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他再想掩藏也没有办法,更何况相重镜根本没打算掩藏,他本来打算将溯一的事处理好后,就和顾从絮一起合籍的。
他是爱慕顾从絮,却不想就这么把感情大大咧咧地暴露在顾从絮面前。
相重镜深吸一口气,被身下泥污的味道熏得闷咳一声,他飞快收拾好情绪,又欲盖弥彰地在识海中下了禁制不许顾从絮再擅自闯进去,这才微微放下心来。
顾从絮盯着相重镜几乎要滴血的耳垂看,不知想到了什么,突然俯下身一口叼住了那柔软的耳垂,还用尖牙轻轻咬了咬。
相重镜:“……”
相重镜刚刚收拾好一点点的情绪瞬间又溃败如山倒,他差点蹦起来,腰身才刚动就被顾从絮强行压下去。
相重镜彻底忍不住,五指轻轻合拢,正要把琼廿一召出来把
这条精虫上脑的恶龙给暴揍一顿,但他手指在刚动,顾从絮就顺势将自己的五指插进了指缝中,严丝合缝地十指交握,让掌心间根本容不下一把剑柄。
相重镜:“???”
相重镜怒道:“顾、从、絮——”
顾从絮的尖牙已经咬到了相重镜的脖子上,他像是在留下什么独属于自己的印记似的,一口一个发红的齿痕,最后抬起头,近乎痴迷地盯着相重镜愤怒的脸。
“主人。”顾从絮自己都不知自己在说什么,只知随着本心和欲望喃喃开口,“喜欢主人,想把主人里外都弄脏。”
相重镜不可置信瞪着他,差点以为自己耳朵出了问题。
这么直白?
这恶龙……是求欢期又发作了?
只有这个解释了。
平日里顾从絮根本不会这么口无遮拦,能说出“里外都弄脏”这种龌龊的荤话。
真龙的交欢期谁都不知晓是什么模样,就连满秋狭也只知道个大概,结合了一下妖兽的求欢期和之前顾从絮的举止判断出来个“真龙交欢期喜欢咬人”的结论。
「他铁定是将你当成配偶了,否则没遇上让他动心之人,就算憋死也会强行忍住冲动的。」
满秋狭的话回荡在脑海,相重镜呆呆看着面前赤红着双眸,眼里全是压抑不住情欲的顾从絮,一时间有些失神。
强行忍住冲动?
难道顾从絮之前咬咬后颈恨不得缠在身上的举动全都是在强忍冲动吗?
因为他不知晓自己对他是否是真情,所以现在终于知道了相重镜对他也是爱慕后,才会连忍都不忍了?
相重镜几乎都要崩溃了,这到底是什么事?!
相重镜就算再喜欢这条恶龙,也没打算幕天席地地在暴雨泥污中白日宣淫。
他还要脸!
顾从絮压抑了许久的冲动一夕爆发出来,连他自己都掌控不了,神智昏沉地随着本能去动作,相重镜见他咬完脖子还以为他下一步就要解衣带,忙挣扎着想要把手给解救出来推开他。
谁知顾从絮却像是根本没那档子打算,见相重镜挣扎了一下,微微一愣,才将相重镜的手捧起来,放在唇边用尖牙将指尖挨个咬
了一遍。
相重镜:“……”
顾从絮满脸皆是恨不得把相重镜就地正法的欲望,但行动上却只是按着他挨个咬指尖,猩红的魔瞳死死盯着相重镜那张脸,似乎在观察他的反应。
相重镜一皱眉,顾从絮还以为咬疼了他,忙将他一根手指用舌尖勾着轻轻舔了舔,像是在安抚。
相重镜:“……”
相重镜见到他这个怂怂的模样,不知怎么突然有种想笑的冲动。
他知道,就算顾从絮真的魔化,亦或是被交欢期夺去了神智,也不会伤害自己分毫。
相重镜悄无声息松了一口气,越看顾从絮越喜欢,试探着朝前伸出手仿佛要去抚摸顾从絮的脸。
顾从絮观察他的动作,看出他没有想再逃,便乖乖地没有去制止,等待着相重镜摸他的脸——大概是怕龙鳞伤到他,恶龙还将侧脸上逐渐蔓延上来的漆黑鳞片给撤了下去。
相重镜越看越想笑,唇角不受控制地勾起一个弧度,接着他的手……一把抓住了顾从絮额间的龙角上。
顾从絮浑身一颤。
相重镜不知道龙角对真龙意味着什么,一边握住一边咬牙道:“顾三更,你可真是有出息了,就仗着我对你生不起来气是吗?你想弄脏谁?嗯?说话。”
他发泄完,对上顾从絮陡然变得深沉的眼神,突然手指一僵,心间浮现一种手无寸铁进入野兽巢穴的恐惧来。
相重镜一把将手缩了回来,抬起手去推顾从絮的胸口,偏着头闷咳一声:“好了,我们先找溯一再说,方才那泥土有些奇怪,我看着像是骨灰……唔!”
顾从絮沉着脸一把扣住他的腰强行让他起身,让相重镜跪在泥水中,把他死死拥在怀里。
离得太近,相重镜拼命仰着头,下巴枕在顾从絮的颈窝,恍惚中听到暴雨中夹杂着顾从絮急促的喘息声,以及腰腹上奇怪的触感。
相重镜迷迷瞪瞪了好一会,终于反应过来那抵了他两回的东西到底是什么后,吓得头发梢都要直起来了,当即像是兔子似的猛地从顾从絮怀里蹦出去,情急之下连琼廿一都召了出来。
“别别别别动——”相重镜满脸通红,一边撑着手往后退一边道,他
虽然招出了琼廿一,却不敢将灵剑对着顾从絮,只能将剑尖插在面前,像是划了一个预警线不让顾从絮过界。
他色厉内荏道,“再动我就……”
话还没说完,插入地面三寸的灵剑像是触碰到了什么机关似的,“咔哒”一声,相重镜只觉得身下似乎传来一个奇怪的声音,接着整个人一悬空。
相重镜一呆:“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