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有种苦味?”叶乘风吃着觉得不对劲。
水仙答道:“可能是因为核桃没有去皮的缘故,所以粥里带着苦涩味。”
“可是这苦味有点太重了吧?并不是核桃原有的苦味。”叶乘风再次提出异议。
“少爷染了风寒,所以味觉麻木了。”水仙很淡定地给他解释。
叶乘风没说什么,把粥喝下去,然后捂着被子发汗。水仙天天给他端来清粥小菜,第三天的小菜是醋芹,叶乘风吃着觉得非常有味道,问道:“这醋芹是怎么做的,很开胃。”
水仙答道:“是把发酵三天的芹菜,和冬笋、鸡肉、嫩姜切成细段,再以芹叶捆扎,用鸡油炒香,再将发酵汤汁连同醋、黄酒、盐、胡椒旺火烧开,用高汤收汁,就可以了。”
叶太太很满意,说:“你果然用心。”
叶乘风冷笑:“这菜的确是很用心,只是,不是你做的吧?”
水仙很镇定地说:“没错,这三天的粥和小菜是家乐做的。”
叶太太变了脸色:“你怎么让那人给少爷做食物,他不知是哪个幕后指使人派来暗害叶家的。”
水仙笑道:“太太多虑了,如果他真是有坏心的人,少爷是不会把他留下的,更不会吃他做的食物,你说是吧?大少爷。”
叶乘风哼了一眼,剜了她一眼没有说话,其实他吃那五子粥的时候就想到了,没有去皮的核桃虽有苦涩味,但是不可能那么苦,想到把汤药浸入粥汤中的点子,还是家乐想出来的,能把药的苦味和粥的香味溶合到能让人接受的恰到好处的程度,也只有他一个人。只是水仙这么直白的揭出来,让他又恼怒又尴尬。
“可是,你也不能让他做食物,万一他有个坏心怎么办?”叶太太还是不放心。
“我敢拿我的性命担保,他绝对不是那种拿食物来达到自己目的的人,食物对他来说只是给人享受可以传达某种心意的东西,绝对不能够馋杂别的不纯净的东西,所以,他就算恨一个人,也不可能给人呈上有害身体的食物,这是他的信念,威胁利诱都不会让他动摇的。”水仙态度坚决地保证,又说:“少爷心里也清楚。”
叶乘风脸色更难看,朝水仙没好气地说:“眼看快过年了,内宅的事情又多又杂,你还有空闲操心这些没要紧的事。”
家乐身体好转,不愿留在少爷的院子里,主动搬回柴房。
青川无奈地靠着门看他收拾东西,说:“你又何必出去,少爷没说让你搬离这里。”
“与其等他说一堆刻薄话,还不如我主动搬回去,免得自取其辱。”
“没良心的,少爷怎么对你你心里会不清楚?”
“我不清楚,只知道我在大少爷心里是个心机很深而且心术不正的人,他讨厌我嫌恶我,所以离他远些好。”家乐绷着脸,把随身衣服卷成个小包离开东小院。
叶乘风身体好了些,严密地裹着狐裘出了院门,又朝着外院的东厢房窗根往里看进去。
只见狗熊正横躺在炕上睡得流口水,却不见家乐的身影。
叶乘风气呼呼进去把狗熊打起来:“就知道吃了睡睡了吃,那个人哪去了,是不是逃跑了?”
狗熊揉揉眼:“他哪里是那种没担当的人,他说他既然病好了,就不在这里碍着爷的眼了。”
叶乘风气得脸色铁青,怒道:“他想躲着我,我偏不遂他的愿,你去给他说,也不用在厨房挑水劈柴什么的,只在我这院里扫地擦地,如果发现他偷懒,看我不揭了他的皮。”
狗熊眨巴着眼看着他,明显正在琢磨他的用意,叶乘风气得给他一记后脑勺:“我是要把他放在眼皮下面盯着他,防止他偷懒耍滑,或是勾结外人搞什么破坏,懂不?”
“懂,懂,”狗熊一脸茫然地用力点头,“我非常懂哦。”
“你懂个屁,”叶乘风把他踹出去,“你懂了还杵在这里不去办事。”
叶乘风无比郁闷,居然身边没有一个能懂他心思的人,这几个所谓的贴身小厮,就知道吃喝要赏钱,什么都不懂。
狗熊虽然不完全懂,但是仍然去柴房转达了叶乘风的意思,家乐表无表情说:“我还是住在柴房好了,少爷院里的活我按时做就是了。”
“不行,少爷说他要盯着你,防止你使坏和外面的对手见面,所以你还是住在东院去。”
家乐很无奈,本来想着夜里抽空读书,柴房没人来会好安静些,可是叶乘风不知脑子犯什么抽,非要他在身边呆着,不怕气得犯病么?
“今夜要下雪呢,柴房里冷死人,你还是搬过去,”狗熊又劝他,“你放心,我把东厢房让给你,我去前院住,不过,少爷院里有什么活就得你来做哦。”
狗熊的算盘打得好,他往前院住,离少爷远些了,他那里有什么活肯定先给那个离得近的人去做,他可以偷懒了。
家乐闷闷不乐地搬回来,东西不多,只有两套衣服和一些书,还有那套上好的内衣,也不知是谁在他昏睡时给他换上的。
那晚上他头疼欲裂,昏昏沉沉,恍惚间好象有人用柔软的东西在给自己擦汗,还换了又软又干的内衣,可惜屋里太黑,他也看不清那人是谁,只是看那换上的内衣是上好的衣料,被汗渍湿了,实在可惜,他洗净了放起来准备还给衣服主人。
叶乘风的东跨院活计不重,也就是扫院子,擦屋里的地,提洗澡水,还有就是给叶乘风做饭菜,因为只有他做的饭菜,叶乘风才吃得下去。
家乐干起活来很专注,也很仔细,扫起地来不放过一块边边角角,叶乘风的眼光随着他的身影移动,想找到他烦闷痛苦的表情,却见他仍然和以前一样淡然从容,反倒是自己越来越烦。
心里一烦,就要挑剔找事,家乐给他做的荞麦煎饼,他挑剔不够圆,又挑剔不一样大。
“重做。”叶乘风冷冷地扔一句。
家乐早被他的表现出的不信任和冷酷无情弄得心都冷了,也不想和他绊嘴斗气,依着他的话端下去重做。可是把荞麦煎饼重新做好,用一只大碗印出一个个标准的圆来,叶乘风又嫌菜味不好,咸了淡了,软了硬了。
“重做。”又冷冷扔下一句。
家乐一声不吭地把菜端下来又重新做,叶乘风的嘴很刁,还要二两白面包二十四个饺子,一旦不如心意就掀桌子,还把茶碗往家乐身上砸,好在家乐看他掀桌子时就有防备,敏捷地躲开。
伺候大少爷的人苦不堪言,把火发在家乐身上,对他冷嘲热讽的,不明白少爷为什么要把这么惹人嫌恶的小厮留在身边看他晃悠。
“既然少爷看着他就火气大,打发他到外面铺子里干些杂活就是了。”水仙劝道。
“你是主子还是我是主子,”叶乘风又发脾气,“我做什么关你什么事?”
水仙不敢再说,只得退下,对家乐说:“你不要和他计较,他身子有病,所以控制不住情绪。”
家乐淡淡笑了一下,消渴症是影响情绪,可是会让人反应迟钝,思维缓慢,注意力不集中,并不会使人暴躁易怒,叶乘风这样挑剔暴躁,只是因为嫌恶他而已,可是为什么不打发他在外面干活呢?何苦把这个惹他讨厌的人放在眼前,也许他就是想这样折磨人也说不定。
作者有话要说:刚上月榜一天就掉下去了,呜呜呜……
努力更新中,小叶童鞋很不好,肯定会虐回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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