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会吧,你没有竹马吗 第185章

时舒愁闷地皱着眉头瞧他:“你明白吗?”

梁径不说话。

他注视时舒黑白分明的眸子,目光偶尔停在时舒潮湿的眼睫、粉润的嘴唇,还有说话的时候露出来的雪白牙齿。

耳边听着时舒的话,心底却越来越笃定。

时舒瞧他不知道在想什么,又有点好笑。

“说话啊。”嗓子因为前一刻的又哭又笑,都哑了。

梁径盯着他微微弯起的唇角:“嗯。”

“嗯什么。”

时舒拉他起来:“听到了吗?”

梁径表示:“听到了。”

€€€€听当然听到了。

他又不聋。

至此,时舒以为这件事就这样落定了。

晚上一行五个人去吃当地一家颇为有名的海鲜餐厅。

饭桌上,时舒以当事人的口吻告知其余三位:“说好了。暂时不结。以后再说。”

梁径低头吃饭,不吭声。仅从他的表情看,看不出什么。

好像时舒的话和他吃进嘴的饭一样。

方安虞、闻京和原曦对视一眼,表情各异。

想起什么,闻京得意地和他俩说:“我说什么?”

“你信吗?”

“你呢?”

方安虞和原曦齐齐摇头。

时舒:“......”

时舒气笑了,放下蟹腿:“真的!”

三人糊弄:“吃饭吃饭......饿死了......”

之后两天,特罗姆瑟都是大晴天。

听说他们来的前一晚刚好结束了一场暴风雪。

这两天,他们出了趟海。

一月的海面能看到大规模聚集捕食的鲸鱼。

海的对面,雪山连绵。

后来,他们又坐缆车去山上俯瞰整座峡湾。

梁径的兴致始终不高,话也少了很多。虽然他本就话少。

多数时候,他只是坐在一边看海,要不就是插兜站在山顶,眺望桥对面的尖顶教堂和遥远的海平面。

时舒挨到他身边,也不说话,抬头眼巴巴瞧他。

梁径不看他,手也不从口袋里伸出来去握时舒的手,好像攥着什么似的。

时舒知道他有些失落,就去掰梁径脑袋,然后两手捧住他、凑上去亲他冷冰冰的嘴唇。

最后,在梁径终于弯了一弯的唇角用力亲了一口。

见状,闻京等人表示:对不起,先走一步。

夜色降临的时候,天空飘起细碎的雪花。

天气预报显示,午夜将会有大规模降雪和大风。

一时间,坐缆车回去的游客陡然增多。

大家都挤着最近的一班上,不然还要等半小时。

梁径看了眼天气预报,说不急,他们可以等下一班,来得及。

时舒就和他在餐厅继续坐了会,手机上给方安虞他们报平安。

只是风雪好像到达得比预报的时间还要早。

等他们来到乘坐缆车的地方,已经有好多游客焦急等待着了。

梁径把时舒搂在身前,两个人站在队伍最末,安安静静地等待几分钟之后的缆车。

山顶风实在大,时舒小声说脑袋要吹掉了。梁径就笑着把人转了个身,让他整个埋进自己怀里,然后一手环住时舒脑袋,隔着帽子摁着他后脑勺。

梁径说,这下不会掉了吧。

时舒就笑个不停。

只是缆车并没有按照预定的时间达到。

山顶的工作人员和他们说,山脚风雪更大,安全首要,需要一定时间,让大家再等等。

又说,这不是天气预报报道的那场暴雪,应该只是一场小范围、短时间的气流涌动。

大家瞬间定心。

果不其然,没一会,风雪稍定。

当空中还漂浮着绒绒雪花的时候,极光忽然闪现。

跳跃波动的霓虹绿光很快让人群爆发出一阵欢呼。

时舒也很兴奋,打开相机准备录一段山顶的极光视频。

星星点点、未落尽的雪里,眼前的银装素裹和远处的灯火辉煌,被头顶绚烂的极光勾连在一起。

梁径扭头看了眼不远处正和几个赶时间的游客交谈的工作人员,想了想,对时舒说,他过去再问问山脚的情况,山脚如果风太大,就提前和闻京说,拜托他开车来接一趟。

时舒笑着点头,镜头跟在梁径身后,跟他一起朝前走去。

和时舒一样惊喜地录视频的还有好多人。

大家聚在一起调整角度,场面一时有些热闹。

很快,半山腰雪雾破开,下一班缆车徐徐到达。

时舒扭头就去找梁径。

但是他没有看到梁径。

原本工作人员站的地方,此刻也是空无一人。

大家都收起手上的视频设备,争先恐后地朝缆车走去、排队。

脑子里有一秒的空白。

仅仅是一秒。

时舒呆呆站在原地,望着那处空荡荡的地方。

身旁有人急匆匆路过,不小心撞了他一下,相机没拿紧,“噗”的一声掉进雪堆。

雪堆松软,相机摔不坏。

“啊......对不起。”陌生人匆忙道歉,帮他捡起相机、塞到他手里,然后又匆忙离去。

时舒重新握着相机,感觉到手心的冰凉。

下一秒。

视线边缘出现一个正把书包往背上背的人影。

梁径朝时舒笑了下,很快走了过来,对他说:“休息站里有热水,我去接了点热水。待会路上喝点。”

见时舒傻愣愣地直盯着他瞧,梁径笑着屈指碰了碰他脸颊:“怎么了?我们去排队吧。”

他的指间还残留热水的温度。

时舒点点头,伸手紧紧握住梁径的手,不作声,把相机囫囵塞进背着的书包里。

缆车上,梁径发现时舒安静得有些异常。

时舒只说困,说完就紧紧往梁径肩窝挨,好像真的很困的样子。

梁径想了想,还是联系了闻京,让他一会来山脚的车站接他们。

到了山脚,果然风雪奇大。

有一阵,风吹得大家都睁不开眼。

闻京说路上不好开,让他们找个地方先避避。

梁径就搂着时舒往附近的公交站台走。

很快,他们找到一个背风的站台,这里雪也不是很大,两个人就紧挨着坐了下来。

地势比起之前缆车落脚的地方似乎高了些。

远远能看到港湾的暖黄色灯火。

山顶的极光已经被一层又一层的风雪掩盖,不可能再看见。

视野尽头,教堂的轮廓隐约可见。

好像忽然之间,天地只剩他们两人。

先前因为那么一秒的心慌而情绪低落,这会,时舒是真的有点困了。

他抬起头注视梁径。

梁径似乎在看教堂。

漆黑的夜色衬得他眉眼愈加深邃专注。

梁径环抱着他,而另一只手始终放在口袋里。

时舒看了会,凑上前去亲他的面颊,梁径感受到,笑了下,时舒也跟着笑了下。然后,他低下头闭上眼睛,准备打个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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