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口咬得狠,又在脆弱的喉结上,徐宴西顿时倒抽口气,痛得他眼角一阵抽搐。
有本事就打一场啊这算什么毛病??
三番四次被咬让徐宴西变得暴躁,他用力抓住边川的衣服把他往后拽,拽不动,越拽越来火。
他毕竟也是Alpha,现在强压着性子想先把边川安置好了再说,结果弄得现在不上不下,怎么能不火。
要是边川要亲他,他倒是欣然接受,总是咬他算什么?
该不会其实易感期放大了边川一直想对他做的事,比如说咬他几口泄愤?
不是有句老话说恨得牙痒痒,说来这些年他确实也做了不少让边川想要咬他泄恨的事,这会还债来了。
徐宴西苦中作乐地想着,他不打算继续藏着自己的信息素了,完全地释放出来,异常强硬地压制住边川。
喉结很脆弱,要真咬狠了可不是开玩笑的。
浓烈的酒香宛如泼天倾倒的大雨,夺走空气般让人产生窒息感,趁边川有一瞬间的凝滞,徐宴西猛然暴起,操起手刃恶狠狠地朝着边川的颈脖用力劈下。
这次他毫不留情,担心不够狠的话,边川会像刚刚那样轻易醒过来,于是他又狠狠劈了一下。
劈到第三下的时候,边川总算晕了过去,全身的重量都朝他压上来。压得徐宴西额角微微一抽,他把边川往旁边推开,才稍微呼吸得上来。
可喜可贺的是,满室的紫罗兰随着边川晕过去,有稍微减退的迹象。
边川失去了意识,现在变成是他有些控制不住自己。心脏突突地跳,手指也微颤抽搐着,酒香彻底收不起来了,满室张扬四散,徐宴西都不敢多看边川一眼。这人对他的影响力太大,尤其在这种即将要被激发出易感症状的时刻更是危险,他连忙从抽屉取出两管抑制剂,刷刷刷就朝自己嘴里喷。
还好抑制剂对他还是管用的,只不过须臾,便已经对他起了效。
虽然被诱发出来的信息素仍然未完全收敛,但内心的躁动已经消停下去。
徐宴西松了口气,等危机解除了,这才敢看向边川。
他刚刚几下毫不留情,边川应该一时半刻醒不来。
想起什么,徐宴西抓起边川的手臂让他背过身,然后他看向他的后颈——
“呃……”边川后颈有四道微微红肿的手刃,有一条痕迹较浅,是之前第一次弄出来的,剩下的很鲜明,在白皙的颈脖上完全成为罪证,很清楚地说明了他刚刚有多心狠手辣。
徐宴西悻悻然地碰触了下那四条红肿手刃,想了想给自己的舅舅打电话,打算让他来一趟。
挂断了电话,徐宴西下了床,去浴室准备弄点热水,拿来敷一下边川后颈的痕迹。经过盥洗室前面的镜子,他顿住脚步,看向镜子。
镜子倒映出他的样子,睡袍皱巴巴,带子从活结变成了死结,松松垮垮地横在腰间,两边几乎敞开,露出喉结处一个清晰的牙印。
徐宴西转过身,透过镜子看到后颈也有,上面有斑斑血迹。
他盯着那些牙印,脑海闪过边川颈后的四道痕迹,收敛了脸上的表情。
大概Alpha之间就是这样,一旦遇上这种情况,只能两败俱伤。
徐宴西收回视线,抬手抚了下后颈上的伤口,又摸了摸自己的喉结,两边一被碰触,便传来一阵阵刺痛,他微微一顿,忍不住喃喃道:“操。”
痛死他了。
……
傅立航收起听诊器,特意调整了一下边川的脑袋,而后俯身看了眼他脖子上的几道鲜明的手刃痕迹,然后看向徐宴西,盯着他脖子上的止血贴,摇了摇头:“你们啊……”
他有满腹的话想说,临到嘴边又不知道该说什么。一个是皮肉伤,一个是瘀伤,细说起来也不算太严重,只好不轻不重地呵责一句,“真是太乱来了。”
徐宴西摸摸鼻子,笑笑没接这话,转移话题道:“舅舅,他怎么样?”
傅立航也没跟他计较,顺着转了话题:“一会儿就醒了。他这情况有些麻烦,大龄分化,又是初次易感期,普通的抑制剂应该对他很难有效果,现在只是暂时让他镇定下来,在易感期未结束之前,要一直输液。”
徐宴西看向床上的边川。
少年手背插着输液针管,此刻输入体内的液体也是有抑制剂成分,可以舒缓边川的易感期症状,使人可以冷静下来。
徐宴西默默地看了好一会,眸色微微一闪,问:“如果抑制剂没什么效果,是不是要让Omega安抚?”
“未必。”
傅立航回答,“之前你也说过他对信息素不太敏感,Omega的信息素也有可能对他无效,不过还是得看具体情况,毕竟他还没有真正受过Omega的安抚。”
徐宴西慢慢点头,“这样。”
傅立航隐约觉得徐宴西的语气有些不对,看了他一眼,问:“他多大来着?”
徐宴西道:“还有几个月就十八岁了。”
“那还行,只要这次熬过去了,估计他下次易感期也要成年了,到时候如果还是没什么效果,就尝试下Omega能不能安抚,要不然等他暴走了也是挺麻烦的。”
“是啊。”
徐宴西又点点头,语调慢吞吞的,“是挺麻烦的……”
怎么总感觉他话中有话?
傅立航狐疑地瞅着徐宴西,徐宴西察觉到了,跟他道:“我出去买点喝的。”
“这里不是有饮料,为什么要出去买?”
徐家的私人医院,个人病房里面设备齐全,供给病人家属的饮料有不少品类。
不过都是健康向的饮料,清热解毒菊花茶、健胃消食的大麦茶之类的东西。
傅立航想到什么,不由得有些怀疑,“你该不会在抽烟?”
姐姐四个孩子,就这个幺子是最令人头痛的人物。从小就没学好,整天不着调,小小年纪就懂得逗Omega,眼看着要朝风流浪荡子的方向前进了,可别又染上这种不良学生的风气。
他不赞同地道:“你还未成年,不要染上那种习惯。”
“放心,我没有。”
徐宴西朝自家爱操心的舅舅摆摆手,插着口袋转身往门外走,悠悠地回了句,“就是想喝咖啡了。”
走出病房,来到自动贩售机,徐宴西在感应器上刷了下磁卡,而后随意按了个键,等东西骨碌碌地掉出来,他弯腰拿去一看,才发觉按了蜜蜂糖水。
徐宴西垂眼看着手里那罐甜饮料,过了会儿,他重新刷卡,而后伸手在咖啡选项键上按了按,这次掉落一瓶咖啡。
然后徐宴西随意把手里的甜饮放回贩售机的头顶,拧开咖啡拉环,仰头喝了一口,一边往回走。
从小到大,他就是这个性子。
想要的东西一定要得到。
就算是错误的,他也可以拨乱反正,不当一回事。
回来的时间凑巧,边川已经醒来了,徐宴西还没踏入病房,刚刚走近门口。
因为离开时没关上门,刚好听到不久前傅立航跟他说过的话又跟边川说了一遍。
“如果下次易感期来的时候抑制剂还是对你无效的话,你可能需要Omega的安抚才行。当然,不是说Omega就一定有效,但你可以尝试一下。”
徐宴西默默收回脚,没进去,而是倚在门外的墙上,无声无息地啜饮着罐装咖啡,默默地听着里面的对话。
“没有其他办法?”
“易感期的情况因人而异,你毕竟分化比较晚,我听小西说你也快成年了,那样是最方便的方式,对你也是比较好的。”
傅立航说完,边川沉默了。
过了会儿,徐宴西才听到他说:“我不喜欢那样。Omega太脆弱了,如果稍有不慎,可能会伤害对方。”
可不是。
都险些把他脖子咬断了。
普通的Omega哪里招架得住。
徐宴西摸了摸颈脖,默默地又啜了一口咖啡。
傅立航道:“确实,Omega都是比较脆弱的,需要用心呵护对待。可你也别小看Omega,他们有属于他们坚韧的一面。”
“不是那样。”
边川说,顿了顿,“我不想伤害对方。”
咖啡饮尽了,徐宴西捏了捏空掉的罐子,极轻地「啧」了下。
好像突然是有那么点想试试抽根烟了。
徐宴西舔舔微微苦涩的上颚,不再听墙角,而是用力地把空罐子捏得咔咔作响,捏得里面不再传出交谈声音,他大摇大摆地走进病房,对着靠坐在床头的边川挑了挑眉:“醒啦?”
他随手把扁平的罐子扔进垃圾桶,拖了把椅子坐到病床边,“感觉怎么样?还好吗?”
“嗯。”
边川回答,目光落在他脖间的止血贴,停留了好久,“你呢?”
“这个?”
徐宴西察觉到他的视线,抚上脖子,好奇问:“你还记得?”
边川颔首,低声道:“对不起。”
“对不起什么。”
徐宴西耸耸肩,“既然记得,那你应该都记得我砍了你几下,老实说你还吃亏些,脖子痛不痛?”
不痛。
就算痛,也被脑海的某个鲜明的画面完全抹去。
边川记得的东西很多,很多画面仍然能清晰地回想起来。
让他印象最深的,是当时他低下头,看到那一张因为疼痛而微微皱起的脸。
白皙俊秀,眼角微愠带湿,和平时给人的样子截然不同。
看到那个样子的徐宴西,心里某种莫名渴望完全失控,现在回想起来,就算此刻易感症状已经平静下来,那股渴念也仍然不断膨胀。
想啃咬他。
或是撕碎他。
第22章
“不要玩火。”
“会长, 足球部向我们申请了新的预算,这是他们的预算单,请你过目一下。”
“会长, 冬季晚会的邀请函关于Alpha和Omega的名单已经制作好了, 之前说过的会有部分Beta出席,那我们需要把他们的名字也写上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