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乘风拉着家乐赶紧朝着事先看好的小路上跑去,可是不到一会儿,身后传来追赶的声音。
“坏了,他们追来了,看样子你没把张伯平杀死,他已经发现少了重要东西。”
家乐很后悔,应该再用重家伙补砸两下才是,可是现在来不及了,张伯平发现少了要紧东西,肯定不会放过他们,抓到了必是杀人灭口。
幸好叶乘风事先查看好了地形,拉着家乐东躲西藏跑了几条小巷子,眼看追兵越来越多,这样逃下去只怕谁也逃不脱。
叶乘风迅速做了决断,把账册封皮撕下来,又把那重要书信从信封里抽出来,然后把信和账册包手自己的领牌官印都交到家乐手里,说:“你赶快带着这些东西离开,我去引开他们。”
“啊……,不行。”家乐想也不想的拒绝,眼下情况危急他也想不出好法子,只是本能地拒绝和叶乘风分开。
“乖,把东西送出去,替我好好活着。”叶乘风在他额上印下深深一吻,没有再多废话,把他往黑暗角落处一推,自己冲到了明处,扬着手里的账册封皮和空信封,朝着相方处喊道:“你放心,我会把东西交给皇上的。”
追兵们被吸引过来,立即追了上去。
这一切发生的太快,快到家乐根本没反应过来,也来不及做出应对,叶乘风已经做出了最有利的决断。而他,只有接受和服从的份上。
黑暗的角落里,家乐紧紧握着账册书信,身上轻轻发抖,眼泪无声地流下,脑子里一片空白,只有叶乘风临去时说的最后一句话:“替我好好活着。”
听得追兵的脚步声越来越远,家乐抹掉眼泪,站起来朝相反方向跑,怀里的东西热得发烫,这是叶乘风用命换来的东西,他就是死也要把东西送上京城。
家乐拼命地往前跑,他要赶在那些人的前头,如果他们抓到叶乘风,发现他身上没有那东西,肯定会向北追来,所以他一定要抓紧时间,赶在他们追上之时抢先一步离开危险的地方。
胯/下的白马已经汗湿了全身,最终经不住这样无眠无休的奔跑倒在路上。
家乐虚弱地拍拍马头:“马儿,马儿,快起来,如果我们不赶快跑就死定了,还有你的主子也白死了。”
白马倒在地上发抖,根本站不起来,家乐看着马身上零乱的鞭痕,也觉得万分愧疚,挣扎着爬起来继续往前走,没几步眼前一黑失去了知觉。
叶乘风浑身是血,身上中了好几箭,最后一支箭带着凌厉的风声直中他的胸口,他慢慢倒下去,跌入混浊的河水,还伸着手,好象要拉住什么。
“啊……”家乐一声惨叫想伸手拉他,却怎么也够不着。
“你醒了么?”一个温柔的声音在身边响起。
家乐睁开眼睛,才发现自己躺在一张床上,浑身被冷汗浸透,还在发抖不止。
“你做恶梦了?”
这个声音很熟悉,家乐转动眼珠,发现身边的人居然是以前的老朋友,杨千帆。
“你……怎么在这里?”
杨千帆迟疑了一下,说:“我来平阴找人,没想到路上却看见你晕倒,所以把你救回客栈,大夫说你忧思焦虑,疲劳过度,以致晕厥,到底出了什么事?”
家乐想想杨千帆的为人也是很正义的,可以托付大事,眼下自己正是需要帮助的时候,于是也没有隐瞒,把事情经过说了。
“杨兄,求你马上赶到平阴救救叶乘风。”
杨千帆一笑,端来一碗红糖姜汤:“你已经昏睡一天一夜了,照时间算来,叶乘风若是运气不好,早就已经没命了。你还是先喝口汤,养好身子好赶路,若能把证物安全送往京城,也算不负他托。”
家乐呼吸一窒,说不出话来,他也知道叶乘风凶多吉少,可是心里还存着侥幸,现在被人这样无情揭开,真是痛不欲生。只是伤心也不是办法,还是想法子把东西带走才是。
让他意外的是杨千帆居然无情地和他分了手,只给他备了两匹好马,还有食水盘缠送他上咱,自己扬长而去。
家乐有些委屈,和杨千帆也算朋友一场,现在危难关头他居然没有帮忙的意思,就这么打发他离开了,连一点担心的表情也没有,真是气人。
“算我瞎了眼,竟然把他当朋友。”家乐边走边抱怨。
两匹马换着乘骑,速度快了许多,不到一日就到了通州,过了通州就是京城在望了,家乐快马回鞭赶过去。
忽然马蹄一绊,家乐连人带马摔倒在地上,原来路上下了绊马索,一群蒙着脸的杀手围上来,手里拿着明晃晃的钢刀。
家乐心里绝望的透心凉,只有一个想法:“叶,我对不起你,辜负了你的托付,我马上就下来陪你了。”
51、寻欢
一群蒙面人足有二三十个,个个都拿着钢刀,家乐一看难以幸免,反而不害怕了,这么快就要和叶乘风在下面见面了,黄泉路上,两人相伴,还有什么遗憾呢?只是可惜的是好不容易弄到的证物没办法送上京城,只好寄望于后人能继续他们未完的事业,把这帮蛀虫端了。
家乐摸摸怀里的油布包,里面是这次用命取来的证物,如果趁乱把东西塞在一处草丛,有十分之一的可能会被路人拣着,其中有万分之一的可能那个路人会冒险把这东西送到都察院。总之这可能性太小太小了。
不甘心,死也不甘心。
家乐捂着怀里的包包向后退。
蒙面人二话不说,举刀砍去,家乐本能地缩头闭眼,等待着致命一刀砍下,如果这刀砍实了,他就很快可以和叶乘风相见了。
意料中的刀锋没有落下来,耳边听到一声惨叫,家乐睁开眼睛,确定发出惨叫的就是那个提刀砍他的家伙。
蒙面人眼里露出恐惧的神色,看看倒在地上的同伴,转头向山坡看去。
家乐也看过去,只见山坡一棵树梢上站着一个人,黑色的披风,银白的长发,戴着一个银色的狐狸面具,站在高高的树梢上居然稳稳当当,在凄冷的夜色中显得无比诡异。
“银狐……”蒙面人叫了一声,所有蒙面人眼里露出恐惧,可是没有后退,握紧钢刀围了上去。
其中一个人说:“银狐大侠,我们只是奉命要这小子的性命,阁下不要插手。”
“银狐”的眼光冷冷地扫向这些人,身形一晃,也没看清他怎么出手,几个蒙面人已经倒在地上,为首的那个一咬牙,命手下包抄上去,自己却不管不顾地持刀扑向家乐。
家乐吓得抱头就逃,却跑不过身有武功的人,为首的杀手举刀刺去。
“啊……”家乐大声惨叫。
一个声音冷冷地说:“你叫什么叫,没受伤就起来。”
家乐把捂着脑袋的手移开,发现那持刀杀他的杀手头子已经毙命,眼睛睁得大大的,胸口露着一截刀尖,看来是在杀他的时候,被人扔来的钢刀刺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