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手指一捏就碎。”
“啊?那这还叫坚不可摧?”
“嗯,就像我对你的爱就像鲁伯特之泪,压不碎但又脆弱的一捏就碎。”
细碎的亲吻落在脖颈,骆颂燃对上镜中段亦舟每落下一吻,迷恋注视着他的眼神,真的跟平时很不一样:“为什么会一捏就碎?”
“你只要说不爱我我就会很伤心。”
骆颂燃听出段亦舟语气里的黯然,这个易感期都让段亦舟变得格外的脆弱,竟然还会对他撒娇了?!
他转过身,捧上段亦舟的脸:“我现在很爱你啊。”
段亦舟垂下眸,眸色迷离凝视着他:“我爱你,很爱很爱你,我从没有这么爱过一个人。”所以他真的不舍得伤害骆颂燃。
他不能失控。
再怎么样他都得要忍着。
这一句话说的很温柔,爱意却是浓烈得沉甸甸的。
骆颂燃全然没注意到段亦舟的后背已经被汗浸湿,而且是紧绷着的状态,他以为只是段亦舟在诉说着爱意,便回应道:
“我知道,我也是。”
“让我抱抱你。”段亦舟将骆颂燃抱入怀中,拥抱的力度不大,他甚至感觉到自己的大脑有点放空,是紧绷到一定程度出现的失衡感。
甚至有点没力气。
但他的手还是紧紧的撑在骆颂燃腰后的洗手台上,强忍着自己不能倒下。
洗手间里原本强势的alpha信息素气味时而浓烈时而变淡,是危险的讯号。
骆颂燃闻不到,但他却隐约觉得有点不舒服,这种不舒服是肚子里传递出的感觉。就在这时,他感觉到段亦舟的声音有些虚弱,也感觉到段亦舟抱着自己时身体愈发沉重。
“……叫江一。”段亦舟耗尽最后的力气说出这句话。
骆颂燃正想问出为什么,下一秒他就看见段亦舟往旁倒去。
他眼疾手快的想要拉住段亦舟,但因为这男人太重了他整个人也被带得摔到地板上。
兴许是段亦舟的本能行为,在晕之前还是把骆颂燃护在了怀中,自己的后脑袋重重撞到地板,发出闷重的声响,瞳孔有那么一瞬的涣散。
“段亦舟!!!”
骆颂燃连忙从段亦舟怀中坐到旁边,他见段亦舟脸色苍白的躺在地板上,倏然瞪大眼,伸手护在他后脑勺下,眸底染上害怕之色,惊呼出声。
“……有没有摔到?”段亦舟极力的睁着眼,见骆颂燃一副要急哭的模样,扯了扯唇,努力说道:“……没事,叫江一。”
“都什么时候了还管我,你的脸色现在很不好看,是不是很不舒服?”骆颂燃见段亦舟的脸色忽然白得可怕,额头一直在冒冷汗,他手发颤的给擦着:“我现在就打电话,是叫江一对吗?不对,还得叫救护车……”
段亦舟闷哼出声,身躯里猛烈的灼烧感在撕扯着他,这样的疼就是易感期真正来了,是无法克制住的了。
他疼得意识渐渐模糊,手却紧紧握着骆颂燃:“……宝宝,别哭,叫江一,然后……然后叫救护车,不要自己开车,不能自己开车,听到没……”
“好,好,我知道了,我现在就打电话,你再坚持一下。”
就在骆颂燃刚拿起手机的瞬间就看见段亦舟缓缓闭上眼,这一瞬,他怔住了,脑袋是一片空白的,紧接着是恐惧与凉意从脚底上涌。
“段亦舟!!!”
第66章 海王66
骆颂燃自认为自己不是那种容易惊慌失措的人, 可是当他遇到段亦舟出事的情况脑袋是一片空白,在短暂的十几秒内他只能做出呼唤段亦舟的行为。
等到段亦舟真的无法做出回应他才开始稍微冷静下来。
“对,打电话……”骆颂燃站起身要去拿手机, 起身时有点脚软的跌回原地, 他连忙深呼吸几口气,让自己冷静下来, 然后才慢慢站起身, 快步走出洗手间拿手机。
拿到手机的第一时间他打了120,再立刻走回段亦舟身旁,听到120接通的瞬间很冷静准确无误的报出地址跟段亦舟现在的情况。
等120挂断后他又拨通另一通电话。
“喂?燃燃?”
当骆颂燃听到二哥的声音时顿时绷不住的哭出了声:“呜呜呜呜二哥怎么办啊, 段亦舟突然晕过去了, 他好像易感期来了……”
电话那头传来推椅子的动静。
“段亦舟易感期?他现在什么情况?有碰你吗?你们现在在哪里?”燕南琛正在开会,突然接到弟弟的电话便接起来, 听到电话那头的哭声眉头蹙起,抬手示意暂停会议,起身离开会议室。
“……没有,他不敢碰我,然后好像把自己给憋坏了呜呜呜呜……”骆颂燃摸着段亦舟发凉的脸,还伸出手去探鼻息,手指都在发抖,生怕没气了:“他已经晕过去没有意识, 我已经打了120, 来的应该是朗情湾附近的医院。”
此时哭红眼哪里还是刚才那副冷静拨打120的模样, 截然相反。
燕南琛往停车场走去,边走边说:“打了120就好, 我现在过去, 然后你现在给他做急救措施, 不要摁他人中,伸手去找他后颈的腺体,用大拇指的指腹从下往上按摩他的腺体,按到医生来为止。”
骆颂燃把手机外放放在一旁,然后一边听着二哥说的,另一只手握上段亦舟的后颈,用指腹去找二哥说的腺体,可是他怎么摸都摸不到,着急得掉眼泪。
“……呜呜呜呜我摸不到啊,alpha的腺体是什么样的啊。”
燕南琛已经走到停车场,他拿出车钥匙给不远处的车解锁,听着电话那头的弟弟还在哭眉头皱得更紧:“你先不要哭,alpha的腺体是比较难找,因为很细,你稍微把他的头抬起来一点点,指腹可以稍微用点力去摸,那个触感有点像棒棒糖的纸棍,是硬的。”
骆颂燃跪坐在段亦舟身旁,托着他的后脑勺把脑袋稍微抬起来,他按照二哥说的去摸,可是摸了半天还是没有摸到,他受挫的呜咽出声:
“……呜呜呜哥救命,我还是摸不到啊,我也太蠢了吧……”
燕南琛有点听不得弟弟这么哭,从小他只要听到骆颂燃这么哭就忍不住的烦躁,当然也不是说烦弟弟的哭声,而是他不知道该怎么处理。
包括现在。
从集团开车到朗情湾至少二十分钟,他现在过去肯定没有救护车来得快,要不去楼顶开直升飞机过去?
就在他准备叫人把他的直升飞机先启动,然后就听到电话那头传来了救护车的声音。
“二哥,救护车来了!”骆颂燃听见外头的门铃声先把段亦舟慢慢放回原地,然后快速站起身往外头跑去。
兴许是走得有点着急半个肩膀不小心撞上了厕所门框,没忍住痛呼出声,但他也没有时间顾虑到那么多,就忍下随意揉了揉赶紧去开门。
这个动静被丢到地板上的手机那头的燕南琛听得一清二楚。
燕南琛一想到现在骆颂燃还怀着孕,那个段亦舟牛高马大的,越想越着急,开车实在是太久,于是他挂断电话给助理打了过去,电话接通的瞬间他沉声道:
“去楼顶帮我把直升飞机引擎启动,一分钟内我就上去,通知慧心医院我会把飞机停楼顶停机场。还有帮我跟骆董说一声,调银河医院alpha急救科的医生去彗心医院,就说Neptune科技集团段总突发易感期。”
“明白了燕总。”
救护车上€€€€
护士正在给段亦舟进行基础检查,余光瞥见坐在一旁的漂亮青年默默掉着眼泪,什么话也没有说就握着他们段总的手,像是很悲伤那般。
出于不忍她小声安慰道:“你也不要太担心,段总现在的体征都是正常的。晕倒主要是因为段总长期注射镇定剂,是易感期突发没有来得及处理身体机能为了安全起见陷入昏迷状态。”
骆颂燃坐在段亦舟面前,紧紧握着他的手,盯着他眼眶通红:“……那这样的情况是不是只有标记才能帮得了他。”
可他只是beta,不能被标记的。
而且他又正好怀孕了,段亦舟根本就不让他用性导剂。
“你是beta对吧?可以用性导剂,假性标记也能够缓解段总的易感期,没关系,去登记申领一下性导剂就可以了。”
说到这个骆颂燃更伤心了,眼泪又没忍住掉下来,他弯下腰把额头抵在段亦舟的手背上呜咽出声:“……可是我怀孕了,他根本不让我用性导剂。”
护士们:“!”段总什么时候有孩子??不是,段总什么时候有对象了??这是隐婚了吗?!不对不对,现在是有一个更严重的问题。
如果一个alpha突发易感期,短时间内无法进行标记行为那还能够通过药剂来延缓发作,如果是伴侣怀孕,是omega的话还可以通过腺体标记。但如果是腺体没有任何标记作用的beta,除了注射性导剂分化出假性omega信息素能让alpha进行标记,没有其他办法。
问题是beta怀孕的话,那这种情况是绝对不能进行标记行为,因为一旦标记,一定会远超于三天。
大于三天的标记时间这不可能是一个孕夫能够承受得住的。
可除了标记,好像没有什么更好的办法能够缓解已经发作的易感期,这个易感期前兆能注射镇定剂是不一样的情况,一旦发作药剂根本起不到很好的作用。
“如果是这样的话确实有些棘手。”护士看了眼旁边的护士,那这种情况的话只能请求合作医院的帮助了。
骆颂燃握着段亦舟有点凉的手,心里无比的煎熬,他曾经很难过自己为什么会是beta,明明爸爸们都是alpha,后来爸爸们安慰他性别没有什么的,决定不了什么。
可是现在呢,性别就决定了对方会不会在特殊时期痛苦,如果他现在是omega,段亦舟大可在他腺体上咬一口,但他是beta。
从没有过一刻这么厌恶自己是beta,因为他无法帮助自己的爱人度过最痛苦的易感期,还要眼睁睁的看着爱人痛苦。
这是他最难过的时刻,比他当年知道自己分化成beta还要难过,因为他什么都做不了,那种无力受挫深深的打击着他。
他好难过。
骆颂燃眼眶湿润注视着昏迷的段亦舟,这男人现在躺在他面前,明明那么高大,那么有安全感的alpha现在却那么的脆弱。
他紧抿唇强忍着情绪,自责溢出唇缝,眼泪也跟着掉下来:“……对不起。”
……怎么办,段亦舟标记不了他。
救护车很快便到了医院。
骆颂燃看着医护人员把段亦舟从车上推下去,他也紧跟着下去,可就在下车的时候脚一软,整个人眼见着就要往下倒。
就在这时,一只有力的手立刻握住他的手臂,随即臂弯扶上后背让他顺势往后靠。
“你的手臂怎么回事?撞到了?”
一道清冷的声音从头顶传来,骆颂燃愕然抬眸,二哥的脸映入眼帘,怔了须臾。那种在不知所措时突然见到家人的瞬间,是安全感爆棚的感觉,他没忍住泪崩了。
“呜呜呜二哥……段亦舟怎么办啊?”
燕南琛眉头紧蹙把视线从弟弟被撞青的手臂移到脸上,见他的脸色不太好看,多少还是心软的,大手盖上他的脑袋:“怕什么,他死不了。”
骆颂燃的哭声戛然而止,看着二哥瞪大眼,气得骂出声:“燕南琛!!!哪有你这样安慰人的!”说完就要甩开他的手跟着推车往里头跑去。
真的是把他气得半死,竟然敢这么说,早知道不打给燕南琛了!!
燕南琛眼疾手快一把拉住他,表情严厉:“跑什么!怀着孕还敢这样跑吗?你跑得快段亦舟就会醒得快吗?”
“那你也不能这样说!”骆颂燃自然没有二哥的力气大,被他拉住挣脱都挣脱不掉,但是又担心段亦舟心切:“放手,我要去看段亦舟!”
“我已经让银河医院的医生过来了,你大爸一会也会来,你就放心吧。”燕南琛知道现在这家伙逗不得,都直接炸毛了,语气稍微放软了些。
骆颂燃脚步蹲住,听到二哥这么说眉头渐渐舒展,眼睛蹭的亮了:“所以是有办法咯!”
燕南琛以防弟弟又要跑,抓住他腰后的衣服,挑眉道:“也不好说,说不定段亦舟只能找其他omega进行标记了。”
骆颂燃表情僵住,随后薄唇轻颤,难以置信的望着二哥,眼泪开始在眼眶里打转,随时都可以掉下来:“……不能吧。”
还没等燕南琛说‘当然不能’就看见弟弟再次泪崩,整个人直接蹲在原地抱脸痛哭出声。
有多悲伤就有多悲伤,仿佛天塌了。
哭声回荡医院人流量最多的大门口,不少人都好奇的往这里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