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会吧,你没有竹马吗 第74章

€€€€他的儿孙,主意都大着呢。

“养虫养鱼养上瘾了......”忽地,梁老爷子一声冷笑。

梁坤走神当口,听得这句后颈发凉,下意识:“爸?”

梁老爷子抬眼看向梁坤,老人家浑浊的双眼凌厉异常,他问梁坤:“时舒十多年没来安溪了。”

梁坤愣了下,笑着说:“您不记得了?八岁那年就被架去澳洲了。”

梁老爷子点点头:“十八岁......该懂事了。”

未等梁坤再说什么,梁老爷子直接转身,语气冷淡:“回吧。太热了。”

半途果真下起雨。

那会他们已经骑到四屏山山脚。

头顶是高高的百来级石阶。

天色变得阴沉,青山也灰蒙蒙的。那一级级黑色石阶好像悬天索,云雾间忽隐忽现。

手边一共两把伞,等时舒拿过小黄伞一边撑一边招呼方安虞和梁径的时候,扭头就见闻京原曦方安虞在另外一把伞下并拢得整整齐齐。闻京搂着原曦肩膀,方安虞搂着闻京另一只胳膊,他们仨好得好像一个人。

见梁径时舒顿住,三人齐齐咧嘴一笑。

梁径:“......”

时舒:“......”

相比方安虞的假笑,闻京树干似的站姿,原曦倒十分坦然,她对梁径和时舒说:“走吧。”

时舒扭头看梁径,张了张嘴:“那......走吧?”

梁径忽然垂眸笑了下:“走吧。”

下雨并不适合上山,路滑不说,视野也不大好。

时舒和梁径走在后面,小声:“我觉得他们仨怪怪的。”

梁径笑:“你才觉得?”

时舒:“......昨天晚饭,闻京明明在和原曦闹别扭,可今天一早就没事了。这也太离奇了!过去八百年都没发生这种事!”

他语气听上去好像是愤怒的样子,但就这件事本身,完全不构成愤怒。梁径搞不懂,难道“过去八百年都没发生的事”就意味着现在及以后都不会发生吗。

梁径低头看着脚下,半晌无话,拐过一段陡峭石阶,他才说:“你是觉得这个怪怪?”

时舒:“昂。不然呢。”

梁径转头看他:“我觉得他们大概知道了我们在谈恋爱。”

时舒猛地停下,满脸震惊:“我€€€€啊!”

他过于激动,脚下没意外打滑,要不是梁径眼疾手快,他直接就滚下去了。

这会,他扒拉着梁径一半身体,梁径的上衣都被他扯出宽大领口,露出坚实清瘦的小半胸膛。

前面三人组闻声回头:“怎么了?”

闻京瞄了一眼就跟触电似的,他表情万分复杂,好像光天化日发生了什么了不得的事,但他又不好意思,只能龇牙:“嘶€€€€”

要不是还要打伞,他都想一手一个捂住原曦和方安虞的眼睛了!

下秒,他拖着原曦和方安虞往上跑:“好了好了,我看了!没事!€€€€不早了,赶紧的吧!这个雨,不知道要下到什么时候......你们€€€€你们也快点啊!”

“€€€€算了,你俩看着办吧!”

远远的,闻京声音从低低缭绕的云雾里传来。

时舒:“......”

梁径:“......”

第61章

一下雨山里的雾就多了起来。

两个人撑着伞坐在石阶上。

梁径仔细检查了时舒的脚踝, 发现擦了点青苔泥,踝骨突出的部位红了一点,好在皮没破。时舒低头看着梁径用纸巾给自己擦了擦后脚踝, 然后让他穿上袜子和鞋。时舒点点头, 一边套袜子,一边还伸手拨了拨石阶两旁湿漉漉的草堆, 不知道在想什么。

他今天和昨天一样, 穿了一条未及膝的短裤,坐下来的时候裤边移到大腿,偶尔有凉凉的雨丝斜打进来,沾上白皙干净的皮肤,慢慢就透出一点带着冷意的粉晕。

山上气候多变,这个时候气温急剧下降。

没一会, 时舒的膝盖连着小腿肚就冻得有些红。但他本人看上去并没有被冷到, 坐着一个劲发愣。

“在想什么?”

梁径靠近时舒, 视线落在时舒弧度小巧的小腿肚,伸手用掌心捂住。

时舒感受到梁径掌心的温度, 抬头看梁径。

他的眼睛笑起来像狐狸, 年纪小的时候软乎乎的, 格外讨人喜欢。

长大了,眼尾上扬的线条更清晰,一双眸子清澈透亮, 一眨不眨的时候,分外勾人。加上眼角圆润, 就带上点无辜的感觉, 更加让人不知如何是好。

特别是在床上, 哭起来尤其。这一点梁径很清楚。

所以每当时舒这么看他, 他就会想去亲他。

梁径永远拿这样的注视没办法。无论现在还是以后。

时舒被他亲得往后退,背手撑在潮湿的石壁上,嘴里呜咽:“有人呐......”

梁径捧着他的脸,稍稍离开几许,不是很受得了时舒这样的语气和表情,哑声哄:“没人。”说完,他贴得更近,嘴唇在时舒耳边和颈间流连。过了会,他捂住时舒小腿的手干脆把时舒的小腿搬到了自己腿上,嘴上很不要脸地说:“冷不冷?给你捂捂好不好......嗯?”时舒觉得此人无耻至极,他想骂人,但张嘴就被吃掉了。

他们躲在伞下偷偷摸摸。

四野寂静,每一滴落在伞面上的雨珠都很清楚,淅淅沥沥,盈盈悦耳。

不知下到什么时候的雨。

过了会,显云寺的钟声似乎被雨水洇湿了,传到半山腰,听着比往日闷了些许。

雾气潮湿,时舒闭眼再睁眼,眼底也好像蒙了层水意,眼睫落下,有点不开心的样子。

梁径好笑,伸手去捉时舒一直背在身后的手腕,贴唇低声:“怎么了?”

他一副堪堪餍足的模样,时舒气得用另一只手推梁径脑门,嗓子口潮乎乎的,说出来话的气势足,但因为被亲久了,听来就是另一种感受,活像撒娇。

“怎么了!怎么了!他们知道我们谈恋爱!你就不想想怎么知道的?!”

时舒一副炸毛猫的模样,可是淋了雨,再炸的毛都软塌塌的。

梁径瞧着他笑,鼻尖碰了碰时舒的鼻子:“这个重要吗?”

时舒瞪大眼:“你是不是有病啊......”

梁径闭了闭眼,继续挨近时舒,低声:“时舒,这种事迟早的。可能之前我没控制好,被他们发现了。”

时舒无语,望着头顶明媚的小黄伞:“那你什么时候会控制好啊......”

梁径诚恳道:“其实不存在这个时候。”

时舒梗住,几秒后骂他:“......你有病。”

梁径:“嗯。没错。”他语气还是带笑,听着就很吊儿郎当。

时舒气得揪了两下他头发,一时口不择言:“不跟你谈了!”

话音还未落下,时舒明显感觉梁径的气息变了。

先前那种轻飘飘逗弄人的亲昵姿态消失不见。梁径依旧环抱着他,一只手还握着他的手腕,但他的语气陡然阴沉:“再说一遍。”

时舒不说话,他想把手抽出来,但是他一动,梁径就握得更紧。

“松手......”时舒垂眼,转移话题:“我们上去......”

梁径没有松手,他盯着时舒被亲得粉粉润润的嘴唇,冷声:“再说一遍。”

他们好像又回到五月末阴雨绵绵的初夏。

在那个体育馆里,留下了梁径无法控制的嫉妒和占.有欲,还有时舒天真的想当然。

时舒最吃不得这种脾气,立马犟起来,抬眼瞪着面无表情的梁径:“说就说!我不怕你!不跟你谈了!不跟你谈了!不跟你谈了€€€€啊!”

他被梁径一把托了起来,毫不费力,时舒惊得脑袋都空白了几秒,他甚至怀疑梁径要揍他。

两个人面对面。气息混乱。

梁径从始至终毫无表情,面对气呼呼的时舒,眉毛都没动一下,他甚至在垂眸思索几秒后还面带了一丝微笑,半晌弯起嘴角道:“时舒,以前没和你说过,我现在说。”

时舒根本不怕他,黑白分明的眸子亮极了。

即使这个时候换成别的任何人,都会被梁径骨子里流露的阴狠震慑到。

时舒抬了抬下巴,很不在意的语气:“说啊。反正刚才是你要我再说一遍的。”他趾高气昂,完全不明白回去之后会被怎么样。

梁径淡淡笑了下,他一手给时舒打着伞,一手握住时舒下巴,语气平静:“分手这件事你想都不要想。”

透明雨丝落在他漆黑如墨的眼睫上,瞳仁深得吓人,好像下秒就要把面前这个让人恼恨的家伙剥皮拆骨、一口吞了。

时舒看着他,底气从来不缺,但迫于梁径的威势,他还是极其敷衍地回了个“哦”。顿了顿,不服气似的,补充了一句:“那也是你说的而已。”

梁径看着他,不再说话。

之后一段路两个人走得沉默无声。

时舒不想理梁径,他觉得梁径表面看上去好说话,彬彬有礼的样子,其实一点都不好说话,骨子里极其冷漠、自私、独断。

小时候被梁径连哄带骗,牢牢抓在手心。现在他长大了,梁径休想欺负他。

€€€€还“再说一遍”!

他谁啊他!真把自己当时其峰了!切!时其峰现在都不会这么恐吓他了!

时舒气得脑子里飞速旋转,已经想好回去怎么暴揍梁径了。大体来说分为三步。第一步把人手捆住,省得又来摁自己。第二步把人腿压住,以前都是被梁径用膝盖压,下半身动都动不了,这次一定要抢占先机。最后一步......时舒眯眼,深思熟虑,先上下其手揍一顿不过分吧。

梁径余光观察时舒的表情,一眼就看穿了他的主意。初中那阵,他们总打架,手脚上几个来回,简直家常便饭。他嫌时舒烦,时舒也嫌他烦。又时候闹过火了,把人弄哭,梁径还得堵着气先给人道歉。那三年,好的时候是真好,不好的时候,完全就是水深火热。所以时舒脸上再次出现这样令人熟悉的表情,梁径丝毫不意外。

只不过他现在不会真跟.□□.手拳脚来回了。

道理讲不通,还耍赖,不是没有办法治。

时舒的三步法确实得到了实施。不过主动方不是他,是梁径。他被摁在三楼人迹罕至的会客室里,最里面的小书房套件,最后一架书柜后面的墙壁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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