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有什么,我家乡人手两只熊猫。”戚夜雨用英文说道。恰好有个小女孩听到此话,哇的一声看向他。戚夜雨忽然有点吹过头的心虚。
颗络派的摄像师也跟在他们身边了。摄像师自己有自己的车,花费另算,不用数团赚。他们尽职尽责地拍下有价值的画面。
安肆讲价了几次,才拒绝了虚高价格的聘请费,让舞团给出市场价聘请他们。
首席说:“不用担心钱的问题,那个百氏集团承诺过全部报销。”
“百氏集团啊……”白洛克也很疑惑那家集团的业务怎么这么广,但都与他无关。他对安肆开玩笑说:“如果是他们全报销我们可以多要点,不薅白不薅。”
数团至今不知道,百世集团对舞团的支持,为的就是打击他们。
在华人街附近有许多故居和博物馆。白洛克很感兴趣,提议去逛逛。因为舞团的表演结束了,连杉便带着燕辞枫一起走。七个人来到附近的伦勃朗故居,一边查维基百科一边参观。又绕到梵高博物馆去看,感受艺术的熏陶。舞团首席见他们关系这么要好,便把燕辞枫也塞到演唱组。
燕辞枫没有反对。
房车停在一个偏僻的无人广场。数团把后厅的车壁扩宽,就是一个简易的练声场所。燕辞枫也来一起练,对数团的房车挺好奇的,看到会变形的后车厢都有点挪不开眼。大家拿着《千里共婵娟》的歌词在哼唱,在专业事情上大家都很配合,练习进度突飞猛进。
练习完时间比较晚了,安肆送燕辞枫上出租车后才回到房车里。连杉再次评价自己的良心又痛起来。安肆说这毕竟是国外,他认为所有行动都要更加谨慎。
戚夜雨打了个呵欠:“安肆的警惕性确实特别特别高,居然能一有人靠近就醒过来。”
安肆:“是你弄出的动静太大了。”
六个人上了二层的睡榻。不知是谁起头,忽然幼稚地打起枕头战。
两天后,邀月舞团和数团前去为大熊猫表演。
他们先合作彩排了一次,邀月舞团的表演融入了许多民俗杂技,看得安肆眼前一亮。负责演唱的七人则站在侧边,以不同声部合唱。连杉和白洛克被分配去低音,因为连杉什么声部都能唱。齐秋尔和安肆在中音部,这是他们最适合的声部,其余三人则是高音。层次感一下就出来了。
他们站在大熊猫面前,中间隔着一道栅栏。
大熊猫长得黑白分明、憨态可掬,一直是华国的国宝。但眼前这只大熊猫似乎知道自己是国宝,吃竹笋的模样有几分嚣张。
七个人开始演唱:
“明月几时有,把酒问青天€€€€”
大熊猫挠了挠背。
“转朱阁、低绮户、照无眠€€€€”
大熊猫翻了个身继续吃。
“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
大熊猫翘起二郎腿,仿佛在用身体语言诉说:安能摧眉折腰事权贵,使我不得开心颜!
看样子根本没在思乡嘛!
作者有话说:
太困了,先写这么多,明天就写完欧洲啦,大家晚安!
第164章
◎雪花中的安肆◎
给大熊猫表演完后, 动物园园长很高兴:“感谢你们缓解了大熊猫的思乡之情,看啊,它现在吃得多香啊!”
众人往栅栏那边望去, 大熊猫单手撑地半身仰躺,一副洒脱不羁的模样啃竹子,看着确实很有食欲。
也许他们有份功劳吧……
数团在动物园内逛了一圈。安肆改行当动物博主, 拍了许多色彩鲜艳的动物写真。队友们打趣他说以后能靠卖摄影集赚钱。安肆在车上耐心地把照片导出,又细致地修图,然后发布在网络上。包含队友的图会发在微博, 纯风景照会发在INS, 多平台营业。
他没有刻意把燕辞枫的身影裁掉。所以粉丝看得正高兴时,忽然看见了一个不应当出现在数团但又很熟悉的人影。
“燕辞枫为什么在这里??他粉不是说他去上学了吗??”
浪漫家和小枫叶双双在屏幕前沉默。
“我们可以进来拍摄吗?”
安肆来到舞团租借的练舞室,先礼貌地询问。舞团首席很爽快地答应了,说这也可以帮他们在国内宣传。
“出来跑国外巡演, 除了很骄傲以外,还从其他国家的文化艺术里学到很多东西。心情好像一下子开阔了许多。”舞团首席眼眉舒展,“不出来看看,不去亲身经历,就很难思考, 很难沉淀。我很庆幸有这个机会。你们在国外这么久, 有什么想法吗?”她未曾生育, 对待后辈友善又严厉, 此刻起了考校之意。
安肆乖乖回答他了解了很多本地舞种。数团其他成员也像被提问的学生一样老实,一条条地讲出自己在这个艺术氛围浓厚的土地上学到的知识。舞团首席频频点头,又问:“还有别的吗?”
上课时最怕被老师问到这个问题, 代表着又要抽人回答问题。
戚夜雨率先跑偏:“我还知道原来艺术真的取材于生活, 这个世界真的存在联姻这种行为, 我以为只有小说才有咧……我要努力赚钱,理智消费。”
白洛克:“这两者好像没有什么因果关系。”
“学到了肉夹馍的一百零八种做法。”连杉对「可夹万物」的肉夹馍念念不忘。
祝安琉思路越飘越远:“我想考A1驾驶证。”A1驾驶证相当于驾照中的王者段位,能开大车。
“其实我最近在了解刺客历史。”齐秋尔的答案最奇怪,其他人纷纷满脸疑惑地看向他。“还有国外一些神秘组织……安肆你清楚吗?”
“我不清楚。”安肆果断地扳正齐秋尔的思路,“我只有一个组织,那就是OSSU。”
“哈哈,这些路途中无用的知识,才是最能潜移默化影响你们的。”舞团首席终于肯放过他们,“要保持思考,艺术能帮助我们扩宽生命的宽度。”
“你们下一站是德国柏林吗?我们下一站是德国柏林艺术节,要一起走吗?”首席询问道。
“我们在荷兰的演唱会还没开。”安肆回答,“而且在德国的演唱会是开在科隆,看来不太顺路。”
“这太可惜了……”
在首席的百般邀请下,安肆答应结束科隆演唱会后去柏林看看。
数团以学习的名字留在练舞室。舞团的舞者都愿意让他们旁观,并热心讲述来到异国后舞蹈的思考。种种经验像涓涓细流滑进数团的脑海里。
连杉还是很关心燕辞枫的,问他学习成绩怎么样,在国外待得如何。燕辞枫看着别扭,但依旧很珍惜和家人相处的时光。摄影大哥把一切都拍下来。
时间渐晚,大家三三两两地离开了。今晚难得有月亮,照在雪地上,衬得雪格外皎洁。
安肆来到外面的空地,看见燕辞枫在认真地扫去舞龙道具上的雪花,不禁好奇地问这个道具是什么节目的。
“表演《闹元宵》。”燕辞枫回答,“一夜鱼龙舞。”
两人便不再说话,安肆看着雪花微微出神,他在等他的队友出来。
也许是一分钟后,燕辞枫突然问:“你在国外怎么克服语言困难的?你不可能每个国家的语言都会讲吧?”他似乎是真心求解。
“我在临睡前都会看当地的新闻,跟读一遍找到语感,就算听不懂也不会太慌张。”安肆说道,“靠翻译帮忙的时间很多。我还有个队友会讲很多外语,也帮上很多忙。”
燕辞枫:“读新闻吗……”
“在创作外语歌的时候全靠读书时的老本吧。”安肆语气轻松,想到了好玩的事,“还有找当地人看有没有语法不通顺的地方,哪里可以更加本地化地表达……我们还去蹭当地艺术学院的课。不过因为黄种人面孔太显眼了,老师一眼就看到我们,还特意提问题。”那时的气氛紧张到巅峰,安肆作为队长当仁不让地抗下大部分问答。
燕辞枫听得入神,也分享道:“我们舞团很多人都不会讲外语,其实我也大不会。随行翻译老师只有两位,大家和外国人说话都在瞎捉摸。”
他举起舞龙的直棍,继续道:“有一次一个外国艺术团和我们交流,想体验这个项目,首席全程用「this」和「that」交流。所以最后的结果就成了这样€€€€”
他把舞龙中间的竹棍递给安肆,自己举起龙头,长长的游龙勉强支撑起来了。安肆站在原地看着燕辞枫绕圈,然后……游龙在安肆面前打了个结,安肆被困在一个小圈子里。
“就成了这样。我们差点要拆了道具再复原。”
安肆举着竹棍,谨慎地问:“那你现在会拆这个结吗?”
燕辞枫:“当然会。你把手举起来,来个wave€€€€”
安肆:“啊€€€€”
燕辞枫继续绕圈,结缓缓打开。两人话题的大门也就此打开,安肆和燕辞枫似乎有无尽的话题可以聊,夜空下起微小的雪花,落在身上稍纵即逝。
“安肆,走吧。”
齐秋尔突然捧着大衣出现,今夜的话题便戛然而止。
安肆摇摇手中游龙的竹棍,抖落上面的雪花,把它还给燕辞枫。
“柏林再见。”安肆轻声说。
“再见。”
燕辞枫捧着道具,礼貌地回应,有点可惜一个难得可以聊天的机会溜走了。
……
数团尝试着一下用欧洲船歌类型的编曲来演绎《千里共婵娟》,不仅翻译成英语,而且比起原曲唱得更加铿锵有力。
翻译的时候遇到很多困难,数团特意去寻求当地翻译学家的帮助,尽量翻得信雅达。
新曲一出引起不少欧洲乐评人的反响。他们对于亚洲人来唱摇滚、布鲁斯、乡村之类的音乐一向有无形的偏见,唯有真正有特色的、本地没有的歌曲类型,才会让他们舍得动笔墨评论。
这首歌好像推进了一点欧洲市场,但作用不大。
阿姆斯特丹演唱会的舞台比较平坦。后方则升起一个大巨幕。一开始展现出古早电影的倒计时,然后是六位成员的黑色剪影,在音乐中表演一番黑白默剧后,突然从巨幕里冲出,和粉丝们频频互动。
“Men have sorrow and joy; they part or meet again;①”
当古诗融入外国特有的打击乐器后,别有一番风味。华国粉丝产生了奇怪的联想,评价如果转化为俄文就是苏联红//歌味,愿红色幽灵徘徊在欧洲大陆。
外国粉丝则给外国路人科普:华国古代诗人喜欢在船头吟诗,所以他们做的古诗当然也是一种船歌。外国路人表示懂了,华国古代诗人喜欢乘船。
数团结束演唱会后,一路东行,来到德国境内,再向科隆驶去。
“再来一首新曲,我就不信了……”戚夜雨埋头写歌。
因为数团对于自己的高要求,导致最终目的离最初目的不断偏离。大家都想要更好的成绩。
但路上还是要打工的。六个人找到一份罕见的工作,华语教师。
准确来说是助教,负责帮真正的老师批改作业。
大家见识了一番外国人写华语作文,表示他们写小学英语作文应该也是这个水平。
“哇,这个同学写得好长啊。我看看,他有很多爱好,游泳、篮球、足球、跳绳、跑步、踢球、散步、听音乐……这是在水字数吧!”
安肆认真地圈出错别字,用红笔在旁边写上正确的。
然后数团去到教室,当了一回活体教材,负责用普通话二甲的水平和外国学生对话。
有一位学生特别高兴:“我知道你们!我在你们那里留下了评论,我推荐了这里,你们真的来了,我好幸福!”
安肆回答:“谢谢你的提议,这个工作情报非常有用。”
“你能重复一遍吗?”学生拿着笔,富有学术精神地表示,“原来这个语境下用华语是这么回答的。”
“看到外国人学华语,稍微平衡了一点。”戚夜雨捧着英语书生无可恋地说。
旁边坐着一直认真学习语言的祝安琉。他们还要去别的国家,为了到时候不两眼抓瞎,英语能抓一点是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