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变态有没有对你起色心?”
“嗯,他是起色心了……”家乐话一出口,就感觉到抓着自己胳膊的手一紧,还在紧张地颤抖。也不想再逗他赶紧解释:“不过他内院无数美人已经把他淘空了,就是有色心也没那力气,他要我给他熬治疗那方面毛病的补汤呢。”
叶乘风大大松了一口气:“你不知道这几天我多后悔,后悔不该同意你进去的。”
“即然做了,就不说什么后悔,希望你也不后悔。”家乐把曾师爷的分析告诉他,又问:“他说,如果这次扳不倒那姓张的,你就会有危险,不但前程不保,性命也难保。”
叶乘风并不在意,到了这一步,他早将生死置之度外,早死晚死对他来说没有任何区别,只是轰轰烈烈斗国贼而死,比默默无闻在床上煎熬病死要好得多。
叶乘风重重在家乐手上一捏,只说了三个字:“你放心。”
天色渐暗,两人紧贴在一起低声说话,根本看不清对方的眼神和表情,家乐紧紧拉着叶乘风的手,从他温暖有力的手上感到坚定和决心,只短短三个字,表达了没必要说出口的话。
家乐忽然觉得眼眶里湿湿的液体要涌出来,赶紧抹把眼睛说:“你若是真的决定要以命相搏,曾师爷会帮着偷取账册和书信,三天后是张伯平太太的生日,府里要大宴宾客,那时候人多,我会把东西带出府来,你在西角门等我。”
叶乘风却迟疑了,过了一会儿才说:“你……千万要小心,如果事不成不要勉强,保住自己要紧。”
“你都不怕死了,我还怕什么,就算再危险我也会把东西交到你手上。”
叶乘风死死抓住他的手:“你和我不一样,你以后会有大好前途,所以你要好好享受生命,我不要你有危险,你懂不懂?”
家乐疼得直咧嘴:“好啦,我会小心的,放手啦,我该回去了。”
叶乘风慢慢地松了手,感受到他的手在自己手心里一点点抽离,觉得自己的力气也跟着他的离去一点点抽离,看着他单薄的身影渐渐在夜色下消失,忽然一个想法涌上来,这不会是他们最后一次见面吧。
三天后,总督又大宴宾客,后院养的小牛宰了三头,还有园里的锦鸡仙鹤鹌鹑也宰杀许多,炕屋里传来驴驹的惨叫。屋里院外摆了几百桌的宴席,受邀的宾客自然不会空着手来,送的礼物摆满了厅堂回廊。
前面是男宾的席位,花园里是女客的宴席,两处都有戏班子上演热闹戏文,另外还有唱大鼓的耍把戏的,繁华热闹到不堪的地步。家丁护院也趁这机会偷懒,尖着眼往戏台上瞄着。
曾师爷已经告诉家乐账册书信的所在,就在卧房西墙挂着的米襄阳烟雨图的后面,有一道暗门,机关就是旁边博古架上的一个搬不到的碗,向左转三圈就可以打开暗门。
家乐趁着人多杂乱的时候溜进张伯平的卧房,按着曾师爷的指点把暗门打开,果然,里面是一本账册和几封书信。家乐抓起这些东西塞在自己怀里,把机关归回原位,再摭上挂画。然后赶紧往外走,一打开门正撞到一个人的怀里。
抬头一看,家乐吓得变了脸色,这人正是张伯平,他不是正在前头喝酒吗,怎么到卧房来了,难道是发现了什么。
家乐脸色变得惨白,第一想到的不是自己的性命,而是怀里好不容易拿到的东西。
张伯平醉眼朦胧,没发现他的脸色变得非常难看,嘴里喷着一股难闻的酒气,伸出咸猪手,笑道:“你怎么到这里来了,还往我怀里撞,是不是在这里等我啊?”
家乐扒开那只正搂着自己腰的大手,挤出个笑容:“是啊,小的一直想和大人亲近,却找不着机会,想着今天是大日子,这里肯定没人的,所以在这等着大人。”
张伯平笑嘻嘻抚摸:“我就知道你想讨爷的欢心,只是前些日子爷的身体没有调理好,就是想宠爱你也是有心无力,现在觉得身体养得差不多了,正好可以试试。”
说着,一双大手摸向家乐胸部。
家乐吓得拼命推开他,怀里揣着的账册和书信象块烙铁一样烫得可怕,家乐死死抓着衣服,恐惧地瞪着眼前的色狼。
张伯平酒意上头,也没有发觉异样,一把将他按倒,他是武人出身,力气很大,把家乐按得动弹不得。
“啊,救命啊。”家乐吓得哇哇大叫。脑子里想得不是自己受什么样的侮辱,而是衣服里藏着的重要东西要露馅了。
这时,如天籁之音的敲门声响起,门外传来曾师爷的声音:“大人,太太在前面急着找大人呢。”
被打搅好事,张伯平很不耐烦:“娘们事就是多,告诉她爷正忙着,等会儿过去。”
家乐赶紧说:“太太可能有急事,大人还是赶快过去吧,等晚上我再过来,有一晚上可以陪大人。”
偏那张伯平性急,说:“干嘛等到晚上,现在爷就宠爱你,难道你不喜欢吗?”
“喜欢喜欢,”家乐急忙点头,“进府以来我一直都想着伺候大人,你想放我起来让小的伏侍您宽衣好不好?”
“好吧。”张伯平松了手放开他。
家乐爬起来,忍着难闻的酒气给他解衣扣脱了外袍,又松了腰带解中衣,一边在他腰上轻轻摸两把。
张伯平皮酥骨软,开心地等着他宽衣:“等会儿我也给你宽衣。”
家乐脸色一僵,又挤出笑来:“那好啊,现在你先闭上眼睛。”
张伯平听话地闭上眼。
家乐把他脱得□。
“哦呀,大人,你的身材好棒哦。”
“待会儿让你见识到爷的床上功夫更棒……”
话音未落,张伯平睁着眼睛不敢置信地看着他,慢慢地倒下去,鲜血从头上渗出。
家乐举着花瓶,身上还发着抖,他还是第一次拿着花瓶往人的脑袋上砸,如果只是为了保护自己的身子,他八成会哭啼啼大叫救命。可是为了保护怀里的东西,他下了杀手。
曾师爷听到里面一声巨响,急忙冲进来,却见张伯平倒在地上,一头鲜血不知死活,家乐还握着花瓶不知所措。
“你还傻愣着做什么,还不快跑。”
家乐头一回杀人,已经傻了眼,听他这么一喊,这反应过来。
“你赶快跑,这里有我。”曾师爷推他出门。
家乐撒腿就跑,好在府里宾客众多,还有乱七八糟的仆人小厮,都是宾客带来的,谁也不认识谁,也没有人注意到他。
家乐一气跑到西角门,直到被那人抱在怀里,才安下心来。
“我……我杀了张伯平……”家乐紧张的牙齿打战。
叶乘风用力抱了他一下:“别怕,一切有我。”
这话奇迹般地让家乐安了心,把怀里藏着的东西交给他,叶乘风略略翻了一下,面带喜色:“这个够份量,绝对把这帮蛀虫连根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