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瞳兮微微一笑,道“只是,不知我们什么时候才能到玄国啊。”
提及玄国,花希晨脸色一沉,望着车顶喃喃道,“应该快了吧。”
已过去一月有余,不知如今已是如何局势?
*
傅瞳兮一行人,终于在半月后抵达文国边境。
谁知刚到达边境的三叉路口,便遇到了突发情况。
随着前方阵阵马蹄声越来越近,傅瞳兮缓缓睁开眼睛,“凤竹……”
花希晨握住他的手,柔声道,“别担心,没事。”
也在同时,马车停了下来,接着听见文国侍卫拔刀的声音。
花希晨轻轻叹息一声,道,“梦E,住手。”
声音低沉而温柔,却不容人拒绝。
马车外的人都停了下来,纷纷转头看向马车。
接着,车帘被掀开,一袭白衣的花希晨牵着同样身着白衣的傅瞳兮缓缓走了出来。
如此情景,让马背上的梦E有一瞬间晃神,原本躁动的心,徒然安定了下来。仿若恢复到了从前,但他知道并不是,此刻门主身上所散发的气势,是自己十三年来从未见过的,他知道这次不一样了。
花希晨已恢复了一贯高傲冷漠的神态,如渊的黑眸,深不见底,仿若一切都在他掌控之中,那是睥睨众生的气势,让人心折。而他身旁的人虽被面纱遮去了大半张容颜,但微微上挑的凤眼依旧含着浅浅地笑意,好似之前所发生的一切并未改变他什么,依旧那般从容,那般淡然,依旧是那个能在谈笑间运筹帷幄的傅瞳兮。
梦E带着五十名骑兵翻身下马,朝花希晨走去,在一丈之外停下脚步,单膝跪地,“参见门主,见过公子。”
花希晨点点头,抬手示意梦E起身,“辛苦你了。”
傅瞳兮也对他微微一笑,却无意瞥见了不远处的白影,不禁唤了声,“月兔。”
细看过去,便能发现那群黑马之中,有一匹马格外地显眼。此马通体雪白,唯有四蹄漆黑,跑起来如风驰电掣,能日行千里,而且四肢劲健,最是善战,它正是花希晨昔日所送傅瞳兮的爱马,月兔。
月兔正如其名,如月般皎洁,如兔般温顺。俗话说,兔子逼急了也会咬人,所以它的温顺也是因人而异。
谁知月兔一听见傅瞳兮的声音,仰天嘶鸣一声,随即朝他奔去。
花希晨心下一惊,现在的傅瞳兮那还经得起月兔这般亲昵,忙纵身跃起落在马背上,随即勒紧缰绳。
月兔立即扬高前脚,一阵嘶鸣之后停了下来,期间还打了一个响鼻,一副很不满的样子。
傅瞳兮靠在马车边笑了笑,接着转头朝护送他们回来的文国侍卫一一道谢,并让他们回去转达宫谟言让他放心。
侍卫们抱拳行礼后,便也不做多留,策马按原路回文国去了。
花希晨骑着马来到傅瞳兮身旁,道,“瞳兮,你先回马车上去。”
傅瞳兮点点头,伸手温柔地摸了摸月兔的鬃毛,月兔立刻就变得温顺至极。
而一旁的梦E盯着傅瞳兮小腹,担忧地问道,“公子,你…你是不是生病了?”
傅瞳兮噗嗤笑了一声,也不作答便直接上了马车。
花希晨轻咳一声,对于这个跟在自己身边十三年有余的心腹,又如自己的左膀右臂般不可缺少的人,所以自然也从未想过要隐瞒他什么,便直接说道,“梦E,本王要做爹爹了。”
“啊?!… ”梦E愕然,一时反应不过来。
花希晨正色道,“天色不早了,先离开这里再说。”
梦E也纵身上了马,但神情依旧十分茫然。
*
行过山头后,天色已黑,花希晨便命就地扎营休息。
花希晨则带着梦E进了马车内。
在听完军营的近况后,傅瞳兮皱眉,“这里距凤山还得些时日,王将军他们能撑得住吗?”
“公子放心,走前谢相他们已决定死守峡谷,而且王将军领兵多年,深知韬略兵法,估计这一时半会儿赵前也没辙了。而且第一庄的粮草已押送到,也足够军中支撑一些时日了。”
闻言后,傅瞳兮的心情反而没有放松,这赵前果然是匹老狐狸,三番四次前去叫阵,后又故惨败撤退,再落荒连夜拔营一退再退,只为引诱王Z平他们出谷。而王Z平他们果然中计,趁夜带了几千精兵偷袭,却不想中了赵前的埋伏,无辜折损数名将士,还差点性命难保。
傅瞳兮叹息一声,这其中的代价未免太大了。而之后,赵前这老匹夫一直这么耗着,必是军中粮草不足,或者兵力不够他一次彻底围剿,所以估计待江云城的兵力和粮草一到,他便会一举进攻了。
傅瞳兮转向花希晨,问道,“凤竹,你怎么看?”
傅瞳兮所能想到的,花希晨自然也会想到,只是,他现在想的却是另一件更重要的事了。
“既然赵前想玩,那就先陪他玩玩吧。明早传信给王将军让他们拔营过峡谷,在赵军二十里外扎营后,按兵不动,每日派人前去问候一番那老匹夫。并告诉他不要担心,我们再过几日便到。再派人去临州城找昊祺,让他带兵在明月山与我们会和。明日起,我们需避开官道走小路。”
梦E低头,“昊祺十日前已被花希祈下令处死了,现在的临州城已是全城戒严了。”
花希晨微微蹙眉,旋即问道,“还有谁?”
“风痕,李锵,还有尚书王禀承。”
傅瞳兮愕然望向花希晨,这些都是他一手培养出来的部下,如今遭此不测,他应该是最为心痛了。
马车内的气氛一下沉重无比,花希晨靠在车厢壁上闭着眼,淡淡道,“设法将他们的尸首寻回,再厚葬于凤山。”
梦E应了声,又问道,“那,吴王?”
傅瞳兮微微偏头,“吴王?”