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们的日子还真是过得安静。”白泽嘴角抽了抽:“我们宗门过年的时候,一开始还不太热闹,后来我长大了,就热闹上了,唱歌的,跳舞的,说相声的,还有分享自己修炼心得的,可有意思了。”
云天听了这话,也有些向往:“是吗?那可真的很热闹。”
“就是后来还有和尚过来念经的,不太喜欢。”白泽€€€€的道:“又不能撵走,只能忍受。”
小脸儿挤在一起,苦恼的样子,把云天都逗乐了。
俩人这过了除夕,子时之后,白泽突然站起来,活动了一下筋骨,朝云天一拱手:“新年大吉,红包拿来!”
云天见他这样,一乐:“好,给你红包。”
他用红绸缎,包了万年冰晶的那个扳指,递给了白泽:“呐,一年更比一年好。”
“呃,谢谢啊。”白泽接了过来。
结果云天是有样学样,朝他一拱手:“大吉大利,红包拿来吧!”
说着一伸手,还讨要起红包了。
白泽一噎:“人家都是长辈给晚辈红包,哪有长辈朝晚辈要红包的道理?”
云天的脸啊,当时就黑了:“我是你长辈?”
“呃……?”白泽立刻就闭嘴了,这个问题,貌似有点严重啊。
“说啊?”云天上前,扯了一下白泽嫩嫩的脸蛋子:“你管我叫什么?”
白泽撇了撇嘴:“云天。”
“有晚辈直呼长辈的名字么?”云天非常严肃的问白泽:“指使长辈干着干那的?”
“不能。”白泽摇头,顺便将自己的脸蛋子,从云天钳子一样的手里弄出来。
“那你说,我是你哪辈子的长?”云天对这个问题,非常在意。
长辈?
他对他好,不是为了当他长辈的!
“你是我……云天大哥!”白泽灵机一动,改口非常的自然:“在我心里,你是我大哥,我是你小弟。”
这个时候,认个大哥,比认个老爹,可要强多了。
再说了,白泽他老爹,也不比云天大……这么一算,修真界看修为论辈分,是个很正确的选择啊。
不然这年龄相差巨大,可如何论辈分?
难道真的是“悠车里的爷爷,拄拐棍的孙儿”吗?
“既然兄弟相称,那就是平辈,你可以朝我要红包,我为什么不能朝你要贺岁的礼品?”白泽不给,云天自己动手了,他直接用剑气,扫下了白泽一绺头发:“这个给我当个纪念,你二十一岁了,恭喜啊,又长了一岁。”
“哎哎……那是我头发……哎呀!”白泽第一反应,就是捂着头发,气鼓鼓的道:“你随便弄了去,我头型还不得乱了啊?”
“乱不了。”云天拿起头发看了看:“毛头小子,说的就是你吧?你看看你这头发,软塌塌的。”
说着,还拿了自己的头发,也削下来一绺:“没我的长,也没我的黑亮,日后多吃点,灵气也要给头发一些。”
“知道了,知道了。”白泽赶紧掏出一面小镜子,左看看,右看看,担心自己的发型受损,要是搞得跟狗啃了似的,他非得找云天拼命不可。
就没注意到,云天将俩人的头发,系在了一起,放在了自己贴身的一个锦囊里。
闹腾完了的两个人,又给九儿一点压岁钱。
白泽给的是一斤小鱼干,当然,是他代为保存的那种。
云天则是给了一个储物袋,里头空荡荡的只有一个东西,那就是云天用万年冰晶的边角料,用剑气雕刻成的一只,惟妙惟肖的小老鼠的雕塑。
白泽看到这个压岁礼物的时候,笑弯了腰。
九儿气的用屁股对着云天,以表示自己的愤怒。
而且也不理白泽了,这两个人真坏啊,给的礼物,没有一个能现在就吃的,也没有能玩的,算什么嘛!
为了哄九儿高兴,白泽非常没骨气的奉上了大半瓶子的鱼汤,九儿这才再次转过身来,不再用屁股对着他们俩。
热闹过了,正月初一、初二、初三,包括先前的三十当天,已经一口气连下了四天的暴风雪。
这暴风雪即雪暴,大量的雪被强风卷着随风运行,并且不能判定当时是否有降雪,暴风雪是伴随强烈的降温和大风的降水天气过程而发生的一种天气状态,而这种天气状态在修真界,是很严重的自然形态,风吹的非常凛冽,连冰都有可能被吹裂,何况是雪了。
风引起了飘来的积雪,这样的雪很多,结果就是,这么一吹之后,当暴风雪停了,白泽跟云天出了冰洞,往曾经的大坑那里一看……好么,什么都没有了!
跟旁边的地面一样了,一点痕迹都没留下。
这就是北地的情况,一场大风雪,一切都像是洗牌了一样。
“现在别说我们要回到雪狐一族的族地,就是我们要走出冰原,都要靠指南针了。”白泽一抹脸:“还想往北去么?”
“想啊!”云天道:“听说雪原上,有平时看不到的迤逦景色。”
“大概有吧?”白泽想了想:“你去过北边的雪原吗?”
“没有,听人说过,有白色巨熊,有阴阳鸟,还有非常漂亮的祥光,哦,也叫极光。”云天道:“且据说当年冰雪仙人的冰雪仙宫,就坐落在雪原上,也不知道,是真是假。”
“阴阳鸟是个什么鸟?那地方还有活物?”白泽非常震惊这个名字。
话说,这样的名字,是不是一个牛逼的不行的鸟类妖兽啊?
“那鸟很奇怪啊,不会飞,但是会游泳,很厉害的,嘴里能喷射阴阳二气化作的风刃,不过对于那里的洪荒异种来说,就是个食物,那东西听说雪原上遍地都是,多的都快要成灾了。”云天道:“还有一种会飞的雪龙。”
“还有雪龙?”白泽震惊了,脑海里自动形成了一个冰雪结构的,上下飞舞的龙形……这个应该是神兽吧?
“嗯,还有一种雪龙,虽然说是叫龙,但是只有一点龙族的血统而已,有点像是杂交的龙种,很奇怪,在雪原上就活的好好的,在冰原上就蔫了吧唧的,过了一线天之后,就会很快死掉。”云天告诉白泽:“这是我师门里的一个实验结果。”
云天仙宗屹立不知道多少年月,很多时候,他们宗门里的人,会主动探索外面的世界。
包括第一个进入雪原深处,遇到的各种稀奇古怪的洪荒异种,云天仙宗里都有记载。
这是前辈先人们用命换来的珍贵资料。
云天毫不犹豫的说出来,跟白泽一起分享。
“哦,你说的那种阴阳鸟,是不是这样的?”白泽飞快的画了出来:“这样的?有的嘴边有一点黄色。”
“是啊!”云天吃惊的看着他:“你怎么知道的?”
这样的图画,他见过,但是无法形容出来给白泽看。
谁知道,白泽竟然自己画了出来,甚至画的非常的详细,从小到大,还有各自的细微区分。
“这不叫阴阳鸟,这叫企鹅,谢谢。”白泽一脸的黑线。
什么阴阳鸟啊?
就算企鹅不是彩色的,也是有点颜色的好么?
不过修真界的企鹅还真是厉害,竟然也跟他认识的企鹅不一样了,进化出了风刃。
“企鹅?这是一种蛾子吗?”他说的是飞蛾的蛾。
“这是一种……鸟,像是大鹅的那种,不过啊,这种企鹅只在雪原上才有,到了别的地方,它们就会热死的。”白泽乐了:“我们现在就往北走。”
“走吧!”云天不再追问,因为他发现,白泽貌似有很多的小秘密。
不同于整个修真界的言行举止,以及如同凡人一般的执念,必须要吃饭睡觉和休息。
另外,就是他对一些事情的奇怪看法,和类似生而知之的情况。
逆天的运气,高深的修为,好不匹配的二十一岁的年纪。
这样的白泽,应该是有自己的小秘密才对,而不是傻白甜一个。
云天只是觉得陪着他就好,至于秘密,谁没有啊?
他也有秘密,而且不止一个,要说起来,大家都差不多。
俩人一路往北走,并不知道外面已经闹翻了天,自从除夕之夜,暴风雪连下了四天之后,北方雪原上就有霞光出现。
一般人都会认为那是极光,以往又不是没有过?
但是北方雪原上的一些动物却在这个时候,开始迁徙,往更北边藏去,雪原上竟然见不到几个生灵了。
这个时候,有不少先一步到了雪原上的人,立刻就给自己的门派、宗门发消息,因为他们感觉到了灵气的紊乱。
这代表着什么?
这代表着,有什么东西要出现了!
或者是秘境?或者是传说中的冰雪仙宫?亦或是难得的天材地宝?
这是修真界默认的一种共识,大家都在呼朋引伴来北方雪原上等待这个机遇。
离得近的冰雪宗,连闭关的两位宗主都出关了,带着宗门里所有能带出来的高手,往北边雪原而来。
更有就在冰原上的修士们,也顾不得寻找冰晶了。
开始整理行囊,精简人手,不行的就赶紧往回走,身手利索的就跟着去雪原。
冰晶年年都能寻找,可机遇却不是时刻都能碰到的,冰晶不会跑,机遇却是一闪而逝,抓不住,后悔一辈子!
不少人都跟着咬牙向雪原挺进,也有人自觉资历不够,赶紧打包所得,往回走了。
这样的人,基本上都平安走出了冰原……大家都忙着去雪原,没什么人会耽误时间,打劫他们。
何况能被遣回来的人,基本上都是一些修为低下,或者没什么经验的新手,他们就算是有东西,又能多值钱?
白泽发现不对,是他们上路的第三天,灵气波动一直没断过:“这恐怕不太平啊?”
“灵气波动三天了。”云天看了看远处:“且我们一直没有遇到过人。”
冰原很大,雪原估计更大。
但是再大,再偏僻的地方,就算遇不到人,连个会喘气的都没有!
还有就是雪莲花,他们一个都没采集到,冰莲花更是不见踪迹。
此时此刻正是这种东西盛开的时候,怎么都不见了呐?
“是,一开始我以为是因为暴风雪的缘故,毕竟下了那么大一场雪,北地气候苛刻,条件不好,灵气倒是挺浓郁的,就是这波动的太大了,一点都不稳定。”白泽道:“三天的时间,不说波动消失,起码小一点吧?可如今却越来越波动大了,灵气活跃的不像话,这哪里像是要平息安静下来的意思?倒像是……”
“某种天材地宝即将现世、某个秘境即将开启、某个洞府即将露门似的!”云天接下了白泽未说完的话:“而地方,就在雪原之上!”
“那还等什么?”白泽兴奋地一握小拳头:“或许能捡到一个好东西呢,走!”
“好,走!”
金盏银盘一溜烟儿的往北蹿了去。
他们这一跑,就跑了三天,终于,进入了极地雪原,冰山不再出现,冰川也不见踪迹,只有一片白色的雪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