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旷的剧场里回荡着观众们热烈的欢呼。
“还、还要把镜头对准安肆吗?”导播组的小弟小声问,因为他刚刚也跟着蹦起来,所以现在有点心虚。
总导演按住自己发抖的手点点头。小弟紧急调动最上方的吊杆。
然后€€€€
安肆凭本能捕捉到这突兀出现的镜头,目光下意识撞过去,一时忘记表情管理。
屏幕里的他双眼摄人心魄,仿佛真的在与导演对视。他似乎在好奇,犹如一只刚挣脱枷锁的恶魔,好奇地看向入侵领地的无辜羔羊。
被当做羔羊的导播组全员寒毛倒竖。
“把这个镜头删了。”春芳疾不知道什么出现在他们身后,眼神晦涩不明。
她重复道:“播出版本的这个镜头删了,其余保留。”她长叹一声,“要是让粉丝看见,可是会被吓到的。一个小偶像怎么能露出这么有攻击性的眼神……”
作者有话说:
憋死我了!所有评论我都有看!谢谢你们€€€€
第24章
◎拥有42个观众的安肆◎
导演仍处于大脑一片空白的状态, 呆呆地点头。不过很快他想这个素材或许可以用在以后的剪辑。
春芳疾干脆在前排坐下来,近距离观看新团的舞台。
第一场表演前,安肆他们认为第三首出道曲还打磨得不够完善, 所以先暂定不表演。而且由于是初次亮相,增加了自我介绍和闲聊环节。个人solo环节也被砍掉。
毕竟观众人少,安肆他们选择站得离观众席近一些。
安肆说:“大家好, 我们是OSS-unknown,希望在一个月后,可以在我们名字正式加上这个前缀。”
粉丝在下面招手喊道会的会的, 要是再站近一点就更好了。
六个人都接受过相关培训, 所以自我介绍和闲聊环节都很顺利地聊过去。最后是戚夜雨来收尾:“那么我们还有一些小惊喜送给大家,我们成员准备了特殊的合作舞台,请大家一定要为我们欢呼哦。”
粉丝们都很给面子尖叫,旁边的DJ也作出特效音来烘托氛围。
第一个合作舞台是齐秋尔、祝安琉和白洛克的《热爱》, 一首青春主题的正能量歌曲,气氛十分欢快,恰到好处地把场子都炒热。
“无数次练习无数次努力,不止因为我们都想赢€€€€”
安肆和其他成员在后台换服装。
安肆穿上白色外套,戴上露指短手套, 然后张开手任由服装老师由肩至腰斜绑上黑色皮带。老师还把他的袖子翻折至小臂处, 领口也弄得不那么拘谨, 才满意地放他离开。安肆活动了一下, 认为动作伸展得开,就和戚夜雨一起站在候场区。
戚夜雨的服装风格和他差不多,但比他穿得规整些。两人都拿着手麦, 等待升降台把他们升起。
可能是等待得无聊了, 戚夜雨开始叮嘱安肆:“待会目光要深情, 想一想开心的事,比如待会我们可以吃鸡胸肉沙拉之类的。”
安肆语气认真地保证:“我会完成好所有的舞台。”
戚夜雨又念叨:“别光看柱子,也要看我。我才是你的舞台搭档。”
安肆乖巧点头。
他的表情不知道戳中了戚夜雨哪个笑点,反正戚夜雨笑得前仰后合。安肆便把腿伤相关的询问压下去。
旋律有些复古的伴奏响起,戚夜雨脚下的机关先启动。他唱起温婉的曲调:“想一生不离弃,从此不再做戏,景致如画长欢喜。”
安肆随后从另一个格子出场。这个舞台很宽广,地面喷满干冰雾气,伴着彩灯,看起来像是二十年前的复古晚会现场。他谨记戚夜雨的叮嘱,抬起头看对方。因为戚夜雨那个升降机升得很高,如果他动作不做得明显一点,旁人会觉得他在看柱子。
对着戚夜雨的视线,他唱道:“夜风这样缠绵,蝉声如何未完,为何天亮不复见。”
两段对唱唱完,戚夜雨在高台上和声,安肆在地上solo,动作难度不高,他很轻松地完成了。这部分结束后,他转身伸手递向戚夜雨。戚夜雨刚好俯身,迅速瞥了他一眼,然后把手放上去,借力一撑跳下来。安肆扶稳他。
俩人开始最后的合唱。这是南越省的经典老歌,语调非常婉转,歌词本身情感充沛,因而舞台设计是留白居多,俩人的互动都很含蓄。
观众席里,春芳疾点评他们第一个双人舞台:“唱得挺好听的,全是技巧。”
导演上了年纪,不由自主地说:“好感人,好久没有听过这首歌的舞台了,让我回忆起我二十年前和老婆相遇的日子。”
春芳疾吩咐小弟们:“知道新的推广文案怎么写了吧?”
其余观众都高举着手,跟着节奏摇摆。
一曲终了,俩人齐鞠躬谢幕。然后灯光一变,数道光柱扫过舞台,电吉他的声音响起,连杉和齐秋尔从其他角落跑出来,戚夜雨也跑到舞台中央。他们开始下个舞台《云端之上》。
“深夜是谁在被窝听音乐,是谁手机亮着电。”
一听前奏就知道这是个欢快的曲目,粉丝们纷纷配合地发出尖叫或吹哨声。
安肆悄悄退场,和祝安琉白洛克汇合。
“《云端之上》快结束了,《海边伏特加》准备!”耳麦传来导演的指挥,“听我说,倒数完后,你们按顺序和连杉汇合。一个个来,就像彩排的那样。预备、要来了,三、二、一,安肆,走!”
幕布掀起,灯打在安肆身上。他跑向连杉身边,连杉手上捧着碎亮片,见他过来就通通吹开,像升起一团小小的星火。
他们沿着舞台边走边唱。
“啦啦啦,人们的笑声遗落海边,海浪几世变迁,一念却不变。”
这是大众较为熟悉的歌,观众们也跟着哼唱啦啦啦。祝安琉卡着节奏出现在他们身边,安肆他们假装被吓一跳。祝安琉站在中间,尽情发挥声音优势,压下全部观众的和声:“不怕沧海桑田,只怕你忘记这誓言。”
“噢啦啦啦,海风吹在耳边,你的笑我会察觉。”
他们跑过半个舞台,和白洛克击掌。四人在舞台左侧齐舞,然后在刻意控制的随性之中分散走位到舞台中央。舞台边缘的装置喷出彩纸花,把大家的情绪推到更高。
四个人各跳各的,尽情享受这个舞台,多层和声带来美好的听觉享受。安肆小小秀了一段Poppin,其余时间就在给队友们唱back up,烘托气氛为主。
最大一团彩纸花喷出,他们在漫天的彩色纸条摆好结束pose,音乐停止后站定鞠躬。
戚夜雨和齐秋尔再次上台打招呼。
“这是我们今天第一次舞台,很高兴可以遇到你们。”安肆拿着麦克风说道,“快乐是最珍贵的礼物,而回忆是时间的礼物,希望你们今天两样都有收到。而同时,我们也想收到一份来自你们的礼物€€€€”
六位成员一起喊出:“一起来合照吧!”
工作人员已经把摄像机的三脚架摆在台上。
“这位女士,站过来一点好吗,不然礼物不算数哦。”白洛克帮忙指挥观众往中间靠拢。
安肆一眼就数出,今天粉丝来了42个,所以马上算好摄像机镜头最佳参数。他调整完毕后,工作人员马上接替他的位置。他快步走向人群中间。
“茄子€€€€”
“咔嚓”
闪光灯亮起,OSSU六位预备成员与四十二位粉丝的第一张合照就这样诞生了。
……
送走粉丝们,六个人进入精神虚脱状态。高强度的注意力集中比连续训练三天三夜还累,大家都觉得走路有点飘,像喝了假酒。
原地休息一会儿,安肆便说今晚还要继续训练,复盘一下今天的舞台。
祝安琉掏出自己的小本本:“对,我刚刚想到一个走位方式可以修改一下……”
戚夜雨高举笔:“我们的第三首出道曲我有灵感怎么改了!”
“说好的鸡胸肉沙拉呢……”
庆姐在门外看他们,眼神不由自主地柔和下来。她心想跟着一帮年轻人,心态好像也变得有干劲了。她现在只想熬夜撕资源,在舆论场上征战四方。
这时她手机铃声响起来,居然是以前接洽过的《谁是最后大赢家》副导演。
“喂?您好?您是说……希望颗络娱乐买下安肆以前组合的废片,并授权播出?”
第25章
◎突然增加商业场的安肆◎
庆姐决定回公司专门处理这件事。Pantacle当初被突然无限期停止活动, 其三位成员参与的综艺片段自然无法播出。然而事实这么巧,这三位成员在大半年后重聚,参与到另一个组合的出道活动中。
“都是老朋友, 才低价送热度。有什么不满意我们可以再谈嘛。”副导演试探道。
“现在我们出道团综的口碑可比您节目高多了,我们春老板亲自操刀故事线,她当年的功力, 您是见识过的。”庆姐不甘示弱,“而且节目里,那三位成员仍然是以旧团的名义活动, 我们颗络娱乐没有这么多善心给奉娱送热度。”
副导演有口难言:“庆啊, 很多事我们都能剪辑,我们这也是遇到了困难,咱俩讨论讨论,说不定能博一个双赢呢。”
《谁是最后大赢家》曾经是一款现象级户外综艺, 以内容有趣、互动自然、综艺效果足著称。
然而上一季,合作商为了追热度,塞了很多流量明星进来。意外频出,固定嘉宾和导演联手都没救起口碑,只能再请别的大牌嘉宾顶一下收视率。最后恶性循环, 热度狂跌, 招商困难。
就在这时, 他们注意到颗络娱乐大力推行的新综艺。以节目组多年对综艺的敏锐度, 他们能预估到节目的戏剧性将十分吸引观众,这些成员至少能小火一把。
而这些成员还有几个熟面孔。节目组曾长吁短叹要是那集播出来或许能救一下口碑。
但来得巧不如来得好,现在节目组缺有点热度又有趣的嘉宾, 成员们是即将有热度又有趣的嘉宾, 他们还刚好有相关素材, 那不如,废片利用,相互蹭个热度?
副导演立刻打电话找到庆姐透口风。
庆姐表面上八风不动,但打完太极后就通知法务部拟好版权相关事宜。她想要多压几轮,才能在最恰当的时机引爆舆论。
第二天晚上19:00,是一天之中看综艺节目最多的时间段。
@OSSU官博:预备船员们还在相互熟悉,他们又经历了什么?万人挑战之后,他们决定如何应对?
【链接】-预备团综第二集 ;
@OSSU官博:时钟拨回当下,来看看他们开出的第一个盲盒吧!
【链接】-第一场舞台官摄版;
上班族慕容就是在饭点刷出了OSSU的综艺。
她对娱乐圈的事略有耳闻,也知道最近营销得厉害的万人观众挑战。但并不对此感兴趣,她就是平平无奇的上班族,一天的工作之后情绪干涸如死水,只能刷点短视频解闷的样子,可没有什么精力去追星。
她点开这部综艺,就是好奇后面会有什么发展。
今天是展开连杉、白洛克和齐秋尔的故事线。
无外乎少年奋斗的那些事。连杉碾转过多家公司当过许多练习生,可惜去一间倒闭一间,他说人生无常只有等待才是正常;白洛克小小年纪在异国他乡打拼,去过多场海选,意外觉醒语言天赋;齐秋尔从戏剧学院半路转行,要付出的努力难以对外人说道。
故事老套但感人,慕容不知不觉地看完了,眼眶有点湿润。
团综播放后就转跳到官摄舞台。慕容想闲着也是闲着,不如贡献点播放量,至于线下支持她应该是无能为力了。
她看到六位成员前一晚竟然选择睡在剧场,起床时头发还乱糟糟的,便有些心酸。
工作人员抽空问他们紧张吗,成员们统一点头。齐秋尔小声说担心没有人来,但他们马上相互开玩笑活跃气氛,把沉重的话题跳过去。他们在笑,旁观者却因为上帝视角而倍感沉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