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眼睛凸凸着,满脸的大脓包,就像是青春期内分泌失调一样!
偏偏一张大嘴巴,快裂到耳根子去了!
一双小短手,再加小短腿儿,跟小儿麻痹症患者一样,不同的是,他还能自己动弹。
穿着一身五颜六色的皮衣服,一看就是有毒的东西,因为一般修士的身上都有那么一点灵气,而他的身上,飘散的是一丝丝绿色的有毒气体。
这看着就不像是一个好人。
而这个家伙如今嘴巴里一直在冒血,短小的爪子上,跟被撒了硫酸一样,咕嘟咕嘟的冒泡。
惨叫声一直不断,白泽几乎是看的毛骨悚然:“他该不是想用这一招对付我吧?结果自己中招了?”
一想到自己要被人“泼硫酸”什么的,白泽在后怕的同时,更生气了。
“看来是的!”云天也咬牙切齿,这邪修果然留不得。
再看邪修那边,蒙面邪修跟偷袭的邪修是一对兄弟,这对兄弟是标准的自私自利主义者,从最开始被发现有灵根,可以修炼之后,便总想着走捷径,后来师门发现他们兄弟俩的心性不好,就开始想着扭转他们的这种性格,结果被兄弟俩认为是欺负自己没靠山,连功法都不给好的,于是一气之下,兄弟俩偷了宗门的一大堆储备灵石,逃跑了!
修真界地域之大,跑了的人,能找到的可能是微乎其微。
所以宗门只好自认倒霉,没了这一批储备的灵石,宗门到底没能坚持多久,就落寞倒闭了。
而这对兄弟俩,则是跑了很远,当时他们年幼,却心机深沉,不然也不会偷盗成功后,又能完美的跑路离开宗门。
俩人离开很远之后才敢寻找别的宗门拜师,但是发现这些宗门的要求都很严格,尤其是大宗门,那一个个的规矩多了去了。
他们俩又没什么靠山,进去就是给人欺负的。
加上他们俩的资质也不是那么太好,得不到重视,之后俩人就不想拜师了,不过他们在最后一个拜师的山门,还想故技重施,将那里的储备灵石盗走,这样的话,光是有灵石,他们俩也能逍遥的过一辈子。
结果这个宗门是个大宗门,看管灵石的地方不仅有守卫还有阵法,俩人一进去就被发现了,逃跑的时候掉落悬崖,狗血的是,悬崖下有一具邪修的骸骨,这邪修陨落了,不过在陨落之前,不甘心自己的道统无人继承,愣是留下了功法和两颗丹药,这兄弟俩认为自己是“因祸得福”,加上邪修的功法最开始就修炼神速,虽然说手法有些邪恶,但是他们不费吹灰之力就有了高修为,当然乐意学了。
最主要的是,不用拜师,没有门规约束,自由自在的很,加上他们俩还有点灵石,这兄弟俩就在山崖下头跟避世隐居似的修炼,一直到结成了邪丹之后,才从山崖低下爬上来,那个时候,那宗门正好跟一个敌对的宗门大打出手,混乱之中,这俩兄弟趁机溜了。
从那以后,一边作恶修邪道,一边增长自己的修为,兄弟俩日子过的倒也逍遥的很,渐渐地在邪修里也有了名头,加上他们俩也算是心狠手辣,在修真界还是有人听说过“黑衣邪修”兄弟俩的名号的,邪修的哥哥黑衣,是个有阴损功法的邪法修士,而当弟弟的黑毒,则是一身邪道里都有名的毒功。
因为这对兄弟俩,不只是对别人狠,对自己更狠,不狠的话,也修炼不了邪法,不对自己下狠手,如何练就一身连邪修里都惧怕的毒功?
要知道,这种有毒的功法,修炼起来必须要以身饲毒,才能将自己化为万毒根源,出招的时候,才会带着剧毒。
可惜,如今这剧毒,反弹己身,让自己中招了!
“解药没用啊?”白泽忍着恶心看了一眼:“自己的毒,自己解不了?”
他以为会玩儿毒的人,都有自己的独门解药什么的,小说里都是这样写的,还有武侠小说里的“四川唐门”,据说是炼毒世家啥的,也不知道是真的还是假的。
“你闭嘴!”黑衣生气的怒吼:“我弟弟要有个三长两短,我杀了你们都不解气。”
“你有本事杀一个看看!”云天一点都不惧他。
“哥……哥……我要鲜血,新鲜的人血,能解毒,修士的血液……他们俩……我要新鲜的修士血……”黑毒打着滚儿的哀嚎,在吃了丹药暂时压下剧毒毒性的同时,立刻就告诉黑衣,自己的要求。
他这毒功修炼不容易,一旦中毒,后果他自己都承担不起,但是现在中毒了,只好想办法,不能解毒也要抑制住,慢慢想办法解毒,或者以一点代价,将这剧毒过继给谁,自己得以存活。
但前提是,那俩修士能老实点!
“好,我这就给你去抓他们俩!”黑衣是真的跟弟弟黑毒在一起习惯了,俩人一般都是他吸引注意力,黑毒趁机下手,以前这种事情他们常干,不少高手都折损在这偷袭上,谁知道今天翻船了,谁没事会打开防护阵法赶路啊?
出其不意的一般人都得中招。
最后不是惨死,就是死掉,或者被打击的不轻,负伤离开,当然,要留下不少“买路钱”。
黑衣又跟云天打在一起了,这俩人都是战斗狂人的类型,不过黑衣今天遇到了克星,云天的雷电对他的威慑很大,几乎是压着他打,黑衣为了弟弟豁出命去跟云天对着干,又将颓废的趋势给翻了个个儿,云天虽然可以招架得住,却有些被压着打的意思了。
白泽帮不上忙,只能好好的保护好自己,不给他拖后腿,同时,对躺在一边,压制毒素的黑毒,转了转眼珠子:“嘿!癞蛤蟆,你说说你,长成这样你怎么敢出来见人了?”
黑毒不吭声,他现在不敢开口,一开口说话,就泄了邪气,怕压制不了毒素。
“你这长相真够特殊的,白天出来你吓唬人,晚上出来估计能吓唬鬼,你说你长成这样也就算了,还脑袋不好使,自己被自己给毒了,你倒是事先配点解药给自己啊?以后中毒了,总不能老是吐血吧?”白泽嘴巴厉害着呢:“还是说,你这吐啊吐啊的,就吐习惯了?血还挺多,可味道不怎么样,有点臭啊,你该不是血液都臭了吧?”
白泽一张嘴,巴拉巴拉的说个没完,骂人不带脏字儿,损人的厉害,偏偏黑毒不能开口说话。
那边,云天的气势也越大越高,几乎是将场面又给反转了过来,现在轮到他压着黑衣打了。
黑衣的功法诡异,云天最开始是防不胜防,现在却游刃有余,霹雳闪电的不断打过去,黑衣身上的邪气被劈的都快没脾气了。
俩人缠斗半晌,云天终究是占了上风,黑毒看的焦急,如果黑衣不能胜利,那么他们兄弟可就危险了。
偏偏白泽在他耳边,喋喋不休,各种冷嘲热讽,终于将他的那点耐心给耗尽了,张嘴对他大吼一声:“你闭嘴!”
白泽乐了。
笑容干净而纯粹。
“呕!”黑毒一口老血就喷了出来。
他没能压制住毒性,剧毒瞬间爆发了,满地打滚的黑毒,配上他的惨叫声,更是让黑衣分了一下心神。
云天直接百剑齐飞,将黑衣瞬间就穿成了筛子!
“啊!”黑衣全身都是黑红色的血液,成了个血葫芦,从空中掉到了地上,再无声息。
那边,黑毒的惨叫慢慢的弱了下来,直至最后没有了声息。
这兄弟俩都陨落了。
白泽却趴在旁边,有点犯恶心,毕竟这是杀人现场,他第一次见啊!
可是云天却在这个时候,顺利的晋级了!
他已经是化神期大圆满的修为,这阵战斗之后,他立刻就成了炼虚期的修士。
天上刚才就聚集了起来的乌云,加上漫天遍野的雷电闪烁,看起来就像是一阵夏日里的疾风骤雨一般,实际上,这里有人在晋升境界而已。
白泽却吐了个稀里哗啦,心想这都什么事儿啊,杀俩邪修还能晋升?
不过随后,他看到这样的场景,不知道为什么,心里堵得慌,可他又一想,弱肉强食,不外如是。
结果,他也在这里,晋升了!
白泽成为了炼虚期的修士,不过他的晋升没有云天那么大动静,这山野里除了俩死人,就剩下他跟白泽,以及猫包里的九儿。
山野里的动物们,早就在邪修到来的时候,就都跑没了。
雷阵雨下了整整一中午,一直到日头偏西,才停下来,只不过,电闪雷鸣的是云天晋升的动静,下雨则是白泽的,不过俩人这动静没人亲眼所见,再有就是俩人的晋升动静虽然大,可却完美的融合在一起,就算是外人看了,也会以为是夏日里的雷阵雨。
雷阵雨过后,天上挂了一双彩虹,灵气阵阵,山花飘香。
不过,白泽晋升过后,还没有来得及体验一把炼虚期的境界是个什么模样,就看到那俩尸体,又犯恶心了。
“你没事吧?”云天见白泽趴那里吐了个稀里哗啦,凑过去:“是不是中毒了?”
生怕他不小心沾染了黑毒的什么脏东西。
“我没事。”白泽默默的退开两步,觉得一时之间无法直视云天,毕竟云天刚才……杀了黑衣。
云天皱了一下眉头:“你这是?”
白泽勉强笑了笑:“有点不太习惯,那俩人……都死了。”
云天听了这话,便道:“这俩人死有余辜,他们俩是邪修。”
在修真界,邪修就是人人得而诛之的存在:“而且这俩邪修在修真界还挺有名气,黑衣当年为了修炼邪功,曾经屠过城,被修真界的人追杀了很久,只是他们兄弟俩行踪飘忽不定,故而一直没有被除掉,如今我们遇上了,当然要宰了他们!”
这有什么大不了的?
就算是杀的是俩拦路抢劫的修士又如何?
修真界不都是这样过来的吗?
其实,他是不知道,白泽作为一个现代人,生活在和平年代里,基本上都是这样的性格。
虽说现代社会人情味越来越淡,面临着严重的道德危机,甚至有人的人生观发生了很大的扭曲,但除了穷凶极恶之徒,普通百姓们还真没那胆子唆使杀人,惹急了也就放放狠话,但只说不做,过过嘴瘾就好。
就像他们还管首富叫“爸爸”,管领导人叫“大大”一样。
也就嘴上说一说,要真让白泽去灭人满门,他第一个反应肯定是腿软啊;第二个反应就是赶紧跑路。
就算这里没有公安局,他也不可能亲自下手去杀人,因为没那个胆儿!
直面血腥的后果,就是白泽想着,他跟云天估计是不可了,因为理念不同,尤其是云天以雷劈的手段,将这哥俩儿的尸体,劈了个尸骨无存之后。
白泽就想跟他分开走了。
不要考虑什么,云天能随便将人宰了,他可下不去手,哪怕是邪修,他最多将人打成重伤,然后丢下邪修,潇洒离开,让邪修在那里慢慢等死。
哎,到底是过不去心里这一关。
白泽也知道自己这么想不太对,可没办法,一个现代人,你让他去杀人,无疑是做梦呢。
俩人重新上路后,白泽总是欲言又止。
云天察觉到白泽有心事,而且还心事重重的样子,以为他是在怕再有邪修,就安慰他:“邪修也少见,不会遇到两个之后,再有人来的,那俩兄弟一个叫黑衣,一个叫黑毒……”
云天将那俩邪修的底儿都告诉白泽了,希望减轻白泽心里的担忧:“邪修是比散修还要无根的人,他们没有宗门,修真界也不可能容得下一个邪修的门派存在,除非是不知道,一旦知道了,必定群起而攻之;另外,邪修的师承也很少,一般都不超过两三代,不用担心他们有长辈会找你我的晦气,基本上,邪修死就死了,都没什么后遗症的!”
“我知道。”白泽勉强笑了笑:“我们耽误了点时间,也不知道能不能在天黑前,到达下一个城镇。”
“不能的话,就露宿呗!”云天道:“看天气不像是要下雨的样子,在林间露宿,还是找个山洞?”
这都成了他们的习惯了。
“找个山洞吧,万一半夜下雨了,山洞比较好。”就算能防潮又隔音,白泽还是选择了山洞落脚。
“好,都听你的。”云天在这种事情上,很乐意顺着白泽的意思。
白泽轻微叹了口气,俩人一时之间,沉默了半晌。
其实云天刚才只是想试验一下自己晋升成为炼虚期之后,雷电的威力。
结果有点太过了,把人劈了个尸骨无存。
这种沉默一直维持到了第二天早上,也不知道是不是俩人真的是上天的宠儿,他们俩一晚上的时间,境界就自然而然的稳定了!
云天甚至笑着道:“如果杀两个邪修就能晋升境界,我还历练什么?直接找邪修去杀不就得了?”
白泽抿嘴不语。
云天继续道:“那俩家伙也算是做了一件好事,让你我突破了一把。”
白泽还是不吭一声。
云天自言自语:“那我们这就收拾收拾,走人?我们去东边,得快点走,还不知道东海离这里有多远呢。”
白泽默默地收拾了一下,上了金盏银盘,云天以为他是在考虑修为的事情,毕竟二十一岁的炼虚期修士,太不可思议了!
白泽玩起了沉默是金的游戏,云天则是摸着自己的仙剑,体会新的境界,本以为今天就这样了,结果刚过了两个山头,一阵威压袭来,俩人都愣了一下,这是……又有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