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三人全方位被碾压,明明也是Alpha,还是一对三,面对被惹恼状态下的徐宴西丝毫没有还手之力,被压制得死死的。
“啧。”
骨节分明的手背关节破了皮,微微渗着一丝血,徐宴西俯身拎着一个人的衣领,那人脸青鼻肿,嘴角有血,他嘴里啧了声把人随手一扔,甩了甩手。
平时带笑的脸满是桀骜不驯的戾气,他眉宇的狠意未散,脸上有一道被线划出来的伤痕,整个人像一条紧绷的线,从头到脚都散发浓浓的危险气息。
他不再看地上那三个人,而是慢吞吞地站直身体,往一边走了几步。
地上裹弓的包装布散开,露出一把折成两半,只有弓弦仍然连在一起的弓箭。
徐宴西弯下腰,拿起弓箭。
弓弦摇摇晃晃地吊着另一半,弓身彻底断成两半,呈现出一个已经无力回天的残尸。
他低下头,看着那垂落在地的半边弓,刘海遮住他的眼睛,让人看不见他眼底的情绪。
原本徐宴西没打算揍人,那几个人一开始被目击到只慌了一瞬间。
然而想到自己有三个人,又全是Alpha,大概觉得有了底气,又想起这个人前阵子进社,抢走了多个Omega的注意力,便也记恨上,恶声恶气地让他离开。
在争执的过程中,那个让「别墨迹」的人趁徐宴西被那两个人缠上,一不做二不休,以那把弓箭作为武器砍向徐宴西,徐宴西本欲想抓住,却被其中一个人拦腰一撞,混乱间他的脸被弓弦刮了一条血痕的同时,弓箭砍向身后的墙,折断了。
那之后,仿佛脑内的一根弦也跟着弓箭折断而崩掉了,仍然处于易感期的徐宴西,本来就容易陷入狂/暴,等回过神来,他已经把人揍得脸青鼻肿,躺在地上痛吟不断。
徐宴西慢吞吞地把另一半也拿起来,眸色晦暗难明。
太自信了。
以为不会让他们有机会弄断的。
明明可以阻止的。
“真不错,易感期都敢瞒着我。”
徐燕回看着站在面前的弟弟,声音平时还要柔和,甚至对着徐宴西轻轻一笑,“长进了。”
徐家的老大,骂人的时候还不算最生气的。
最生气的就是这个时候,脸上有笑,说话轻声细气。
到了这种层面上的生气,后果会很严重,不能轻易萌混过关。
“呃……”徐宴西微微抿了抿唇,他现在也没心情跟大哥卖萌,低声道:“是我不好。”
“一人肋骨骨折,一人手臂脱臼,一人腹部有内伤。”徐燕回脸上的笑容加深,“你有什么做得不好?在易感期的状态下没把人打死,我就该谢谢你了。”
知道这个时候道歉也不管用,徐宴西默默低下头。
在旁的霍倦沉默片刻,道:“抱歉,是我……”
“小倦。”
徐燕回看了霍倦一眼,“你又不在现场,道什么歉?”
一句话把霍倦的话堵了回去。
不过霍倦也知道怎么才能让徐燕回消气,他看了徐宴西一眼,道:“宴西受了伤。”
徐燕回一顿,目光落在徐宴西的脸上。
少年脸颊上的那道血痕鲜血斑斑,在白皙的肤色上分外瞩目,也不知道伤口有多深。
从小到大幺弟就顽皮,挂彩的次数不在少数,但大部分都是淤青,像这样刮入皮肉的见血伤口几乎不曾有过。
要是他们母亲看到,估计得掉金豆子。
徐宴西摸了摸脸颊,道:“伤口不深的。”
只是毕竟刮破了皮,所以出血量不少,看着严重些。
徐燕回满腹的火气瞬间灭了大半,他揉揉了眉宇,道:“所以呢,到底是怎么回事?”
一中的校规不能打架。
就算他是董事长,眼前的人是他弟弟,也不能徇私,该有的处分一个都不缺。
要是回答得不对,极有可能要让徐宴西退学。
徐宴西耸耸肩:“就是易感期,没控制住自己。”
“哦?”徐燕回眯了眯眼,“这么说,责任全在你那边了?”说辞和跟他了解的情况完全不同,这个小混蛋在胡说八道什么?
徐宴西点头。
反正东西被他藏起来了,他不说,谁也不知道他到底为什么会暴走。
不是不能说实话,但说了实话势必就要把边川牵扯进来,而他不想。
见他一副光棍态度,徐燕回气不打一处来,“你——”
“抱歉。”
门外响起「笃笃」两声敲门声,随后是一道徐缓温和的嗓音响起,三人同时看出去,门口出现一个高瘦的身影。
烫得笔直的裤子,配上合身的白衬衫,每一颗纽扣都扣得整整齐齐,衬衫下摆束了起来,来者从头到脚都是一副模范好学生的气场。
和自个儿连衬衫纽扣都扣不好的弟弟简直两个区别。
徐燕回:“边川?”
边川目光扫过徐宴西的脸,随后对上徐燕回的视线,道:“我想,这件事应该和我有关。”
年级第一的好学生,就连自身不在场的叙事都能说得让人信服。
鉴于那三个人先惹事,再加上有监控作证是那三个人先动的手,也是其中一个人先使用「武器」,所以徐宴西没有被退学处分,也没有被记过。
但没有被记过不代表他就没有丝毫的错,得到警告一次,并且处罚打扫操场一周。
由于徐宴西现在还是易感期,所以执行时间推迟,现在先被勒令待在家里等易感期结束,等回来上课再执行。
三个人离开董事长办公室,气氛短暂地沉默下来,徐宴西见边川那双平静的黑眸望向他,不等他说话,徐宴西转过脸跟霍倦说话:“阿倦,帮我去涂药。”
“呃……”霍倦特意看了徐宴西一眼,不置可否,只迈开脚步用行动来回答。
发小之间就是有默契。
徐宴西正要跟上,却听到边川道:“等等。”
一只手臂横过来拦在徐宴西的面前,比他稍高一点的Alpha用他曾经试过的办法,巧妙地挡住他的去路。
边川的目光落在徐宴西脸上的红痕上,沉默了两秒,道:“我来吧。”
想逗的对象难得主动靠近他,这种机会要不要抓住?
不抓住的是傻子。
徐宴西眼珠子微微一转,转脸看向霍倦,霍倦便道:“我回教室等你。”
不愧是从小一起长大的,不用说话都能明白他的想法,徐宴西笑眯眯地点头:“行。”
二人来到保健室,保健医生不在,边川刚把医药箱拿下来,便看到徐宴西从口袋掏出一管抑制剂,利落地拨掉软塞,面不改色地扎入自己的手臂。
似乎察觉到边川的目光,他抬起头,一脸坦然地对上边川的眼睛,挑眉问:“怎么?”
刚刚才结束了这个人的处分,边川自然记得他现在还处于易感期,所以打抑制剂也不奇怪。他没有说什么,拎着医药箱走到徐宴西的面前坐下。
等他低头打开医药箱,掏出纱布棉签和消毒药水,再一抬头,徐宴西已经仰起一张脸,自动自发地把脸凑到他的面前,好整以暇地等待他伺候了。
“呃……”见他一时不动,徐宴西还催促他:“不是要帮我擦药?”
边川不语,黑眸扫过徐宴西的脸,看到他脸上浮起一丝促狭。明明脸上还有血,这人如今的模样却完全不像刚刚把人揍得死去活来的残/暴分子,而是像个在脸上乱画涂鸦的大孩子。
他垂下眼皮,用棉签沾了沾消毒药水,一点点地擦拭徐宴西脸上的血迹。
他这边弄得专注,徐宴西看着那微微低垂的漂亮黑眸,难得二人距离这么近,趁着给他整理伤口,目光毫不掩饰地在那张脸上流连,欣赏个没完。
一般戴眼镜都会有几分书呆子的气息,在边川身上却完全不显。淡黑色的镜框透出几分温文尔雅,配上那长翘的眼睫毛、俊挺的鼻尖,再加上一身崭新的白衬衫,显得眼前的少年特别干净,随手扛起台摄影机,都可以以他为主角拍摄一部小清新的校园片了。
其实长得干净又好看的人,徐宴西见过很多。
难道因为边川是Alpha,所以特别不一样?
总是让人很心痒痒,很想要让那张脸……
嗯?
徐宴西打量着打量着,发觉有什么不对。
这个镜片……
他心念转动,伸手想要摘下边川的眼镜,一直任由他打量的男生抓住他乱来的手。
夹在边川指间的棉签掉落到地上,在地板上滚了滚,让干净的地板沾上了一点点红色的痕迹。
边川慢慢地撩起眼皮,对上徐宴西的眼睛,就这样抓住他的手腕,语气冷静地问:“做什么?”
“嗯……”
徐宴西想了想,给出一个准备答案:“也许想耍个流氓?”
第1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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边川不理会徐宴西的无聊,放开他的手腕,又低头重新帮他脸上的擦拭血迹。
徐宴西见状也没继续捣乱,乖乖地任由他擦拭伤口。他刚刚只是想引起他的注意才那样做,既然边川不让他碰,他便不碰了。
很多时候他不过想逗逗这个人而已,并不是真的要惹恼他。
徐宴西在这方面向来是个中好手,对别人的情绪转变特别敏感,知道什么叫点到即止。
边川现在是没生气。
但不保证继续下去的话会不会生气。
反正徐宴西已经确信了猜测,不需要再去试探。
平光镜么……
虽然不打算再摘下来看个究竟,但徐宴西还是有些好奇为什么边川会戴个平光镜。
莫非是为了挡光?有些人对于光线特别敏感,所以会佩戴平光镜来遮挡一下,当然也有可能是为了造型美观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