他的肩头,手指贴着他的手臂。他们距离很近,近到只要其中一方转身,彼此就能拥抱。

时舒有些晕,可能桌肚那下真的砸得不轻。

这是一个很暧昧的距离。时舒想,以前为什么一点都没觉得呢......他转头去看梁径,他现在在想什么?他有没有也觉得这个姿势暧昧?

“怎么了?”梁径低声问他,这么说的时候,他动了动手,似乎想收回来。

时舒的迟疑落在他眼里又是另一种解读。

他不应该触碰他的。

但是他忍不住。

那会在走廊里,他那样看着自己,好像很委屈的样子,又好像很生气€€€€梁径觉得自己好像回到了小时候,面对时舒的不讲道理、胡乱冤枉,他虽然很难过,但更想他,更想见他。

想他、想触摸他的冲动在很早很早的时候就已经埋下,超过了任何讲道理的理性和克制,以至于长大后,只要时舒再露出那样的神情,他脑子里好像只剩下一个指令。

“没什么......”时舒小声。

“哦。”梁径心里一松,手上就没松。

过了会,他们快到体育馆。

时舒动了动肩。

梁径有点紧张:“怎么了?”

时舒:“太紧了......”

梁径一下松开手:“哦。”

时苡€€舒看着他:“你干嘛?”

那种有点生气又有点委屈的表情又出现了,梁径不大好,他好像忽然之间不会说话了,他复述时舒的话:“不是太紧了吗?”

时舒觉得人生简直太艰难了,他真的一点都不想和梁径说话了!

他转过身,很快地往前走,几乎就是跑,嘴里又很快地说:“那你松点不就好了嘛......”

梁径站在原地,盯着时舒慢慢红起来的耳朵,好像明白了又好像没有。

操场上的草坪在维护,细细的水管埋在地下,水一点点漫上来,空气里夹杂着青草的气息和一点点水润的潮湿感。

梁径飞快地跑上去,一把勒住时舒腰,把人凌空抱起来。

时舒笑得不停:“梁径!你干嘛!”

前面闻京转头,见他俩又和以前一样闹起来,十分无语:“毛病!”

第22章

好像又和以前一样。

闹起来没完没了, 路也不好好走。

篮球馆前的几级台阶被他们走得那叫一个风生水起。

闻京也是欠,一只球在手上反复炫技,他这方面本就是特长, 玩起来极引人注目。时舒又是禁不住馋的, 借着蹭梁径身上的高度优势,抬手就去夺。

不是第一次了, 闻京早就防备, 趁着空档往边上迅速一闪,时舒顿时扑了个空。

€€€€他冲得太猛,差点倒栽葱。

幸好梁径拦腰抱得紧,不然这脑袋真保不住了。

梁径拿他没办法,把人放下后摁住,见实在摁不住, 只好去和闻京商量:“省点力气。”

闻京虽见怪不怪但总是难以置信, 他抱着球步步后退, 指着以梁径为圆心、以梁径的臂长为半径不停扑上来夺球的时舒,受伤道:“你怎么不叫他省点力气?!”

梁径看了眼时舒:“你让他热热身。他好久没打了。”

这话说得冠冕堂皇又让人无处反驳。

闻京被噎得不知道说什么:“梁径!你也太双标了吧!”

好不容易挣脱梁径的时舒冲上来就要抢他的球:“什么双标, 是你太小气了!从小到大, 玩你的球就跟玩你的命似的!”

闻京抱球就跑。

两个人在台阶上你追我赶, 梁径和何烁已经走到体育馆门口,看他俩一时没完,索性就地等一会。

傍晚的天还是阴阴的, 光线始终半遮半掩。

五月末,入夏的气温在暮色将近时分缓慢上升, 带来明显的闷热和潮湿。

时舒跑得比闻京快, 闻京跑不过往回跑, 往回跑也跑不过就开始玩左右闪躲的赖皮戏码。

时舒无语, 陪他闪了几下后站在高处不动:“你有本事上来啊!”

闻京:“你有本事别抢我球!”

时舒用力呼出口气,他已经热的后背全湿了,体育馆的冷气从身后丝丝缕缕吹来,别提有多舒服。

急着进馆吹空调,时舒懒得再抢他,摆了摆手往回走:“切。待会打起来别哭。”

闻京朝他背影比中指,被梁径看到,梁径皱眉。

闻京白眼,抱着心爱的球路过梁径身边,煞有介事:“作为兄弟,我、很、失、望。”

梁径没理他。

兜头就是一股冷气。

时舒朝前方中央空调出风口张开双臂:“好爽啊€€€€”

没“啊”完,他就被梁径提溜着去更衣室:“别对着吹。”

时舒:“......”

身后,闻京和何烁被不远处站坐席前的教练叫住,好像是要去填一个表。

闻京瞬间老实,一边习惯性抛球一边朝教练的方向乖乖点头。

四人擦肩而过的时候,闻京正转头和何烁说话,没留意手上抛出的球。

突然,时舒折身一个箭步冲上去,蹦起来反手就把闻京手上的球拍飞,球鞋在地板上发出一记很清脆的滑步声。

闻京呆在原地,半晌咬牙切齿:“......时€€€€舒!”

梁径也有点无语,看着时舒乐颠颠跑出去捡球,想了想还是没说什么。

何烁笑,他指着时舒:“等着吧,一会血虐你!”他也是特长生,和闻京一个队。

时舒白眼,他抱着球跑回梁径身侧:“谁虐谁啊!球都看不住。”

前方教练目睹,也很同意时舒的话,远远地训他们:“让你们看球看球!专业的打不过业余的......”

闻京伸指朝时舒狠狠点了点,气得不行,拉着何烁扭头走了。

最里面的场地,一场训练赛已经开始。球落地砸出沉重的闷响,鞋底和地板的摩擦声也很剧烈。

坐席上都是低年级的,零零散散坐着。估计是冷气开得太足,大家都校服裹头观赛。

更衣室早就没人了。

时舒两手转球玩,想起方才闻京怒气冲冲的样子,对梁径说:“完蛋。今天要累死。”

梁径拿过球放一边,让他去换衣服,然后打开自己的柜子:“待会别再招闻京了。”

时舒:“哦。”他低头翻衣柜钥匙,嘴上嘟囔:“又不是打不过......”

梁径已经换好,他动作永远比时舒快,见时舒还在书包里扒拉,接过他的书包帮他找钥匙:“那也省省。没必要和他们拼耐力......你钥匙呢?”

几秒功夫,时舒已经转头拿起了球颠:“没有吗?上次不是你锁的?”

梁径看他一眼:“然后呢。”

时舒对上他的眼神,眨了眨眼回想了下,还是一片空白,便说:“反正我这几天没打球,我肯定不会去动钥匙啊......你是不是没放好啊......”说到最后,他都有点不好意思,明明自己丢三落四,还去怪那个井井有条的人。

在梁径的注视下,时舒乖乖放下颠了一半的球,两手背后走到人面前,埋头朝黑咕隆咚的书包望,好像这样真能望出来似的:“我真不记得了......隔了好几天了......谁让你亲我,害我不能€€€€”

时舒觉得自己还是一头栽书包死死算了!

他不敢抬头。

更衣室里的空调似乎坏了,到了柜子前就感受不到一点冷风。

隔着一扇门,猛烈的撞击和零碎的喧哗都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一阵接着一阵,嗡嗡的。

空气不知何时变得粘稠,他们两个像是被关在了一个密不透风的罐子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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