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皇子妃伤及内腑,需殇术缝合止血,小人殇医出身……”
“你叫什么名字?”轩辕墨打断荆长安,问道。
“回殿下,小人名叫荆长安。”荆长安规规矩矩的应着,眼睛却瞥了床上气若游丝的三皇子妃好几眼,心想这三皇子也就表面看着一往情深,要真像他表现的那么着急,哪里会这么问三问四,早救命稻草似的下令救人了,果然皇家无情。
荆长安心中不耻,面上却不露声色。
“荆长安?”轩辕墨闻言却是一愣,有点印象:“咱们以前可有见过?”
荆长安心里一顿,还是选择了实话实说:“回殿下,见过的,小人曾在朔县军营做过军医,在那里见过殿下。”
轩辕墨闻言挑眉:“原来如此。”却是打量着荆长安的脸:“难怪没认出来,当初你戴着面具。”随即话锋一转:“既如此,便由你来试试吧。”可算是想起自己半死不活的妻子了。
荆长安没有再废话,走到床前便开始查看起三皇子妃的情况来。
伤势确实不容乐观,但最大的问题还是失血过多,再者就算缝合止血暂时保住性命,伤口愈合风险也是一半一半,最终能不能活,还是看命。
但荆长安并没有过多犹豫的时间,当即便按照手术一应需求口述了份清单,另外要了两名宫女帮忙。
轩辕墨这次倒是痛快,荆长安要什么他就让人准备什么,很快就将需要的东西都准备齐了。
将闲杂人等清理出去,留下陆廷章和两名宫女,荆长安立即开始救人。
这次比前几次的挑战都大,也是最凶险的,尽管是抱着死马当活马医的心态,但荆长安还是咬紧牙关全力以赴。
他手法灵活,精神高度集中倒没什么,旁边两宫女却全程脸色苍白瑟瑟发抖,全是靠着强大的毅力支撑,可让她们上手的时候,还是抖的不行。但其实荆长安并没有安排他们做多难的事,就是跟陆廷章一样帮忙递东西,然后就是撕剪伤口处衣料,清理血迹,上药包扎这些。
这些荆长安也不是不能自己来,只是男女有别,宫里尤是,总不能救了人,再因为名誉逼人去死。
无奈,却也是不争的事实。
手术持续到天将明才结束,三皇子妃能吊着那口气,全靠陆廷章斟酒刺穴,以及荆长安的补血药丸和参片,最后伤口虽然处理好了,但气息却更加微弱,能不能挺过来,还真不好说。
“如何?”荆长安刚走出去,轩辕墨就站起身来,熬了一宿,眼底都是红血丝,胡子拉碴,看着总算有几次深情憔悴了。
荆长安脱下手套又解下面巾,这才道:“手术还算成功,不过关键还要看后续伤口愈合,外伤有什么倒还好处理,若是内腑再度出血或是化脓,就……凶多吉少了。”
毕竟就那么口气吊着,要是内腑恶化,便是开刀,那也多半挺不住。要真是那样,也就到头了,所以说,还是看命。
轩辕墨静静地看了荆长安须臾,点了点头,挥手让他们退下,径自转身去了内室。
接下来还要煎药送过来,陆廷章没有耽搁,当即便带着荆长安一同离开了。至于那些跪着的太医,却是大气也不敢出,在轩辕墨没发话之前,都不敢动。
陆廷章跟荆长安回到太医院片刻也没有耽误,抓药煎药径自忙活开来,只是送药的活儿,陆廷章略微迟疑后,交给了荆长安。
“认得路么?”毕竟就去过一次,陆廷章还是怕荆长安迷路给耽误了送药的时辰。
“认得的。”荆长安应道。
陆廷章便放心了,将药放进食盒里,交给荆长安,另外又给了一提药包:“这现成的药先给三皇子妃服下,药材交给那边就好,直接在那边煎服,会省时方便许多,还有这外敷的药,你也带上。”
荆长安拿着就去了三皇子在宫里的住处,将药汤和更换的外敷药递给负责伺候的宫女,药材却直接交到了轩辕墨水中,交代完煎服方法后,便先告退离开了。
轩辕墨记得,当初魏延祯说的是要带荆长安回来做个府医来着,结果却进了太医院,有心想打听点什么,但荆长安走的急,且现在不是时候,便暂时收起了这份心思,反正后续荆长安跟陆廷章还得跟,有的是机会。
也是这事轩辕墨才想起来外头还跪了一片人,遂让人出去遣退了。
荆长安跟那些人前后脚,没一会儿就有人追了上来。
“荆大夫医术了得,此番若是三皇子妃脱险,可就是大功一件呐!”这人说的恭维,眼神却并非善意,毕竟一众太医都束手无策,就他个药童强出风头,心里能痛快才怪。
“我就是给陆太医打个下手,可不敢居功。”荆长安不欲多谈,说罢拱了拱手:“陈太医腿脚不便,且慢些走,我这还急着回去给陆太医交代,就先行一步了。”随即便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那陈太医给噎的一张脸铁青,狠狠甩了把袖子:“什么东西?!”
他声音挺大,荆长安远远听见脚步顿了顿,却是理也没理。刚到太医院外头,就见到了魏延祯。
“你怎么来了?”荆长安停下脚步。
“忙了一宿累了吧?”魏延祯上前理了下荆长安的头发:“走吧,回家。”
荆长安下意识地转头看了看周围。
魏延祯道:“别看了,你都向三皇子坦白身份了,其他人迟早也会知道,没什么好遮掩的,走吧。”
第63章 赴宴
也是三皇子妃命不该绝,那么凶险的伤,在宫里各种好药材用着,竟让她挺了过来。
轩辕墨原本就想拉拢魏延祯,借着这个机会,更是直接让人给两人送了请帖,设了酒宴,以作答谢。
轩辕墨盛意拳拳,两人也不好拒绝,当下便应邀下来,结伴去了三皇子府。
“你怎么看?”去的路上,魏延祯看了一眼荆长安,问道。
荆长安打从上马车,就没停止吃东西,大有提前塞个肚饱的架势:“这是他最后一次抛出橄榄枝,若是不接,那人就是彻底得罪了。”
“嗯。”这点魏延祯也心知肚明,正因为知道,所以才更在意荆长安的想法:“所以,依你之见?”
“吊也吊差不多了,既然却之不过,那便应下好了。”荆长安早就想好了。
“哦?”魏延祯挑眉:“可你之前不是说……”
荆长安放下果脯,对魏延祯眨了眨眼,表情无害,说话也淡淡的:“应下不过一个点头,算不得什么。”
意思就是假意投诚了。
魏延祯沉默须臾,问道:“长安,你……你想怎么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